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章 上海空戰
上海事變不但把楊豐搞懵了，就連光頭佬也被搞懵了，他又不是傻子，一看這情況擺明了這就是尋釁茲事，找借口跟他開戰了，說到打他還真不害怕，雖然因為日本人跟楊豐開戰，他原來的軍事調動速度稍微放緩了一些，但最精銳的德械三個師依然全部在上海外圍完成部署，上海還有兩個保安團，一個警察總隊，一旦發動進攻就日本海軍陸戰隊那點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所以他給日本人的答復非常明確，首先第一起案件屬于發生在公共租界內的刑事案件，與中國方面無關，至于是否為反日分子，這一點需要抓住兇手以后審訊才能確定，另外日本方面所說兇手逃入華界一事，只要他們能夠提供兇手的外貌特征，上海市警察局非常樂意提供幫助，包括發布通緝令。
而常磐號遭襲事件，因為日本方面沒有抓到襲擊者，無法確認是否為中國人所為，也有可能是朝鮮流亡分子，所以必須等到兩國海軍和外交部門組成調查團，對具體情況進行調查才能做出決定，同時為了保證公正性，可以邀請在上海的美英法三國海軍人員參加調查團。
這樣的答復日本人自然不會滿意，就在第二天二十四小時過后，第三艦隊旗艦常磐號炮轟上海市區，造成兩百多平民傷亡，緊接著日本政府宣布將向上海增兵兩個師團，以保護在上海的日本僑民安全。
作為應對光頭佬當即下令駐上海外圍的三個德械師進入上海，同時以這三個師和上海的保安部隊組建第九集團軍，以張治中為第九集團軍司令，另外海，空兩軍同時出動，日本海軍再有攻擊上海的行為。立刻用武力進行阻止。
就在他的命令發出后不久，常磐號再次炮轟上海，國民政府的海軍自然是沒什么用的，這時候黃浦江上日本第三艦隊除常磐號以外，還有四艘驅逐艦和一艘輕巡洋艦，這樣的實力說不好聽的光頭佬那點海軍全上都不一定能管用。真正管用的是從杭州起飛的空軍，十架最新式的雷霆戰斗機和五架更高級的雙身惡魔掩護著二十架霍克三，用普通的五十公斤航彈轟炸了及川古志郎的艦隊。
站在金源公司的屋頂上，保安隊隊長胡彪看著遠處黃浦江面上，數十架戰機就像獵食的禿鷲一樣在常磐號上空盤旋俯沖的場景，一臉不屑地說道:“中央軍這幫飛行員就是不行，這么久了炸一個固定目標才命中十顆炸彈，這讓北平那幫家伙看見還不得笑死”
“你凈站著說話不腰疼，飛機飛一趟光汽油得多少錢他們一年能飛行多少小時北平那幫家伙一年飛行多少小時趕緊去準備準備。說不定等會兒得上戰場了。”于茂仁說道。
“要是租界不讓咱們的人出去怎么辦”胡彪問道，金源保安隊可是除非楊豐到上海，否則不準攜帶武器出營區的。
“那你們就直接沖出去，留下一百人在公司當保安，你們出去以后就不用回來了，到時候我跟工部局說就是你私自行動的。”于茂仁說道。
“好嘞，于老大您就瞧好吧，我這回非把外面那些阿三嚇出屎來不可。”胡彪看著外面街道上那些巡邏的阿三說道。這家伙剛說完忽然聽到四周一片驚叫。
此時像他們這樣在外面看熱鬧的人可是不少，幾乎公共租界所有房頂上都站滿了人。不光是中國人，還有很多外國人也在看熱鬧，當炸彈擊中目標時，很多人都會發出歡呼聲，但這聲驚叫卻是為中國飛行員發出的，因為一架霍克在扔下炸彈的同時。也被常磐附近的一艘日本驅逐艦用高炮擊中了。
這架飛機做了一個向上拉起的動作，但下層機翼受損使得飛機緊接著又墜向岸邊，然而就在這時候飛機猛然轉向，毫不猶豫地一頭撞在那艘驅逐艦的煙囪上，然后就看見一個巨大的火團轟然炸開。熊熊烈火在這艘驅逐艦上燃燒起來。
這種明顯自殺式的攻擊，立刻引起了一片驚嘆聲，甚至不少觀戰的外國人，也都在為這名勇敢的飛行員扼腕嘆息，而且他的這種行為，也激勵了空中中國飛行員們的斗志，戰況顯得更加激烈了。
除了這艘驅逐艦，常磐號上面也已經燃起了大火，五十公斤級航彈，雖然對這種皮糙肉厚的大型裝甲巡洋艦很難造成致命傷害，但挨多了一樣受不了，尤其是常磐這種老掉牙的古董級軍艦，因為是最主要攻擊目標，所以整個上層建筑已經一片狼藉，連煙帶火看上去也頗為凄慘。
應該說中國空軍的表現還是很不錯的，畢竟他們使用的不是專用俯沖轟炸機，使用霍克這樣的雙翼機攻擊軍艦，雖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效果肯定大打折扣，現在這種命中率已經足夠讓人驚嘆了。
至少那些觀戰的外官是這樣認為，當然中國空軍的戰績如何不是他們最關注的，想用五十公斤級航彈炸沉常磐根本不現實，他們還不如去炸某一艘驅逐艦，那樣說不定已經有一個擊沉記錄了 真正讓這些外人關注的，是那兩種新式戰斗機，雙身惡魔不用說了，那已經是美國陸航戰略級的武器，但洛克希德公司專門為中國空軍開發的雷霆的表現，同樣令人驚訝，這種靈巧的白色戰機，如同雨燕一樣優雅地穿梭于狹窄的黃浦江上，一刻不停地用大口徑機槍攻擊著日本軍艦上的防空炮手，不時可以看到日本海軍士兵被打得支離破碎。
相比起它們，出身同門的大哥卻在這場戰斗中顯得沒有多大用武之地，它的體型太大了，在這種環境中作戰很危險，所以五架雙身惡魔一直如同獅群中的雄獅一樣盤旋在戰場上空，直到戰斗準備結束的時候，它們在戰斗才真正開始。
日軍航母上的艦載機到了。事實上昨天晚上，日本海軍的加賀，龍驤，鳳翔三艘航母就已經從日本啟程了，與原本歷史不同的是，受楊豐的空軍刺激。這時候的日本航母上，已經開始普遍換裝了九六式艦載機，這一批趕到的就是從加賀三航母上起飛的六十架九六式。
在看到日軍艦載機出現的一刻，五架雙身惡魔如同五道黑色閃電般躍升到高空，緊接著十架雷霆一翻身也迎了上去，油料已經不多的霍克則掉頭往杭州方向飛去。
沒過多久就看見遠處日軍艦載機群中突然兩點火光一閃，緊接著兩架九六式艦載機一頭栽向地面，觀戰的人群中立刻一片歡呼，五架雙身惡魔在擊落兩架之后高速從日軍頭頂掠過。就在同時雷霆戰斗機也和日軍開始接戰，應該說九六式的性能比雷霆也差不了太多，而且數量占據絕對優勢，但問題是那五架鬼魅一樣的雙身惡魔實在太難對付了，第一次同這種高速大型戰斗機交戰的日本海軍飛行員，根本適應不了它的節奏，如果換成日本陸軍就不會這么狼狽了，好歹他們也有足夠的經驗。但這種經驗是肯定不會和海軍分享的。
五架雙身惡魔和十架雷霆，居然把六十架九六式擋在了上海上空之外。而且在短時間內接連五架九六式被擊落，中方只有一架雷霆受傷，就在這架飛機調頭飛離戰場的時候，從杭州緊急起飛的剩余二十五架雙身惡魔全到了，光頭佬手中就這一個大隊，全部部署在杭州筧橋機場。
緊跟在后面的是從南京起飛的二十架雷霆。增援部隊的趕到，立刻讓空戰形勢發生了逆轉，一個大隊的雙身惡魔，日本陸軍航空兵在熱河之戰后的結論是，最少三個大隊的九五陸戰才能與其對抗。現在戰場上中國飛機的數量甚至超過日軍，而且都比他們先進，這樣的戰斗沒有什么太大懸念，天空中光看見日本飛機往下掉了，事實上到最后這場在無數上海民眾的注視下進行的大空戰，結果是中國空軍以一架雷霆的損失，擊落了二十架日軍艦載機宣告結束，來襲的殘余日軍飛機匆忙掉頭逃離，二十五架后趕到的雙身惡魔仗著超遠的航程跟在后面一路追殺，一直追出一百多公里，又擊落了六架才返航。
就在上海的市民歡呼著，仰望空軍機群飛過頭頂的時候，一片狼藉的常磐號上，及川古志郎正一臉苦澀地仰望天空，說起來這些年日本陸航被雙身惡魔打得滿地找牙，甚至不得不撤出東北避戰以求保存，這一點可是讓海軍笑掉了大牙。
在他們看來陸航打不過楊豐，并不是飛機太差，這東西再差還能差到什么地步那純粹是陸軍那幫蠢貨技術不行，如果換成海軍的精英們，肯定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結果今天一看，尼瑪，海軍還是讓人打得滿地找牙，這種情況簡直讓人悲憤。
就在及川古志郎感覺悲憤欲絕的時候，上海以東三百公里外的海面上，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在乘風破浪，航空母艦加賀，龍驤，鳳翔，戰列艦榛名，重巡洋艦那智，妙高，高雄，摩耶，青葉，輕巡洋艦那珂，由良，鬼怒，川內，另外還有一艘水上飛機母艦，二十二艘驅逐艦。
但此時這支龐大艦隊的司令官高須四郎中將卻一臉鐵青，因為上海空戰的消息已經傳來，他一下子損失了三分之一的戰斗機，更可恥的是戰果只有可憐的一架，這已經不只是可恥那么簡單了，他已經預見到，這場空戰的失敗對自己的仕途意味著什么。
他正站在加賀號甲板上，默默等著他的戰斗機部隊返航呢就在這時候突然間響起了防空警報聲，一下子整個艦隊都亂了起來，所有軍艦上的士兵都匆忙沖向各自位置，尤其是那些防空炮兵更是一臉緊張地盯著天空 高須四郎匆忙回到指揮室，一名參謀迎上前敬禮說道:“報告司令官閣下，有一架不明身份的偵察機正在附近向外發報。”
高須四郎拿著望遠鏡向他所指方向望去，果然在萬里無云的天空中，一架四引擎的大型飛機正緩緩飛過，不過飛行高度很高，恐怕不會低于三萬英尺，這樣的高度戰斗機根本無法攔截。
“是偵察型解放者。應該是從北平起飛的，從關島起飛的美軍解放者不會到這里來。”艦隊參謀長說道。
他猜的很對，這是一架從北平起飛的解放者海上偵察機，楊豐讓洛克希德公司給他改裝了六架這樣的飛機，可以在三萬英尺以上飛行，配備他從現代搞來的高性能相機和高檔光學望遠鏡。天天在東海，黃海，還有東北，朝鮮轉悠，有時候甚至飛到日本近海，這種飛機可以在天空中逗留十幾個小時，有它們在搜索半徑內日本海軍的任何舉動楊豐都能知道，下一步他甚至準備把雷達也裝上。
高須中將皺著眉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天空中的偵察機。機身上那只熊貓隱約可見，這就表明了這架飛機的身份，這屬于熊貓航空中國分公司，盡管這聽上去有點匪夷所思，屬于民用航空公司的轟炸機，但這卻是真的，因為楊豐手下的作戰飛機全部都是這種身份。
“司令官閣下，我們的戰斗機回來了。”參謀長帶著一絲沉痛在旁邊提醒他。高須四郎嘆了一口氣，慢慢放下了望遠鏡。外面的飛行甲板上，一架架九六式戰斗機正在降落，從加賀號上起飛的三十六架飛機里面，有十六架是永遠回不來了。
就在這時候遙遠的北平，在得知日本海軍航母編隊已經距離上海不足三百公里時，楊大老板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昨天晚上這貨一晚上沒睡，就在光頭佬的海軍將領們，研究著一旦開戰，如何用沉船的方式阻擋日本海軍時，他辛辛苦苦地跑到長江口。在哪兒扔下了兩百多枚錨雷，另外還摻著兩百顆沉底雷，四百顆五百公斤重的水雷把長江口封得死死的，噸位大于五百噸的船只，那是一艘也別想進出了。
“不知道日本人會不會喜歡我給他們準備的禮物呢”這貨一臉奸笑地自言自語著，他不知道的是，日本人還沒炸到，他的水雷就先把一艘出港的英國商船給炸了。
“水雷”正忙得焦頭爛額的光頭佬被這個消息驚呆了，他一臉無辜地對找上門來的賈德干說道:“大使閣下，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您，中國海軍沒有在長江口布任何水雷，您應該很清楚長江航道對我國經濟的重要性，雖然我們沒有能力阻止日本海軍進入長江，但在雙方并沒有開戰，只是出現一些小規模沖突的情況下，自己把長江先封鎖。”
對于光頭佬的解釋，賈德干還是比較相信的，中日雖然已經在上海打了一場精彩的海空大戰，但卻并沒有真正開戰，到現在陸地上還沒有發生任何戰斗，而且兩國政府的外交人員至今仍然穿梭往來，又是交涉又是談判，德國大使陶德曼還在滿頭大汗地兩邊調停，的確遠還沒到拿水雷自己把長江口封死的地步。
既然不可能是光頭佬干的，那也就只能是楊豐干的了，遼東灣的水雷罪魁禍首是誰，在不久前鴨綠江口被水雷封鎖的時候，就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除了這家伙沒人有這種能力干這事，而且這也非常符合他的風格。
可是去找楊豐嗎賈德干想想還是別自討沒趣了，這貨肯定不會承認，弄不好還影響和他的交情，再說不就是沉了一艘商船嗎慢慢調查著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這邊是沒什么大不了的，可海上的高須四郎和黃浦江上的及川古志郎傻眼了，他們全指望著把戰列艦和重巡洋艦開進長江，然后用大炮來碾壓中隊，現在進不了長江那還碾壓個屁，不但是碾壓沒指望了，好像再這樣下去及川古志郎和他的艦隊還很危險，雖然五十公斤航彈炸不毀常磐號，可是如果人家每天來炸你一回，炸上半個月別說常磐了，你就是把長門弄來也受不了，更何況還有那些輕巡洋艦和驅逐艦，那簡直就是留在這里給人送菜的。
高須四郎很聰明，他率領的中國特遣艦隊直接在海上停了下來，現在去有個屁用，不把長江口的水雷掃清，誰還敢進去至于何時掃清這些水雷，這個問題旅順鎮守府司令松下中將比較有發言權，他在旅順口掃了一年，到現在還不敢出港呢!
日本海軍艦隊停下的消息，讓光頭佬徹底松了一口氣，只要那些戰列艦和重巡洋艦進不了長江，單憑及川古志郎的艦隊和海軍陸戰隊那幾千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上海翻出什么花樣的。
這樣剩下的就是國際上的調停了，現在陶德曼已經飛往日本，相信有德國人出面，日本人還是要給點面子的，中日之間如同沸油一樣熾熱的戰爭氣氛，一下子就好像被潑了一桶冰水一樣溫度瞬間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