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勝者的凱旋

　　“首領，請你救救索綺特吧。”現在在南宮影面前跪著一個男人，他不是別人，正是前一刻還因為神機妙算死里逃生而意氣風發的艾扎力。但是讓這個城府極深的男人如此失態的卻不是炮姐，而是他身旁躺著的一個褐色皮膚的少女，這個少女的呼吸十分微弱，而且從衣服的形狀看，似乎身體缺失了很大一部分一樣。

　　沒錯，確實是“缺失”了很大一部分，這個少女現在的身體只有原本的三分之一了，除去必須保留的內臟和制成的骨骼之外，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層薄薄的皮膚。這個少女叫做索綺特，和艾扎力一樣，是隸屬于阿茲特克派系魔法結社“有翼者歸來”的魔法師。但是和專精于偽裝刺殺的艾扎力不同，她并不屬于戰斗人員，精通死者魔法的她，在組織里的工作一般是尸體處理以及從尸體上獲取情報。

　　而且她和佐天淚子還是認識的，就在美國“學藝都市”襲擊事件中，佐天淚子協助過她逃脫學藝都市的追捕，而后來她又幫助佐天淚子逃脫了學藝都市的刺殺滅口，并且告訴了她救生艇的位置。在最后駕駛云海之蛇護衛最終兵器“太陽之蛇”進攻學園都市之時，因為被炮姐擊毀的“太陽之蛇”殘骸有可能砸到強勢路過的佐天淚子，所以她不僅毅然將之擊毀，而且還用自己的座駕給佐天淚子當了盾牌。

　　后面的事情南宮影就不知道了，因為這都是佐天淚子告訴他的“旅游趣聞”。雖然她并不認識索綺特，只是一直以“古怪的女孩兒”稱呼。但是這份足以傳唱為“你是風兒我是沙”的友情卻不是假的。不過就算佐天淚子不知道，南宮影也能預知到接下來的事情發展：有翼者歸來派出大批云海之蛇襲擊學藝都市，打算練觀光船和救生艇一起干挺，索綺特果斷“叛變投敵”，結果戰力不足被抓回去進行了人體改造。

　　而改造的方式就是將作為魔導書的“原典”“貼在”少女身上，作為少女的皮膚使用，而利用魔導書“不會讓傳承者死去”的能力，布置下了極為滅絕人性的自殘術式。少女全身的“肉”已經被干燥成了粉末。裝填在由原典構成的“皮囊”內，在戰斗的時候會將這種粉末遍布在周圍的環境中，因為這些粉末在魔法意義上就是索綺特的“”，所以她就可以像操縱自己的手腳一樣操縱這些粉末。

　　顯然操縱一些粉末是不會有什么殺傷力的，除非她的實力像南宮影一樣超凡脫俗，摘花飛葉皆可為劍，不然這個術式就跟沒有一樣。所以少女一般的使用方法就是讓這些粉末附著在敵人的武器上。這樣一來弱者就會直接被她操縱武器自殺，強者也會被剝奪武器的使用能力，之后再使用自己的白玉劍進行肉搏戰就會輕松很多。

　　但是哪怕聽起來這種術式再高大上，也無法掩蓋它是個一次性術式的最大瑕疵，哪怕打著“魔法”的牌子，但是施術者畢竟還是普通的人類。有些地方還是必須要講科學的。左方之地都是站在魔法師頂峰的強者了，被水叔一棍子抽掉了整個下半身那不是該跪還得跪，連搶救的必要都沒有了，這個道理放在索綺特身上也是通用的，哪怕原典擁有為宿主續命的能力。被消耗的身體也不是那么容易長回來的。

　　艾扎力因為炮姐的原因留在了學園都市，并且為魔法側的死敵“亞雷斯塔”跑腿兒賣命。放在有翼者歸來首領那里果斷是不能忍，所以為了“討滅叛徒”，這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首領就派出了索綺特這個一次性的超級武器。就在剛才南宮影出手救下艾扎力以后，六枚羽部隊似乎是因為不想損失太多，所以果斷撤退，但正在兩人準備去少年感化院支援結標淡定二人時，這個少女卻徑直找上了艾扎力。

　　的確是“徑直”找上了艾扎力，對于氣質猶豫面貌英俊存在感爆棚堪稱中老年婦女的南宮影連看都沒看...不，準確的說還是看了那么一眼的，不過卻是彪了一個“不想死就一邊兒呆著別管閑事”的作死眼神。倒是艾扎力還算有那么點兒良心，還知道和南宮影打個招呼，大致意思是這是我必須面對的戰斗，老板你實力太強請不要插手之類的，然后就旁若無人的和索綺特戰作了一團。

　　對于艾扎力和索綺特的選擇，南宮影表示理解并且能接受而且持支持態度，因為這個世界上總有那么些事情，是自己唯一能做也必須由自己去做而且也只有自己能做的，為此有時候甚至不惜性命，我們一般管這種事情叫做“夢想”或者“信念”，別人只能旁觀而不能插手。舉個栗子，如果一個人穿越到了火影世界，要是他在大蛇丸之前找到了君麻呂，并且教給了他正確的世界觀并且治好了他的病，這叫做善良；但是如果在君麻呂大戰我愛羅想要證明自己的時候，出于對君麻呂的喜愛出斷這場“必輸”的戰斗，那就是在踐踏君麻呂的尊嚴和覺悟了。

　　性質相同的一件事，放在兩個不同的時間點就會有完全不同的結果，看上去似乎很復雜，但這就是世界，這就是人性。世界不是圍繞著一個所謂的“主角”而旋轉的，每一個活著的人都有著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意志自己的堅持自己的尊嚴，哪怕在你看來這份堅持這份夢想是幼稚是中二是邪惡都無所謂，你可以去嘲笑去反駁去用自己的行動證明它的錯誤，但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在對方想要證明自己的堅持和夢想并為此付諸行動之時，用自以為是的善意或者正義去阻止這種行動。

　　艾扎力和索綺特這對義兄妹選擇了生死相搏，沒有任何人的強迫也沒有任何人的命令。只是出于他們自身的意愿，即使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南宮影看到了這份覺悟。所以他選擇了尊重，選擇了尊重他們的生還或者是死亡，他相信在他們之間不論誰會死去，活著的那個人一定都會背負上死者的一切繼續努力下去的。

　　當然最后結果就是誰也沒死成，雖然索綺特已經基本只剩下半口氣了，但是畢竟還有半口氣，而這半口氣就是艾扎力解析原典想辦法吊住的。一開始他就是用逆運算原典的方法拔除了索綺特對原典的控制，才在失去了黑曜石小刀的前提下艱難的取得了勝利。但是在成功之后才發現索綺特的已經基本崩壞，所以他又冒險重新解析原典，利用“魔導書不會讓知識傳承者死亡”的特性，替索綺特吊住了這口氣。

　　但這也就是他所能做的極限了，魔導書對于普通人來說是劇毒，對于魔法師來說也好不到哪里去，為了解析原典。艾扎力自己也是剛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的。臨時手段畢竟是臨時手段，就算魔導書的吊命能力是概念性的，甚至于讓索綺特在全身組織失去三分之二的情況下還能和常人一樣生活，但是第一次使用這種東西的艾扎力對此并不信任，別說他了，就算是南宮影也不是很信任魔導書的吊命能力。

　　說到底魔導書之所以有那么強的力量。單純是因為書寫者在里面注入的精神力過強，現在末法時代的魔法師完全承受不起而已。就連亞雷斯塔都能寫出一本兒，雖然說里面還有艾華斯的成分在，但魔導書要是真有傳說中那么牛逼，他不早從罐子里爬出來了。何至于在維生裝置里跟標本似的一吊就吊了五十年？

　　“情況很復雜，我未必能成功治療。首先必須確認這些‘缺失’是身體允許的‘退化’或是‘進化’，還是身體所不允許的‘傷害’。”沒有矯情的先扶起艾扎力什么的，人民關天不適合演這種戲碼，南宮影當即就蹲下對索綺特進行了檢查：“如果是后者的話還好說，我現在就能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妹妹...但是看情況現在最可能的是前者，那么這種處理就是極限了，下一步應該是送進呱太醫院。”

　　治愈光線就像是CC的Code，只能將人體恢復到身體本身“記憶”中最完美的時候，而不能恢復已經被身體所“承認”的傷害，比如CC胸口在得到Code時留下的傷痕，無論她再生多少次都沒辦法將之抹消。索綺特的傷勢也是這個情況，原典取代了她的皮膚，原本的被“魔力”所取代，她的身體已經承認了這種“缺失”的狀態是“正常狀態”，所以沒有醫療器械的情況下南宮影對這種傷勢毫無辦法。

　　因此下一步也就只能交給呱太醫生了，通過人造肌肉補強、干細胞組織再生一類的科學治療方法，應該是可以抵御這種魔法傷害的，畢竟原典只是吊住了索綺特的性命，卻沒有定義什么“傷口無法恢復”之類的扯淡屬性。大致檢查了一下索綺特的傷勢，南宮影就打電話通知了呱太醫生，順便還告訴了他治療可能要用的器械，以證明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赤腳醫生并非完全沒用。

　　不到十分鐘，呱太醫院的急救車就飆射而來，看那架勢天知道它一路闖了多少紅燈，南宮影一直認為除了撞人沒責任的軍警用車之外，這個世界上危險車輛排行第二位就是救護車了，第三位則是要錢不要命的出租車。把奄奄一息的索綺特，極其千恩萬謝的艾扎力送上了車，目送白色的面包車再次飆射而去以后，南宮影感覺肩上的擔子又輕了不少，但是淡淡的悲哀也隨之撲面而來。

　　因為他又想起了那無故穿越的一千多號坑貨，現在他們在第三新東京市的地下基地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整天無所事事，而且各方文化圈兒互相看不對眼兒，再加上總有那么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憤青挑事兒，已經成為了要塞都市的四害之首。順便一提其余三害是瀨尿蝦夏姆謝爾睡覺時的呼嚕聲，寶石雷米爾變形時無意間掃出的粒子加速跑。以及葛城美里興致大發做出來的速食食品。

　　葛城小姐的對使徒專用廚藝就是個永恒的悲劇，累計中槍人員包括青葉茂加持良治赤木律子在內已經超過了兩位數。但是葛城大小姐依然我行我素的認為自己的廚藝很好，在此我們就不討論這個悲傷的話題了。而據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逃命回來的沙耶所說，這幫坑貨制造麻煩的方式就是打架，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今天愛爾奎特怒艸愛爾特璐琪，明天就能給你上演楚霸王大戰列奧尼達的人間喜劇。

　　要鬧事兒的還都是后者這種還好說，哪怕楚霸王力能扛鼎列奧尼達以一敵萬，那也不過就是普通人的水準。最強也就是個士官長，隨便找個有實力的單手就能掄翻他們一百個，打起來還可以當成動作片兒看。但怕就怕像是前者這種人外的戰斗，那打起來不說像賽亞猴子一樣毀天滅地，那也肯定能毀個動車翻個高鐵什么的，一粒蛋揍瑪維都能開惡魔變身，要是大帝一高興來個王之軍勢那就喜大普奔了。

　　話雖如此。南宮影并沒有現在跑去地下都市鎮壓的打算，哪怕他武功通天徹地，一只手就能把那一千多號坑貨揍個來回，只要不把他們徹底碾死，那么以這幫坑貨的尿性和那幾個攪屎棍子的尿性，只要他掉頭離開那肯定是該怎么打還怎么打。說到底這一切都還是女魔頭們的錯。要是這幫坑貨還在自己的世界根本就屁事都不會發生，要想徹底根除這個毒瘤，還是要把他們各自送回各自的世界才是。

　　說實話南宮影現在的思想頗有一種逃避現實的意思在，就算要毀滅世界也去毀滅自己的世界，不要和我家的廚房過不去。大概就是這種感覺。而一想起那些女魔頭，南宮影又是一陣胃疼加揪心。跑出去的女魔頭之中，黑巖回歸確認，拉克絲生存確認，史黛拉生存確認，但惟獨阿尼亞...是讓人揪心的MIA確認。

　　南宮影無比確認阿尼亞沒有死，不然也不會說出“相會在星辰彼端”這種肉麻話來，但是MIA也不是什么喜聞樂見的事情，阿尼亞究竟什么時候才能回來，那就只有天知道了，也許南宮影永遠也等不到那一天。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就算有選擇，恐怕也會比這種毫無選擇更加的殘酷，南宮影從不認為“犧牲少數人拯救多數人”是在放屁，他會盡力避免這種做法，但必要時也會這么做。

　　雖然總是“女魔頭女魔頭”的叫，但是南宮影更多的還是擔心，擔心她們會遭遇自己無法抵御的危險，擔心她們會沒錢維生干出點兒違法亂紀的事情，甚至于擔心她們連自己的房間都收拾不好...現在學園都市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別懷疑，真的是告一段落了，南宮影才不會讓自己的手下去接觸“dragon”的情報，和艾華斯單挑這種事連他都沒想過，艾扎力這一幫戰五渣最好還是洗洗睡吧。

　　所以南宮影現在就在想，要不要再去找一找女魔頭們，就算不能把她們帶回來關禁閉，確認一下她們的生死也是好的。但很快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很遺憾的就是他沒有關于任何人的情報，現在穿越起來可沒有以前依靠蒂菲兒時那么輕松，每次都得省著來用，所以這種想法自然也就宣告胎死腹中了。

　　拿出那個修譜諾斯贈送的玉符，南宮影在陽光下欣賞著這個做工并不算是精美，甚至可以說很是粗糙的東西，就像是修譜諾斯隨手在路邊撿了一塊兒半透明的石頭胡亂雕刻了一下，才成就了這么一個不三不四的造型。（事實上修譜諾斯就是這么干的，石頭的產地還是學園都市，只是南宮影不知道。）他無比肯定修譜諾斯肯定能幫自己找到所有女魔頭，但是他絕對不會幫忙，至于原因，無非就是惡趣味而已。

　　南宮影已經可以想象到塔納都斯和修譜諾斯這對兒邪神哈哈大笑的樣子了，南宮影從來就沒覺得他們是什么好人，只不過是“還算和善”的人罷了，對于自己的痛苦他們一定很樂于在上面建立自己的快樂，恐怕還得加上一個苦大仇深的哈迪斯。為了排解漫長而無聊的生命，這幫邪神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就算因為神的身份不能做過大的干涉，放個意識分身下去調戲一下凡人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情。

　　別忘了圣戰就是這幫無節操無聊之下的產物，雖然這種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玩兒進去的排解方式十分高能，但是也無法改變它的本質。看著手中已經充能完成的玉符，南宮影頗有些無奈，這玩意兒的使用次數又不能累計，只能使用完一次后，再等待下一次的CD，說起來其實很有一種平白浪費的感覺。

　　“要不要回家一趟？”這個想法突然憑空出現在了南宮影的腦海里，并且再也收不回去了，這指的自然不是學園都市的家，而是參加主神游戲之前的那個“家”。幾十年沒回去，說實話南宮影有些想家，而且還有必要給父母掃掃墓了，考慮了一下確認沒有什么遺漏的事情以后，南宮影就啟動了玉符，踏入了時空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