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新神紀(18)
“嗯…想不到最終會是這樣的下場。”
那狂風暴雨已經消失不見，除了濕漉的大地還能夠說明不久之前的天氣之外。
如同靈孽一樣的至高海神面前，不知何時站著一個花白頭發的老者——普通的老者如果看見至高海神現在的模樣，估計老早就被嚇跑了。
然而他卻十分從容地觀看著——隔著數米的距離。
并不是因為老者的視線十分好的原因，只是因為他知道，這是安全距離的極限。一旦更為靠近的話，就會引起對方的注意，從而攻擊…因為，類是的這種東西，老者實在是看見過太多太多，甚至說研究得太多太多。
就在不久之前，老者甚至還處理了大批的這些家伙。他就是流動凝境的主人——夏雷托魯！
“海神啊海神，到底是誰把你的心挖去？”
看著從神靈種的終極目標墮落成為這種非人非怪的‘東西’，這位止步在十一星階超過二萬年的老者不勝唏噓，“而到底，你為何又會在這個地方？難道也是因為這次紀元的劫難嗎？”
夏雷托魯嘆了口氣。
自從離開了那座浮空的島嶼之外，他在大地之上已經行走了有一段的時間。大地之上的一切對于他來說都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新鮮。
尤其是在這個紀元即將要毀滅的時間段之中，夏雷托魯所感受到的甚至要遠超過他這鎮守在流凝境的久遠日子…停滯不前的星階似乎因此而有了某種蠢蠢欲動的跡象。
這讓夏雷托魯不禁有種怨憤之感——當初唯一讓他鎮守流凝境，盡管讓他存活至今，但似乎也讓他與那更近一步無緣。
“我已經活得太久，如今只想更進一步…非死即生。”夏雷托魯注視著眼前異化后的索托羅斯良久，最終邁步吵著它走了過去。
越過了那安全的界限！
這個界限才剛剛突破，已經異化了的海神瞬間便有了反映，并且是十分激烈的反映——在這之前，它一直一動不動地站立在原地之上。
“尊敬的至高海神，我想你如果還有思想的話，恐怕也不希望自己變成如今的模樣。既然這樣的話。就讓我幫你解脫吧。”
嘆息了一聲，夏雷托魯換換地揮動著自己的手臂——轟然雷鳴。
然而就在那天上雷動電閃的瞬間，異化的索托羅斯忽然發出了一種響徹天地的咆哮聲音——這聲音仿佛帶著無上的威力一般！竟是直接把那濃厚的雷云直接喊破，驅散！
夏雷托魯這一刻臉色微變。下意識地瘋狂退后起來！
不了異化之后的索托羅斯，它的速度卻是超過了夏雷托魯的預料！而這一刻，就是因為這種預料之外的超出，讓夏雷托魯嘗試到了所謂的致命錯誤帶來的嚴重后果！
一種蝕骨般的痛苦，甚至直接鉆入他的靈魂之中般！
索托羅斯的手掌。此刻竟是輕易地插入了自己的身體之中——心臟，這一刻正在被對方直接抓著！
啊——！！
凄厲慘叫的同時，自己的心臟已經被對方粗暴地挖出！夏雷托魯極度痛苦地看著自己鮮紅色的心臟就被握在了對方的掌心之中…它，還在跳動著！
那么鮮活的心臟，如今竟然就被抓在了對方的手中！這一刻，夏雷托魯甚至無比的后悔…他不應該離開那個已經居住了漫長時間的地方…盡管止步不前，但卻不用面對死亡。
也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到自己是多么的怕死！
他雖然是被指定在了那個地方鎮守著！可是這無數年的時間以來，唯一也在沒有出現過在他的面前，更加沒有任何人去檢查他的工作…他不敢離開。不過是自己的心魔在作祟。他不敢離開，不過是因為自己無法真正地提起勇氣其邁出那最后的一步！
他不敢，他不敢，他不敢！他一直都不敢！甚至這一次，如果不是形勢所逼的話，他亦不敢！
“不…要…”
聲音艱難地沖破喉嚨，但卻沒能夠阻止得了心臟最終的結局——它被直接捏碎，然后被送入了如同怪物般的索托羅斯的口中，大口大口地吞噬著。
生命，到此為止。
十一星階。作為最古老的一批封神之一，流凝境的看守者。他不為世人所熟悉，只有那些為了成為神靈種的人才能夠知道他的存在。
而如今，他在踏出了浮空之島不久之后。就迎來了生命的終結。
“夏雷托魯，完全可惜了。”身處在聽風戰艦沉星之間的趙楠，此時搖了搖頭。
沉星之間之內，此刻所上演的正是夏雷托魯被索托羅斯所殺死的一幕——就如同趙楠能夠知道索托羅斯曾經在大海之中做過的事情一樣，這一刻他也用著同樣的方式，直接觀看著遠方所發生的一切。
他可以知道在第八集元之中。任何一個地方發生的任何一件事情。
索托羅斯逃走之后，趙楠就一直看著他的一切。不管是如今變成了靈孽模樣的他殺死夏雷托魯的過程，或者是他是如何被歐卡內斯所奪走了意志的過程。
此刻，在趙楠的眼睛，正在吞噬著夏雷托魯心臟的索托羅斯，確實是印象之中的靈孽咩錯——他就圈養了好幾個靈孽王，對于靈孽為何要吞噬人心的原因自然是知道的。
只不過，比起他在流凝境之中所撲捉的那些靈孽王起來，從至高封神變化而成的索托羅斯，顯然還要更為的恐怖。
但是這一刻，徹底地吞噬完畢了夏雷托魯心臟的索托羅斯，并沒有如同那些靈孽王重生活過來般的變化。它此時僅僅只能夠站立在原地之上，而夏雷托魯那睜著不甘心以及恐懼目光的尸體，就那么地倒在了它的腳底之下。
“就連夏雷托魯的心臟…質量上也不過關嗎。”趙楠若有所思。
當初關于靈孽王吞噬人心之后能夠活過來就有過不少的研究。他發覺只有那些心懷勇氣，或者意志堅定之人的心臟對于靈孽來說才擁有死而復生的效果——趙楠曾經把能夠致使靈孽重活的心稱之為‘強者之心’。
然而，夏雷托魯已經是高級星界的封神，在這個紀元來說，不可謂不強大，卻依然無法讓索托羅斯活過來。
“看來。所謂的強者之心，并非單純指的是實力強大之人的心了。”
沉星之間忽然徹底暗淡起來。趙楠關閉掉了這里一切的屏幕，讓自己徹底地置身在黑暗之中。
就像是在沉睡一般…他確實需要一次充足的沉睡——與索托羅斯的交鋒，其實讓他的消耗遠比想象之中的還要龐大得多。
當然。原本是可以讓黑公主以自律的斷章來幫助回復。但當趙楠成為了下一個紀元的唯一，成為這天地之間最為尊貴的靈魂之后，即使是通過自律的斷章從無數的魂之中提取出來的純凈靈魂力量，也無法對趙楠進行任何的補充。
因為他的靈魂，拒絕著一切外界的物質——唯有這樣。這個最尊貴的靈魂才能夠保持它的純潔性。
因此，這樣的消耗，趙楠就只能夠等待自己的自然恢復過來。不過又一點比較好的是，就算無法通過外界進行補充，但是自我的回復確卻是千百倍于從前。
就在趙楠為了回復而沉睡的時間，菲妮娜一行人則是開始接手接納營地之中那些真魂之人的工作——巴菲迪根本沒有辦法能夠好好地完成這一份工作。
這位現任的大聯盟議席實在是受到了太多東西的阻礙——他的身份，他部下哀求的目光，還有營地之外那無數生靈的悲鳴。
顯然，在這世界即將毀滅的前夕，這位戰神殿的大長老。心中的良心開始蘇醒過來。因此導致出現了一些小小的手段。
巴菲迪正在悄悄地接納一些沒有資格的，但是擁有相當關系的關系者進入營地之中。當然，這種并不是一個兩個的事情，而是追查起來，數量相當可觀的程度。然而這樣的行為卻能夠持續好幾天的時間，那么就只有一個原因…許多人，都在悄悄地做出這種事情來！
本著罪不責眾的想法，不少人都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同流合污著。
然而這一切都躲不過天上兩艘戰艦的監控——只不過在趙楠沉睡的這段時間，無論是新驚世還是聽風戰艦。如今的指揮官都變成了菲妮娜。
“姐姐，差不多要做一個決定的了。”黑公主此時在菲妮娜的身邊輕聲道。
姐妹二人此時正在俯瞰著大地之上的一切。
菲妮娜從來沒有這種高高在上過的感覺。然而當成為趙楠神系之中的一員，并且毫無疑問地成為這個神系之中神主的妻子，位居‘神后’這個位置的時候。似乎冷漠俯視世間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甚至連一些因為成為了母親之后過于泛濫的同情心也被磨滅了不少。
然而此刻所面對的卻是這千千萬萬的生靈。
她嘆了口氣，看著自己的妹妹，苦笑道：“就算明知道這些都是偽魂，就算能夠進入星靈界，最終的結局都是自我消亡也好。可是現在看到這里的一切，心中總是有些什么在涌動…極為的難受啊。”
“在這里給了他們希望。接下來的只會是一次更加徹底的絕望。”黑公主搖搖頭：“姐姐，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楠為了這一刻所經歷的百萬年孤寂，難道你忘記了嗎？”
“我怎么可能忘記？”菲妮娜頓時黯然，她輕按著自己的胸口，輕聲道：“那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讓我的心至今也沒有辦法填滿。”
她搖搖頭，忽然深呼吸一口氣，似乎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不能夠一直地讓我都處于那善良的一方…我不會讓自己善良的，從認識了他開始，就應該明白過來的了。”
“姐姐…還是讓我動手吧。”黑公主嘆氣道。
“不…這個命令應該我來下達。”菲妮娜一臉堅決道：“我不能夠讓自己的神職在這里受到質疑…”
忽然重聲：“聽風戰艦，新驚世聽令，開啟清除模式！清除所有被標記沒有資格之人！”
那聲音傳遍了整個中央圣地的營地，那聲音聽上去是如此的清脆，卻有如此的清冷以無情。
那不是新圣子的聲音，而是一把女性的聲音。
而如今，這女人的聲音，就像是死亡女神的呼喚一樣。因為她所帶來的是大量的死亡，以及眾生的又一次恐懼。
宛如流星雨，又一次的死亡之日。
死亡的數字，一下子就讓整個營地之中擁有資格被接納的人感覺到了另一種的絕望。就像是在告誡著這些幸運之人，他們的幸運不會庇佑他們的關系者。
沉默。
一切都變得無比的沉默。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營地之外聚集的人群開始散去，已經看不見當初那種水泄不通的場景。
他們慢慢地疏散，慢慢地消失，消失在不知名的地方，僅僅留下三三兩兩的營帳，似乎還住著人，似乎偶爾還能夠聽見小兒的哭聲…又似乎什么也沒有，一片狼藉。
天上的黑暗已經蔓延到了大地之上，從邊緣開始，大地，山峰，河流，花草與生靈，都被黑暗所一點一點地吞噬著。
這個世界的毀滅已經不可以挽回，只有那些擁有資格之人，才能夠穿越千山萬水，最終達到中央圣地。
忽然一天，世界變得極為的黑暗起來，也正是這一天，大地開始崩裂起來！這種崩裂，一直蔓延到了中央生圣地。
這個紀元…完結了。
而趙楠，這一刻也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