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被綁架的消息是王穎麗告訴我的。
王穎麗說木木在云南旅行的時候,被人綁架失去聯系,到現在了無音信下落不明,我聽說之后有些震驚,木木怎么成個惹禍精,三天兩頭被人綁架,難道這里面有什么隱情,我心里帶著疑惑,可這事我實在幫不上啥忙,所以我也只能希望木木別出啥事。
可讓我想不到的是,王穎麗表情嚴肅的看著我,看的我心里發虛。
我詫異的問她:“到底怎么回事。”
王穎麗神色凝重的說:“綁架木木的很有可能是孫有波。”
我腦袋嗡的一下,震驚在原地,等我反應過來后,我沖到王穎麗跟前震驚的問:“你說什么。”
我心中劇烈震驚,有些難以置信,綁架木木的竟是孫有波,要是如此的話,那么也就可以證明孫有波并未死亡,我咽口唾沫,心中原本的郁悒全部轉為驚喜,反而有些感謝木木能被綁架,讓我知道孫有波還活著,王穎麗看著我興奮的表情,誠懇的點點頭說:“有消息傳言,綁架木木的就是孫有波。”
我咽口唾沫,心中十分高興。
王穎麗嘆口氣說:“你認為他能繼續活著嗎。”
我怔在原地,猛然意識到,如果孫有波真的再次綁架木木,木木背后的人絕對不可能放過他,我仰起頭看著王穎麗,王穎麗伸手將我的腦袋抱在懷中,她臉上帶著冷冰冰的笑容說:“不管他們的結果如何,這件事你都別管,前兩天我跟婉玉通電話,婉玉說讓我照顧好你。”
我咀嚼著王穎麗話中的意思,沒問她跟夏婉玉通電話的細節,心中在想孫有波與木木的事,如果孫有波在那種情況下并沒有摔死也沒有凍死,他現在綁架木木一定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就是為林姽婳報仇,第二個就是他當初執行的任務,到現在我一直不明白孫有波到底是在調查什么才被人收押起來的,我猶豫片刻仰起頭看著王穎麗說:“我必須要管這件事。”
王穎麗松開我,也沒有打擊我。
而是走到一旁,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電視上面出現的是犇犇夏天以及小玉三個人的照片,以及張玲在住院期間的幾幅照片,還有幾年前夏婉玉生孩子時的照片,王穎麗對我說:“男人可以心懷天下,但首先要想想自己的家里,老婆孩子都需要你照顧,你要是離開,你讓她們怎么辦,郝仁,人不能那么執拗。”
執拗嗎,我心中問自己。
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因為我已經不知道該怎么辦,這個消息來的太勁爆,勁爆到讓我都有些慌神,王穎麗讓我閉上眼睛冷靜會兒,我坐在沙發上長舒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或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就在我剛剛冷靜下來之后,我就收到一個電話,對方自稱是國家有關部門的,需要我協助處理一起綁架案。
我捂著電話看向王穎麗,王穎麗眼中也帶著唏噓,我猶豫一下將電話放到耳旁說:“怎么協助調查。”
電話里的人說:“我們現在就在康平路你所在房屋的外面,請您跟我們走一趟,我們保證您的人身安全,只希望您能在綁匪面前說兩句好話,我們是真的懇請您協助我們,拜托。”
電話里的人說的很誠懇,房間里面很靜謐,王穎麗靠近我,電話里的聲音她聽的清清楚楚,我感受著王穎麗身上的味道,轉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王穎麗,王穎麗目光含糊其辭,我對電話里的人說:“等我二十分鐘。”
我收起電話,看著王穎麗,電視里面正在循環播放王穎麗剛才給我看的那幾張照片,王穎麗低著頭咬著指甲,她的手指很纖細,十分白凈,但指節處卻顯得有些粗大,應該是年輕時候勞累留下的后遺癥,盡管這些年她用過很多化妝品和護手霜,但都無法挽回歲月時光帶來的痕跡。
我沒有說話,墻上的時鐘在慢慢的走動著,如果我去,那么注定這件事不能與我脫離干系,但若我不去,要么木木死,要么孫有波死,她們兩個必然會死一個,甚至可能性最壞的時候,或許她們兩個都會死,我在等王穎麗的話,她現在能代表夏婉玉。
十分鐘過去后,王穎麗仰起臉看著我。
她說:“如果我不讓你去,你心里會怎么想。”
我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不讓我也去是為我好,這件事不管咋辦,我都里外不是人。”
王穎麗笑著道:“那你去吧,反正你已經不是人。”
我眉頭一皺,王穎麗低頭翻看自己的手機,我站起來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走到門口的時候王穎麗對我說:“別太上心,他們兩個都跟你無關,孫有波只是孫曉青的弟弟,孫曉青自己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你何必因為孫有波費心費神,木木家里那么有權有勢,她要是真出點什么事,傷心的是別人,你別跟著瞎操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就行。”
我誠懇的點點頭,離開王穎麗的家里。
在王穎麗家的門外,停著一輛奧迪A8,車旁站著兩個男人,都是四十多歲的年紀,兩人手里拿著電話,我出來之后他們立馬放下電話,不用多言,我坐在汽車后排,前面的兩個人其中一個開車,另一個跟我說事情的經過,木木是在云南麗江消失的,消失已經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這一個星期里,上面派人到麗江聯合當地的警方展開地毯式搜查,最后只在一條河溝里發現木木的手機,就在二十四個小時前,警方接到一封郵件,郵件里面的內容他們沒有詳細說,只是說孫有波宣布對這件事負責,我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孫有波是怎么活下來的。”
他們有求于我,也不隱瞞,將事情經過告訴我。
他們知道綁架的人是孫有波后,就到仙女峰下調查,通過當地上千警力的排查,在五個小時里調查出孫有波墜崖后的經歷,孫有波從山上跳下后砸斷山峰上的一棵樹,自己也因此留下一命,可當時周圍都是暴風雪,孫有波在往前面爬行十幾米躲在一處洞穴里后就凍僵過去。
仙女峰附近幾十公里外有一處村莊,村莊里的人以狩獵為生,兼職販賣些動物皮毛,獵戶進山打獵,結果卻在早晨發現倒在洞穴中的孫有波,獵戶見孫有波還有一口氣,就拿出自家釀的酒給喂給孫有波喝,孫有波喝過酒后,身體回暖,但是他身受重傷,并未立即醒過來。
獵戶弄了一架簡易的木架子,將孫有波與狩獵到的一頭野豬放到一起,拖到村子里面,警察后來的確到獵戶的村子上面調查過有沒有孫有波,當時孫有波已經醒過來,獵戶自己本意是配合調查,將孫有波交出去,但獵戶的女兒卻看孫有波長的白凈高大,結果父女倆就配合隱瞞警察,讓孫有波躲過一劫。
故事到這里戛然而止,坐在副駕駛上的男人回頭看著我。
我凝滯著眉頭問:“這兩個人在什么地方。”
“西郊賓館。”男人說話從不拖泥帶水。
我看著車輛行駛的方向就是西郊賓館,長舒一口氣心說他們辦事真靠譜。
西郊賓館位于長寧區虹橋路,是上海最大的五星級花園別墅式國賓館,我到過這里的次數也屈指可數,看著車輛長驅直入,行駛到一座造型別致的歐式別墅面前,我的心中莫名有些奇怪的感覺,副駕駛上的男人走下車,幫我打開車門,我朝著別墅門口走過去,別墅門口站著兩個管家,都穿著得體的衣服。
走到門口她們幫我打開門,我徑直走進去,繞過寬大的走廊,我來到別墅的客廳,看到兩個坐在沙發上,拘謹約束的鄉下人,他們旁邊坐著個畫著淡妝的女人,女人容貌一般,但臉上的親和力卻很強,坐在沙發正中央的是獵戶父女,之所以說他們是鄉下人,是因為獵戶的身上穿著貂皮,不是那種經過匠心設計的,就是原始原味從貂身上剝下來的貂皮,腳上穿著牛皮鞋,褲子是手工縫制的,看上去很粗獷,但卻很給人一種穩如泰山的感覺。
他身旁的女兒也一樣,皮膚并不算太黑,但也不能說很白凈,健康的小麥色,但是一雙眼睛卻十分水靈,眸子中帶著桀驁不馴,看著四周精致的裝飾,眸子中少了分父親眼中的小心翼翼,反而帶著一股不屑。
看到我過來,他們父女兩個同時投來目光。
我笑盈盈的走上去,坐在他們兩個的對面,用淳樸的土話問:“大叔,剛過來呀。”
獵戶倒也不怕,點了點頭說:“剛到,坐那個什么空軍戰斗機過來的。”
我心中真他媽汗顏,張口就是空軍戰斗機,這倆人也算是牛逼人物了,一輩子沒坐過飛機,第一次坐飛機就是空軍戰斗機,我正要跟他們再聊下去的時候,那個眼睛里帶著桀驁的女孩張嘴就問:“你是管事的人不,你知道有波在什么地方,你告訴那孫子,他要是再不來見我,我就弄死他養在家里的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