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帆將車停下,并沒有去看那一輛輛掛有特殊牌照的汽車,而是直接推開車門,朝著葉家大院門口走去。
“您好,王秘書。”
眼看葉遠山的生活秘書站在門口等自己,葉帆倒也沒有覺得意外,只是微微欠身行禮問好。
“呃…”
面對葉帆謙遜的姿態,王秘書不由一怔。
身為葉遠山的生活秘書,他算得上華夏最牛的秘書,也是傳說中最牛叉的二號首長,表面上身份地位不及一些封疆大吏,暗地里卻讓那些部委大佬、封疆大吏羨慕不已。
能夠走到這一步,他的情商自然毋庸置疑。
超高的情商,讓他通過葉滄、葉龍兩人的傷勢和葉家第三代成員的表現,基本將今晚的事情猜了個八九十不離十。
只是——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南方攪動風云令得白家吃虧,回到燕京又大鬧葉家的葉帆,會對他如此的客氣。
“你好,小帆。”
驚愕之余,王秘書微笑著回應,心中卻是涌現出了一股古怪的念頭:葉帆對他如此客氣絕非因為他的身份。
心中肯定這一點后,王秘書倒也沒有過多客套,而是開門見山道:“老首長讓我帶你去后院。”
“那就麻煩王秘書您帶路了。”葉帆微微一笑,臉上找不到半分擔憂。
看到這一幕,雖然王秘書不知道葉帆為何如此有恃無恐,但理智告訴他,葉文濤等人今天想從葉帆身上占到便宜絕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當王秘書帶著葉帆朝著內院走來的同時,葉文濤等人卻提前一步抵達了內院,但沒有進書房,只是站在院子里,而葉龍則是被兩名安保人員用擔架抬著。
他們雖然為正宗的葉家子弟,但想見葉遠山一面也十分困難,沒有葉遠山親自首肯,他們根本無法見到。
這也是葉龍為什么讓葉滄打電話給秦燕的原因——人多勢眾,逼得葉遠山出面處理這件事情!
“大哥,既然爺爺讓我們來內院,為什么不讓我們進去?”書房前,葉文軍小聲地沖葉文濤問道。
葉文玲離兩人不遠,隱約聽到了葉文軍的話,當下郁悶地附和道:“就是啊,你說不讓我們進去也就算了,小龍的傷勢那么重,待在外面會導致傷勢加重的。”
“爺爺應該是在等那小子來了,讓我們一起進去吧。”葉文濤若有所思地說著。
葉文軍、葉文玲兩人聞言,也覺得有幾分道理,沒再說什么。
而葉文海則是眉頭微微皺著,思索著葉遠山這么做的用意。
就在這時。
王秘書帶著葉帆從連接內院和中院的拱門走了進來,進入了內院。
葉帆剛一出現,眾人的目光便不約而同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其中,葉文濤夫婦、葉文軍夫婦四人,望向葉帆的目光充滿了不滿。
葉文玲和秦燕兩人的目光充斥著憤怒。
反倒是葉文海、谷冇梅夫婦兩人的表情相對眾人而言,要平靜一些,只是內心深處所隱藏的怨恨卻是讓人心驚。
而當事人葉滄看向葉帆的目光又怒又懼——他雖然對葉帆恨得不輕,但同時也被葉帆兇殘的手段嚇得不輕,在心中留下了陰影。
和葉滄不同,葉龍望向葉帆的目光除了怨恨還是怨恨!
那份怨恨,似乎在告訴葉帆,他和葉帆不死不休!
短短幾秒鐘內,葉帆將眾人的目光盡收眼底,再一聯想眾人此時站在院內,隱隱猜到了葉遠山這般做的用意。
“葉帆,你稍等一下,我去請示老首長。”
或許是眾人對葉帆的敵意太明顯了,王秘書也不敢表現得與葉帆太親近,直接叫出了葉帆的名字。
葉帆微微點頭,然后停下腳步,獨自站在一旁,與葉文濤等人涇渭分明。
“葉帆,難道你不準備解釋點什么嗎?”
從某種意義上說,葉文濤是葉家第三代之中對葉帆印象還算比較好的,但葉帆昨天和今晚的所作所為讓他直接改變了對葉帆的印象,此時眼看葉帆一副像是什么事也沒有發生的樣子,當下皺眉問道。
“你們既然已經來到這里告狀,足以證明你們對他們兩人的話深信不疑。如此一來,我再開口解釋,不就成了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了?”葉帆毫無畏懼地迎上葉文濤的目光,淡淡地回應道。
“放肆!”
身在警方部門工作的葉文軍,原本就對葉帆印象極為惡劣,此時見葉帆沒有絲毫認錯的覺悟不說,對自己大哥不遜,當下怒了。
葉帆收回目光,不予理會。
“大哥、二哥,跟這種沒教養的東西說那么多干什么?”
眼看葉文濤、葉文軍兩人吃癟,葉文玲冷笑著道:“讓他再蹦跶一會。我就不信,爺爺在這件事情上會護著他!”
“教養?你知道教養倆字怎么寫么?”葉帆微微瞇起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葉文玲,笑瞇瞇地問。
葉文玲一臉怒意,伸手指著葉帆,惡狠狠道:“野種,我告訴你,不要以為給你點顏色,你就可以開染坊——今天,就算葉文昊他來了,你也必須為打傷葉龍、葉滄二人的事情負責!”
“好像你說了不算吧?”葉帆譏諷一笑,“否則,你也不會站在這里了,你說呢?”
“你…”
葉文玲氣得渾身一哆嗦,卻無言以對。
饒是她再怎么對葉帆不爽,饒是她再怎么憤怒葉帆的殘暴行徑,如同葉帆所說,她沒有權力決定這件事情的最終結果。
不光是她,院內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行!
“葉帆,任你嘴再厲害,你也無法改變你主動出傷我的事實。”
短暫的安靜過過后,渾身是血的葉龍開口了,只見他目光陰冷地看著葉帆,一字一句道:“老太爺讓你走進了我們葉家大門沒錯,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相信老太爺會為我主持公道!”
“我還以為你們這是三堂會審呢。”
葉帆微微一笑,旋即語氣陡然轉冷,“葉龍,你應該也記得,我給你說過。我不殺你,不是害怕葉家和炎黃組織,只是想讓你體會生不如死的滋味罷了——等你認為報復我無望的那一刻到來,你就會體驗到那種滋味了。”
“咝”
再次聽到葉帆狂得不可一世的話語,葉文濤等人均是被氣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甚至就連一直隱忍的葉文海、谷梅夫婦也不例外。
“爺爺,你聽到了嗎?這個外來的野種,不但沒有將咱們葉家放在眼里,還沒有將華夏的法律、規定放在眼里!就算他是三哥的私生子,也不能讓他如此肆意妄為吧??”
或許是因為知道論斗嘴不是葉帆的對手,葉文玲沒再跟葉帆進行唇戰,而是猛地跺了跺腳,沖著書房門大喊了起來。
她的大喊一出,葉文濤等人情不自禁地將目光投向了書房門。
書房里,王秘書、葉震和葉遠山三人聽得真真切切。
其中,王秘書表情有些尷尬,葉震眉頭緊鎖,而葉遠山那張蒼老的臉上則流露出了幾分失望。
似乎,他對葉文濤等人的反應很不滿意。
“爸,您看…”
“小王,你讓他們進來。”
葉遠山打斷葉震的話,做出指示。
“是,老首長。”
王秘書立即領命,然后對葉震欠身示意了一下,便轉身退冇出了書房。
嘎吱!
輕響傳出,王秘書在眾人的注視中,一步跨出書房,沖葉文濤道:“葉大哥,老首長讓你們進去。”
“多謝王秘書。”
葉文昊先是道謝一聲,然后便帶著眾人朝書房走去。
在前往書房的過程中,除了葉文海、谷梅夫婦外,其他人均是忍不住看了葉帆一眼,似乎生怕葉帆逃跑。
“既然你們夫婦鐵了心要將我爸牽連進去,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看到這一幕,葉帆基本可以肯定,葉文海、谷梅夫婦打算利用今晚的事情大做文章,心中冷笑一聲,默不作聲地走在最后面。
“爺爺!”
“老太爺!”
除了葉帆之外,葉文濤等人進門,均是第一時間向葉遠山問好,包括被兩名安保人員用擔架抬進書房的葉龍。
對此,葉遠山陰沉著臉,沒有理會。
“你們把他放下。”
葉震見狀,對兩名安保人員做出指示。
“是,首長!”
兩名安保人員第一時間領命,將擔架放在地上,識趣地退了出去。
“咱這個院子,除了逢年過節,還沒有像今兒這么熱鬧過。”
當兩名安保人員離開后,葉遠山目光依次從葉文濤等人身上掃過,唯獨沒有去看葉帆,“而我這把老骨頭呢,也很久沒有管過家里的事了。今兒,我就破例一回——你們誰先說?”
“爺爺,原本我們都不想來打擾您休息的。但今晚的事情實在太嚴重了,只能由你出來主持公道了。”
盡管葉遠山笑呵呵地說出了那番話,但眾人都感受到了葉遠山的怒氣,心中多少有些畏懼,最后還是葉文濤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彎腰鞠躬道。
“爺爺,想必剛才的一切您也聽到了。”
眼看葉文濤出面,葉文玲也跟著上前一步,振振有詞道:“他是三哥的兒子,骨子里留著葉家的血液,您讓他回葉家,我們都沒意見。甚至,我們能夠接受他昨天在您的生日宴上鬧騰。但…他今天做得實在太過分了!您看看,葉龍被他打成什么樣了??”
話音落下,葉文玲指著滿身是血的葉龍。
“爸,無規矩不成方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以葉帆的所作所為,不但違背了家規,還觸犯了法律和炎黃組織的規定,必須受到處罰。”葉文軍也跟著上前表態。
“文海、小梅、小燕,你們呢?你們有什么要說的?”葉遠山不動聲色地看向三人。
“爺爺,小燕生是葉家的人,死是葉家的鬼,無論您做出什么樣的決定,小燕都不會有半點怨言!”秦燕聰明地說道。
而谷梅則是低頭,用余光看著葉文海。
葉文海想了想,上前一步道:“文海聽從爺爺決斷。”
“你們倆呢?”
葉遠山又沖葉龍、葉滄兄弟二人問道。
“老太爺,小龍只想要一個公道!”
葉龍躺在擔架上,毫不畏懼地迎上葉遠山的目光,緩緩開口,聲音洪亮,絲毫沒有掩飾心中對葉帆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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