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逛廟會

60逛廟會　　被總理放了假在家休養的小強，飽飽的一覺睡醒，起床出門，在院子里做起廣播體操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小強嘴里喘吁吁的念叨著節奏，渾不覺廊下已經站了三個觀眾，都在直勾勾看著他出洋相。

　　東子傻乎乎的看著他的首長，心說這莫不是中了啥妖法，首長跳大神驅邪么？廚師老何覺著首長這是拉不下翔，指望著跳完了能多吃點早飯，往下壓壓。于鳳使勁的抿著嘴，暗笑的雙肩都顫了起來。

　　于鳳倒是明白，這一定是啥健身的操，以前在醫科學校里體育課上是教過的，但是和小強做的這套完全不一樣，看著似乎小強做的這一套挺別扭的。不過她這樣認為也正常，啥玩意叫小強這二十一世紀虛胖青年一演繹，都看著讓人別扭。

　　老何把紅棗粥送到小強客廳里，擺上醬瓜就出去了，小強也知道，他們和自己一塊吃有點放不開，索性自己一個人在房里閉門吃起小灶來。

　　吃完飯小強就叫上于鳳，帶著東子一起去了廟會，來1949的北都工作了這么久了，還沒領略過這里的風土人情，實在可惜，司機劉振開著車，帶著三人向著護國寺廟會市場而去。

　　趕到市場附近停好車，司機劉振和東子警覺的在小強和于鳳身后警戒著。小強自顧自的和于鳳往市場里鉆。

　　護國寺廟會和北都其他幾個廟會市場不同，這里以小商小販擺地攤為主，嘈雜擁擠，小強剛走入這里，就找了個賣冰糖葫蘆的，給大家伙一人買了一串，邊吃邊逛這廟會。

　　這時已經將近十點鐘，一群群趕廟會的鄉下農民正在往回走，他們在廟會上賣掉了自己帶來的不多的雞蛋，小豬，鴿子，簍筐，藤椅等農副產品和手藝活后，就準備回家了，他們幾人一堆的互相談著，聲音很大很粗獷，元旦雖過去了，但是這和廣大中國人沒啥關系。大家真正在意的是農歷新年快到了，望著街邊店鋪里綠油油紅艷艷的花布，有些個大姑娘小媳婦就挪不動步了。那些個單純樸實的農家姑娘們，背著身上已經賣空的籮筐，怯生生的捏捏衣袋角角里那幾個微薄的子兒，假裝用手捋捋散亂的劉海和鬢角，停下腳步，眼巴巴瞅著店里高高掛著的花布，想像著這布料要是做個罩襖，套自個身上是啥模樣。大約她們這輩子還沒穿過那么好看的洋布哩，再低下頭望望身上洗的發白的青色粗布襖子，腳下打著補丁的單鞋，想想家里見了底的面缸，姑娘們又懂事的低下頭咬了咬嘴唇，把背后的藤簍子使勁向上拽了拽，再不看那花布了，邁開一輩子干活的莊戶人家腿腳向家走去。孩子們盼望著大人給買雙新襪子，好把腳上那雙被人笑話的千層頂百層底給換掉。當家的女人們想的最多，家里那用了十幾年的瓦罐裂了，是買個新的還是找個修補匠箍箍繼續用？肥皂早就沒了，是不是咬牙把賣雞子的錢換半個肥皂頭子回去？那木梳賣的著實便宜，好想給自己添置一個啊…

　　就這么著，一路上的路邊攤前，雜貨店里都是人來人往，大家問著價還著價，各種聲音在集市上空混雜喧囂，諸般味道混合著吃食攤子飄出的香味散布在街道里的空氣中。

　　小強帶著大伙，吃完了冰糖葫蘆吃柿餅，買好芝麻酥餅又看上了蒸糕，這年頭的東西分量著實夠足，逛到一半就把大伙肚子給吃撐了，小強看著那還沒嘗過的糖水煮丸子，豆腐野菜湯等等老北都小吃，實在是力不從心了。

　　一趟廟會下來，也讓小強這吃貨明白了這個時代的中國是啥狀況，面向普通百姓的市場上根本就沒有啥工業品，棉布和肥皂算是工業品嗎？好吧，就算是吧，貴的離譜！

　　不說別的，就為了叫那些淳樸善良的同胞們身上少兩個補丁，大姑娘這輩子有件花布衣裳穿，娃娃們有新襪子甚至新鞋子，小強也要拼了命的努力。

　　又看了會子耍猴的賣藝的之后，小強四人轉身離開了廟會。

　　開車到家，諸人都在廟會上吃飽了小強買的零食，都不餓，于是小強便也不吃中飯了，叫劉振開車送他去上班。

　　接下來幾天，小強都泡在工作中，干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幾乎每天被主席或者總理叫去問各種問題，參加各種政務或者軍事會議。中央的領導同志現在全都知道有小強這么一號人物存在，491工程的參與者畢竟少數，大多數人并不知道小強的底細，都把他看成是主席新近培養的強力型年輕干部，對小強尊敬的很。在他們看來，小強是李部長的兒子，主席的秘書，政務院兩位總理十分器重幾乎每日召見的干部，部隊幾位高級首長時時叫去開會的紅人，腳踩政軍兩屆，前途無量四個字用在他身上那是再貼切不過了。家里有單身姑娘待嫁的一些領導，已經在旁敲側擊的打聽小強有沒有結婚了。

　　忙活了一個星期，今晚中南海又有個機關舞會舉辦，作為未婚干部，小強自然是跑不掉的。

　　這不，后勤處老隋跑來小強辦公室了，老隋把墻邊椅子拉過來面對小強坐下，從小強面前敞著口的木盒里拿出根中華香煙，先是在鼻子下順溜著嗅了把香氣，然后用小強扔在桌上的ZIP打火機點上，對小強說：“我看啊，你這里的條件，可比咱們秘書處楊上昆書記的辦公室還要好的多。你這煙抽著，可比大前門舒服十倍，“中華”這是啥牌子？”

　　小強起身取了個機關新發的青瓷杯子，一邊給老隋泡茶，一邊胡扯道：“491工程新研制的香煙，上次我去基地，順手拿了幾把，你要愛抽拿點去。”

　　老隋也不客氣，掏出自己口袋里皺巴巴的大前門煙盒，用指頭捅開了，塞了三根中華進去，大前門沒有過濾嘴，軟殼的包裝太短，三根煙就這么突兀的冒著頭插在里面。老隋一邊把紙殼小心的裝進上衣口袋，一邊說：“今晚咱們中直機關八個處和文化部聯合舉辦舞會，楊書記說了，咱們六處的光棍全都得上，就算是今天值班的，也交給老同志頂班過去參加，爭取盡快解決中直機關一群老大難的實際問題。楊書記尤其是點了名，說你曹小強未婚，要你一定過去。”

　　老隋接過小強遞給他的茶杯繼續說：“為了這個舞會，楊書記親自給文化部沈部長打了招呼，那邊可是說了，鼎力支持啊，這回你們這些光棍可算是有福了。聽說今晚姑娘大大的漂亮，北影廠的未婚女演員只要沒談對象的全都會過來呢。”老隋用一本正經的嚴肅語氣傳達著這不太正經的情報，甚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