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蕭天哥倆來到沙發前,給老爹請安問好。。!
蕭凡依舊不徐不疾。
剛才還飛揚跳脫,油嘴滑舌的蕭天,變得要多規矩就有多規矩,仿佛瞬間就換了個人似的。
蕭湛眼睛一瞪,習慣性的想要教訓他幾句,隨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將到嘴邊的訓斥咽了回去,威嚴地點了點頭,說道:“回來了?都坐吧。”
蕭凡依言落座。
蕭天卻東張西望的,說道:“我去沏茶。”
其實蕭天就是個大懶貓,但讓他規規矩矩坐在老爹面前,壓力實在太大,還不如“勞動”。說著,也不等蕭湛點頭,拔腿就跑了。
蕭湛臉色一沉,“哼”了一聲,怒道:“沒個定性!”
蕭凡微笑說道:“爸,人都會變的,給蕭天一點時間。陸叔叔都改變了。”
蕭湛望了蕭凡一眼,心中閃過一抹濃濃的疑慮。前幾天蕭凡曾經當著老爺子的面說過,有關陸鴻的“工作”由他去做。當時蕭湛也沒真的在意,就當蕭凡是信口開河。
連他都沒辦法說服陸鴻,蕭凡又哪來這種本事?
可是,僅僅幾天過去,陸鴻還真的改主意了,主動給他打電話,很快就達成了一致。
難道這中間真有蕭凡的推手?
不過陸鴻好像沒有提到蕭凡身上,只是和蕭湛聊了些年輕時候的趣事,似乎有意要繼續和蕭家搞好關系,鞏固雙方的“同盟”。
蕭湛因此特別高興。
“這個事,你辦的?”
蕭湛略略遲疑片刻,問道,聲音不知不覺間壓低了些。
蕭凡輕輕點頭,說道:“嗯,是我辦的。陸叔叔近幾年得了個頭痛的毛病,久治不愈,我給他看了一下把病因找出來了。”
蕭凡本不是個喜歡表功的性格,但這回主動在蕭湛面前談起陸鴻的情況,卻是有自己的考量。
老爺子逆天改命,最后關頭功虧一簣天機被完全遮蔽,蕭凡推算不出今后整個家族的興衰變化,那就只能從根本上想辦法,趁著老爺子健在,竭盡全力壯大“蕭系”的實力。蕭湛為人正直端方,就是過于嚴肅,在“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這一點上有著“先天不足”。
蕭凡決定親自出馬,幫老爹一把。
在此之前,蕭凡并沒有太多政治博弈的經驗一下子參與到這樣高層面的政治漩渦之中,和蕭湛多溝通就變得十分必要。無論是在資歷,號召力和影響力方面,他都無法和蕭湛相提并論,只能從旁協助。
在重大問題上,父子倆必須保持高度的一致。
比如此番他幫陸鴻治病,陸鴻態度轉變,在他的預料之中。然而,陸鴻今后的態度如何卻不好拿。通俗來講,這是“一錘子買賣”還是“長期生意”,還有待商榷。
在這個方面蕭湛的經驗遠比他老到,肯定知道怎樣利用這個“人情”帶來的契機,將陸鴻重新爭取回“蕭系”的陣營至少也要保持以前那種緊密的“同盟關系”。
對于自己并不擅長的領域,蕭凡從來都不會“不懂裝懂”。
這世界上,壓根就不可能有誰是萬能的。
連上帝都造不出一個他自己舉不起來的球!
“你治好了陸鴻的頭痛病?”
正端著茶水走過來的簡秀華剛好聽到蕭凡和蕭湛的對話,禁不住問道,滿臉都是好奇之色。
蕭天笑著說道:“媽,這有什么呀?哥給人治病可厲害了,一般的醫生連給他提鞋子都不配。”
這個方面,蕭天可是有親身體會的。
蕭湛又瞪了小兒子一眼。
說話就是這么“下里巴人”一點都不注意。這要到了地方上工作,地方的同志還以為整個老蕭家都是這樣的水平呢。
蕭天縮了縮脖子,嘿嘿一笑,挨著沙發坐下。
看得出來,老爹現在沒心思來教導他,那么坐一會無妨。
蕭凡笑著說道:“是啊,媽,陸叔叔這個頭痛病很古怪,用現代醫學的檢測手段,根本就查不出病因,他被這毛病折騰了好幾年。前幾天去拜見某位大領導的時候,直接就犯病了,影響很不好。陸叔叔是個很要強的性格,無巧不巧的發生了這樣的巧合,確實讓他心里十分難受。”
簡秀華在蕭湛身邊坐了下來,問道:“現代醫學手段都檢查不出病因,你又是怎么給他查出來的?”
蕭凡在家里偶爾會施展一下他的中醫和針灸之術,不過簡秀華身體很健康,蕭凡只給她治療過兩回小毛病,簡秀華自也察覺不出,兒子的醫術有多么的神奇了得。簡秀華出身豪門,一直都堅持認為,身體有毛病就應該去總醫院。
那里集中了全國最頂級的大夫,最好的醫療設備和最珍貴妁藥!
蕭凡微微一笑,說道:“嚴格說起來,陸叔叔的頭痛,不算是病,而是受到了他辦公室風水布局的影響,導致他體內陰陽失調。這種情況,一般的醫療設備確實是查不出來的。”
蕭湛的眉頭輕輕蹙了起來。
蕭凡雖然已經用事實向他證明,風水堪輿這種神秘的力量確實是存在的,但蕭湛數十年所受的教育,所堅持的信仰,讓他很難在短時間內完全轉變自己的觀念。
“怪力亂神”,他還是很難全部接受。
不過比較而言,蕭湛的態度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倘若擱在以前,蕭凡只要提起這個話頭,只怕立時就會遭到嚴厲訓斥。
蕭凡的目的,就是要逐步轉變父親的觀念。
畢竟他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躲起來靜靜修煉。既然入了紅塵世,今后不可避免的要在大家面前展現一些有關風水堪輿,醫卜星象的手段,如果總是被自家老子誤解甚至是“敵視”,也確實有諸多不便。
“我前天專程去了一趟陸叔叔的辦公室,幫他把風水布局改動了一下,又給他開了個方子。只要照單服藥,最多六個月,他那個頭痛的毛病就不會再發作了。”
簡秀華詫異地說道:“你陸叔叔也相信這個?”
“相信。”
蕭凡很肯定地說道。
“哥幫他把毛病治好了,他肯定相信啊。”
蕭天在一旁插口說道。其實他自己對風水堪輿一竅不通,也未必相信。不過兄弟一體,關鍵時刻,他自然要站出來幫著蕭凡說話。
蕭湛瞪他一眼,哼道:“你別管這些,先管好你自己。蕭凡,你那個建議,跟他說了沒有?他什么時候去紅山村?”
蕭天頓時莫名其妙,說道:“什么建議啊,哥?去紅山村做什么?”
感情蕭凡還沒有和他提起過呢。
蕭凡笑著說道:“是這樣的,蕭天。我給爺爺和爸爸建議了,你去羅州縣工作,具體的職務吧,我建議是紅山鎮的副鎮長或者副書記,兼任紅山村黨支部書記。那是我們的老家,你回去鍛煉鍛煉也好。”
“啊?”
蕭天就呆住了,半天回不過神來。
這卻是他萬萬不曾想到的,做夢也沒有想過要去紅山村當什么支部書記。驟然從燈紅酒綠的京師之地,被“放逐”到窮鄉僻壤的紅山村去,那可真是要了他的小命。
“哥,不待這樣玩的吧,這是整我呢······”
稍頃,蕭天顧不得父母在場,大聲嚷嚷了起來,滿臉通紅,頗為激動。
“胡扯!”
蕭湛就是一聲斷喝,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嚴厲。
“怎么說話呢?什么叫整你!你是黨員干部,工作就應該服從組織安排,這是最基本的原則。”
“我······我反正不去!村支書我可干不來,也不想干!”
蕭天的犟脾氣上來了,梗著脖子說道。
蕭二哥犯了倔,天王老子也壓不服他!
眼見蕭湛氣得臉色鐵青,一場好端端的家庭聚會,又要不歡而散,簡秀華便緊著打圓場:“小天,你不愿意去紅山村,那你說說,你愿意去哪里工作?要不,不當村支書也行,你就在鎮里工作好了······”
其實簡秀華也是頭一回聽到這個提議,心里并不是十分贊成。蕭天紈绔是紈绔,但做母親的,誰愿意兒子離開自己身邊?
蕭湛喝道:“你別慣著他,這沒什么好討價還價的。組織上這么安排了,誰都得服從。”
簡秀華以眼神止住了小兒子再次嚷嚷,委婉地說道:“老蕭,這不是在家里嗎?先商量商量。”
“沒什么好商量的。二十四五歲的人了,干工作還要挑三揀四。他要不離開這個環境,一輩子都學不了好,一輩子是個混賬東西!”
蕭天一張臉依舊漲得通紅,腮幫子咬了又咬,顯見得極不服氣。
蕭二哥是紈绔了點,在單位的工作可也沒有撂荒。
當然了,單位也沒有多少工作安排給他去做,但那是單位領導的事,不是他蕭天的錯。
蕭凡說道:“爸,這個事,還是我來處理吧。蕭天,給你一個月時間,你好好想一想。想通了,咱們就去紅山。”
“不必了。不要說一個月,就算是一年,十年,我也不會想通的。”
蕭天立即硬邦邦地說道。
“那也不一定。天地萬物時刻都在發生著變化,這世界上就沒有一定的事情。”
蕭凡笑了笑,不徐不疾地說道,顯得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