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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被擒

  酒席宴上,眼見一向在北溝縣委里自負超然地位的吳福然在玉剛面前全沒了威風,應聲蟲似的隨聲附和,舉杯必用雙手,出言定加敬語,言辭鑿鑿信誓旦旦的發誓要緊跟許書記腳步。許三笑心中大為滿意。

  這就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吃完了飯,又拉著玉剛和吳福然去了白夢江在北溝新開的美夢成真歌舞城,交代玉剛好好招待吳副書記,許三笑自己卻告辭離開,獨自駕車回家。一來是不喜這樣的環境,二來更無玩樂的心情。對許三笑而言,如今最重要的事情莫過于盡快強大起來,取得迎回老婆孩子的資格。

  回去的路上給李燕打了個電話,隨便閑扯了幾句報喜不報憂的話,安慰李燕乖乖在娘家等著自己去接。李燕大大咧咧的說自己沒事兒,一點也不想許三笑,在家住這些日子還吃胖了幾斤。許三笑知道她是為了不讓自己惦記。想到這兒,心情越發的急躁起來。真恨不能一夜之間就強大到跟岳父比肩的境界。

  許三笑把車停在樓下,邁步進了樓口。立即察覺到了氣氛詭異。暗夜森然,苦夏的時節,一絲風都沒有,樓道里竟莫名的散發著絲絲寒意,死一般的寂靜更全無平日半分喧囂熱鬧。此時還不到午夜,許三笑經常這個時間回來,以前這個時間只要留心聽,萬家燈火家長里短和男歡女愛的聲音總是此起彼伏,李燕在家的時候,許三笑一直很喜歡這紛亂的聲音。

  但這會兒,樓道里鴉雀無聲,許三笑運足耳力卻只能聽見許多個沉睡者的呼吸聲。不禁微微一嘆,該來的遲早都要來,只是這位瑜伽大圣師未免太有些猴急了。一想到此時此刻,那個被自己的假方子騙了的拉賈帕蘭很可能就在這座房子里,許三笑縱然一身是膽也不禁打心眼里升起寒意。

  來到位于四樓的自家大門外,只見門虛掩著,里邊的鎖芯已經斷了。許三笑猶豫了片刻,想到一個憤怒的拉賈帕蘭所能造成的巨大破壞力,便硬著頭皮打消了心中那個轉身逃走的念頭。

  推門而入,黑暗中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音說道:“你回來了。”

  不出所料的,果然是他。許三笑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循著聲音來到客廳里,拉賈帕蘭把窗簾掛起,房間里漆黑如墨,許三笑憑著敏銳的精神感應知道他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我不得不回來。”許三笑徑直來到帕蘭對面坐下。

瑜伽大圣師坐在那里與黑暗結成了一體,整個人的氣息微弱之極,如果不是他還有細微的呼吸聲傳出,許三笑幾乎以為他已經憑空消失了。心中暗自驚訝,難道說這么幾個月的時間,他就又有重大突破  拉賈帕蘭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絲顫抖,仿佛在壓抑著極大的憤怒,“你當然得回來!否則我會立即向你證明我的決心。”

像他這個級  的人竟會有如此情緒激動的時刻,許三笑一下子意識到了事情不妙,稍一轉念便猜到拉賈帕蘭身上肯定出了大問題。

  果然,只聽拉賈帕蘭繼續說道:“許三笑,你既然回來了,就該明白我為什么來找你,不必多說廢話了,你動身跟我走吧。”

  許三笑自然是不肯,原地不動,嘴硬道:“您看來好的很啊,三個月不見,您的風采更勝往昔,今晚既然主動登門,那來的就是客,我怎么也該一盡地主之誼請您老喝上兩杯。”

  拉賈帕蘭桀桀一笑,道:“許三笑,你看我挺好,我卻看不到你好不好,這可不大公平,我已經失去了一雙腿,這回又在你的幫助下廢了一雙眼,你還說我風采更勝往昔”

  許三笑陡然一驚,暗道不妙,怪不得老子感覺不到他的關注呢,還以為是老家伙變厲害了,已經達到藏神守拙光不外泄的境界,卻原來是成了老瞎子。莫名的想起周至柔來,左道老仙瞎了二十多年,許三笑跟隨周至柔生活了二十年,最是清楚一個人盲了之后的痛苦和不便。縱然是精神修為已達天眼無礙的境界,也比不得這父母恩賜的一雙肉眼來的便利。想到這兒,許三笑不禁對面前的瑜伽大圣師有了幾分欽佩。

這個拉賈帕蘭的精神意志之強大簡直不似人類。試想一個人若是先殘了雙腿,進而又殘了下半身的某些關鍵部位,在一百二十多歲的高齡時又殘了一雙眼,如此“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遭遇下,竟還沒有崩潰,如此人物豈非不令人欽佩  瑜伽大圣師的口吻里飽含了怒火,卻強自克制著,許三笑察覺到面前一股氣勢撲面而來,接著便感到脖子似被什么東西給纏住了,伸手一摸卻摸了個空。立即意識到這就是拉賈帕蘭身體里的七脈輪神蟒。想起當日老阿三在林中大戰何小妹,身在半空七脈狂舞擋者披靡的情形,心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索性光棍的認輸,毫不掙扎道:“走就走嘛,你老人家別激動,當心把我弄死了,就徹底沒得玩兒了。”

  許三笑油嘴滑舌,配合的站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心念電轉思忖脫身之策。

  可是想了半天,縱然面對的是一個瞎了雙眼的拉賈帕蘭,許三笑還是一籌莫展,找不出什么脫離對方控制的好辦法。跑不掉只好退而求其次分析眼前的形勢,老帕蘭顯然不是來殺人的,否則何需跟自己費這番手腳。他多半還是為了那份太陰煉形術的真方子而來。也就是說,至少在沒拿到真方子以前他還不會要老子的命。

  總算還不全都是噩耗,許三笑在心中自我安慰著,跟隨老帕蘭來到外面。

  “上你的車。”拉賈帕蘭鬼魅似的在身后說道。

  許三笑從這聲音當中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機,心道,這老東西現在不知道有多渴望捏死自己。如果被他拿到真正的太陰煉形術方子,自己恐怕立即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順從的上了車,遵照老家伙的指令發動引擎向著城外飛馳而去。

  一路上,拉賈帕蘭除了偶爾指點方向外,其他時間都保持著冰冷的沉默,許三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內心中巨大的怒意和冷酷。吉普車一直在往南開,走的都是山區公路,有的路段好些尚有人跡到過的痕跡,而有的路段則年久失修,已經看不出有車輛行走的痕跡。也不知他一個瞎子是怎么辨認路徑的,反正幾次經過岔路的時候他都做出了左邊或者右邊的準確指令。

再長的路也會有到盡頭的一刻,經過  小時的長途跋涉,眼看天光見亮的時候銀色犀牛終于停在傍山而建的木房子前。卻見拉賈帕蘭的弟子阿賈尼手執利斧正在門口劈柴,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在為他擦汗。另一個漂亮女子則在燒水,在她的身上卻綁了一條鐵鏈子。雖然她正低著頭,許三笑還是一眼便認出來,她正是先前被自己打發回阿賈尼身邊的凌落塵。

  拉賈帕蘭沉聲吩咐:“下車!”

  許三笑依言把車停穩后不慌不忙走下吉普車,白甲等人前腳剛走,后腳老帕蘭就單槍匹馬殺到,對方肯定是做過充分的調查,蓄謀已久了這次行動。到目前為止,自己還沒有反擊的機會。暫時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好在自己手里頭有老帕蘭志在必得的東西,一時半會兒的小命還無憂。

  上午十點鐘,烈日當空下,拉賈帕蘭一下車便在許三笑后背上輕輕按了一下,然后對阿賈尼說:“我去里頭冥想,這小子的七脈輪已被我封住,你先跟他談談你叔叔的想法,等天黑的時候我再跟他談談我和他的事情。”

  許三笑剛剛被按的那一下里,明顯感覺到了某種物質穿透自己的肌膚鉆了進來,似一種精神能量凝聚成的力量,控制著自己的氣血陡然停頓了一瞬間。接著再運行時,那股力量便留在了自己體內,而自己的氣血運轉也隨之緩慢下來。頓覺得精神萎靡氣息不暢力量難聚。

  阿賈尼神色不善走到許三笑面前,一把扯開自己的衣襟,亮出幾塊疤痕,眼中直欲噴火瞪著許三笑,道:“看,這是你上次留給我的記憶!今天我要一百倍的償還給你。”

  許三笑對老帕蘭的確存了幾分敬畏,主要是對這老東西的意志有些嘆服。但對帕蘭的這個弟子卻是他毫無懼意,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光說不練可唬不住人。”

  阿賈尼憤怒的沖上來,狠狠在許三笑的肚子上搗了一拳,這一下出手極重,許三笑疼的牙根兒里倒吸一口涼氣,幾乎要彎下腰去,卻強自忍住。

  阿賈尼冷哼道:“想讓我練還不容易怎么樣滋味不錯吧”

  許三笑撇了撇嘴,撓撓耳朵,故作輕松的:“阿賈尼,你剛繡完花嗎我勸你還是回印度去跟你師娘再好好學一套真正的拳法,然后再來華夏給老子止癢。”

  阿賈尼暴怒的沖上來,一拳把許三笑打翻在地。而許三笑受制于拉賈帕蘭的詭秘手法,竟毫無還手之力被阿賈尼暴揍了一頓。這一下阿賈尼挾怒出手,許三笑被揍的不輕。雖如此,嘴上卻還不饒人,“阿賈尼,就沖你這幾下子拳法,老子就看扁你在床頭上也是軟貨,他媽的,老子的肋骨刺撓,你非要伺候老子的后背,你不但拳頭像棉花糖,連腦筋都不靈光。”

  許三娃子從小隨周至柔浪跡天涯,風餐露宿人間冷暖,一顆心早磨礪的通透堅硬如琉璃鉆石一般。就算當此絕境時也沒有放棄爭取一線生機的努力。故意用言詞刺激阿賈尼是有目的的。怒令智昏,這么說就是要把這小子氣懵了,自己才有機會逃走。

  阿賈尼的拳重重的打在許三笑的脊背上,“你不讓我打你的后背,我偏偏就打你這里。”他憤恨的說著,下手更重了。

  許三笑清晰的感覺到后背處拉賈帕蘭按入自己體內的能量被阿賈尼的拳勁震的一松,一股氣血便尋到縫隙從那里穿過。心中暗喜,剛指望繼續刺激阿賈尼幾句,卻不意旁邊的漂亮女孩子說道:“圣徒,請您息怒,別忘了您的使命。”

  阿賈尼動作一頓,狠狠瞪了許三笑一眼,卻果然不打了。

  許三笑心中懊惱,不禁多看了那個女孩子一眼。

  阿賈尼喝了一口涼水,冷靜許多,冷冷看著許三笑。而許三笑的體魄畢竟是絕頂境界的體力,阿賈尼這幾下雖然不輕,卻還不至于傷筋動骨,稍微舒緩一會兒便無礙了,掙扎著坐起身與之對視。

  “許三笑,你應該很清楚我們把你找來是為什么,不過你現在不用急著說,因為我并不想知道那個什么太陰煉形術的秘密。”他站起身,昂然來到許三笑面前,接著又道:“在跟你說正事以前我先向你介紹一下我自己。”

  “我,阿賈尼艾爾漢夏爾馬,dia國防情報局上校特工。”阿賈尼煞有介事的介紹著自己,不慌不忙的解釋道:“夏爾馬是婆羅門最尊貴的姓氏之一,印度國防軍最高司令官曼莫漢將軍也是這個姓,而我就是來自這個高貴的家族。”

  許三笑對印度的姓氏歷史毫無了解,自然不知道夏爾馬和古布塔這兩個姓是印度教婆羅門中唯一承認的貴族姓氏。所以根本不知道他放的是什么屁,而他這番做作的帶著自豪意味的自我介紹自然也就成了對牛彈琴。這小子白話說了一大串,唯一令人感興趣的就是他的那個什么情報部門的身份。

  兩國交兵,大國博弈,彼此之間搞些間諜活動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如今的華夏共和國內部矛盾重重,外部群狼環視,在洶國一手炮制下形成的巨大島鏈里艱苦奮進,所有與華夏接壤并有領土紛爭的國家都在關注著華夏內部的局勢。等待著咬上一口的時機。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種情況下,境內有幾個居心叵測的間諜真沒什么好奇怪的。

  許三笑點點頭,道:“說吧,你有什么要跟我談的,最好快點兒,看在你剛才把老子伺候舒坦了的份兒上,老子一高興說不定還能教你幾招爺們兒練的拳法。”

  阿賈尼眼中閃過一抹怒色,卻立即壓了下去,盯著許三笑道:“我知道信義堂在南山囤積了一批物資。”

  許三笑心中一翻個,暗道,原來是沖著這個來的。

  只聽阿賈尼續道:“我來華夏的任務就是刺探和了解與軍事戰略有關的情報,信義堂幾年前曾經跟我們發生過激烈摩擦,這個黑幫組織一直是我們重點監視的目標,我們知道那姓葉的老板有個情人是你們謝副元首的堂妹,從幾年前開始,信義堂一直在西南地區囤積戰略物資,而我們則一直都想知道姓葉的把這批物資放到了哪里,直到一年多以前,我們終于得知他把那批物資放在了歇馬鎮上。”

  許三笑瞥了阿賈尼一眼,道:“所以你才會跑到南山市來開什么瑜伽館,還找上張玉剛和我,卻沒有想到我也是有江湖背景的,而且一身本事還不在你之下。”

  阿賈尼點頭,坦然道:“這里邊當然離不開一貫道的人的幫助,不過差不多就是這樣,我的確沒想到你會是玄門二道的宗主,本領還在我之上,幸好我還從禾子小姐這里知道了郭侃寶藏的秘密,所以我才把太陰煉形術重現人間的消息傳遞給我師父,請他老人家來華夏,上次讓你撿了個便宜,這次恐怕就沒那么容易讓你蒙混過關了。”

  他把來龍去脈說的很清楚,看來是已把許三笑看做了死人。許三笑掃了一眼那個漂亮的女孩子,問道:“你就是那個什么禾子小姐了”

  “伊藤禾子!”漂亮小妞躬身開門見山道:“來自興福寺伊勢神宮,師從楓林流宮澤野尻先生,如今宮澤老師已經死在了歇馬鎮,我希望許先生能夠把夜須君的消息告訴我,他都曾經跟馬二龍一起尋找郭侃寶藏,卻再也沒有回來,夜須君是興福寺忍術首座,不管是生還是死,我都有責任找到他。”

  許三笑聽著這個自我介紹就有點耳熟,想起了那個曾經勾走玉剛魂兒的日本小妞兒,信口問了句:“你是不是有個妹妹叫伊藤靜香”

  “嗨咦!”伊藤禾子額首道:“是的,我們是異卵雙生的姐妹,關于您的情報正是她刺探到的。”

  許三笑一皺眉,那個小妞兒看起來很單純,不像是干這行的。正應了那句話,人心隔肚畫人難畫骨。

  阿賈尼道:“許三笑,我知道你是個硬漢,一般的方法折磨你根本沒有用,不過我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幾道開胃菜,不怕你不屈服,你往那邊看。”說著,一指凌落塵那邊,火爐上正燒著水。阿賈尼獰笑道:“信義堂的東西不好得手,但如果有了你這個在歇馬鎮上說一不二之人的幫助,情況就大不相同了,我不指望你立即答應我的要求,不過我相信你已經聽說過炮烙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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