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所有長輩中,林初春最敬重的是林寶河和林寶娟。
他和初秋是雙胞胎,但是自小,初秋更得爺爺奶奶和爹娘的疼愛,他性子倔,話少,不會說討喜的話,不管禍是他惹的還是初秋惹的,挨訓的一定是他。
尤其是欺負初夏的事兒,每次都是初秋做的,可每次都會讓他背了黑鍋,至于被欺負的初夏,常常是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誰欺負的他,所以,他想申訴都找不到證人。
他以為,二伯會討厭他,可是,二伯說,他做不出那樣的事兒來,有一次,他親耳聽到二伯和他爹娘說,事兒不是他做的,別訓他。
他當時眼淚都出來了,可他就是那樣不懂得表達的性子,他知道二伯對他好,他感激二伯,可是,他不會說出來。
他能回報的是在以后的日子里,初春欺負初夏的時候,只要有他在,就一定會攔著不讓初夏受欺負。
還有,就是爺爺奶奶和爹娘算講二伯一家的時候,他冒著被趕出家門的危險,也要給二伯家報信兒。
這是他對二伯林寶河敬重的原因,很簡單,但是在他看來,非常珍貴,因為二伯真正的了解他。
小姑是除二伯之外,又一個替他說話的人。
小姑也是除二伯之外,又一個發現他總替初春背黑鍋的人。
爺爺奶奶對二伯一家子有多不喜歡,他非常清楚。可是,小姑就能做到。又和二伯家來往,又和爺爺奶奶關系好。
雖然有時候爺爺奶奶也會訓小姑。但是,他們并不記恨小姑,小姑能做到這一點兒,讓他特別特別佩服。
還有,每次小姑回娘家,給他和初秋帶禮物的時候,總會叮囑初秋不準搶他的,這種了解,很暖心。
所以。這會兒小姑勸他,不要拒絕二伯一家的好意,他就真的不好意思再拒絕,猶豫一下,他點了點頭:“二伯,二伯娘,我聽你們的。”
“好孩子,這才是好孩子。”林寶河攬住他的肩膀晃晃,發自內心的開心。在他心里,初秋還是他的親侄子,和林文斌是一樣的。
林寶河是感恩的人,他記得初春為他家所做的一切。人,在最困難的時候伸過來的手,是最珍貴的。
“這么簡單的事兒。非得搞成這么復雜…”見一家子終于達成協議,胖嬸就笑。“初春,以后你二伯二伯娘不在家。你就把我和你剛順叔當成你二伯二伯娘。
我這可不是套近乎,你紅旗哥和曉瓊姐都要你二伯二伯娘照顧,我當然要替他們照顧你才行,是不是?”
初春摸著額頭笑,不接話。
趙玉蘭趕緊打圓場:“你呀,就別逗孩子了,他老實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老實?”胖嬸就挑挑眉頭,“玉蘭,你沒搞錯吧?初春這孩子肚子里有主意著呢,不信你看著,這孩子將來的成就絕對不比紅旗差。”
“誰說的老實人就不能有主意了?你看寶河,不也挺有主意的?”趙玉蘭一頭的黑線,對胖嬸的邏輯表示無法理解。
“這倒也是…”胖嬸就笑,“咱倆這說兩岔道兒了,我的意思是,像我家紅旗那個老實法兒。”
“你家紅旗也主意正著呢。”
胖嬸:“…”也是,她兒子主意要是不正,當初也不會和初夏達成那樣的協議,哎,她這是給自己挖了個什么樣的坑嘛…
“我逗你玩呢…”趙玉蘭笑起來,“我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照你說的,初春是不老實,他只是不愿意多說廢話罷了。”
“我就說嘛…”胖嬸不滿的瞪她一眼,“去城里住了些日子,捉弄人的本事倒真的是見漲。”
初春悄悄松了口氣,剛才,他可是緊張著呢,生怕因為他,讓倆人鬧的不愉快。
“玉蘭,寶河,我看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初夏現在受不得煩,親家那邊什么都做的咱們沒話說,咱們也不能做的讓人心里不舒服…”趙老太太看向周蜜康,“我知道你家里人都大度,但是,該注意的我們還是要注意。”
趙老爺子迅速接上:“小蜜啊,我們家夏年紀小,也沒經過什么大場面,要是她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你要多替她打圓場。
懷孕的時候,脾氣性格可能都有些變化,你多擔待著點兒,多在你家人面前替他說說話。”
周蜜康趕緊表態:“姥姥,姥爺,您二老就放心吧,現在我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對初夏比對我都親,要是知道初夏肚子里有了他們朝思暮想的下一代,那更得擱在嘴里怕花了,拍在手里怕摔了。”
“別別別…”初夏急的連連擺手,“周蜜康,這事兒你得協調,可不能把我像看大熊貓一樣看起來,九個多月呢,我會憋瘋的。”
“放心吧,都會給你協調好的,不過,你從現在開始,必須停了強度鍛煉,除了散步,別的任何運動都不可以做。”
“那我可以去醫院嗎?”
“我的建議是別去了。”
“可我不想在家悶著。”
“這樣…”頓一頓,周蜜康道,“那你就在校讀大學吧,生產前回家,到時候我給你辦何嘗手續。”
好像,這是最好的方式了,哪怕還是一肚子不情愿,初夏也只好應了,她的心情真的是好復雜。
當媽…她真的是從來沒有認真的想過這事兒。
倆人商量的時候,趙老爺子趙老太太和趙玉蘭林寶河都沒發表意見,初夏的性格他們太了解了,雖然和以前大不相同,但是,那倔強勁兒還是在的。
而且,他們也并不認為待在家里是最好的,畢竟如趙老太太所擔心的,生活環境的不同,天天和婆婆老婆婆們待在一起,難免會有磕磕碰碰的時候,這對誰都是不好的。
待在學校,既不耽誤學習,又能靜下心來養胎,好像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了。
事情定下來了,初夏的心情放松下來,也終于有了精力八卦:“初春,你知道初秋和春妮現在到底咋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