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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都到步軍統領衙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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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軍美國平叛的勝利,告訴國人,我們也能夠打敗洋人;并予國人強烈的心理暗示:對英法的失敗,只是“暫時的失敗”,在不久的將來,我們能夠把場子找回來。

  中國人因為前所未有的屈辱、恐懼,而生發的對洋人的“應激反應”:或者奴顏婢膝,或者完全排斥”這兩種看似相反的反應,其實異曲同工”都尚未固化,這個時候,關卓凡以一場對外的大勝,為中國人掃除心魔,重建信心。

  國人的心態,乃從一個失敗者,轉向半個勝利者;從一個弱者,轉向半個強者。則對外來的器物文明的抵抗,自然松動。

  為小皇帝加“兵事”“洋務”功課一役的勝利,還讓關卓凡獲得一個重要的經驗:對于這種單純的觀念層面的反抗,絕不要做什么“虛懷若谷”、“傾聞諫議”的姿態。而是要一開始便以行政暴力,自上而下,兜頭狠擊,將反對意見,“扼殺于萌芽之中”。

  就是說,不給反對者說話的空間。原時空的史實證明,這種事情,雞同鴨講,根本不可能通過講道理說服反對者。給反對者說話的空間越大,反對的意見便越多,最終朝堂之上,洋洋盈耳的肯定都是反對的聲音。

  到了這種時候,如果強行推行原議,反倒以人“獨裁”的口實,阻力反倒會大得多,連自己人也會底氣不足。事情便可能辦得不湯不水,甚至半途而廢,無疾而終。

  要做的。是利誘、拉攏、威逼、分化、打擊,而不是“說服”。

  關卓凡乘勝追擊,本年度最后一項重要的人事任命,“三品銜駐美公使”。波瀾不驚地通過了。

  這位本時空中國歷史上第一位正式的駐外使節,叫做鄭藻如,字志翔,號豫軒,廣東香山人。他是咸豐元年的舉人,洪楊亂起。辦過團練,打過依附長毛作亂的“紅巾軍”,乃為曾國藩賞識,入曾幕幫辦洋務事宜。

  鄭藻如和容閎是同鄉,軒軍赴美之前,容閎向關卓凡推薦鄭藻如,說他英語好,熟悉洋務,又打過仗,如果請他赴美幫辦軍務。正可得其所長。關卓凡于是寫信給曾國藩,商請鄭藻如入幕。曾國藩很大方,當即割愛;而可以建功于異域,鄭藻如自己也很興奮。

  入美之后,鄭藻如如魚得水,襄辦軍務。調度后勤,折沖樽俎,算是關卓凡幕中最有力者之一。歸國之后,又跟著關卓凡剿回、剿捻,已經積功保到了道臺銜。

  考慮駐美公使人選的時候,關卓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鄭藻如。

  事實上,軒軍赴美之前,關卓凡就有了這個打算。帶鄭藻如赴美,除了他確實是合適的人才之外。還多少有“考察”未來駐美公使人選的意思在里面。

  鄭藻如能夠在彼時就成為駐美公使的備選,是因為,在原時空,他就做過中國的駐美公使。不冇過,那是光緒七年。即1881年的事情。那個時候的鄭藻如,已經將近耳順之年了。

  原時空,中國歷史上第一位正式的駐外使節,是本時空主持“顧問委員會”的“主任委員”郭嵩燾。光緒元年,即1875年,郭嵩燾出任駐英公使。

  當時,為了這個事情,朝野內外,吵得沸反盈天;本時空,鄭藻如出任駐美公使,卻風平浪靜,鴉雀無聲。

  極其鮮明的對比。

  光緒元年,英國外交官馬嘉里在云南被殺,英國聲稱“撤使、絕交、用兵”。清廷委曲求全,簽署《煙臺條約》,答應英人種種要求,其中包括派出欽差大臣赴英表示“惋惜””其實就是道歉,并出任駐英公使。

  這個活計找上了郭嵩燾。

  可是,這真不是個好活計。

  外國派使節駐華,已經被視為對中國的侮辱,何況倒過來派使節駐洋?那不是“事鬼”嗎?

  輿情洶涌,多有人痛詈郭嵩燾“漢奸”、“貳臣”,還編出一副對聯:“出乎其類,拔乎其萃,不容于堯舜之世;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何必去父母之邦!”

  湖南士紳群情激憤,以為郭嵩燾大丟湖南人的臉,聲稱要開除他的省籍,甚至要砸打郭宅。

  連親朋好友,都認為郭嵩燾“有辱名節”,此行“徒重辱國而已,雖智者無所施為”。

  關卓凡想,這班人的邏輯真是“自虐””洋人駐華,是對中國的侮辱;那么華人駐洋,為什么不是對外國的侮辱呢?

  總之左右不能和洋人接觸就是了。

  “馬嘉里案”的背景下,失敗者的“排異反應”,“套中人”的嘴臉,淋漓盡致。

  關卓凡曾經覺得,英國人真笨,他們是真心希望清廷派駐公使的”可干嘛要和“賠禮道歉”連在一起?

  后來想想也無奈,不拿這個威逼,清廷又怎么肯派出駐外使節?

  現在呢?

  英國是“敵國”,美國是“盟國”。

  原時空派駐使節,是失敗者表示“惋惜”;本時空派駐使節,是勝利者“敦睦邦誼”。

  這口氣,就這么順過去了。

  歷史悄然轉向。

  關卓凡下值,回到府中,花廳里一位紅頂子的二品大員等候已久了。

  是新任步軍統領衙門左翼總兵,阿爾哈圖。

  阿爾哈圖見到關卓凡,搶上來一個千兒打到地上,說道:“屬下給貝子請安!”

  關卓凡微微一笑,說道:“呦,是老阿,起來吧,什么事兒啊?”

  下官給上官回事,如果不是事關重大,且十分緊迫的話,不會在上官的家里“坐等”。

  阿爾哈圖原來在驍騎營當參領,但關卓凡認為,驍騎營也好,前鋒營也罷,都是“廢營”,自己的死黨親信,長時間擺在這種地方,沒有任何意義。

  北京地區的軍事力量,除了豐臺大營放了一個吳建瀛進去,重點是要掌握步軍統領衙門。

  步軍統領衙門也沒有什么戰斗力,但這是“北京衛戍區兼北京公安局”,肘腋之間,“有事”的時候,能幫忙也能搗亂,必須掌握在手里。

  九門提督這個位子,一向由旗人親貴出任,地位高如關卓凡,也不是想派誰就能派誰的。何況他的夾袋中,暫時沒有符合資格的合適人選。

  不過,關卓凡認為,真正掌握步軍統領衙門,重點不是一個九門提督的位子,畢竟這只是一道諭旨的事情;重點是直接帶兵的“中層干部”,即直接統帶“步軍巡捕五營”的翼尉、協尉這個層面。

  “九門提督”的正式名稱是“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五營統領”,這個“五營”,乃“中、南、北、左、右”五營,在北京城劃定區域,各自分署管理,由統帶本營的翼尉兼分署的參領。

  關卓凡回國之后,就把阿爾哈圖從驍騎營調了出來,蔡爾佳從前鋒營調了出來,阿爾哈圖做中營的翼尉,蔡爾佳做左營的協尉。

  領袖軍機后,剛好步軍統領衙門的左翼總兵出缺,于是便上奏阿爾哈圖補缺。

  祺祥政變,肅順派勒保劫駕,御前砍向勒保的第一刀,就是阿爾哈圖。兩宮皇太后印象極深,所以一看見這個名字,立即照準。

  關卓凡又小小運作了一番,蔡爾佳升任左營的翼尉,穆寧升任南營的協尉,于春和升任右營的協尉,阿爾哈圖兼領中營。

  這樣,步軍統領冇衙門過半,便牢牢地掌握在了手里。

  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一步一步,穆寧接南營,于春和接右營,那么,“五營”有其四,步軍統領衙門便算基本上真正地控制在自己手里了。

  阿爾哈圖說道:“回貝子,是關于呂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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