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忽地,小兵的稟報象是一劑清風,打斷了高繡茹的思緒,讓她的精神為之一振。(鳳舞文學網)
收起那些理不清的思緒,她收斂面容,儼然又是領軍之將,“何事?”
意外的瞧見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是公孫弘來了。
取出一份卷起來的明黃短箋,沉聲道,“皇上有令,命公主護送摩訶公主諾仁娜回國,這是皇上給將軍的手諭。”
高繡茹拿了看過,再想想自己之前的猜想,重新寫了份奏折封好,交還給公孫弘,“拿去回復皇上,就說臣已做好準備,隨時等著皇上下旨。”
公孫弘眸光微頓,卻已看不見高繡茹眼底的半分波動。
他轉身就走,留下的高繡茹也有幾分詫異。
為什么,她現在再見到公孫弘竟然沒有了半分感覺?
倒是目光再一次落在那杯茶上,繼續糾結,她到底要不要回去?
熱鬧的街市里,歐陽康正耐煩的陪著兩個妹妹逛街,東挑西揀。
唔…這個唇脂看起來似乎不錯,方才聽那伙計說是什么西域來的秘香所做,能滋潤口唇防干裂,春天風大正合用。
聞聞味道挺香,顏色也好看。就是價錢太貴了點,足足要三兩銀子才那么一小盒。方才幾個婦人看過,都沒舍得買,不過歐陽康在袖中掐指算了算,一口氣就拿了不同顏色的六盒。
自家兩個妹妹,一位老太太。念福那邊老中青三代,只要是女人,無論什么年紀都應該用好東西。
反正他現在光靠裝裱也能掙不少銀子,為什么不對自家親人好一些?不過突然想起從前在鄉下,一盒面脂三十文錢都要咬咬牙才能買下的日子,真是恍如隔世。
看他出手闊綽,一下子買了快二十兩銀子的東西,伙計自然喜笑顏開,又把他拉到暗處,悄悄取出一包東西介紹。
“公子。這東西您要不要也帶幾件?旁人也就算了。我給您打個八折!”
歐陽康起初看到花花綠綠的一團,還有些不明所以,待提到手上細看出了是些什么東西,象是被咬到一般。把東西一扔。怒道。“你把我當什么人了?這些東西哪是正經人家用的?”
伙計急忙賠罪,“公子您誤會了,小的沒旁的意思。其實這些東西就是正經人家用的,許多成了親的夫人還專程過來買呢。您要不喜歡,小的這就收起來,您可千萬別生氣!”
歐陽康心頭一動,是正經人家用的?成了親就能用?
眼光不覺又瞟過去,那伙計乖覺,忙又拿了出來,壓低了聲音道,“真不騙您,這也是閨房之樂嘛。”
歐陽康才想再看兩眼,忽地慕梅在背后笑道,“大哥哥,你在干嘛?”
歐陽康一驚,三魂七魄都差點給小妹嚇得飛出去,再也不好意思看那些閨房之樂,轉身正色道,“沒什么,剛給你們買了幾盒唇脂,你去瞧瞧,要是不喜歡,就換個顏色。”
“我也有啊?”無論多大年紀,是女子就沒有不愛漂亮的。歐陽慕梅很是興奮,歡歡喜喜看過那六盒,忽地問,“哪個是給大嫂子的?”
歐陽康笑著拿起一盒櫻紅色的,“這個,好看嗎?”
“好看!”小慕梅果斷把自己手中那盒桃紅色的拿出來,“我也要換這個。”
這是干嘛?歐陽康一怔,歐陽慕蘭在店里買好了一些女子之物也出來了,瞧了笑道,“我也要換跟嫂子一樣的。剛剛我跟慕梅還一人買了一對頭花,跟上回嫂子戴過的差不多,到時我們再做一套一樣的衣裳,那多有趣?”
歐陽康無奈搖頭,“你們也是的,好好的學她做什么?弄得大家都一樣,有意思么?”
“可如今京城正流行啊。”歐陽慕蘭俏皮笑道,“除非,哥哥你帶我們再去次王府,跟嫂子學些新花樣。”
我自己都去不了,還帶你們?歐陽康失笑,隨兩個妹妹換了口脂,帶她們離開了。
不過奇怪的是,歐陽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暗處似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他習武的時間不長,水平也不太高,但因為最近習練暗器的緣故,倒是漸漸耳聰目明,比旁人警覺許多。
想了一想,趁兩個妹妹進綢緞莊挑選衣料的工夫,他把隨行家丁都留下保護她們,獨自去了前面不遠的一家醬菜店,隨意要了幾只肘子打包,一面暗暗觀瞧。
果然,那人是沖著他來了,他走到哪兒,那道目光就跟到哪兒。
可那是誰呢?
歐陽康知道,自己那功夫還不足以抓人現形,但是能確認這件事,卻可以讓他去做些防范之事了。
若無其事付了錢,提著肘子才離開那店沒兩步,猛地身后被撞了一下,那人似是身量不高,還帶著股熟悉中藥味兒。
歐陽康抓緊機會,沒看這個撞他的人,卻是往那道目光那里快速掃去。眼角瞥見一抹褐色布袍,又迅速藏到了墻后。
是個練家子!瞧那腿腳,功夫還很不弱。
而此時,身后有人開罵。
“小兔崽子,別在這里亂攀咬人,大爺根本不認識你,少來這里誣賴人!”
“癩皮陳,你敢對天發誓,沒偷我們的東西?要是偷了,就讓你腸穿肚肚,不得好死。生了兒子沒屁眼,生個閨女做娼戶!”
這聲音怎么這么耳熟?
歐陽康站定轉頭,竟是詫異的發現,跟人吵架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家的羅武,旁邊還跟著羅明羅長,正圍著一個黃臉的中年男子氣憤之極。
那黃臉漢子被羅武罵得惱羞成怒。擼起袖子就想打人了,“你個小王八蛋還來勁了是不是?再亂說我揍你!”
“這是干什么?一個大人欺負幾個孩子,算什么本事?”歐陽康臉一沉,上前出聲了。自家孩子自家打,旁人卻是絕對不行的。
乍然被他撞見,羅武幾個都瑟縮了一下,本能的有些畏懼。
歐陽康狠狠的瞟他們一眼,“說!怎么回事?”
羅武羅明兩個大的低了頭,皆不敢出聲。
倒是素來嘴快的羅長迅速招了供,“這人叫癩皮陳。原也是做乞丐的。他偷了我們的東西。也不肯還回來。”
“你胡說!”黃臉漢子急道,“我姓周,才不姓陳,我根本不認得你們。”
“我說癩皮陳。你就別裝蒜了。”忽地。一個老漢從人群中擠出來。瞟了歐陽康一眼,正義凜然的道,“難道你連我老錢都忘了嗎?當年。你偷這幫孩子東西的時候,可是我親眼看見的。你那時還說沒找著什么值錢的東西,讓我替你保密,怎么背過身卻發了財?如今混得這么人模人樣,就翻臉不認人,那要不要我跟大伙兒說說你從前的事?”
歐陽康覺得有些眼熟,羅長道,“這就是上回給您作證的錢老漢啊,就是他先發現這癩皮陳的蹤跡,告訴我們的。”
啊,歐陽康想起來了。
上回他被念福舅媽高氏誣陷,當時這個撿破爛的錢老漢也來作過證的。后來他還想進破園謀個差使,只是看他有些心術不正,他和念福沒答應。只送了一份不薄的厚禮,算是酬謝。
原先還聽聞這錢老漢不時來破園走動,后來破園出了事,他也就不來了。只沒想到這會子,倒是又冒出來了。瞧這意思,是想立功吧?
錢老漢真是悔死了!
誰知道沐姐兒這么大本事,最后能當上郡主呢?要是早知道,他一定死活巴上破園,怎么也不會見風使舵的離開。
好在老天有眼,又給了他第二次機會,讓他遇到這個癩皮陳,這個立功的機會可一定要把握住。
一面纏著那個癩皮陳,一面就跟歐陽康把事情說了。
羅武這幫孩子是乞丐,可也不是天生的乞丐,都是戰亂中與家人走散的孩子。
別看羅武性子暴烈,也有他粗中帶細的一面。總想著萬一將來有家里人來尋他們,只要留著小時候的那些東西,說不定就有相認的機會。
可乞丐圈里不好混,大乞丐總是欺負小乞丐,羅武他們年紀小,護不住東西,就想了個跟蕙娘一樣的笨辦法。尋了口破壇子,把幾人的隨身衣物和小物件收了起來,找了個隱秘的小山洞,埋了起來。
這法子倒是穩妥,一直沒被人發現,也就漸漸養成了習慣。每當收進一個新孤兒,都會把他的東西加進去。
只沒想到,當年在收羅小言的時候,卻被這個癩皮陳發現了孩子們的小秘密。一日趁他們不在,竟是把那關系他們所有人身世的壇子盜了去。等孩子們發現,已是欲哭無淚。
這些年,他們甚至連是誰偷的都不知道。要不是錢老漢前些天偶然在京城又碰到這個癩皮陳,此事連他都快忘了。
看這癩皮陳當日偷了東西就消失無蹤,如今卻混得挺象個人樣,還做起了小買賣,錢老漢估摸著,當年那些孩子丟失的東西里搞不好真有值錢的,那就很有可能當中會某個大戶人家走失的孩子,所以趕緊通知了羅武。
原想等嘉善郡主出來,他也好再立一功,沒想到羅武他們壓根就沒告訴家里大人,只幾個孩子跑出來討公道了。
錢老漢覺得無趣,就不愿出這個頭,只指給他們看了人,就躲進人群里。沒想到如今歐陽康來了,那他一定要出來表現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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