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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偷親

  不管樓上的歐陽大少是如何糾結,反正念福是滿心歡喜的把沐劭勤請進了屋,熱情招呼。

  “快過來個人,去樓上把我的厚墊子拿下來給國公爺坐。您的傷真都好了么?要是疼可別瞞著。”

  “真都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才想著來看看你呀。”給念福這樣體貼關懷著,沐劭勤只覺如沐春風,渾身上下都透著說不出的舒坦,“你的厚墊子,和別人的有什么不同?”

  “您摸摸就知道了。”

  不一會兒工夫,念福把兩個棉布抱墊送到沐劭勤手里。他摸了一時,笑了,“這一個是南瓜吧?那一個還有耳朵,是小狗么?”

  “您太厲害了!”念福把厚厚的南瓜坐墊放椅子上,又把那個小狗靠枕放他腰后,扶著他坐下,問,“舒服不?”

  “舒服。”沒什么語言能形容沐劭勤此刻的感受,連方才送瑞安去寶光寺修行的不快,也統統忘卻了。

  從出家門到進寺,瑞安從頭到尾都在哭,哭著說她不懂事,哭著求他原諒。看起來是很可憐,可沐劭勤只覺得深深的疲憊。

  他是瞎了,可他不傻。在瑞安的懺悔里,他感受不到半分真心實意。就似在演一出不得不演的戲,統共只剩兩個字——虛偽。

  可念福這孩子不一樣,沐劭勤感受得到,她對自己的關心完全是發自內心的,無比純然而天真,不帶任何功利色彩。

  在她的面前。沐劭勤覺得,自己可以放心做回最真實的自己,把所有的面具卸下。因為她帶給他的,是久違了的,家的感覺。

  破園的第一頓蘑菇宴,是在爐火邊熱熱鬧鬧進行的。

  也不分什么尊卑主次了,不過是下人一屋,主子一屋,都是在爐上架了大鍋,鍋里燉上肥嫩的雞。放上鮮美的蘑菇。再隨各人喜好把土豆菜葉什么的加進去一煮,就成了一鍋熱氣騰騰,鮮香淳厚的美味。

  但就是這樣一鍋樸素又熱鬧的家常菜,在這冬日里的寒夜吃來。卻是無比的溫暖妥貼。從人的胃里。直暖到心口里。

  再喝一口湯,看一眼窗外紛紛揚揚又開始飄下的白雪,念福忽地也來了興致。伸手就到篩酒的杜川那兒去討酒。

  可杜川卻不肯給她,“今兒的酒性子烈,不是你能喝的。”

  念福急道,“這樣的大雪,這樣的好菜,怎么能不讓人喝一杯?反正在自己家里,怕什么?”

  沐劭勤心中一動,忽地想起他那個嬌俏可人,同樣曾經在雪夜里向他討過酒喝的妻子,不覺目光越發柔和而縱容,將自己杯中的半杯溫酒遞了過去,“那你只許喝這么一點,慢點啊。”

  “可喝酒不就是圖個痛快?”念福仰脖哧溜一聲將半杯酒一氣喝下,辣得直吐舌頭,連眼淚都不受控制的往外飆,卻仍是笑嘻嘻將杯子遞還,沒心沒肺的道,“還是叔好!”

  這樣子真象她,連話也象!沐劭勤心口不受控制的怦怦跳得飛快,“丫頭,你…”

  你娘到底是什么人?可他到底還是沒能問出口,因為太失禮了。人家早說過爹娘都在鄉下了,他還打聽,那是什么意思?

  于是,沐劭勤只能臨時換了一句,“你管我叫什么?”

  杜川有些緊張,不覺望著蘇澄,可那家伙明顯喝高了,跟高老大夫還有祝四霖講各地美食講得唾沫橫飛,完全沒留意到這邊的情形。

  再看念福,嘻嘻笑著拿腦袋往沐劭勤胸前蹭了蹭,“叫你叔啊,有什么不對?”

  “沒有不對,只是覺得——”聞著女孩頭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揉著她的頭發,沐劭勤突然有點沒來由的遺憾,遺憾這么可愛女孩不能管他叫一聲爹,而只能違心的說,“很好聽。”

  “你要喜歡,那我以后都管你叫叔吧。叔,你人可真好,今天這樣子幫我。嘿嘿,我長這么大,還沒人這么幫過我,感覺真爽!”

  看她兩頰酡紅,眼神迷蒙著又把腦袋蹭到人家胸前去了。杜川知道,這個沒用的丫頭是個半杯倒。再放任她在這里胡說八道,天知道要說出些什么不該說的話來。

  “國公爺,不好意思,福丫頭象是有點喝多了,讓她上去歇著吧。”

  沐劭勤有點舍不得放開軟軟倒在自己懷里的女孩,他對這女孩絕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就是覺得她這么高興的全心依賴著自己的感覺非常好。

  可是,他還是更關心女孩的身體。所以他主動把念福扶了起來,“讓人小心扶她上去,別著涼了。對了,我不是讓人帶了件斗篷來的么,快給她披上。”

  “我沒醉。”念福嬌嗔著,還想留下,“我也不冷。”

  沐劭勤耐心哄著她,“好好好,你不冷,那只當是試試叔送你的新衣好不好?”

  念福歪著頭想了想,“那倒可以考慮。”

  沐劭勤聽她這語氣,似乎都能想象得出她微帶醉意的嬌憨樣兒,不覺笑里帶了幾分自己都不知道的寵溺。

  很快,一件連帽斗篷送到了念福跟前。斗篷的面子是大紅妝緞刻絲云雁瑞草紋的,內里是雪白的,沒有半分瑕疵的狐貍毛,在大紅妝緞的邊邊微露出來,又可愛又俏皮,象是裹在精致繁復的紅云里的棉花糖,輕柔厚實,又美得讓人觸目驚心。

  念福一時呆住了,如果說上回陸瀅買的那條圍巾是上品,但這件斗篷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極品。

  “這是…給我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沐劭勤微微笑了,他知道,她一定喜歡極了。“是呀,快試試,看暖不暖和?”

  念福突然有點不敢試了,“我不要,這太貴重了。”她怕自己試過了,就舍不得脫了。

  可沐劭勤卻佯怒的沉下了臉,“你要不要,就是嫌棄不好,那就拿出去扔了!”

  “不要!”念福緊緊抱著這件斗篷,忽地有些迷茫的問他。“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沐劭勤怔住了。

  是啊。他為什么要對她這么好?白狐貍本就難得,要湊成足夠做個斗篷的毛料就更不容易了。皇上自打得了之后一直珍藏著,連鄭貴妃那樣受寵,都沒能要到。可他挨了打。皇上要賞賜東西給他。他不知怎地。就想到念福了,想她這個冬天一定會很冷,就管皇上要了這幾塊白狐皮。做成一件斗篷,只為了博她一笑。

  理不清心中那復雜的情愫,沐劭勤頓了頓,才勉強說笑道,“因為你做的菜很好吃啊。我以后還想經常來你這么大,這么好,這么漂亮的園子蹭飯,當然要先把飯錢給足。”

  對面的女孩沒說話,等了半天,卻有輕輕吸鼻子的聲音。

  “你…哭了?”

  念福拼命搖著頭,努力眨掉眼中的淚水,雖然知他看不見,仍是大力展開笑顏,“我只是很感動,長這么大,還從來沒人送過我這么好的東西。謝謝你,叔——”

  值了。

  沐劭勤覺得,只為了女孩最后那一個帶著泣音,滿懷感動與感恩的叔字,就什么都值了。

  有人捧著新斗篷上了樓,樓上有人很發愁。

  不讓他下去吃飯也就算了,反正他有單獨的愛心病號餐。可為什么連原本都不許自己碰的南瓜還有小狗墊子也給人送去了?

  歐陽康揪著自己軟磨硬泡才弄來的另一只小狗抱枕,有些憂傷。

  偏那帶著三分醉意的丫頭也不去睡,非要喜孜孜的穿著新斗篷在他面前獻寶,“看!我叔送我的。好看么?”

  “我也送過你東西。”繼續揪。床底下的旺財看著覺得自己耳朵也有點疼了。

  “沒這么貴的。”

  “這園子也三千兩好不好?”使勁擰。旺財開始覺得腿疼了。

  “哼,不就是三千兩么?姐還你六千!”

  “你!你…君子當視錢財如糞土!”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嘻嘻,你管不著!”

  跟女子沒辦法講道理了!

  歐陽康大怒,反正屋里沒旁人,一只小狼崽子也不怕它泄密!一個箭步沖上前,就對著那兩片因為喝了酒而分外紅艷的嘴唇咬下去。

  唔,他想這么干已經很久了。自從女孩穿著這件新斗篷嫣然笑著,醉態可掬的推門進來時,他就想這么干了。

  就算不甘心,歐陽康也不得不承認。這件斗篷,真的是很好看。尤其是女孩穿上,特別漂亮。不過那個大叔看不見,他虧了,就等于自己賺了。

  那么現在,他想再多賺一點點。嗯,就當是對自己沒能下去吃飯,在上頭糾結這么久的補償。反正上回念福就想親他,他再親回去一次,也算是公平合理的吧。

  可是——

  念福迷迷糊糊之間,就覺唇上一痛,緊接著連牙齒磕到了,嘴里還嘗到淡淡的血腥味。

  “呼!痛,痛!你干嘛?”

  大力將那人推開,念福痛得連酒都醒了三分,定神再看對面,顯然那位君子也不太好過。

  同樣的唇破了,血流了,沾染在花瓣形的唇上,還挺好看的。

  不對!念福意識過來,理直氣壯的叉腰指責,“你偷親我!”

  “你小聲點!”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歐陽康急得把對面的纖纖玉指使勁一拍,壓低了聲音急道,“生怕別人不知道么!”

  底下還一幫子長輩呢,哪一個他也惹不起!

  (這章最后自己都好歡樂,哈哈,希望大家也開心。上月的粉紅債全部還清了!不容易啊,叉腰大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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