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薛國紅?”王美鳳眼睛瞬間瞪的溜圓兒,“二姨,那他車子上坐著的女孩兒您認識?”
“嗯。”趙玉翠點了點頭,卻不再說下去。
王美鳳也不是個傻的,知道這事兒不能在大街上談論,便轉移了話題:“二姨,慶慶也該放學了吧,要不要去學校接他?”
說到自家寶貝兒子,趙玉翠的眸色中多了暖色:“就那野猴子,鈴聲一響就竄的沒影兒,哪能接得著?”
“我娘老說,松松要是有慶慶一半兒的皮實,她也就知足了。”松松是王美鳳的弟弟,大名王金松,和趙玉翠的兒子張小慶同一年出生,都是十五歲。
“你娘那是沒去給人家賠過不是,讓她和我一樣,隔三岔五的去給人家賠笑臉說好話,她就不羨慕慶慶的皮實了…”
“我家哪能和二姨家比?松松要真把誰給揍了,賠不是哪管用?不過,不管怎么說,男孩子還是皮實點兒好。”
趙玉翠幽幽嘆一聲:“美鳳,有些事兒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簡單,比咱家硬實的人多了去了,算了,不說這些了,等你進了這個圈子,自己慢慢就明白了。”
進了這個圈子?王美鳳眸子立時亮起來:“二姨,是不是我去中心小學當老師的事兒有眉目了?”
“你姨父費了不少心,總算成了,多長點眼力見兒,和同事搞好關系。”趙玉翠臉色嚴肅的道。
“一切行動聽二姨指揮!”
趙玉翠眸中現出滿意的笑意,嘴上卻道:“話可不能這樣說,讓你二姨父聽見,又要訓咱娘倆兒公私不分了。”
“離這么遠,二姨父肯定聽不到。”王美鳳將車子往趙玉翠身邊并了并,“我也就當著二姨的面兒這樣說,怎么做,我心里有數兒。”
“你姥和你姥爺要是知道了我把你辦到學校這事兒,準又得嫌我不管初夏,哎,那丫頭要是有你一半兒懂事明事理,二姨也不能不給她操心…”趙玉翠苦笑著搖頭,“那孩子,是真讓你小姨小姨父和你姥姥姥爺慣瞎了。”
王美鳳趕緊下保證:“二姨,我進了學校,一定多聽少說,多向二姨匯報,絕不給二姨惹禍。”
趙玉翠把王美鳳辦進學校就是為了讓她做自己的心腹,為升副校長掃清障礙,見對方領會了她的意思,當即笑呵呵的轉移了話題。
張小慶單腿支著車子,吊兒郎當的站在自家門口,遠遠的看到張國軍和趙玉翠,便扯著嗓子喊:“我要餓死了!”
“來了來了,這孩子,準是又把鑰匙丟了…”趙玉翠邊說邊加快了速度,王美鳳趕緊跟上,到了近前,略帶討好意味的看著張小慶,“我和二姨幸虧沒去學校找你,要不還真就撲空了,對了,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
“想你了唄,有沒有給我帶好吃的?”張小慶吊兒郎當的沖她伸伸爪子,又把爪子轉向強俊杰,“準二姐夫,二姐沒帶你帶了也行。”
強俊杰笑著拍下他的爪子:“今天沒帶,明天補上。”
“切,明天是明天的!”
張國軍瞪起了眼睛:“小慶,誰教你這么沒大沒小?”
小慶斜著眼睛撇撇嘴,單腳蹬著車子進了院子,“娘,趕緊給我做好吃的,我快要餓死了。”
王美鳳臉色就更不自然了,在她聽來,張小慶這么一連串的喊餓,就是嫌她沒帶好吃的,來吃白食,忍不住幽怨的瞟了一眼強俊杰。
恰好強俊杰也悄悄瞄向她,觸及到她含幽帶怨的眼神兒,努力回想了一下,他好像…似乎…真的沒做什么對不起她的事兒…吧?
“啪噠!”吃過晚飯,趙家老兩口和趙玉山一家三口及趙玉英、趙玉蘭、初夏正坐在東間閑嘮,突然聽得外面門栓響,趙玉山趕緊拿著手電筒迎出去。
正在關門的張小慶用手擋了擋眼睛:“是大舅吧,別照我,眼花!”
“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趙玉山的語氣中滿是擔心。
“我想姥姥姥爺了,想大舅大舅媽和啟慧姐了,也想小姨和初夏了,想的實在受不了,就過來了。”
趙玉山一臉的無奈:“你這孩子,吃飯了沒有?”
“吃了,不過大舅要是有好吃的給我,再塞進去點兒也行。”張小慶沒個正形的道。
說話間倆人已經進了東間,和一眾人等問候過,又和老太太親熱了一會兒,趙玉山舊話重提,再次問他到底出什么事了的時候,張小慶吊兒浪當的神色立時一掃而空,認真的看向初夏:“初夏,你不能嫁給薛國紅。”
對于這個表弟,初夏并不熟悉,也不清楚他和本尊的關系到底怎樣,但,他這個時候趕過來,只為了說這句話,她實在是不知道怎么反應才好。
如果,只是因為關心表姐,她感動。
如果,是有著莫名的情愫,她惶惑。
見她目光閃爍的盯著自己沒吱聲,張小慶再重復一遍:“林初夏,你到底聽明白了沒有,我說,你不可以嫁給薛國紅!”
初夏只好點了點腦袋,表示她聽明白了。
“小慶,你這么晚跑過來就是為了和你初夏姐說這事兒?”趙老太太疑惑的看著外孫,“是你聽說了什么,還是怎么回事兒?”
“薛國紅的人品不好,初夏要是嫁到他家去,以后的日子可就難過了,我是初夏的弟弟,當然不能看著她往火坑里跳。”張小慶看向趙玉英,“大姨,您是個老實人,可您怎么就養了二表姐那么個奸 貨?”
初夏立時一頭黑線,不管怎么說,趙玉英都是長輩,這張小慶,還真是個渾不吝的主兒。“小慶,美鳳去你家了?”趙玉英的臉色難看起來。
“是啊,要不是聽她在那兒出壞主意,我哪會這么晚了跑過來?”張小慶一臉的恨恨,“真不知道我爹和我娘怎么回事兒,憑什么幫她不幫初夏?”
“小慶,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好好和姥爺說說。”趙老爺子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