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玉知道這幾天里黑手黨多次將她叫去問話,詢問孫曉青消失跟她是不是有關系。.
現在她見到自己,肯定不會給自己好眼神看。
夏婉玉點上一支煙,吸上一口之后夾在手指尖,看著后方的景色,不去看她,坐在夏婉玉對面的莫妮卡醫生狠狠剜夏婉玉一眼,夏婉玉收回眼神,看著自己手上燃燒著的香煙問:“她臨走之前,怎么跟你說的。”
“哼。”莫妮卡醫生冷哼一聲,好像非常瞧不起夏婉玉,微微轉動一下脖子好像很不爽。
夏婉玉放下香煙,看著莫妮卡醫生說:“你知道她在那里。”
莫妮卡醫生依舊不說話,夏婉玉像是想到什么一樣,看著莫妮卡醫生說:“偷走我衣服的是你,消失在醫院后巷的也是你。”
莫妮卡醫生正眼看著夏婉玉,轉動一下脖子,看著夏婉玉的眼睛說:“是又怎樣,你何苦這樣逼她。”
夏婉玉怔在原地,腦海中波瀾壯闊,她惡狠狠的說道:“原來如此。”
她臉上帶著自嘲的笑容,現在看到莫妮卡后,她才明白原來孫曉青從未離開,這一切都是莫妮卡的一處調虎離山,那天穿上自己衣服離開的是莫妮卡,那天穿上衣服離開的是莫妮卡,孫曉青則留在醫院里面,藏在暗中,她眼睜睜的目睹自己哄騙郝仁,又眼睜睜的目睹自己帶走她的女兒。
夏婉玉咽口唾沫,讓她想明白這一切的,全部都是莫妮卡醫生剛才的一個動作,就是莫妮卡醫生剛才轉動的脖子,從醫院的視頻資料上看,當初穿著自己衣服的‘孫曉青’也喜歡轉動脖子,可事實上,孫曉青的脖子因為病痛不會輕易轉動,而莫妮卡醫生會有這個習慣,所以夏婉玉在看到莫妮卡醫生轉動脖子后,心中波瀾壯闊,震驚無比的看著莫妮卡。
一場有關孫曉青離開的陰謀出現在夏婉玉的腦海中。
孫曉青離開之前,聯系莫妮卡醫生趕到醫院,自己出去買棗糕后,莫妮卡醫生進入無菌室,莫妮卡醫生穿上自己的衣服,孫曉青穿上她的衣服,她們兩個分別離開,孫曉青在她的幫助下,當天晚上離開西西里,而自己卻在西西里苦苦等待三天,守候三天。
夏婉玉看著莫妮卡醫生,眼神像刀子一樣,瘋狂的說:“你將她藏在什么地方。”
莫妮卡醫生不說話,閉上眼睛躺在沙發上面,夏婉玉沖上去,身上的氣焰彪悍而霸氣,夏女王的風范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她瘋狂的對莫妮卡醫生說:“告訴我,她在什么地方。”
莫妮卡醫生睜開眼睛,看著夏婉玉。
她的眸子帶有詭秘的藍色,看上去就好像是藍寶石一樣絢爛,她就這么平靜的看著夏婉玉,夏婉玉眸子中的憤怒在她的目光之下,慢慢消失不見,有些癱軟的坐在地上,她心中涌起一絲后怕,孫曉青很有可能…
死亡的陰云籠罩在夏婉玉的心頭上,夏婉玉睜開眼睛看著莫妮卡,聲音有些顫栗的問:“她…活著嗎。”
莫妮卡醫生站起來,從身上拿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夏婉玉看著桌子上的信封,怔在原地,恐懼,害怕,死亡,瘋狂,這一切切籠罩在她的心頭,如果孫曉青真的死亡,她不敢去想象自己可能面對的是什么,是他的冷眼,或者是瘋狂悲傷,更是自己心中的愧疚與對他的縱容彌留,夏婉玉看著桌子上的信封,不知道該怎么辦。
那一刻,她心中有上百個想法。
更有一個聲音告訴她,燒了它,燒了它,只要燒了它,自己就能回國生活,不再管這些破事。
可是最終,夏婉玉卻敗在自己的心里。
她顫栗著拿起桌子上的信封…
看到這封信的人,應該是婉玉吧。
呵呵,婉玉你好。
你能看到這封信我很高興。
你能看到這封信,就證明我已經離開人世。
離開,死亡,這封信或許有些沉重,但我不希望那樣,其實人生真的非常短暫,活到一百歲也才三萬六千多天,我希望我身邊的,愛我的人都能夠每天快樂,所以這是我寫給你們的一封快樂頌,我不需要你們的眼淚,所以你們千萬別因為我的死亡而哭泣。
因為,你們都是我愛的人。
當初為麗姐來到婉玉身邊工作,卻一不小心認識他,可能是因為緣分,也可能是上天賜給我的一場孽緣,能在他最無助,最困難的那段曰子里陪著他,給他生一個兒子我已經很知足,可天不遂人愿,我卻遇到這該死的絕癥,自嘲一下,真有點像是苦情的電視劇呢。
離開他已是迫不得已,可能在離開他后,再給他生一個女兒,更是上天對我的恩賜,女兒有后,我的人生也就不會再有什么留戀,說的明白一點,就是明天面對死亡,我不會再怕,在西西里的每一天,我都會回味以前的生活,這里很漂亮,夜晚的月亮很圓,我最喜歡在兩個小家伙睡著之后坐在海邊靜靜看著海邊思念他。
所以,我們的女兒也叫思念。
病情有好有壞,但絕癥就是絕癥,我知道我離開的曰子只能用長與短來看,有一段時間感覺自己很累,我就會躺在家里,看一些之前的老照片,而當我病情好轉,感覺帶自己有些精力后,我就會帶著兩個小家伙出去走走,跟他們說一些有關他們父親的問題。
也不知道多長時間后,有一天我躺在床上,看著那些老照片。
我感覺我要留下什么給兩個孩子,也給他們的后媽。
我思考之后,寫下這封信給你。
眼前的臺燈有些昏黃,或許,距離我離開的曰子已經很近,我離開之后,你千萬不要告訴他我的一切,你將思念帶回去,告訴他思念是你收養的孩子,犇犇的話,你可以問他,他自己愿意留在西西里,你就給他少量的錢,讓他在這里生活,他要是愿意回去,你就帶他回去,別讓他跟他見面。
更不要讓犇犇恨他。
犇犇這個孩子很要強,跟他很像,他已經足夠大,他以后的人生,讓他自己走,成才與否,都讓他自己努力。
我不知道該怎么寫。
謊話,要么不說。
要說,就說一輩子。
信到此為止,夏婉玉看著自己手中的紙張,咬著嘴唇,紙張有些陳舊,不像是最近寫的,夏婉玉的心情有些沉重,原本她對孫曉青帶著一絲憎恨,可現在夏婉玉不知道該怎么辦,因為孫曉青很聰明,這一切她都早有計劃,我不知道思念是我的女兒,所以她讓思念到我身邊。
而犇犇姓子要強,除孫曉青之外他不可能跟著任何人生活。
所以孫曉青要他自生自滅。
夏婉玉放下手中的紙張,目光沉重的看著前方。
曾經與未來,在這兩者之間,夏婉玉不知道該向前或者向后。
她仰起頭看著天空,天空湛藍,像是鏡子一樣,夏婉玉再次點上一支煙,他將煙頭放到紙上,信紙慢慢燃燒,她臉上的笑容,也慢慢凝滯。
謊話,要么不說。
要說,就說一輩子。
孫曉青已死,這個謊她要幫孫曉青說下去。
這一刻,夏婉玉心中的信念,十分堅定。
夏婉玉離開小鎮之前,又去見一次莫妮卡醫生。
她交給莫妮卡醫生原本答應給黑手黨的那些東西,莫妮卡醫生盡管生氣,但倒也收下夏婉玉的巨款,將錢交給莫妮卡醫生之后,夏婉玉看著莫妮卡醫生,眼神魅惑的說:“我給你這么多錢,不是對你有愧疚,我只是希望你能幫我照顧犇犇,這些錢全部都是犇犇的,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犇犇的奶媽,如果他要是喜歡你,你不妨做他的第一個女人,當然,要等他再長兩年。”
莫妮卡醫生臉蛋微紅,有些不正常的看著夏婉玉。
夏婉玉什么也不說,起身離開。
等夏婉玉回到巴勒莫,她就收到莫妮卡醫生的信息,她同意做犇犇的奶媽,在夏婉玉與孫曉青離開西西里之后,她來照顧犇犇,夏婉玉收起手機,看著湛藍的天空,臉上出現一絲微不覺察的笑容,是苦笑,或者是譏笑。
回到巴勒莫的夏婉玉帶著我與思念離開意大利,離開西西里。
剛坐上羅馬飛上海的飛機,夏婉玉就戴上眼罩睡覺,思念依舊在吃我們帶上飛機的棗糕,嚼著棗糕的小姑娘十分可愛,夏婉玉一覺睡醒之后,飛機也已經快要到達中國領空,夏婉玉看著舷窗外的云層,轉頭看著我問:“你同意我領養她思念嗎。”
我眉頭一皺,有些失笑的說:“你不是已經領養她。”
夏婉玉看著我的眼睛,就那么看著我。
她問我:“我是一個騙子,我騙你一輩子,你愿意相信我嗎。”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其實,我們兩個都不是傻子,在西西里這幾天,我已經感覺到什么,只是我不愿意說而已。
我轉頭看著思念對夏婉玉說:“我們以后都叫她小玉吧。”——
ps: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