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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沐陽目中沉凝,傳言這位佟長老昔年外出游歷之時,遇見一散修。兩人交誼頗深,不想到得最后,那名散修竟然為了一瓶丹藥便與清河劍派一名弟子合謀,設計害他,毀了他道途。他聽到這般警戒,目中頓時冷芒一閃。
佟長老說到此處,興致全無,面色晦暗,擺了擺手,冷言道,“你也不必來看我了,自去尋自家機緣。”說著把袖一擺,重又在蒲團上坐了下來,兩目一閉,再沒有說話之意。
云沐陽施了一禮,便即往下層寶閣去。
他步子落在青玉石板上如若清風拂過,環首一看,見得此間經書竹卷無數,用浩如煙海形容也是絲毫不為過。他按照佟長老指示,翻檢了不少有關五行道法的經冊來。不過結果卻令他有些許失望,此中道書雖多,可是少有合意者。他又是看了小半個時辰,將這些道書收起,便要往外間去。
這時就是聞得一陣淡淡香風,目光往外一看,卻見是姚煌、魏紫二人蓮步款款入內,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喜意。他當下施禮道,“見過兩位師叔了。”
“原來是云峰主,我等有禮了。”姚煌二人見得乃是云沐陽,也不拿大,亦是施了一禮。
“云峰主也是到此來尋道書,參悟祖師玄法心得?”姚煌妙目一轉,含笑道,“我與魏師妹選了《長云真靈書》,倒是要舍了原來法門,其中多有疑惑之處,若是云峰主對此經書熟識,還請指點一二。”
原先百草閣為了拯救靈根,皆是習得旁門左道,成不了大道不說,還會損毀根基壽元。此番姚煌、魏紫二人也是彌補過往,修復道體,保留一絲成道希望。雖則這希望不大,可是不肯拼上一拼,那也不必來修道了。
云沐陽對兩人毅力決心也是極為欽佩,原先法門多有殘缺,損己利他,唯有尋了玄門正道之法方能補全自身根基。習練《長云真靈書》便有此功效,補回耗損元氣,而且還會添上許些不可思議之威能。
“兩位師叔,《長云真靈書》當在壬申位。”他笑了一笑,便即應道,“只是這本經書不善斗法,門中真傳弟子少有人習練,故而這門經書修行感悟卻是少了。不過門中諸法皆是同源同根,大可兩相印證。”
姚煌玉容露出些許感激之色,她們二人入了靈藥仙宮,終究是犯了許些人利益,尋常與諸位真人并不合契。唯得這一位云沐陽與封離嬋二人對她們極是客氣,多有照顧。她莞爾一笑,道,“云峰主,我等修為低弱,日后還望峰主多多照拂。”
“不敢。”云沐陽打了個稽首,言道,“弟子已是將欲尋道書都是取來,便不攪擾兩位師叔了,告辭。”
“云峰主慢行。”二人輕點螓首,口中道了一聲,便見他化一道赤金光影出了書閣。
“師姐,這位云峰主性情倒是極為清朗,禮數周全。”魏紫見得他出去,不禁蛾眉一挑,道,“而且道行高深,法力玄奇,又很是有決斷,昔時小妹隨同去妖靈山時,見識過他手段,真真是令人嘆為觀止。此等良才為何不去爭那掌門真人之位?”
“休要胡言。”姚煌面色頓時一變,目中厲光一閃,斷喝道,“師妹此話你萬萬莫要再說了,否則惹人生厭,徒招仇恨。”
魏紫一咬朱唇,也知失言,忙道,“師姐,《長云真靈書》可以補益元靈,挽回道基,果真是玄門正道堂堂正正之法,雖是斗法差了些,不過我等若是安坐門中自是不虞劫難。”
姚煌面色稍霽,微微嘆了一聲,道,“師妹切莫做此想,我等因著護佑靈根之功才得以重回山門,圓了祖師遺愿。如今次州魔頭四起,多有禍患,靈藥仙宮也非是安居之所,理當砥礪向前。”
她說著,目光溫和下來,“我等習了《長云真靈書》未必沒有成就元嬰的一日。此書源于《天木青華寶錄》,而那寶錄又是丹鼎道脈根基所在,只要修行到了高深處便可叩開玄關,天人交感,成就元神。”
“師姐所言甚是,小妹定會勤加修行,督促門下弟子。”魏紫重重點首,過得片刻,又道,“師姐,原陣峰云峰主治下也有不少女弟子,我等可令門下弟子多多與之親近,師姐認為如何?”
姚煌稍一沉疑,卻是搖了搖頭,柔聲道,“此事不可做的明顯,否則定要 與云峰主帶來非論。”
魏紫蛾眉淺蹙,不明所以,可是仍是點首道,“師妹知曉了。”
云沐陽出了承道法殿,卻見那兩個守門童子上得前來,施禮道,“敢問可是云沐陽云真人當面?好教真人得知,掌門真人有法旨傳下,若是真人出了承道法殿便往蓮花峰靈藥宮去一趟。”
“謝過兩位仙童了。”他打了個稽首,其實他也有心去拜見掌門真人。他修行到如今丹生九竅境界,眼見著便可孕育真種,再往上去即是抱元化嬰。可是如今他所修行玄功《逍遙正(和諧)法書》只有玉元金丹卷,還需求得公孫掌門指點。
他這般想著身形一躍,展開一道劍光,便就疾馳而去。過未多久,就是到了靈藥宮,即刻便有一道童將他迎了進去。但見公孫掌門懷抱拂塵高坐云臺,神容淡淡,目中深沉,如淵似海,竟讓人生出一種高山仰止之感。這卻是公孫掌門修行了逍遙洞天秘法,鞏固根基,以求一日直達大道。
他施禮過后,立在一旁。
“云師侄,先前門中開山大典,你立功不小,”公孫掌門目中微微一亮,道,“今日喚你來此,卻是有一事問你。”
“不敢當掌門真人垂詢。”云沐陽再是一禮,口中應道。
“魔頭兩化身入我門中,定是要窺探我門中虛實,又或是為有朝一日魔宗修士卷土重返九州打下根基。”公孫掌門目中忽而一凝,道,“云師侄你認為當要如何處置?”
此事云沐陽卻是早有腹稿,而且他也知公孫掌門心中丘壑,斷然問得不是此事。他當下拱手道,“啟稟掌門真人,弟子淺見。自那魔主出世便有魔高一丈,又有天機混淆,其勢不可遏制,唯得順其勢,再破其勢。”
“魔主一出,九州定是混了不少魔頭,先前弟子前往南海便是發現南宮氏一名嫡傳弟子已被魔頭侵身。又有我靈藥仙宮開山大典引來魔頭,如此一看,似那清河劍派定也不會少了魔物化身入門。”
云沐陽面色凝肅,口中堅定道,“這魔頭不可殺盡,留得一二,以作惑敵之用,否則那魔主定會再遣更為厲害的魔物來。除此之外,還請掌門真人下得法令,在我靈藥仙宮山門設立陣壇,勾連山中地脈。”
公孫掌門輕一點首,贊道,“理應如此,我已請了金真人坐鎮,只要設得陣壇,立時便可將諸山勾連一處,只是此事不可放在明面上做。”
云沐陽心中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魔頭已然入山,若是設立陣壇之事大張旗鼓,定會使得魔頭心生謹慎。可是也不能沒有任何應對之法,否則才是真正惹人生疑。他沉疑片刻,道,“弟子認為可以兵分兩路,一路在明一路在暗,又有金真人坐鎮山門,定然可以保得我仙宮無恙。”
公孫掌門把拂塵一甩,道,“便是此理,這設立陣壇之事我便交予你原陣峰。我知你修行勤勉,也不可耽誤了你功行。你不必親力親為,只需陣壇落成之日,前去檢視,求盈殿諸位長老可由你調度。”他說罷,一道青光從他眉心飛落,倏爾一展落到云沐陽手中,卻見是一枚金蓮令牌。
云沐陽恭聲道,“弟子領命。”
“如此次是倒也算得完滿。”公孫掌門含笑點首,倏爾面色微微一肅,卻是話鋒急轉,道,“你修行功夫已足,只是一身法力真元還差些許打磨熬煉,不可操之過急。我知你定是有心一問逍遙書抱元化嬰卷在何處,此事機緣未到,待得機緣來時,我自然會知會與你。你回了洞府之后,好生修持,我道統重興還需你等戮力而為。”
云沐陽聽得掌門真人先將此事說來,既然時機未到著急也是無用,還不若回了洞府靜心修持,還可將趁此時機將上真金闕行雷與五行道法相合參悟些許出來。當下施了一禮,口中恭敬道,“弟子恭聽教誨。”言訖,再是一禮,出了靈藥宮。
他立在金橋上,看漫天云彩,心中思索著那設立陣壇之事。此事急不來,其中還有許些門道需得去處理。這首要便是人手問題,如今原陣峰在陣道之上頗有建樹者也是不多,非要前去求盈殿調來幾位長老才是。
除此之外便是這設立陣壇耗費靈材頗多,靈藥宮沒落數千年,如今才是漸漸開始恢復,一應寶材丹藥都是缺得很,雖說前次攻伐妖靈山得來不少,可是對于勾連諸山之事上卻是杯水車薪,故而此事不可不考慮其中。他這般想著,卻是不由失笑,那寶材之事自當有公孫青木去憂心,他卻不必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