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林志恒所料想,他被雙規后紀委并沒有怎么虐待他,只逼問一些簡單的問題,林志恒坦然應對,早在何紹去首都的幾天里,林志恒就已經調查出來是張大寶泄露的消息,而且張大寶消失不見,是被人綁架的,而綁架張大寶的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夏天集團的總經理劉計洋,劉在夏天集團有一定股份,夏天集團被司法拍賣,對劉的利益損失是很大的,這些都是林志恒的調查結果,被放到何紹的辦公桌上后,何紹只是淡淡的冷哼一聲,嘟噥一句:“什么狗屁的劉計洋,這明明就是郝仁。”
如天下所有人一樣,何紹也會說臟話。
當然,這只是在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才會暴漏。
我與劉計洋萬萬沒想到,我們造出這么大的聲勢,斧子高高抬起,卻輕輕落下,這不符合常理,完全不符合常理,我與劉計洋站在書房里驚呼,可逆向思維告訴我,這符合常理,何紹是剛被委任下來的干部,不管他在這里弄出什么樣的動靜,都不能在這個時候動他,另外這場有關高層的斗爭,很有可能已經落下帷幕,不管結果是輸是贏,何紹的位置暫時都不會動,而我因為在這件事情里起到一定作用,何紹自然懷恨在心,所以自然不能放過我,想到這點之后,我與劉計洋互視一眼,同時說:“快走。”
“去哪。”劉計洋有些激動,語無倫次的問我。
“出國。”我語氣堅定。
“怎么出國。”劉計洋慌張的問我,隨后他又說:“我們現在去機場,肯定被抓。”
我說:“偷渡出國,不坐飛機,乘船。”
我發現我們兩個都有些緊張,我深吸一口氣然后一拳打在劉計洋的胸口,劉計洋往后倒退兩步,這才冷靜下來,他也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隨后又吐出來,才算是冷靜下來,我們兩個經過商量后,決定先不出國,但繼續待在這里自然不安全,所以我們兩個必須要找個安全的地方,最好是個有人且不會被jǐng察發現的地方,深思熟慮后我們發現不出國在國內不管什么地方都不安全,不管是在偏遠的村落,都會設有jǐng務室,如若他們真花費大心思找我們,我們絕對逃不過,不要說什么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都是扯淡,完全不能相信。
可是,我們兩個最不甘心的仍然是這件事并沒有對何紹產生什么作用,我們的要求真的不高,不求何紹下臺,只求何紹失權,哪怕是將我們的事情平反昭雪也可以,可是何紹犯下這么嚴重的違紀,竟然沒人處罰,他仍能在這里逍遙自在,我倒吸口冷氣,感覺有些呼吸困難。
“有了。”劉計洋做驚喜狀。
我轉頭看看他問:“怎么了。”
劉計洋說:“曾經林姽婳藏在井蓋下面半個月,我們不妨也模仿她,藏在井蓋下面。”
我沉吟片刻,轉頭看向劉計洋,琢磨一下說:“躲藏不是最終的辦法,我們的目的是逆襲。”
“這…”劉計洋有些為難,不知道該怎么做。
我走到桌前,拿起桌子上的一壺涼茶,一口氣喝干凈,放下茶壺擦了擦嘴說:“干,繼續找辦法,我就不信扳不倒何紹,天外有天,我就不信閻王要他三更死,他能活到大天亮。”
“為什么不是五更。”
“滾。”我賞給劉計洋一腳,劉計洋咧嘴一笑。
話隨說的漂亮,但當我們真的要做的時候,卻發現有些困難,現在何紹已經明目張膽的將華夏礦業轉移到上海自貿區,華夏礦業的總裁陸芳更是明目張膽在媒體上發言聲稱幾天前的國外新聞全部為荒謬,而且這次再也沒人敢站出來反駁她,陸芳與何紹猖狂不已。
我們都已經明白,天已經變了。
在chóngqìng一座二居室中,馬曉丹坐在電腦前面,正在網上閱覽自己前兩天發的帖子,她發現自己的帖子全部被管理員刪除,而且賬號也處于禁言的狀態,這讓馬曉丹很是疑惑,她很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可是多年上網的經歷讓她明白,事件有變化。
這天中午,馬曉丹剛放下鼠標準備給我打個電話的時候。
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馬曉丹拿著手機疑惑的來到門口,叫道:“誰呀。”
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水利公司的,查水表。”
“嗯。”馬曉丹眉頭一皺,隨即便意識到危險,她趕忙拿起手機發了條短信給我:“有人查我水表。”發完馬曉丹就將自己的手機里的SIM卡摳出來丟到馬桶里面,最后連手機也丟里面,將手機沖下去,馬曉丹心有余悸的出了一口氣,隨后又來到臥室里面,將自己這兩天用做上網的平板,以及筆記本全部拆毀,特別是筆記本,直接丟到燃氣灶上燒,平板也是。
做完這一切,馬曉丹才去開門。
門外查水表的那個人已經走了,馬曉丹疑惑的看看,并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后悔燃燒手機筆記本與平板,果不其然,晚上的時候一隊jǐng察上門將馬曉丹帶走,jǐng察在馬曉丹家里什么也沒有發現,并且詢問她注冊的賬號與她家網絡的IP地址,馬曉丹絕口否認,最后jǐng察沒有辦法,只能拘留馬曉丹二十四小時。
二十四小時后,馬曉丹從jǐng局里出來,狼吞虎咽在街邊吃了點拉面,拉面剛端上來,小飯館的電視機里就在放時事新聞:夏天金融控股集團前董事長郝仁于今rì早些時候死于槍擊案中…
新聞上還有照片,報道十分詳細,馬曉丹手里拿著筷子,嘴里塞著面條,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慌神了。
我與劉計洋決定放手一搏的時候,我們并不知道該怎么做,但就當我們決定離開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聲響,我躲在窗子后面發現不遠處走過來一個神色匆匆的男人,男人走到別墅門前狐疑的看看,然后又轉身離開,我當機立斷,帶上東西就對劉計洋說:“走,離開這里。”
“啊,從哪里走。”劉計洋震驚的問我。
“跟我來。”
劉計洋跟著我來到地下室,在地下室一個靠近海邊的房間里,停放著一輛大飛快艇,快艇上裝著四個馬達,我與劉計洋坐在大飛里面,我點擊房間旁邊的一個按鈕,快艇緩緩上升,然后面前的艙門打開,一個小小的起重機將我們運送到別墅外面的江面上,隨后起重機的掛扣放開,快艇掉到江面上,我發動快艇,快艇離開別墅,逆流而上,朝著遠處駛去。
劉計洋轉頭看著我,震驚無比的問:“你是不是早就計算好有這一天。”
“早有防備。”
劉計洋沖我豎起大拇指。
沿著黃浦江逆流而上,走出上海境內后,兩岸的高樓也慢慢變成荒蕪,最后我們兩個停在一處木屋旁邊,這座木屋是有次我帶著孫曉青郊游的時候發現的,那個時候孫曉青隨口說了一句等以后一定要找個位于江邊的木屋居住,后來我賺到錢之后,就將這里加以修繕,偶爾會過來居住居住,不過現在過來,顯然是逃難用的。
我們并沒有在這里停留,而是帶上東西乘坐放在這里的一輛皮卡離開這里前往南京,在別墅的發現讓我知道上海不能在停留,停留在這里只能坐以待斃,唯一的辦法就是趕緊離開,去南京,只有在南京才能繼續生存下去,不然結果必然會很難看。
車沿著鄉間小路,一路走到昆山市的郊外,我們并不敢去走大路,也不敢走高速,只能走小路,一路上并沒有人發現我們,我們到達昆山之后也不著急,吃了點東西打聽一下風聲之后發現這里并沒有人找我們,我們找了個有網絡的地方,想上網看看新聞,卻在我手機剛開機的時候,看到一條短信:吳欣瑜與姜孟在我們手上,奉勸你不要走遠,明天早上八點,在西郊賓館見。
我怔神片刻后,立馬拿出手機撥打姜孟與吳欣瑜的手機號碼,卻收到同樣的消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我剛撥打完電話,不到片刻我就收到兩張彩信照片,照片里吳欣瑜與姜孟被綁在一起,后面依稀還能看到張大寶被綁著的模樣,我呆滯在原地。
去買煙回來的劉計洋丟給我一包煙,看著表情奇怪的我,嘴里叼著一只煙說:“怎么了。”
“cāo他媽的”我一把將手機摔個稀碎,蹲在地上懊惱憤恨,一拳砸在地面上,拳鋒擦破,流出鮮血。
劉計洋嘴里的煙掉在地上,他從沒將過我這樣,從來沒有。
他不知道,我曾經有過一次,那次是孫曉青消失不見。
“郝哥,怎么了。”劉計洋又抽出一根煙夾在手里,并沒有去點燃。
我轉頭看了看劉計洋,眸子里帶著猩紅的狠辣道:“姜孟與欣瑜被綁架了,何紹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