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蒼之海(18)

　　仿佛是一瞬間回歸到了跟在大長老面前，虛心學習的那段日子，索托羅斯下意識地搖動著自己的腦袋，表示自己心中的困惑。

　　提婭似乎早就知道對方就是這種反應一樣，微笑道：“我處來這里的時候，也用了好久好久才明白過來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你現在就算聽不明白，也不重要。因為，我會給你解釋清楚的。”

　　“謝謝。”索托羅斯感激道。

　　事實上，他并不是不會感激別人，這曾經還是一個讓大長老能夠全心全意教導的孩子。只是心中潛藏的某種本性被激了出來之后，漸漸地出現了某種偏移罷了。

　　提婭卻搖頭道：“并不是因為你是特別的，僅僅只是每一個來到蒼之海的蒼之森子民，我都有義務把這里的一切，告訴他們而已。”

　　索托羅斯心中一怔，下意識道：“難道…在我之前還有別的人來到了這里？”

　　提婭淡然道：“我已經說過，我在這里的時間多得幾乎沒有了意義，那么在這么漫長的時間之中，難道就不可能碰見一兩個從蒼之森來到這里的人？”

　　“哦…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索托羅斯連忙搖頭道。

　　總覺得，面對著這個面相還是十分年輕的女人的時候，就有一種十分難受的壓力――這種壓力的程度甚至可以媲美面對邪帝的時候。但是二者之間所形成壓力的來源，是不相同的。

　　面對邪帝的那是憎恨以及恐懼，而面對提婭，便是那種看見了長輩。下意識地敬畏對方的威壓。

　　“聽好了，索托羅斯，在你之前，我確實還碰見了幾個蒼之森被選中的人。”提婭緩緩地說道：“不過你知道嗎？他們都已經不存在在這個蒼之海了。”

　　心中突然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想，索托羅斯深呼吸一口。“他們…怎么了？”

　　“除了死亡，難道還能夠帶來消失的這種概念？”

　　“死――忙！”索托羅斯，臉色蒼白，顫聲道：“怎么…會？”

　　“像你一樣，太過肆意地使用靈紋的能力，最終被蒼之海現。然后直接從這個地方抹去一切存在的痕跡…抹去存在如果沒有辦法理解的話，你就把它想象成為，一個人突然之間消失不見，再也找不著，更加不會再次回來。更加不會有人能夠想起來他曾經出現過的情況。”

　　索托羅斯渾身一顫…要是出現那種情況的話，那是何等的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

　　“可…為何會這樣，難道不是被選中的人嗎？”索托羅斯遲疑道：“唯有被選中的人，才能夠來到蒼之海，回到這個起源之地！”

　　“起源？”提婭吁了口氣：“或許吧，起源…但是你要明白，起源，同時也是終結。始人類在這里是永恒的…也就代表。沒有未來。”

　　“沒有…未來…”索托羅斯低著頭，開始沉思這句話當中的意思。

　　他悄悄地瞄了提婭一眼，現對方此時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也就只能夠靜靜地等待著了――她說她有義務把這里的一切告訴所有從蒼之森選中而來的人，然而問題是索托羅斯十分清楚，他并不是那個被選中的人。

　　只不過是借助了阿努比斯以及阿卡萊隆開啟了的圣物，而幸運地被拉近了這個地方而已，說白了就是一個冒牌貨。

　　“我不明白。”索托羅斯只能夠搖頭說道。

　　“這個我就不多說，以后你就會慢慢地明白過來的。”提婭似乎打起了精神來：“況且我也不會讓你這樣容易就被蒼之海抹去。已經眼睜睜地看著好幾個變成那種樣子。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它生的了。”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妥。索托羅斯皺著眉頭，敏感道：“請等一下。提婭。如果說抹去就會什么都沒有，甚至再沒有人記得的話，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所說的被抹去，只是說從所有蒼之海內的始人類的記憶情報之中抹去。但是并不包括我們這些外來的――靈紋的能力，以及我們所存在的一切情報，需要區分開來。”

　　她說著的同時，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里產生了意識，意識才是這里的一切――總之，當你有種可以獲得無數知識感覺的時候，記住不要陷入去。一旦出現那種情況，那就表示你需要和蒼之海的情報根源進行鏈接，到了那個時候，你的一切都會毫無保留地暴露在蒼之海的意識之中，也就是最壞情況到來的時間。”

　　“我不明白…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索托羅所不解地看著提婭：“我們，不是被選中的人，被選中了，能夠回歸這里的人嗎？”

　　“回歸？”提婭自嘲一笑：“是啊，曾經的我也是這樣認為…直到我明白了所謂被選中的人，到底是為了什么而被選中了之后…我大概當時也不會比你現在好上多少。“

　　“到底…”索托羅斯咽了口口水，緊張萬分。

　　提婭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是突然沉下臉來，閉口不言，目光變得凌厲起來，“真是討厭的東西，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會，又追上了嗎…”

　　“提婭？”

　　“別說話，現在跟著我來！”

　　“去…什么地方？”

　　“托爾威亞城！人多的地方，情報雜亂的地方。”提婭站起神來，看著索托羅斯說道：“然后，不要再使用你的靈紋能力！如果，你僅僅只要體驗一翻這種能力就足夠的話，也可以不用跟著我。”

　　說吧，便以十分迅的腳步，朝著山洞之外走去。

　　索托羅斯臉色數變，最終還是跟了上去――總之，暫時先跟著對方。意識情報？那是什么東西？獲得這個蒼之海更多的情報信息。那才是現在應該做的事情。

　　知識，主要學習的話，就能夠掌握，不是嗎？這可是提婭你的父親，大長老所說的話啊！

　　“真是十分豐盛的午餐。實在太感激你們了！”

　　不得不說，某些時候，第三歡樂的禮貌的禮貌要驚人的好。雖然看不見面具下的表情，但是語氣口吻還有動作是那樣的醒目。

　　然而不知為何，同桌之上的大長老等人，卻有一種羞于啟齒的感覺…大概是感覺到了尷尬。

　　事實上。尷尬這種情緒應該是不會存在的――蒼之森的子民，坦然相處，從來不懂尷尬是何物，然而自從攤上了這么一個奇怪的家伙之后，這些情緒就好像是從寒冰之中融化出來了一樣。一下子就蘇醒過來。

　　“真理先生實在是太客氣了。”坐在第三歡樂對面的一名中年男子如此說道。

　　度過了進入托爾威亞城的沖擊，來到了積古斯的家中之后，眾人知道這位男子就是少年積古斯的父親，哈爾萊恩。還有哈爾萊恩身邊坐著的，積古斯的母親瑟凡尼。

　　哈爾萊恩并不是靈紋的持有者，反而是積古斯的母親瑟凡尼擁有靈紋――盡管知道始人類的靈紋持有者比列十分的高，不過一個家庭之內擁有兩個…大概也算是一個幸運的家庭吧？

　　“只不過是些常吃的東西，真理先生實在太會說話了。”作為母親的瑟凡尼此時掩嘴微笑說道。

　　“不不不。這倒是一些無法比擬的美味。”這是淺嘗了一口之后的第三歡樂所出的真情贊美。

　　至于他人…看他們吃了一個不停的模樣，大概就能夠知道這些食物是多么的誘人。

　　積古斯一家子對視了一眼，各自微笑起來。搖搖頭。哈爾萊恩則是嘆了口氣道：“所以我說，你們真的是太客氣了，這些東西哪有什么味道可言？請不必要這么拘謹。”

　　“不，這東西真的是…”大長老正要說話。

　　然而桌底之下的腳掌似乎被什么踩了一下…他身邊坐著的就是真理之主，然而卻見對方似乎什么也沒有生過的模樣。

　　但是話已經被打住――真的是要尷尬死的。

　　“真的是，什么嗎？”瑟凡尼好奇問道。

　　第三歡樂忽然道：“真的是沒有什么味道啊…只不過。生活已經這樣了，如果不給自己帶來一點樂趣的。豈不是很無聊？我們還是把它們想象成為從未吃過的美味，沒準能夠讓心情更加的愉快。”

　　一家三口這會兒同時一愣。作為父親的哈爾萊恩忽然點了點頭道：“這話有些道理…

　　他隨后看著自己的妻子，“我說媽媽，我們所有的味覺情報都已經共享過了，所有的味道都能夠在情報之中找到。要是這樣的話，就等于沒有新的味道出現。因為這樣我們才會感覺所有的味道都差不多，但要是想象成為從未出現過的味道，是不是會真的感覺到不同了？”

　　似乎是十分專注丈夫所提出的問題，瑟凡尼此時合上了眼睛，不說話了。

　　然而一飯桌之上，卻因為這樣而停了下來，對于大長老等人來說，好像是又陷入了一場巨大的尷尬之中一樣。

　　“嗯…這個問題我已經詢問了。”瑟凡尼不久之后打開眼睛道：“托爾威亞城告訴我，如果真的能夠想象出來新的味道的話，可以馬上共享情報。因為這里實在很長的時間沒有更新過的味覺情報了。”

　　“哦？也就是說，真的可能了？”哈爾萊恩點了點頭，似乎變得開心了些，“不過，到底要想象成為什么的味道呢…對了，真理先生，你們剛剛所想象出來的味道是什么樣子的？最好是共享一下。”

　　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也沒有任何的請求之意，就像是我問你拿什么東西，你必須要給我，而我問你要什么東西，你也會給我，那種已經不再需要顧忌任何事情的信賴關系一樣…如此的直接。

　　然而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從對方的身上拿過來…或者說，感覺到這樣的情況是應該的？

　　忽然，第三歡樂終于明白了自己來到這個托爾威亞城之后，所感覺到的別扭到底是什么了。

　　在這里生活著，并不需要為了一切的物質而苦惱…這里甚至沒有貧苦，這里的物質極大豐富程度甚至達到了可以不事生產的程度。

　　惰性！

　　無時無刻的，這里的人都充滿了一種惰性！

　　“哦，不，我也只是有這種想法而已。”第三歡樂搖搖頭道：“事實上，我也想不出來有什么新的味道。”

　　哈爾萊恩頓時可惜道：“那就沒有辦法了，我們還是等等看有沒有誰能夠想出來，然后共享這方面的味覺情報吧…對了，積古斯，明天的神誕日，你準備好了嗎？”

　　少年有一口沒一口地咽著眼前其實真的十分豐富的諸多食物，有些有氣無力地回應道：“明天想起來再弄好了，反正很快的。“

　　“哦，那到時候我們也才準備吧。”父親點頭道。

　　至于母親，似乎也完全沒有因為丈夫以及兒子的懶惰而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對了，給你們添上一些喝的吧。”

　　瑟凡尼說著，每人的面前都憑空多出來了一個透明的杯子，里頭甚至已經裝了八成滿的某種淺藍色的液體，香味飄來的時候，能夠嗅出來，似乎是某種以果實制作的飲料。

　　并且還是冰凍的。

　　想來，大概知道這城市內的惰性，到底是從什么地方而來的。

　　“提婭…能不能，慢一點。我跟不上…”索托羅斯喘著大氣說道。

　　提婭轉過身來，皺著眉頭道：“蒼之海的重力以及氧氣濃度和蒼之森沒有任何的不同，你的體力為什么這么差？部落里頭稍微大一些的孩子都沒有你這樣的虛弱。“

　　索托羅斯頓時臉色一紅…在部落里頭，他可是從來都沒有外出捕獵過。作為下一任長老的繼承人，每天的任務也就是學習知識而已。

　　“我…我…”

　　想要辯解一些什么，卻似乎沒有辦法能夠找到任何的借口。

　　提婭搖了搖頭，似乎也不愿再追究這件事情，“那就在這里找個地方先休息一會吧，距離托爾威亞城也沒有多遠的距離了…嗯？”

　　“生什么事情了嗎？”

　　提婭卻伸手指著前方，那是在草叢之內，露出來了一條手臂，似乎有什么人躲在了草叢之中。

　　“有人！”索托羅斯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提婭示意對方不要太過緊張，自己則是緩緩地靠近而去…她走到了草叢的位置，但是那藏在里頭的人似乎沒有任何的動靜一樣。

　　忽然，提婭縱身跳入了其中。

　　不就之后，只見提婭皺著眉頭走了出來，手上拿著的是一柄藍白的標槍，“這里有個人，但是已經死了…應該不是死了很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