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東聽著林國慶的話目瞪口呆,最后發出了一個疑問:“上帝咋偏袒?”
我和林國慶都爽朗一笑,顯然程向東并沒有聽懂林國慶話中真正的意思。第一次世界大戰和第二次世界大戰戰火遍布中華大地,而美國本地卻沒有受到二戰侵襲。世界大戰結束之后,中國人還沒解決溫飽問題呢,美國都已經開展工業和電子行業革命了,現在中國依靠著房地產行業賣地提高GDP,要是能趕超美國才算怪。
事情商量好了之后,程向東帶著我們到汝州市外毗鄰公路的一座小村落里面找到了一個修車廠。他跟老板商量過之后,弄了兩輛車,一輛夏利和一輛五菱之光。林國慶開著夏利回華河,而我和程向東則坐上五菱之光。
我們兩個將林國慶送到二級公路上,囑咐他路上小心點,遇到路卡一定要繞路走。只要出了汝州市,問題應該就不大,這件事情他們不敢上報。林國慶也點了點頭囑咐我們小心點,別讓人抓了,搜集證據什么的可以事后來做,只要不被抓了就行。
我們兩個點了點頭,送走林國慶之后,我們開著五菱之光并沒有馬上回汝州市。而是直奔昌宏煤礦去了,昌宏煤礦在汝州市南邊一座礦山上。這座礦山煤炭含量巨大,周圍幾十里全都是良好的煤田,根據勘探,最起碼還可以再采二十年。往昌宏煤礦上開的時候,道路兩旁慢慢由土瓦房變成了兩層小洋樓,然后是幾層高的公寓,再然后就是十幾層高的酒店。
以及在馬路兩旁粉紅色的燈箱,透過燈箱隱約可以看到房間里面搔首弄姿衣著暴露的女人。看得出來,這附近的人真的很有錢。這簡直比市里面都繁華,而且燈箱附近站的女人,也比市里面的要漂亮。果然,有錢的地方就有小姐,錢多的地方,小姐就越漂亮。
仔細想想,東莞能夠成為世界知名的打炮城,也是不無道理。
東莞毗鄰香港澳門,又位于廣州市沿海地帶,經濟發達,人民富足。而且往來的商人也多,溫飽而思淫欲,怪不得東莞的第三產業這么火。看來經濟的確能帶動失足婦女再就業啊。
我們兩個將五菱之光停在馬路邊上,程向東丟給我一套工人的衣服,讓我換上。我也沒多想,換上一套工人衣服之后。我們兩個下車在馬路旁吃了兩碗拉面,邊吃程向東邊對我說昌宏煤礦上的情況。我們所在的位置是昌宏街,再往里面走五公里就到了礦上,在那里有昌宏礦的總部。所有的證據也都在那里,那里也沒啥安保人員,輕輕松松就能出入。
聽著程向東說的話,我和他互視一眼,同時道:“干一票?”
程向東暗暗點頭。
我看了看拉面里的肉,對戴著小白帽子的老板說:“老板,加二十塊錢肉,你這拉面里沒肉啊。”
就在我們準備干一票的時候,在汝州市內一條背街小巷里。孫曉青正帶著我父母以及犇犇躲在這里,警車在小巷里呼嘯過來,飛馳過去。幾個警察站在巷尾,在議論著這次的事情。昨天晚上孫曉青從現場離開之后,立馬就趕回醫院將我父親母親以及犇犇帶著躲到了這里。
我父親身上有傷,不能來回動。而且現在也聯系不上我,她也不能來回走。她現在只希望樓下的警察不要上來,她的手機是上海號,并不擔心被監聽。昨晚上藏在這里之后,她就給能打電話的人全部打了一個電話通知了一遍,她現在只需要等待即可。實際上,她也只能等待,因為她的手機已經沒電了。
我母親也顯得焦急無比,抱著犇犇心神不寧。好不容易兒媳婦答應將孫子交給她照顧,到頭來卻又出了這檔子事情。聽說兒子還在危險之中,母親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犇犇一雙大眼睛在黑漆漆的房間里面炯炯有神,這小子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手里面拿著母親給他買的爽歪歪,一口一口的喝著。
父親躺在床上,臉色鐵青,后背的傷口在溢血,但是父親并沒有吭聲,強忍著疼痛。
孫曉青隔著窗戶看到警察們正在一戶戶挨家查找,如果找到這一戶,她可就真的完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奇跡,警察們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戶,從一樓搜到三樓。最終,終于到了四樓。
砰砰砰,門外傳來警察的敲門聲。孫曉青躲在門口,手足無措。她只不過是一個弱女子,不是像王穎麗那樣的黑寡婦,平時連一只雞都沒有殺過。從來都是買小販殺過的雞來做菜,難道讓她面對這么多兇惡的警察嗎?她看了看手中的水果刀,手中有些脫力。身后犇犇抱著爽歪歪,嬉皮笑臉,仿佛很高興一樣。
他不知道,自己的媽媽正在面臨抉擇。
敲門聲愈演愈烈,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警察們正在疑惑,一旁的房東臉上全都是汗。昨晚上這一家人住在這里面,說是來汝州探親,難不成他們就是兇手,騙了自己?可是通緝的兇手只有三個啊,一個白白凈凈的男人,一個國字臉,還有一個面相十分兇的男人。跟這一家子什么關系都沒有,難道有貓膩?
房東訕訕笑著,拍了拍門說:“大妹子,開門吧,我是房東。”
孫曉青依舊在做思想掙扎,她轉身看了看犇犇,又看了看我母親,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默默擦了一下眼角的淚光。握著兜里面的水果刀,她決定跟警察們拼死一搏,絕對不能讓警察將自己帶走。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如果警察一旦帶走自己,那么郝仁一定會不管不顧沖過來救自己,掉入警察們的險境里。
身上還有那張白血病單,手中的水果刀卻依舊冰冷。孫曉青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第一次感覺到冰涼的鋼鐵是能夠讓人冷靜下來的東西。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到門前,站在門口,靜止不動。
房東已經拿來鑰匙,嘴里嘟囔著說這里面難道沒人么?說著,房東將房門打開,警察們看著站在門前的孫曉青,看著孫曉青身后的我父母以及犇犇,全都驚呆了。這不正是昨晚上從醫院里面離開的那伙人嗎?
震驚,震驚之后是欣喜。欣喜的是終于可以立功了。為首那名警察一馬當先就跨步走了進來,就在此時,一柄短小的水果刀出現在他的心口處,水果刀沒入他的心臟,鋼鐵與心臟交融的感覺,讓他第一次體會到,原來死亡是那么簡單。
孫曉青盯著眼前的警察,迅速拔出水果刀。
她從未親手殺過活物,并不代表她沒有殺過人。
當年她去見那個愿意給她三千塊錢的男人時,兜里面就帶著一把蝴蝶刀。當時她有兩個選擇,拿出刀和委身于男人的身下。當她衣著整齊坐在床上抉擇的時候,躲在浴室里的弟弟幫她做了選擇。當年,她拿著那把刀,沖進浴室,將已經被弟弟殺死的那個男人,捅了幾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