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凝萱畢竟是一個九品巔峰的高手,自她蘇醒以后一直都注意著調養內心溫潤心脈,內傷逐漸逐漸地好了起來。看見趙凝萱的身體狀況一天比一天好,梁薪總算是松了口氣。
一路上明月驛站的人護送著梁薪和趙凝萱往汴京走,自從河間府一戰以后梁薪他們就再沒遇見前來襲殺他們的人。對于這一點梁薪并不感覺到意外,畢竟林沖他們在江南,而趙偲在汴京。從河間府開始一直到汴京這條路基本上還是屬于汴京的地盤。
特別是現在梁薪他們越來越靠近汴京,明月驛站的控制力也就是越強。況且論高手的多少趙凝萱他們也不會害怕兵家,要不是死了一個楊修武一個連萬城魔宗缺少頂尖高手,就憑魔宗的力量橫掃兵家不再話下。再加上四大護法以及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都在以往和梁薪的斗爭中死傷慘重,所以法家的力量才會被削弱到如此地步。
但即便如此,法家八九品的高手還是一抓一大把的。宗師境界的高手再厲害,九品的高手來個一百個怎么也能輕輕松松的弄死你。
黃昏,梁薪和趙凝萱他們趕路時經過了一片湖泊。黃昏的陽光灑在湖泊上,湖泊被微風吹起層層波浪同時折射著陽光的光芒,整個湖泊就好像是一片橙紅色的一半,隨著波濤還微微放光。
“停下!”馬車里的趙凝萱突然叫道,她從馬車上下來走到湖泊旁邊。在這一瞬間,趙凝萱頓時被這片湖泊所迷住了。她張開雙手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耳邊逐漸傳來腳步聲。
趙凝萱沒有回頭,僅僅憑借那腳步聲和君子蘭的香味就知道是梁薪走過來了。梁薪喜歡用君子蘭泡出來的水洗頭發,這是趙凝萱一直都知道的,所以她能分辨。
趙凝萱看著眼前的湖泊靜靜地說道:“好美的湖啊,我們連日趕路,今天就在這里休息一下吧。”
“可以。”梁薪點點頭道。趙偲體內的毒已經積壓很久了,早一日晚一日對他根本沒有任何影響。梁薪轉身對著身后明月驛站的人招了招了招手,他們立刻明白梁薪這是讓他們休息。這些明月驛站的人也跟著梁薪和趙凝萱趕了兩天一夜的路,如今聽見能休息一下頓時松了口氣心中暗自興奮。
趙凝萱蹲下來,梁薪脫掉自己的外套放在地上的草坪上。他自己先一屁股坐在外套上,然后再示意趙凝萱坐下。
趙凝萱挨著梁薪坐下,她看著眼前金光燦爛的湖泊道:“好美的地方,梁大哥你說,要是我們能夠在這里過一輩子你說多好?”
梁薪心中微微一突,他很清晰地聽見了趙凝萱說的是“我們”在這里過一輩子。這算表白嗎?廢話,這當然算得上是表白。
梁薪扭頭看著趙凝萱,趙凝萱的耳根微微有些泛紅。梁薪伸手將她攬過來,趙凝萱轉頭看了梁薪一眼后眼神之中跳動出一抹興奮的神色,她溫順的將頭靠在梁薪懷中。梁薪道:“我也很想在這里和心愛的人過一輩子,可是世間太多紛紛擾擾,我逃不掉避不了,最終只能選擇面對了。”
趙凝萱聽后點了點頭,“我明白,梁大哥你是百年難遇的人杰,讓你過這種平淡的生活確實是太埋沒你了。”
梁薪搖搖頭,他抬頭看著眼前的湖泊道:“門朝大海,春暖花開。嬌妻成群,兒孫滿堂。這樣的生活我又怎么可能不向往。不過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身在江湖故而身不由已。”
梁薪抬起手替趙凝萱捋了一下她的鬢發,趙凝萱干脆躺在梁薪懷中仰望著他。梁薪低下頭一臉柔情地說道:“萱兒你知道嗎?你替我擋的那一掌很可能會直接震斷你的心脈,心脈一斷我就算有回天之術也無法救你了。為了我,值得嗎?”
“值得!”趙凝萱堅定不移地回答道。她靜靜地說道:“從小父王就看不起先帝,認為他驕奢淫逸只懂風花雪月不足以為君,所以他一直想要做皇帝以證明如果是他執政的話,天下將會大有不同。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父王也漸漸磨滅了去爭奪帝位的雄心,直到有了我。我滿五歲的時候父王為我主持了抓鬮,他準備了四樣東西。分別是木馬、詩書、錦帕、匕首。”
梁薪笑了笑道:“木馬是不是代表玩樂,你選了它定王就讓你無憂無慮地玩樂一輩子。詩書代表著才華,如果你選了這個東西你父王就會將你培養成一代才女。錦帕代表著女工,如果選這個他會讓你學好女紅之藝,將來做一個賢妻良母。至于你選匕首嘛,那不用猜了,自然是培養你成為一個高手輔助他完成霸業。我猜你最后肯定是選了匕首吧?”
趙凝萱突然調皮的笑了一下,她搖頭道:“你猜錯了,我選的不是匕首而是木馬。”
“木馬?”梁薪微微一怔,選木馬不該是無憂無慮地玩樂一輩子嗎?
趙凝萱點了下頭道:“我騎在了木馬上大聲喊著,‘我是武則天,爾等聽我號令殺啊!’”
“啊?”梁薪愣了一下后頓時失笑,他搖著頭道:“想不到你五歲的時候就立志了要做一代女王,還真是失敬失敬啊。”
趙凝萱絕美的臉龐上突然露出一抹嫣紅,她將頭往梁薪的懷中靠了靠道:“以往我的確是想要學大周武帝一般稱為一代女皇名垂青史,但是后來碰見你以后我慢慢變了。很多時候我都會憧憬自己能像一個小女人一樣平平淡淡地做你的妻子,為你生兒育女洗衣做飯。”
“梁大哥,你能給我一個這樣的機會嗎?”趙凝萱突然動情地說道,她緊緊地抱著梁薪的腰部,身體微微有些顫抖,看得出來她很緊張。
梁薪沉默了一會兒后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他笑著說道:“傻丫頭,你這么好,我又怎么可能拒絕你呢。況且我最私密的地方都被你看過了,你以為你不用負責任的啊?告訴你,這世道不一樣了,男人也是有貞操的。”
梁薪說他最私隱的地方被趙凝萱看了,趙凝萱認真地想了想梁薪口中所說那最私隱的地方究竟是什么。念頭略微一轉趙凝萱頓時想起當年她第一次和梁薪從江南回來,回程路上他為了保護自己而身受重傷。趙凝萱帶著他到了一家客棧養傷,中途他尿急所以讓自己…
想到這里趙凝萱忍不住長長地“嗯”了一聲,她將頭緊緊地埋在梁薪腹部不停地說道:“不準再說這個了,不準再說了…”
“哈哈哈…”梁薪被趙凝萱逗得哈哈大笑。
黃昏是短暫的,太陽漸漸落下。隨著夜幕降臨的時候梁薪他們又開始啟程了,所謂救人如救火,他們也不敢過多的耽擱。只不過這一次啟程梁薪和趙凝萱坐在了一輛馬車之中。
馬車里點著一盞油燈,整個車廂里面倒是頗為明亮。梁薪摟著趙凝萱的腰,趙凝萱一臉幸福地靠在梁薪身上。二人雖然坐在同一馬車車廂之中,但是頂多也就親親抱抱摸摸而已,想要真的做點什么是不可能的。畢竟馬車的隔音效果并不好。梁薪對趙凝萱說道:“馬上就要到汴京了,我們要小心一點。”
“小心一點?”趙凝萱略微思考了一下后點頭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林沖他們在江南鞭長莫及,所以他們會直接趕往汴京劫殺我們?”
“嗯。”梁薪點點頭道:“進入汴京前是他們的最后一次機會,林沖他們如果走水路的話肯定已經到了汴京城外。所以我們還是小心一點,這一次他們肯定做了充分的準備。”
趙凝萱一下坐直身子,她目光一下變得銳利起來。梁薪還在驚訝于趙凝萱的改變時,趙凝萱冷哼一聲后道:“既然他們敢來,那我就陪他們玩玩。汴京的地界上可由不得他們做主!”
說完,趙凝萱鉆出馬車道:“來人啊。”
一名騎著馬匹的男子走過來道:“參見郡主,請問郡主有何吩咐。”
趙凝萱立刻下令道:“你立刻快馬加鞭趕回汴京,然后去神武營調集一萬人馬前來接應我們。”
“是!”那名騎馬男子應命之后立刻離開,趙凝萱很快又喚來第二個人。她將一塊令牌遞給那名男子,趙凝萱道:“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一共一百零八人,讓他們立刻趕來接應我們。”
“是!”第二名男子也離開了。
見到趙凝萱有條不紊地安排著,梁薪淡淡地笑了笑,看來自己這個八夫人也不是善茬啊。
汴京這邊的確是早有安排,這一次不僅孫運籌和李墨都到了。李墨的大師伯和三師叔也跟著一起來了,與此同時還有五十名兵家的好手。這一次他們不再像以前那樣穿著草鞋背著鐵劍在大街上走來走去,全部都換成了正常裝束,看上去十分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