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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斗智

  許三笑屢遭馬二龍算計,其實是因為左道嫡傳正宗的傳承,老瞎子雖然死了,但左道宗門內尚有紅蓮庵和逍遙仙兩支分脈,暗藏的勢力若能用起來著實非同小可。

  左道修行從來都不是個省錢的買賣。那些秘制的藥劑,助漲精神體力的珍貴藥材,深山大宅清凈優雅的修行環境,等等諸般所需,都離不開錢。宗門興旺,弟子眾多,聚攏八方財源和人氣,自然供奉也就更多。所以馬二龍才要跟許三笑死磕,爭奪這個左道正宗的名頭。

  李虎丘為當年李燕被綁一事,接受邀請出手對付人神教,以他和zìyóu社的實力,在官方有關部門的配合下,幾乎是一夕之間便將人神教在秦中和山南兩省的勢力拔掉。只馬二龍殘疾一臂帶著一個主神薛子琳和風陀螺逃之夭夭。對李虎丘而言,馬二龍是條翻不起大浪的假龍,根本沒必要對他窮追猛打,只是安排了張永寶負責留意一下,遇上了就收拾掉,遇不上拉倒。但對許三笑而言,馬二龍就是暗藏的一條毒龍,如芒刺在背,不除不快。

  許三娃子對程雪峰窮追猛打,終于引出了藏在暗處的人神教兩個重要人物,風陀螺和薛子琳。

這個江湖很義氣,一見如故生死換命的交情大有人在。但若據此以為這個江湖充滿人情味,那就大錯特錯了,義氣是江湖人際關系的核心精神,無情才是江湖人的本質。對敵人仁慈者根本不配混江湖,嘴里喊著仁者無敵的大人物,都是些干掉了無  敵人的狠人。江湖的殘酷性造就了江湖人輕生死重義氣的性格,同時也造就了江湖人殘忍無情的心性。

  許三笑骨子里一直都是個江湖人,所以干掉風陀螺和薛子琳不是終點,收拾馬二龍才是最終目的。但馬二龍顯然已被張永寶嚇破了膽,大概還在盤蛇谷中尋找重陽手稿。估計他不修煉成氣候,是斷然不會再輕易出現在人前的。所以才會派風陀螺來,不惜動用左道至寶死水葫蘆來對付許三笑。

  風陀螺敗在曲下,死水葫蘆也落到了許三笑之手,薛子琳中了劉楓一槍被打斷一條腿。原來,許三笑上次送霍平潮進山,單獨對劉楓囑托幾句,其實是讓他向支書奶奶借那支老三八大蓋,便是為了應付今夜之局。收拾了爪牙,現在該輪到馬二龍了。為了對付盤蛇谷中的尸兵,許三笑還得等一件器物。

  人神教余孽的事情暫告段落,在對付馬二龍之前,還是要先把注意力集中在程雪峰父子身上。

  許三笑的辦公室里,于海正在匯報程曉峰失蹤案的調查進展。

  “我帶人到的時候,程曉峰的房間被打掃過,基本找不到什么線索,根據調查組提供的說法,晚上九點鐘的時候程曉峰說要寫交待材料,叫人給他送了一杯咖啡,負責送咖啡的”

  于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許三笑擺斷,道:“別說了,有些人就是這德行,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讓著他,他就覺得你是個土鱉,就想騎到你頭上拉屎,這個調查組和程雪峰都把我許三笑看成傻.逼了,以為放走了一個程曉峰就能讓這件事不了了之,不給他看看老子手里的底牌,他就會一直以為手里那個小土炮是最大的牌。”

  于海道:“許書記的意思”

  許三笑道:“不就是一個程曉峰嗎?放跑就放跑吧,畏罪潛逃的罪名坐實了,原則上程雪峰這個做老子的也難辭其咎,估計老家伙很快就會向南山市委遞辭呈,李書記多半會同意他辭職。”

  心中盤算:“這樣一來,玉剛主政一方的愿望差不多也該實現了,如無必要,李湘武也一定不愿意得罪玉剛,只有龔占光背了老大一口黑鍋,不過這狗rì的也是咎由自取,跟程雪峰這樣的人媾和,豈非是與虎謀皮?”

  于海聽的一愣愣的,問道:“許書記,您的意思是鳴金收兵?”

  許三笑道:“當然不是,不過是暫時的撤退,你也看到了,南山市委的調查組都能被他收買,只要程霸天一rì在縣委書記的位置上,咱們想要對付他都不容易,可一旦他主動退下來了,只要咱們手上有足夠有力的證據,再收拾他就容易的多。”

  于海沒有問許三笑手里有什么證據。當下屬的無論跟領導的私交有多好,都要遵守自己的本份。只要成為上下隸屬關系,多好的朋友都先放在一邊,工作關系才是第一位的。領導不主動說的事情,不該問就不問。但同時,于海也意識到許三笑對他不似以前那么信任了。

  許三笑確實對于海有所保留。

  前陣子于海被調到市局刑jǐng隊,走之前也沒打個招呼,許三笑豈會一點想法沒有?許三娃子不止一次在心中拿于海跟鄭成飛比。于海的問題是過于老練,隨著屁股下位置的變化,更學會了權衡利弊,之前面對錢寶坤時還能義氣為先,但當壓力來自南山市里的時候,他的立場就變的左搖右擺,這是人之常情,但許三笑卻不喜。而鄭成飛則有些有勇無謀缺乏城府。一個歇馬鎮派出所所長的位置已經讓他應接不暇。

  許三笑手邊沒有可用的人,所以還得用于海,但不能似從前那樣重托,道:“老于,接下來,受程曉峰畏罪潛逃事件影響,艷陽縣里所有與程雪峰關系密切的干部都會動起來,艷陽縣里恐怕要變天,你的責任重大,一定要協助玉剛穩定住大局,要做好收集證據,看住相關嫌疑人的工作。”

  下午,許三笑正在辦公室里喂魚,宮艷詩走進來便說:“你倒是清閑的很那,張玉剛的辦公室都快改市場了。”

  程曉峰的事情已經傳開,果然如許三笑所料的,艷陽縣的干部們全都動開了。為前程奔走,為身家性命忙碌,唯有許三笑胸有成足八風不動。

  程曉峰還被關在招待所時,案件尚有轉機,這些人還存在一絲僥幸,都在想這些年里想動程雪峰的人不知有多少,卻從未見誰能真正動他的根本。

  這次的事情來勢洶洶,先是許三笑一來就盯上了程雪峰,接著是張玉剛到來后便跟許三笑杠上了。這些縣委常委們受信息不靈通的局限,因此并不知道許三笑和玉剛之間的關系,只道小哥倆為了程雪峰即將讓出來的椅子爭的不可開交。這讓他們又產生了僥幸心理,覺著兩個小嫩官沒怎么著就先窩里斗了,到最后肯定不是程雪峰的對手。

  卻不料,事情的發展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先是趙鵬達失蹤,接著城東科技新區拆遷樓垮塌將程曉峰牽扯進去,調查了一陣子,始終沒多大進展,據調查組里透露出的風聲說,程曉峰交代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主要被牽扯進來的人物只有龔占光。目前調查組的主攻方向就是龔占光。

  本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大家都以為這次程雪峰又要利用龔占光擋雷蒙混過關。卻不料,程曉峰竟突然畏罪潛逃。這一下褲衩子沾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程曉峰的事情一定性,程雪峰這個做老子豈會毫無干系?

  整件事的關鍵其實就在趙鵬達身上,許三笑之前故意在院子里說出趙鵬達在自己手里的事情,目的便是逼著程雪峰出招。一方面逼出了人神教的兩個余孽,一方面就是逼的程曉峰狗急跳墻。趙鵬達和程曉峰一起干過的壞事兒太多了,程曉峰一聽說趙鵬達落到了許三娃子手中,立即意識到,只要許三笑愿意,隨時都可以將自己置于死地。想到這一點,他哪里還沉得住氣。但他這一跑,便等于逼著程雪峰表態。南山市委調查組之所以暗地里安排他逃跑,其實也是為了程雪峰這個表態。

  宮艷詩說玉剛那里門庭若市,其實正是因為大家都意識到程雪峰的時代會很快結束,與許三笑的競爭中獲勝的張玉剛的時代將要來臨。

  許三笑莫測高深的說:“隨他們鬧騰去,玉剛一向熱鬧,我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仔細想一想一些事情。”

  宮艷詩全神貫注的看著許三笑,似乎是想從許三娃子的神態中找到這番話言不由衷的破綻,觀察了好一會兒,終于輕輕一嘆,道:“許三笑,你做這么多事,卻最終為張玉剛那家伙做了嫁衣,你真一點想法都沒有?”

  許三笑道:“這就是官場,排坐坐分果果,表面看不公平,其實卻一直都有固定的規則,無論什么情況下,都只會遵循這個規則運轉,一絲不亂。我和玉剛是兄弟,南山市委市zhèngfǔ不可能允許我們哥倆共同執掌艷陽縣,所以一定會把我們兩個分開,我收到消息,歇馬鎮三角經濟帶要建區了,我留在那里的可能性會更大些吧。”

  這個消息是陌寒透露的,許三笑深知陌寒背后之人神通廣大,這么點小事對那人而言易如反掌,陌寒能說出來,估計就是已經有了很大把握。

  宮艷詩道:“既然你已經想好了下一步的規劃,為啥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許三笑想了想,坦言道:“因為有個人還沒倒下,這人不倒,程雪峰就算不得真正倒下,我在想怎么讓這個人徹底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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