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玉的話讓我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我低頭看了看她的肚子,露出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夏婉玉生的孩子,注定是一個超級富二代。而我和孫曉青的孩子,卻從小就是屌絲的命,很顛覆,不過我倒沒有什么不好意思,孫曉青和夏婉玉,這本就是兩個極端。
孫曉青待人接物,溫婉善良,不喜爭一些俗世的名利。而夏婉玉卻剛好是孫曉青的極端,爭名奪利,手段狠辣,除了我之外,從不愿意吃任何人的虧。
我很奇怪為什么她們兩個的性格反差都這么大,為什么會同時喜歡上我。我自己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有一次我無意間問張玲的時候,張玲告訴我真正的答案。我是一個好人。
無論是孫曉青也好,夏婉玉也罷。她們兩個在遇到我之前生活都不穩定,孫曉青只想要一個家,而夏婉玉也想要一個家。我就是那個最穩定,最能夠給予她們一個家的男人。后來想想,張玲這番話或許多多少少說中了那么一點東西,但是這其中的糾葛,恐怕是沒有人能說得清。
不管怎么說,夏婉玉懷孕了,孫曉青也不在。我自然要一心一意待她,夏婉玉的體質并不好。她常年熬夜加班,而起喜歡喝一些咖啡飲料等。現在她剛懷孕,就害喜害的厲害。胃里面泛酸,想吐卻吐不出來。也吃不下去東西,愁的我也沒辦法,偏偏這時候公司的產品要進行小范圍的預售使用。我還需要去盯著,弄的我每天忙的連睡覺的時間都減少了好幾個小時。
害喜害的夏婉玉也沒了剛知道自己懷上寶寶的喜悅,整天坐在家里吐的臉色蒼白。我勸她多吃一點東西,哪怕吃了就吐也要吃。不為了你自己想想,也要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我這么一說,夏婉玉倒也改善了一點,去買了一堆的水果零食放在家里,不停的吃,吃了吐,吐了吃。過了幾天,反復持續,她也就不再吐了。
夏婉玉懷孕的消息不脛而走,最先知道的自然是張玲。
張玲是一個大喇叭,只要她知道,我身邊的親戚朋友差不多也都知道了。大多數人知道夏婉玉懷孕之后,還都是恭喜我。畢竟這是一件好事,唯獨王穎麗知道之后,將我叫到了康平路的別墅里。
在書房里,王穎麗厲聲對我說:“你怎么能讓她懷孕。”
我摸了一下鼻頭:“麗姐,她實在想要個孩子,三十多歲的年紀,如果再沒有個孩子,就太不正常了。”
這話剛出口,我就感覺說錯了話。夏婉玉和王穎麗同歲,夏婉玉沒孩子不正常,那王穎麗不也沒孩子。這不就是赤果果的打臉么。果然,王穎麗聽了我的話之后,臉色紅了紅說:“我知道沒孩子不正常,可是…”
她猶豫了一下說:“可是如果孫曉青帶著孩子回來,你怎么辦?”
王穎麗的話讓我無話可說,王穎麗繼續問我:“如果青青回來,你怎么讓犇犇面對夏婉玉?面對你們之間的孩子?”
我從煙盒里面拿出一支煙,準備點燃。
王穎麗一把將我的煙搶走,丟到垃圾桶里說:“你不能逃避。”
我拿著打火機,抬起頭看著憤怒的王穎麗:“她回不來了。”
這一次,輪到王穎麗正在原地。
我長嘆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說:“我歐洲找遍了所有國家,根本找不到她,我相信她知道我在找她。麗姐,我比誰都愛青青,但是你難道讓我一輩子都陷在孫曉青給我帶來的失落中走不出來嗎?我不能那么做。”
我又從煙盒里拿出一支煙,啪嗒用打火機點燃,抽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說:“我了解孫曉青,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離開,她知道,我離不開她。”
王穎麗從桌子上拿出一顆棉花糖,將我手中的煙蒂奪走捻滅在煙灰缸里:“吃這個,別抽煙,對身體不好。”
我咬了一口棉花糖,甜絲絲的。
王穎麗坐下來,直視著我的眼睛,問我:“你確定你能搞定。”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夏婉玉永遠是夏婉玉,她只不過是想要一個孩子罷了。”我將棉花糖丟到嘴里,苦笑著說。
王穎麗笑靨如花:“看來你還不笨嘛。”
我走過去將桌子上那盒棉花糖拿起來裝兜里說:“這個挺好吃的,我拿走了。”
“行,不過下次你可要自己買了,這價格可不便宜。”王穎麗說。
我哈哈一笑:“下次還來打土豪,反正我現在是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分花。”
“你那個項目進度怎么樣?”王穎麗隨口問。
“過幾天應該就能帶著產品去珠海找薛明珠,用她們的渠道來將品牌打出去。”
王穎麗笑盈盈說:“努力。”
其實我知道,王穎麗也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每當夜晚孤枕難眠時,她何嘗不是另一個翻版的夏婉玉呢。或許她還能再堅持兩年,可是身體機能逐漸變弱,卻是怎么都抵擋不了的時間力量。從康平路離開之后,我回了一趟以前的家里。坐在沙發上,看著這個兩室兩廳的房子,心頭滿是這些年來的坎坎坷坷,音容樣貌。
佘山那棟別墅盡管很大很舒適,但是卻沒有能讓我每天都回家的欲望,而這里卻有。
我做了一次大掃除,將家里上上下下全部都歸置了一下。處理完了之后,我想看電視,卻發現電視因為長時間沒有開機的原因,而變的模糊無比。家里還有孫曉青的幾件她沒來得及帶走的衣服,也有犇犇沒有帶走的玩具。可是她們兩個…卻不見了蹤影。
天色暗下來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我警覺的打開門,卻發現門外站著的是小思怡。
小思怡抱著那只和魚魚如出一轍的貓咪說:“叔叔,我要和爸爸媽媽去浦東住,不能再住在這里了。如果犇犇回來的話,你一定要讓他去浦東找我。還有,犇犇什么時候回來。”
我蹲下來,看著小思怡,眼睛有些濕潤:“犇犇會回來的,他回來我一定讓他去浦東找你。”
“謝謝叔叔。”小思怡禮貌的對我說。
我和小思怡一起下樓,將她送回家,我自己開著車離開了我曾經和孫曉青的伊甸園,駛往佘山。身后的小區,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我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