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玉趕緊去翻手機,然后對我做噓聲,接通了電話,笑著道:“喂,老公啊,我在外面參加女兒的活動呢,現在正在開車。”
“嗯,行,回頭我一定將這個項目做好。”
“好好,你就放心吧。”
“哦,女兒啊?她很好,很有愛心。”
“小超呀?”
“他最近還不錯,總算是沒有惹事了。”
“嗯行,拜拜。”
夏婉玉掛斷電話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房間。不對,是逃離了房間。我蹲在酒店的樓下,喘著粗氣。如果不是那一首蟲兒飛,我是不是已經將夏婉玉給推倒了?可是我以后是不是就有可能在某一天,被人裝在麻袋里面丟江里喂魚?
張青石絕對不是善茬,他的女人絕對不是我隨便玩的,而且似乎夏婉玉也并非只是為了跟我上床那么簡單,她能夠在偷情的時候這么快的轉換角色接通電話,編造理由去騙張青石,豈是一個普通女人?而且我更想到了孫曉青的話和王穎麗的對話,這個女人真的碰不得。
我歸根結底就是一個鄉下來的小絲,我真的不想去趟這個漩渦,說不定我就會被漩渦卷起來,到時候可就真的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了。
我忽然之間想到了馬曉丹似乎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趕緊找出手機打回去,可是卻無人接聽,我打了好幾個,才打通,電話那端傳來馬曉丹顫栗的聲音:“郝仁啊,我難受。”
我立馬問道:“你在哪兒?”
“我在幸福路三十八號,郝仁,我難受。”
我知道她毒癮犯了,我對她說,你等著,我去找你。
我找到幸福路三十八號的時候,是一個出租樓,我走了進去,樓道里面滿是治性病的廣告和隨地可見的避孕套,我在五樓的出租房里面找到了馬曉丹,房間里面就一張床和一個沙發,她在床上四處打滾,雙目圓睜,眼窩深陷,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三十多歲的女人,一點都沒有大學生的風華正茂。
她看到我過來,一下子沖了過來抱住了我,眼睛里面透漏著絕望的眼神,看著我說:“郝仁,我難受,救救我,我難受。”
我看著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我只能安慰她,可是似乎一點作用都不能起到,最后她央求我:“郝仁,幫我買那東西好嗎?幫我好嗎?我真的需要。”
我知道,上次給她的兩萬塊錢,被她花光了,而且似乎也沒有人愿意包養她了,至于上次張玲說的那個帶她吸毒的男人,估計也甩了她了。她徹底的絕望了,即便是去賣吟,誰又能piáo她呢?
毒品,那可是所有人都談虎色變的東西。
我看著馬曉丹難受的樣子,一下子將她壓到了床上,去吻她,她也反過來吻我,我將她的衣服脫掉,我想用性去安慰她,也想在她身上發泄,可是等我將她脫光,看著骨瘦如柴的她的時候,我怔在原地。
馬曉丹卻抱著我說:“郝仁,我給你,我什么都給你,你給我買點那東西吧,好不好,好不好。”
我默默將衣服穿上,看了看馬曉丹,給了他五千塊錢,說:“你自己去。”
馬曉丹看到錢,眼睛里面立馬迸發出精光,那是瀕臨死亡的時候看到一絲曙光的眼神,她將衣服全都穿上,拿著錢就跑出了出租房,大概半個小時后,她將東西拿了回來,當著我的面去吸食。
我看著她急切的模樣,悲痛玉絕。
馬曉丹吸食完了之后,舒服的躺在床上,雙目看著天花板,嘴里面喃喃說道:“好多錢,眼前好多錢。”
我楞了一下,知道她出現幻覺了。過了一會兒,她竟然嗚嗚哭了起來,然后她將自己的頭發翻過來弄過去,似乎在找什么,我問她:“怎么了?”
馬曉丹說:“我的校服呢?汝陽一高的校服呢?我的馬尾辮呢?我的頭發怎么變成這樣了,我的馬尾辮呢?”
我一下子將她抱住,緊緊抱在懷里,無聲哽咽。
過了一會兒,似乎長時間未睡的馬曉丹在我的懷里睡著了,就好像是蟲兒飛里面唱的那樣,蟲兒飛,花兒睡,你在思念誰,天上的星星為誰落淚,地上的玫瑰為伊枯萎。
我也睡著了,我醒過來之后,卻發現馬曉丹不見了,桌子上面出現了一個字條,以及四千塊錢,字條上面寫著,謝謝。我拿著四千塊錢以及謝謝,怔在原地。我給了她五千,她買毒品花了一千,她即便是離開,是不是也應該將這四千給帶走,不然他下次毒品犯了怎么樣?
我忽然之間竟然有些關心她,或許是因為她眼睛里面那種絕望的眼神,或許是因為她產生的關于菁菁校園的幻覺,或許的或許,我是否還愛她?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現在我并不想去考慮這些。
馬曉丹能有今天,并不是我的錯,我喜歡她,我想著給她一個美好未來,可是她不去珍惜,她選擇了她的道路,于是她走上了這條路,成了現在這個模樣。我與她的感情,在她說出我給她買不起iphone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正如同我曾經被她踩在腳下的尊嚴一樣。
可是現在,她的尊嚴又在那里?
我離開了出租房,卻接到了王穎麗的電話,王穎麗讓我去她的那個公寓找她,我過去后,王穎麗讓我坐,我坐下之后,王穎麗對我說:“郝仁,元宵節之前,你必須搞定夏婉玉,不然我絕對饒不了你。”
我一怔,王穎麗這是怎么了?王穎麗以前讓我搞定夏婉玉,從來都不說時間的啊,這一次怎么給我時間了?難不成遇到了什么事情?
可是我卻知道這不是我能打聽的,我看著王穎麗的眼神,有些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