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健康卻貧窮的時候,車子房子票子都是你的奢望.而當你失去健康只能躺著的時候,健康就成了唯一的奢望.
痛,無以名狀,無處不在的痛.許三笑意識漸漸凝聚,這個時候似乎痛楚的感覺都成了好的征兆.從那么高的地方摔落后還能感覺到痛,至少說明自己還活著,并且身體還有感覺.奮力睜開眼,只見天高云淡碧藍如洗,立陡的懸崖上覆蓋了一層亮晶晶的冰,又高又直不知道究竟有多高.試著翻動身體,雖然渾身無處不在劇痛,但總算還能動彈.
許三笑掙扎著想要站起,卻感到后背上緊緊連著個東西,這才注意到背后有微弱的氣息聲.除了拉賈帕蘭外還有何人而他的手臂正死死卡在自己腰上.心中暗驚,這老家伙竟然還沒死!
許三笑下意識的奮力掙脫,站起身才發現拉賈帕蘭已然氣若游絲,而他的體內生機已絕,這口氣隨時都能咽下,再也不會對自己構成威脅.心下稍安后立即開始擔心如何脫身的問題,四下里一看,原來這里是一座深谷,四面環山,只有一畝大小的一片開闊地.而自己跟老帕蘭則掉落在山谷的邊緣地帶.身下是厚厚的積雪和落葉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防護墊.
跌落的時候老帕蘭在下邊,承受了主要的沖擊力,這一刻他渾身上下已經沒有幾塊骨頭是完整的.當許三笑奮力把他甩脫時他醒了,瞪著空洞無神的灰眼,伸出手來胡亂劃拉兩下,道:"許三笑,許三笑,我知道你就在這里."
許三笑沉默的注視著他臉上異樣的艷紅,這大概就是回光返照現象了.
老帕蘭無望的住手,喘著粗氣道:"許三笑,你別得意,我是不成了,可你也別想好,我已經把一百多年凝聚起的脈輪念力都灌入你的身體里,你就算現在沒有被脹死,也會很快被這不屬于你的力量毀掉渾身的脈輪,到時候,你就會慢慢的失去行動能力,卻偏偏死也死不掉,那滋味會比我這輩子所受的難受一百倍!"說著哈哈狂笑.
許三笑醒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經脈淤脈淤塞,四肢動轉遠不如過去靈活,隱隱之中似有一股能量體在身體里.心知老帕蘭人之將死,沒有必要跟自己虛張聲勢.凝重點頭道:"雖然是這樣,但我至少可以看著你死在我前面."
記得李慕楓曾經跟自己說過念力分內外兩種,龍虎念宗修的是內神念力,主要以控制對方精神意志,在對方腦海中制造以假亂真身臨其境的幻象為攻擊手段.這種念力更多是精神層面的,無形物質就好像那些能在空氣中傳導的電波.李慕楓當時還說起另一種外念力,卻是一種看似無形其實有質的力量,是通過自我修行,把自身修成了一座力場.
修行者不斷修行來強化這座力場.而這座力場越強,通過力場對外界的影響力便越大.當自身力場的能量強大到一定程度時,甚至可以把這能量外延出體外隔空移動物體.許三笑還記得李慕楓當時舉了個例子,說在東瀛有一個門派叫做九菊一派,擅長兩門奇術,便是風水堪輿和隔空移物.
不同于武道的體力是受到氣血支配的,是不可能傳導到他人體內的.這種外念力最看重的其實正是一種積累,通過長年累月不斷的修煉和吸收,在體內不斷積累,修行的時間越長,這念力便越強大.同時,不論是內神念力還是外念力,都可以通過灌頂和傳功之術傳給后代.
當然,這個過程必須是十分小心的,一定要結合被施術者的承受力來決定灌注入多少念力.否則,稍有不慎,承受者便會因為承受不住強大的念力,或者精神錯亂,或者脈輪被脹滿堵死而導致全身癱瘓甚至死亡.拉賈帕蘭在空中逼問許三笑是怎么給自己下毒的時候忽然毒發以至身體失控,血肉之軀從百十米高空摔落,他又已身中奇毒,萬念俱灰下,便想跟許三娃子同歸于盡,這才在摔下的過程中把一百多年積累下的外念力統統通過七大脈輪灌入許三笑身體中.
許三笑心念電轉,已把前因后果想個通透.
拉賈帕蘭則獰笑著說道:"許三笑,你應該感到自豪了,能在二十幾歲的年紀上就達到瑜伽圣者的境界,也就是你們華夏人所說的神道境界,你還有什么可遺憾的不過可惜的是你的余生當中只能躺著享受這樣的境界,我的念力會淤堵在你的脈輪中,你先是會失去四肢,然后是舌頭,到時候你就像被封閉在一個盒子里,能聽見能看見就是不能動也不能表達."
他的話里充滿了怨毒的意味,每一個 眼都咬的特別狠,顯然已經把許三笑恨入骨髓.看著他灰蒙蒙空洞的雙眸,許三笑忽感到身上起了一層寒意.這老家伙可真夠狠的.
拉賈帕蘭還在說著:"我的外念力是整整一百二十年的修行所得,而且修行的是大菩提寺的圣蛇瑜伽,其中控制的技巧全在七脈輪之內,與你們華夏的修行秘術大相徑庭.而你沒有學過高層次的瑜伽術,就算有些歪才卻也休想把這力道消化掉,所以,許三笑你這輩子注定要在床上度過余生啦."說著,放聲狂笑,緊接著聲音戛然而止,頹然低頭.
一代瑜伽大圣師,宗教辦實力榜上3s級的大人物就這樣與世長辭.
許三笑的心中還回蕩著他臨死前的詛咒和笑聲,那聲音久久不散.如果他說的全是事實,那么自己能夠站立,能夠用手吃飯,用嘴說話的時間還剩下多久許三笑很清楚此時此刻不能放棄希望,更不該去擔心這些,但這些念頭卻不受控制的從心中冒出來,附和著拉賈帕蘭臨終前的鬼笑.
空氣中透著陰森的意味,許三笑陡然一激靈,意識到自己正變的消極,所有擔心的念頭都是在做無用功.不禁盯著老帕蘭的尸體,冷笑道:"怎么你還死有不甘還想留一點陰靈作祟"
皓日當空,拉賈帕蘭的尸體在許三笑說出這句話之后竟向后倒了下去.許三笑收回敵對的念頭,自語道:"原來是想入土為安啊,這倒是不難,你人都已經魂歸極樂了,多大的仇也都散了,老子就送你最后一程走好吧."說著抱起帕蘭的尸體,往山谷的中心地帶走去.
這山谷之內不缺日照,同時地氣充沛,陰陽結合,生機勃勃,倒是一處非常好的埋骨所在.
許三笑一邊徒手挖坑,一邊自語道:"老子毒死了你,而你也要用一百二十年積累的念力把老子變成蔬菜,咱們也算是兩清了,可老子卻給你選了這么個風水寶地埋骨,在這山谷的生氣滋養下,所不定哪天你就會尸化魚龍轉生,到那時你又占了老子的大便宜,你可準備好用什么來回報老子了"
坑挖好了,許三笑雙手托起拉賈帕蘭輕飄飄的尸體走到坑邊,剛想往坑里放,蹲下身體的時候忽然感到奇怪,這老帕蘭的身體為什么這么輕這些擅長把自己活埋老長時間而不死的瑜伽大師們的身體里究竟藏著什么樣的秘密反正他已只剩下一副臭皮囊,而自己也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不若死馬當作活馬醫.
老家伙臨死前咒自己終身癱瘓,說到了大菩提寺的圣蛇瑜伽術,還說自己沒練過高深的瑜伽術,不可能消化那些能量.但實際上自己是練過的,而且無上瑜伽雙修秘術絕不是什么低層次的瑜伽術,縱然不比拉賈帕蘭的這個什么圣蛇瑜伽厲害,相信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想到這里,把手按在拉賈帕蘭頭頂百會穴上,華夏人講經絡,而印度人卻講脈輪,華夏養生術中有十二經,瑜伽術里有七大脈輪.是因為身體結構的詫異還是因為文化上的差別 幽靜的山谷中,著上身的年輕男子盤膝而坐,懷抱著一個黑瘦干癟的老頭尸體,雙手不住的在老頭身上身下摸索著.一副全情投入的樣子,此情此景當真是詭異絕倫.而許三笑卻全然不自知,一點一點的感受著拉賈帕蘭體內還未完全散盡的能量,目的便是找出瑜伽術中所說的七脈輪所在的位置.
記得白甲曾經跟自己談過大菩提寺的瑜伽術.曾對人體七脈輪有過簡單的介紹,具體怎么說的記不太清了,但大概意思還記得.大意是說人體中有七個能量中心,因為這七個能量中心是盤旋狀,所以命名為七脈輪;人們可以經過這些脈輪來接受傳遞精神上的或者其它性能的能量,這些脈輪對應著不同顏色的光,而這些光也是能量的來源之一.
在老帕蘭的尸體里,許三笑果然找到了七處能量感應最強烈的部位.甚至在腦海中,還呈現出這七處脈輪的能量所個具有的不同的顏色.這其中,頭頂部位呈紫色,眉心是靛藍色,喉嚨是藍色,心胸為綠色,肚臍以上胸腹中央的位置卻是黃色,再往下生殖部位是橙色,也是老帕蘭七脈輪中顏色最不明顯處,最后是尾椎部位為紅色.
許三笑陡然想起白甲當日的確跟自己介紹過這七脈輪能吸收七種不同能量物質,且各具色彩非常神奇.老帕蘭的身上,當屬尾椎部位的紅色最強烈,而他生平最厲害的本事莫過于那奇妙又彪悍的懸浮術.許三笑由此想到了飛天術,或許雜道的飛天術的核心奧義其實就是更多的積累七脈輪中的紅色能量.
這會兒許三笑已經沉浸其中,結合老帕蘭的尸體和有限的關于七脈輪的了解,研究瑜伽術的奧妙.
往昔的記憶完全打開,白甲當日所言猶在耳邊:在印度瑜伽術的體系中,脈輪被認為激發了與精神兩種本性的交互作用,經由上的氣輪接收和傳達精神上的能量.脈輪有不同的活躍程度,當它們呈現活躍狀態時,表示這些脈輪在正常運作狀態中.在理想狀態下,所有的脈輪呈現平衡狀態并對我們的情緒和感覺發揮正面作用.所代表的的顏色越深,就代表某方面的功能越強大,狀態也是最活躍.
照此看來,老帕蘭身上那萎縮了的玩意果然是廢了的.許三笑不無惡意的想著,手分別在自己身體的七個部位上按了按,想要感受到其中的色彩,卻只發現處處一片混沌.絲毫不能找到如老帕蘭體內一般色彩分明的感覺.
枯坐了三個小時,日頭西墜,已經照不進山谷.許三笑感到絲絲涼意襲身,陡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困在深谷中許久.繼而想起外面的世界,所有雜念紛至沓來,心頭升起一團焦躁,竟似一刻也不愿再在這里呆下去.趕忙把老帕蘭的尸體下葬,把土回填掩埋好后,尋了一塊木頭,用蠻力掰開插進土里,勉強弄成個墓碑的樣子.咬破食指在上面寫了拉賈帕蘭之墓幾個 一個人不管生前如何顯赫,到了這一刻只剩下黃土一柸孤墳一座.許三笑收起所有感慨,在山谷中轉了一圈,卻發現這里真是一座天然的活棺材,四周峭壁挺拔,表面上還有一層浮冰,想要從任何一個方向攀爬上去都幾乎沒有可能.
許三笑試了幾次都已失敗告終,眼看天色將晚,山谷中的光線越來越弱,心情也不由隨之越來越急迫.正自無所計時,忽然想起拉賈帕蘭的懸浮術來,如果自己的飛天術也達到他的境界,這山谷雖深卻又能奈我何一念及此,不由自語道:"反正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不如試一下!"
勉力振奮精神,強自克服著渾身各部委隱隱傳來的脹痛,深吸一口氣,開始冥想身體吸收那些來自大地和空氣的反引力能量.這次與之前不同的是,前者冥想的時候把能量聚集在丹田部位,動作前先提氣.而這次卻是將這能量向尾椎部集中,同時那些從前很難集中入體的能量,這次卻輕而易舉的便接納了自己的身體,歡欣鼓舞般涌入體內.不大會兒便感到身體輕盈似有上浮感,雙臂一振,身子便緩緩騰起.
這真是意外之驚喜,更是從前完全不可想象的境界,看來拉賈帕蘭說的沒錯,自己的身體已經是瑜伽大圣師的境界,相當于華夏術士界的神道境界.斥力物質不斷積累,身體越來越輕,懸浮也越來越容易控制.對于許三笑這個精通控風術的雜道大宗師而言,不需要像老帕蘭那樣輕松自如的控制懸浮.在控風術的幫助下,只要身體能浮起來便足夠了.
風,自指尖流出,足以對輕若鴻毛懸浮于空的身體產生足夠的推動力.許三笑在山谷中盤旋著,身體升起的越高,氣流的作用下,控風術施展起來越是得心應手,很快便脫困出了山谷!
許三笑大感到得意,老子還真他媽是個天才!但也只是得意了瞬間,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身體內還有個極大的隱患沒有解決.此時此刻,最重要的是立即趕回北溝縣,馬上找到黑帽活佛請教高層次的瑜伽術,以求盡快解開七脈輪的核心奧秘,將老帕蘭留在自己身體里的外念力導歸七脈輪當中,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許三笑身在空中尋找著自己落入山谷時的位置,藉此尋找阿賈尼師徒關押自己的地方,一自然是為了報仇,順手救下凌落塵,二卻是為了找回銀色犀牛,力爭在最短時間內回到北溝縣.自己的時間非常緊迫,北溝縣的局勢需要自己,而身體方面的壓力則比北溝縣的局勢更讓許三笑焦急.
站得高就看得遠,很快目的地便被找到,許三笑也感覺到尾椎部集中起來的斥力正開始以極快的速度消散,原來這種懸浮狀態也是不能持久的.毫不遲疑的控制著身體落到木屋前.推開門,仔細感覺發現里邊聲息皆無,看樣子阿賈尼等人已經人去樓空.
許三笑前后轉了一圈,終于在距離屋子幾百米之外一小片開闊地上找到了自己的銀色犀牛.在這小片開闊地的四周,許三笑還發現了被強風吹的四散倒塌的綠草.看樣子阿賈尼是乘坐直升飛機走的,回到銀色犀牛車上,打開衛星定位才發現,這里已經距離藏南邊境非常近.屬于地圖有記錄的無人區.
銀色犀牛的儀表盤顯示備用油箱里的油料也已經不多,許三笑推算這點油連回程的一半兒距離都跑不到.如果能找回自己被丟棄的手機就好了.可惜經過這么多天,想必那手機縱然找到也沒電了,現在只能是走到哪算哪了,就看自己的運氣如何,能否在吉普車燃油耗盡前遇到人.
許三笑打定主意,駕車上路.沿著記憶當中的來路往北溝縣方向開.記得來的時候高速奔馳了十幾個小時,主油箱的油跑空了,副油箱里燃油消耗了一小半兒,大約跑了近一千公里.這么算起來,如果往北向著北溝方向跑,自己根本沒有機會跑出大山去,假如往東邊的滇南地區跑,根據地圖顯示,自己遇上人煙的機會則要大的多.弊端是遇上搜救自己的人的概率卻要低的多,而自己卻幾乎沒有時間浪費,究竟是該何去何從呢(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