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真正敵人
（對甘國陽之前的場均數據做了一些調整和解釋，讓它更符合歷史情況。）
3月26號下午七點，加州二級錦標賽北加州四強賽的第二場在佩珀代因大學的體育館進行，本場比賽的勝者將進入北加州決賽，爭奪進入總決賽的資格。
北加州冠軍產生后，加州五個級別的十個南北冠軍將齊聚洛杉磯，決出五個加州錦標賽的總冠軍。
而現在，甘國陽和維京人就走在通往這個加州高中籃球終極榮耀的光榮之路上。
可是甘國陽在場上心不在焉的表情，實在讓人難以相信這是一場分區四強賽。
因為，雙方的比賽差距實在有點太大了。
甘國陽這時候的注意力被分配成了三份：
第一份用來看著場邊的記分牌和計時器。
此時的雙方的比分是57：41，領先的是維京人，和對方拉開了16分的差距。
而計時器上剩余的時間，只有5分鐘了，現在是下半場。
也就是說維京人離進入錦標賽北加州的決賽還剩5分鐘。
甘國陽的第二份注意力則是被看臺上的甘國輝給“吸引”，或者說被他擾亂了。
今天是星期五，甘國輝下午一下課就和一批帕羅奧圖高中的學生球迷坐著大巴車浩浩蕩蕩殺到了佩珀代因大學，來觀看帕羅奧圖高中籃球史上目前為止最關鍵的一戰。
“大表哥！加油啊！你得分太少啦！”在佩珀代因大學可容納1500人的體育館中，只有甘國輝一個人操著一口中國話在看臺上大喊，也只有甘國陽一個人能夠聽懂。
甘國輝還帶來一面綠色的大旗子，上面不僅畫了維京人的隊標，還被甘國輝貼上了“甘家菜館”四個大漢字！沒事就拿出來在臺上舞來舞去，權當做廣告了。
甘國陽不止一次在拿到球后，想直接把手中的籃球扔到看臺上去，把在那里蹦跶來蹦跶去的胖子給砸死。
但甘國陽被甘國輝這個胖子擾亂的情緒，在他看到不遠處看臺上的那抹紫色后，就平靜了下來。
因為甘國陽的第三份注意力集中在了下一場的對手——薩克拉門托高中巨龍隊身上！
他抬頭望了望看臺，望了望在開賽第一天就遇到的紫色。
“甘，注意接球！”甘國陽的注意力被分成這三份，唯獨沒有給自己場上的對手一份，這時他的耳邊傳來了隊友的喊聲。
甘國陽這時才回過神來，發現籃球正直奔自己而來！此時的他正站在三秒區外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該干什么好呢。
“嘭！”這球正中甘國陽臉門！一陣酸痛從鼻子傳來，甘國陽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臉，感到鼻涕眼淚都疼了出來。
結果，這球自然被對手斷下，老虎隊發動了反擊。
雖然只剩5分鐘，還落后16分，但對好不容易進入到分區四強的老虎隊而言，哪怕只剩下一分鐘都不能放棄比賽。
“笨蛋！該死的甘，這個家伙這場比賽就他媽的在夢游！”教練席上的貝爾曼看到甘國陽在場上雙眼無神的樣子，就知道這家伙肯定又在開小差了。
但他沒想到他會分神到被球砸中鼻子！
“回防！他媽的給我回防！這球要丟了小心你們的屁股！”貝爾曼在場下大喊，雖然已經勝券在握，但他很不喜歡看到球員們因此懶懶散散的樣子，尤其是甘國陽。
甘國陽知道，這場比賽自己的表現確實很“糟糕”。
他拿下了20分，13個籃板，3次助攻和4次蓋帽，換成其他內線球員這已經是比較出色的數據了。
但他是甘國陽，在前兩場比賽中場均拿下40分20個籃板的人，這場比賽只拿到了一半的數據。
更讓貝爾曼抓狂的是，甘國陽本場比賽已經有了5次失誤，加上接球被斷，已經有了6次失誤，這比控球后衛的失誤還要高！
幸好維京人隊其他球員今天的發揮都非常出色，尤其是他們的后場雙衛，迪彭布洛克和威廉姆斯，在上半場的后半段突然發力。
威廉姆斯依靠甘國陽和維吉斯的雙重掩護，加上小前鋒和迪彭布洛克在弱側與弧頂的吸引防守，在兩個底角不斷跳投得分。
在沒有三分線的比賽年代，像這樣的zonestack（區域雙重掩護）戰術是非常少見的，因為這樣的打法依賴外線的手感，得分效率不高。
同時外線陣形拉的過開，而內線的兩名球員則都擠到底角為得分后衛做掩護，所以前場籃板是不要想了。
不過也正因為出現的少，外加威廉姆斯的手熱的發燙，在甘國陽和維吉斯組成了優質防護墻的掩護下，這個戰術屢屢得逞。
而且這樣的戰術迫使老虎隊不得不擴大他們的防守范圍，這使得老虎隊原本緊縮而壓迫性的防線變得松動，最終他們在上半場結束前，經受不住維京人的連續沖擊，防線崩潰。
維京人隊借此機會在中場將比分拉開到了15分。
而從之前的比賽，包括例行賽邀請賽來看，維京人最擅長的就是在上半場壓垮對手，取得比分領先，然后在下半場利用慢節奏和高強度防守，活生生把對方拖死。
只不過之前維京人大多依靠甘國陽的出色表現拉開比分，這場比賽卻是依靠全隊的發揮和出色的戰術運用。
現在，比賽顯然陷入了維京人的熟悉節奏，那么下半場老虎隊一直被壓著打也就很正常了。
“維京人的戰術豐富程度真是出乎意料啊，沒想到他們的教練真是有兩把刷子。”坐在看臺上的一個身穿紫色運動服的人說道。
“他們的教練好像叫貝爾曼，據說是個挺厲害的家伙，就是手下一直沒有好的球員。”另一個坐在他旁邊穿紫色運動服的家伙說道。
“可現在他們有那個‘蠢蛋’（Gump）了！這個家伙可是北加州場均得分第二啊！真沒想到這竟然是個華人！”又一個紫色運動服說道。
甘國陽在之前的例行賽與邀請賽中，場均拿下28.5分，應該說對甘國陽而言算不上什么高分。
主要原因在于維京人與一些實力相差大的球隊比賽，甘國陽要么只打半場，要么比分拉開了就開始出工不出力。
所以他這個數據很多都是只打了二十多分鐘或者沒好好打造成的，否則他場場全力以赴，場均40分不是問題。
“可是加州的得分王可是在我們隊里！是不是，凱文？”
“嗯？怎么了？”被叫凱文的人顯然心不在焉，他正在看著場上那個被隊友們談論的甘國陽。
這時，甘國陽正好因為砸臉而被斷球，貝爾曼在一旁怒吼，催促維京人回防。
老虎隊的控衛在拿到球后一路推進，維京人的回防意識非常好，但在大比分領先后也有些松懈。
所以他持球減速后觀察了一下，果斷一個加速從中路的空隙中穿過，準備直搗籃下，好歹得一分換回些局面。
但當他起跳準備上籃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背后有人上來補防，是甘國陽！
這個家伙聽了貝爾曼的怒吼，顧不上疼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像個瘋狗一樣往后場狂追，并在對方控衛準備上籃的時候追上。
這個控衛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他在空中一縮，利用自己的腰腹力量增長了滯空時間，同時上籃的右手也縮了回來，準備躲開甘國陽的封蓋。
這時甘國陽在錦標賽前半個月瘋狂的腰腹練習起到了作用，雖然他還是沒法和天賦異稟的黑人相比較，但更為強勁的腰腹卻也讓他做動作的能力更強。
外加他那雙可怕的長臂，老虎隊的控衛沒有躲開這只大蜘蛛的密網。
球就好像一直蒼蠅般，黏在了甘國陽編織的大網上，又一次追身封蓋！
甘國陽落地之后，看著跟上的球員把球搶到，松了一口氣，又開始慢慢悠悠地往前場跑。
甘國陽就是這樣，如果有人刺激他，他就會像憤怒的公牛般，一定要將對方頂翻；而一旦對手失去抵抗能力，他就會變成啃草的老牛，心不在焉，還時常開小差。
貝爾曼對此也往往無可奈何，因為他知道甘國陽這樣其實是被上回那次背傷給搞怕了，時刻都注意保護自己。
“我他媽有時候覺得你就像個在NBA打了20年球的老爺爺！”對于甘國陽這樣的自我保護，貝爾曼時常大罵，覺得他一點都不像個熱血籃球青年。
“我只是在正確的時間做正確的事情，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甘國陽這樣說道，這也成為他日后接受媒體采訪時常用的名言。
貝爾曼自然是不知道，甘國陽是一個擁有兩世記憶的“小妖怪”，尤其他對后世球星種種傷病的深刻印象，使得他不得不時刻注意。
不過現在，貝爾曼已經沒有心情再去研究手下的這個“小妖怪”了，因為隨著蜂鳴器的響聲，這場北加州四強賽結束了！
最終帕羅奧圖維京人以61：45，16分的巨大優勢，戰勝了本次錦標賽的大黑馬弗里蒙老虎隊，在學校的歷史上首次打入了加州二級錦標賽的分區決賽！
而他們下一次取得這樣的成績，就要等到1993年的冠軍季，以及2006年，在林書豪和教練迪彭布洛克的帶領下了。
那一次，他們再次獲得了州冠軍。
而甘國陽這次呢？他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已經開始改變歷史。
這位歷史的改變者，此時正在和其他球員一起，讓貝爾曼享受一把空中飛人的待遇。
“Vikings！Vikings！Vikings！”球員們一邊把貝爾曼高高拋起，一邊高呼球隊的名稱。
“呵呵，這些家伙，不覺得慶祝地太早了么？”看臺上正在離場的一個穿紫色運動服的人看著歡樂地好像拿到州冠軍的維京人隊球員說道。
“這已經是他們歷史上最好的成績了吧？讓他們慶祝一下也好，下場比賽他們就沒機會了。”另一個人說道。
“嘿，可不要這么自信，維京人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沒事的，我們還有你呢，凱文。”
這群穿著紫色運動服的球員，自然就是維京人下場比賽的對手，薩克拉門托巨龍隊！
出乎甘國陽的預料，在昨天的比賽中，天際高中并沒有能夠戰勝對手，這樣他們也失去了在分區決賽向帕羅奧圖高中復仇的機會。
把暈頭轉向的貝爾曼放下來，甘國陽望向那隊身著紫色球衣離場而去的球員，在其中努力搜尋著一個小個的身影。
“那個家伙是7號…”甘國陽在心里想到。
那個近乎無堅不摧的7號！
昨天比賽，未來的50大巨星，最佳防守球員，和他對位的加里•佩頓，卻幾乎就像紙糊的一樣，一捅就破！
內線的格雷格•福斯特也不能阻擋7號的突破，反而屢屢犯規，把對方送上罰球線，最終自己還五犯下場，讓老鷹隊的內線失去了屏障。
甘國陽坐在看臺上，聽不到場上球員的交談。
但他知道，佩頓一定一刻不停地在這個7號面前嘮叨，因為他的嘴巴就沒有停過。
可他也只是嘮叨了半場球，到了下半場，佩頓已經沒有精力在身體和精神上搞雙線作戰了。
整個天際高中的防線都被7號一個人突的七零八落，而且他還有著很不錯的中投，天際高中的任何一個球員都拿他沒有辦法！
40分，這就是這個紫色7號那場比賽所拿下的數據。
而據迪彭布洛克的消息，在第一場淘汰賽中拿下50分的球員，也是這個7號！
最終在一場對攻戰中，巨龍75：63戰勝了老鷹，進入北加州決賽。
佩頓畢竟年紀還是太小了，才九年級，現在的他敗在了更為成熟強大的對手手中。
而佩頓對這次失利的復仇，則要等到11年之后，在一個更加廣闊輝煌的舞臺上。在那里，他將得到“手套”之名。
甘國陽終于在紫色的人群中發現了那個矮小的身影，他明白，在北加州，這才是他真正的敵人。
“我今天沒盡全力，可都是為了后天的比賽啊，凱文•約翰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