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聲音如同被放慢一樣,整個人的動作也被放慢。周圍的一切,全部都變的十分的不現實,十分緩慢。慢慢,我看到周圍的石頭迸裂起來,所有的一切都在倒塌。夏天與犇犇倒在地上,身后的那座大山正在慢慢剝落石塊,巨大的石塊從萬丈懸崖上落下來。一座沖天石像慢慢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瞳孔一怔。這才發現,原來這一整座山,都是一座大石像。
而這一座石像,則是王穎麗。
石像冷冰冰的看著我,長大后的夏天與犇犇倒在地上,他們兩個身受重傷,瀕臨死亡。王穎麗的巨大石像讓兩側夏婉玉與孫曉青的石像全部崩塌,她的手掌朝我襲來,我就如同如來手的孫悟空一樣。面臨著巨大的恐怖,整個人全身上下都是汗水,王穎麗的聲音響徹在我的耳畔:“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于其城。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這是《金剛經》的第一品,王穎麗的聲音宏偉,那徐徐朝我襲來的手掌巨大。讓我癱軟在地上,這短短不到一個小時里,我經歷的東西,簡直太多太多。孫曉青與夏婉玉的對決,郝夏天與郝犇的廝殺。我慢慢閉上眼睛,王穎麗的手掌,似乎要將我壓在下面…
耳畔的宏偉響聲變成了短暫的耳鳴,我猛地睜開眼睛,大口的喘著粗氣,看著眼前的黑暗。
剛才的一切,都是夢,都是夢。
所有的一切,都是夢。
我默默的對自己說著,默默的說著。
手邊放著的食物終于涼了,涼了。
我坐在原地,剛才所做的夢,讓我恐懼,由衷恐懼。我剛要站起來,四周頓時燈光大亮。我這才發現,原來我是在一個極大的空間里面,像是一個廠房一樣。而我所在的位置,剛好是這個空間的正央。一對人民警察走過來,他們走到我的面前,看著我對我說:“郝仁,你觸犯華人民共和國第…”
“以上所訴,皆為你所犯之刑法。最高人民法院判處你有期徒刑十五年,但念你有功,最高人民法院決定,為你減免刑法十年,剩余五年刑期監外服刑。”
我聽著警察對我宣讀的判決,我怔在原地,欣喜無比。
可是猛然,我意識到,這一定是夢,一定是。
我剛才已經做了兩個夢了,這一定是第三個。
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一定不會。
我蹲在原地,像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一樣,大叫著:“我不走,你們一定是騙我的。”
一群警察紛紛笑我,一個警察走上來蹲在我的耳畔,對我說:“老大,這是木木的決定,她為了你,付出了自己一輩子的幸福,你還不快點走。”
我眉頭一皺,警察在我耳畔耳語道:“出去了,就什么都有了。”
我豁然站起來,跟著警察離開監獄,他們將我的手銬腳銬全部解開,又讓我穿上西裝。他們將我送出監獄,讓我坐上一輛車,車輛往外面開。到了車站,他們將我送上汽車,汽車上只有我一個人,司機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年男人,我坐在最后面。司機不理我,車往城市駛去,我很害怕,因為這一切都與剛才我做的那個夢一樣,在那個夢,孫曉青與夏婉玉互相殘殺,犇犇與夏天手足相殘。
就在我惶恐的時候,車停了。
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上車,讓我長舒了一口氣。
慢慢,車上的人越來越多。到最后我只能站在人群當,車到了大城市。我下來車,有人來將我帶到火車站,讓我坐上火車。我躺在臥鋪里面,一腳睡醒之后火車到了上海站。我下了火車之后,整個火車站全部都是人,天空的陰霾陰鷙的可怕。一群警察將我帶到公安局,讓我簽了一份東西。
簽完東西之后,警察讓我離開警局。
我出了警局,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路虎停在我的身邊,夏婉玉放下車窗,馬曉丹與夏天坐在后面,夏婉玉對我說:“快點上車。”
我坐上車,看著臉上都是喜悅的夏婉玉,我有些驚愕。前兩個夢的東西,讓我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問她:“我是在做夢嗎?”
夏婉玉白了我一眼說:“你做什么夢啊。”
“那你怎么恢復了記憶?”我轉頭問夏婉玉。
夏婉玉目光帶著黯淡,她對我說:“其實從一開始,我就一直在裝失憶,我并未失憶,我只是不想讓咱們難堪,我也不想面對現實。可是你進去之后,我只能面對現實。你知道嗎?為了讓你出來,我付出了多少苦,你清楚嗎?現在你好不容易出來,卻又說是在做夢,我看你真是腦子糊涂了。”
我驚愕不已,身后的馬曉丹將孩子交給我說:“真是的,郝仁你就別多想了。這是真的,你看夏天都希望你能抱他呢。”
我伸手將夏天抱在懷,不知為何我的腦海出現了夏婉玉用手牽著夏天的模樣,我感覺到有些惡心。夏天卻乖巧的躺在我的懷,親昵的叫了我一聲:“粑粑。”
夏婉玉哈哈一笑,對夏天說:“是爸爸,不是粑粑。粑粑是便便,很臟的。”
“…”看著車窗外如平常一樣的上海市,我的腦袋像是短路一樣,不知道這一切是真是假,夏婉玉的笑聲與所說的都是事實,可是我總感覺,缺少點什么。夏婉玉開車帶著我們去了一次超級市場,買了許多菜色,說晚上讓曉丹下廚,好好給咱們做一頓飯吃。我好不容易從里面出來,可不能再寒酸。我跟著她們回到家里,所有人都來到這里。
王穎麗,楊洋,老三,小楠,以及夏婉玉的五個助手。
家里就像是舉行patty一樣,全部都是歡聲與笑語。
香檳開了一瓶又一瓶,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讓人沉醉。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后,夏天被馬曉丹抱走,王穎麗帶著我來到樓上,她讓我將衣服脫光,讓我跳到水池。我躺在溫暖的水,整個人閉上眼睛,腦袋十分疼,整個人的精神疲憊到了極點。夏婉玉從外面走來,她身上什么也不穿,她跳到水池,抱著我,我們兩個互相親吻,我抱著她,將她壓在水池里面,在水里跟她歡好。
我抱著她,來到淋浴下面。
她將我們兩個身上都涂上泡沫,她讓我撫摸她的兩個肉包子,她抱著我,蹲下來將我的小伙伴放在她的一對肉包子之間。最后,在雨水之,我徹底將一切都發泄到她的身體。那種爽快的感覺,我終生難忘。
第二天,陽光依舊耀眼。
我醒來之后,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周圍的一切看上去都很陌上,但是卻又極為熟悉。
我認為我還是在做夢,可是事實卻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我在草原上,那是我的第一重夢境,孫曉青與夏婉玉大戰,那是第二重夢境,而現在我不相信這是第三重,我不相信。一封來自西西里的信封郵寄到了我的家里,信封上面并未有署名,我隨手看了一下里面的信。
信上內容如下:
贈給我一輩子的仇人:
父親!
我知道我原本應該這么叫你,可是自我出生之后,一直都是媽媽在照顧我。都說父愛如山巒,讓人感覺到沉重。可是你對我的愛,卻讓我感覺到沉痛。媽媽帶我離開你,是為了讓你過的更好,可是在媽媽陪伴在你身邊時,你有一天照顧過媽媽嗎?你說,你要努力,你要過的更好。可是,媽媽需要哪些嗎?媽媽永遠都在為你著想,而她所想要的,不過只是一日三餐,家常便飯。而你卻給予了她什么,朝三暮四,出軌外遇?
而現在,媽媽躺在西西里的醫院里。
我給你寫下這封信,我恨你,你是我一輩子的仇人,我不是你的兒子。我要超越你,讓你知道,你一輩子對不起媽媽。
最不想當你兒子的犇犇:信 我愕然的看著這封信,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念叨著,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盡管我腦海肯定這一定是第三重夢境,盡管這一定是。
但是我還是買了飛往羅馬的機票,我并未告訴夏婉玉。我一個人,只身飛往羅馬。
經過一天一夜的飛行,飛機到達費尤米西諾機場。
我下了飛機,看著歐洲湛藍的天空。
天空白云飄飄,陽光大好。
我在費尤米西諾機場買了一頂太陽帽,戴著太陽帽買了去往西西里島的列車票。下午兩點,我坐上列車,我在列車餐廳里面吃過飯,到達西西里島的時候,剛好到了傍晚。晚霞透過天邊,將整個天空渲染的像是夢幻一樣漂亮。原來,西西里是這么的漂亮。
與我第一次來時的昏暗,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