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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撩一撩,撩一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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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基隆——

  嗯,“第二批次”是有這個能力的。

  打基隆需要登陸作戰,前文交代過,配屬“北京—東京”艦隊的海軍陸戰隊,隨“第一批次”行動的,只有一小部分,其余大部,由“第二批次”攜來,所以,“第二批次”的艦只數目,雖不及“第一批次”,但陸戰力量,遠遠強于“第一批次”,可以遂行“規模適度”的登陸作戰。

  基隆只是個小地方,并沒有中國國防軍——“軒軍”的主力駐扎,打基隆,登陸作戰的規模,可謂“適度”。

  至于海戰力量——沒聽說基隆部署有任何現代化的戰艦,當初,“凱旋”、“梭尼”,區區二艦,即可在基隆打橫走,出入若無人之境,并制造“基隆事件”,中國人雖然跳腳,卻也只能徒呼荷荷——更不必說“第二批次”這般龐大的艦隊了。

  基隆之唯一可慮者,是她的岸防炮。

  據“凱旋”、“梭尼”親睹,基隆的炮臺,布局嚴整,火炮數量甚多,口徑甚鉅,未可輕侮,汪達爾中校制造“基隆事件”,也得避其鋒芒,找軟柿子——基隆地方駐軍的純風帆動力戰艦——來捏。

  總之,打基隆,風險有,把握也有。

  不過——

  基隆的最大的價值,在于她的煤礦,而短時間內,“第二批次”并不缺煤,只有在法、中兩軍長期對峙于中國沿海的情況下,占領基隆,才有意義,可是,照目下的情形看,薩岡將軍原先擬定的戰略,十有,無法執行,戰略層面,何去何從,誰也不曉得,又談何“長期對峙”呢?

  說不定,仗打到一半兒,巴黎的電報追過來了——回西貢!或者——換個地兒打!

  那,這個仗,不就是白打了嗎?

  還有,也是更重要的,登陸戰不比單純的海戰,基隆再小,也是一座城市,不是一支艦隊,未必旦夕可下,若一時半會兒的,戰況膠著,而中國主力艦隊趕到,由后掩擊,如之奈何?

  那俺們不是被人家爆了菊嗎?

  未真正取得制海權的情形下,便遂行登陸作戰,實為兵家大忌啊!

  還有一點,紀堯姆將軍不好說出口來:他是海軍將領,打單純的海戰,就算紙上談兵,也多少是有些心得的;可是,若說到登陸戰,就沒有什么把握了,而登陸之后,說不定還有仗要打——那就是純粹的陸戰了,就更加一點兒譜兒也沒有了。

  所以,基隆什么的,還是算了吧!

  還是打馬尾吧!

  打馬尾,消滅了那支“小小”的船政艦隊,并對船廠做徹底的破壞之后,便算大功告成,便可撤出馬江了,并不需要對馬尾進行真正意義上的占領,相較于打基隆來說,作戰任務單純許多,是俺可以勝任滴。

  更重要的是,馬尾既在左近,而戰斗又基本都是海戰——哦,馬江不是海,應該說“水戰”才更準確些——打馬尾,由頭至尾,花不了多少時間,等中國主力艦隊醒過神兒來,俺們已經完成了“光榮的復仇”,從容撤出了馬江了,既不會被包餃子,也不會被,安全的多啦!

  紀將軍既明確表示了自己的傾向性,大伙兒聽著,也覺得頗有道理,原主張打基隆的一派,亦不為己甚,于是,“作戰會議”很快便做出了共識:

  進攻馬尾!消滅“船政艦隊”!摧毀福州造船廠!以為我法蘭西光榮健兒復仇!

  唯一持保留意見的,是“云雀號”艦長,他小心翼翼的說道:

  “薩岡將軍似亦曾有進攻馬尾之意,可是,最終還是放棄了該計劃,這其中,多半有些什么滯礙——呃,我的意思是,進攻馬尾一事,還是慎重些才好…”

  但沒人拿他的話當回事兒。

  目下,薩岡將軍的招牌可不靈光了——不過一戰,薩某人便幾乎將整個“北京—東京”艦隊的“第一批次”都葬送掉了,自個兒亦殞身喪命——俺們還怎么可能還以薩某之是為是、以薩某之非為非呢?

  不過,水文是一個繞不過去的檻兒——“第二批次”手上,并沒有馬江的水文資料。

  有人說,“福州領事館應該有馬江的水文資料吧?問一問那個叫朱爾的小伙子?——打馬尾,本來也要先跟福州領事館通個氣兒的。”

  聽到紀堯姆說打算進攻馬尾,朱爾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你們要去打馬尾?——‘第一批次’在有向導、有內應的情形下,都沒敢去打馬尾!”

  “啊…啊?”

  “還有,”朱爾說道,“馬江的水文資料是有——可是,不在領事館這兒!都在‘第一批次’——在薩岡將軍那兒!領事館這兒,并沒有備份!”

  在薩岡將軍那兒?

  那不就等于——沒有嗎?

  事實上,非但水文資料在薩岡將軍那兒,朱爾所說的“向導”——那個福州海關的引水員、名叫米羅的意大利人,薩岡將軍也“帶”在了身邊。

  照朱爾的主意,米羅完成了繪圖和標注詳細水文的工作之后,薩岡沒放他走,而是將之軟禁在了“窩爾達號”上,這個,日后如有進軍閩江之時,還是用得著米羅先生滴——

  將米先生擺到首艦的艦橋上,看一看,到時候,他到底替不替俺們引水?

  紀堯姆有些懵了:咋回事兒啊?

  朱爾乃將前因后果,細細的講了一遍。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澆的紀堯姆冷氣倒吸:

  這個“閩江防”,竟然如此之強悍?!

  他還有點兒不死心,“你說的內應——現在還能聯系上嗎?”

  “我們并不是直接同川石、熨斗、金牌、長門的守將直接聯系的——”朱爾說道,“‘內應’云云,都是李復圓這個‘中間人’的一面之辭——”

  頓一頓,“第一,目下,這個李復圓,已經不在福州了,倉促之間,我們也不曉得到哪里找他?第二,就找到了他——誰也不敢保證,‘閩江防’那兒,到底有沒有什么古怪——甚至,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陷阱?

  “第三,”朱爾說道,“即便不是陷阱,也是彼一時、此一時——彼時,‘第一批次’還好好兒的,法蘭西艦隊聲勢浩大,中隊內部,有人對勝利缺乏信心,愿意同咱們合作,并不如何稀奇——”

  頓一頓,“現在呢?‘第一批次’全軍盡沒,戰爭勝負的天平,經已偏轉,您覺得,這些人,還樂意跟咱們合作嗎?”

  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似的?

  “我建議,”朱爾說道,“‘第二批次’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呃,我的意思是,稍安勿躁!還是先在馬祖島這兒呆著,等‘巴黎的進一步的指示’到了——再說吧!”

  “輕舉妄動”、“稍安勿躁”,都不是什么好詞兒,現在的年輕人咋這個樣子涅?——說出話來,真叫人聽著不舒服!

  可是,不照他說的辦——又能怎么樣?

  那——

  就老老實實的在這兒呆著吧!

  不過,紀將軍雖打消了去撩“閩江防”的念頭,“閩江防”卻不能不過來撩一撩他紀將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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