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在我看來,對于一個人而言,沒有任何事比zìyóu的意志更重要。但實際情況是,我一直都是個理想主義者,這個世上隨波逐流或者同流合污的人遠遠多過追求自我生存意志的人,zìyóu社不過是我的一個夢想,當我發現兄弟為權勢反目,濁流無可阻擋,夢想照不進現實后,便選擇了獨善其身,從這點說,我和葉皓東相比,一直都是個弱者。”
李虎丘彎腰伸出手,他的手光亮如瓷,血管隱藏在皮膚下,像一條條活著的小龍,指尖部分有著健康的紅光。許三笑看著這只手,明白他是想拉自己一把。拒絕還是接受?許三笑的眼神從渙散變的堅定,無視了李虎丘的援手,自己站了起來。彈力十足的橡皮網上很難立足,許三笑沒有李虎丘那冠絕天下的輕身功夫,站在那兒左搖右晃,極難穩住身形。
李虎丘足下微微一頓,橡皮網立即不再亂擺,與許三笑的身體搖擺的幅度形成了一個巧妙的平衡。
“謝謝你。”
“你的選擇讓我感到很意外,從今后,我不再把你看做一個投機的江湖癟三。”
李虎丘平靜的目光看著許三笑,道:“我知道你的底子,更了解絕大多 江湖人的本質,所以我一直不相信你能照顧好小燕子,事實也證明了我的判斷,你還不具備讓小燕子為你不顧一切的魅力。”
許三笑愧疚道:“這件事是我對不起她。”
“男人沒有不做風流夢的,重點不是你找了別的女人,而是你是否有足夠的能力盡到男人的責任,什么是責任?在外保家衛國,在內保護你的女人和孩子不受傷害,如果你的能力足夠大,把所有對你癡心的女人都接到家也無妨。但現在,很顯然你還承擔不起這么多責任,區區一個電視臺選秀節目就讓你欠下顯門兩個承諾,你有何資格跟我說你能照顧好小燕子?你現在應該清楚,嚴朝輝之所以會答應幫你忙,真正看重的其實只是你跟小燕子的關系。”
李虎丘不疾不徐的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不看好你,卻不阻攔小燕子跟你在一起嗎?對男人而言最重要的是責任,對女人,最重要的永遠只有青chūn和愛情,所以,我尊重她的選擇,也因為有我在,她承擔得起錯誤選擇帶來的代價。”
許三笑喘著粗氣,默默聽著,待李虎丘說完了,斬釘截鐵的說道:“我這輩子非小燕子不娶,現在我不夠資格做您的女婿,但有朝一rì,我一定光明正大的把她從您身邊帶走!”
李虎丘道:“好,有志氣,不過這世上最昂貴的是男人的志氣,最廉價的也是男人的志氣。”
無志之人常立志,有志之人立長志。志氣的價值不在目標多遠大,而在于能否實現。
許三笑問道:“您想怎樣?”
李虎丘道:“什么時候她跟你在一起不會受到傷害,什么時候我就同意把她嫁給你。”
許三笑道:“總該有個標準吧?”
李虎丘道:“標準就是,有朝一rì,你能做到不被我扔下來,我就算你過一關,只有這樣我才能信你有能力保護得了她。”
“要知道這天底下想殺李虎丘的人 ,別的不說,光CIA便有一百多個三代外骨骼生化兵人,隨便哪一個都未必遜色于那個馬二龍,你連他都玩不贏,憑什么讓我放心把女兒交給你?”
李虎丘這樣的人物肯定有敵人,這些敵人對付不了他,便會想辦法對付他的家人。李燕若嫁出門去,他勢必不能再像過往那樣隨時保護她。所以,他要找個本事靠得住的女婿,卻也無可厚非。
許三笑神態堅毅,點頭道:“行!沒問題,還有什么條件?”
李虎丘道:“你知道她為什么介意你找別的女人嗎?”。不待許三笑回答,自問自答道:“不是因為她愛吃醋,而是因為你的魅力還不夠,她現在只是喜歡你,你若有本事讓她崇拜你,把你敬若神明,便什么問題都沒有了,你明白嗎?”。
許三笑問道:“她有那么多阿姨,全是這么來的?”
李虎丘面容一肅,語氣森寒道:“小子,你用自己的表現贏得了這個機會,也別以為就此過關了,你跟信義堂之間交往我不會過問,可一旦有一天你做了出格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手軟。”
“還有,從今天起,我會把李燕帶走,什么時候你憑自己的本事符合我的標準了,什么時候你來燕京接走她。”
許三笑默然片刻,問道:“不管您出于怎樣的打算,這么做也算是棒打鴛鴦,您準備怎么跟她解釋這個約定?”
李虎丘冷冷道:“這就不必你擔心了,小燕子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現在還不至于離開你就不知道怎么生活。”
許三笑和李虎丘回到房間,保利剛師徒還沒走。房間里又多了個尚楠。
保利剛和陌寒還記得之前許三笑說過房間里有女眷,李燕看過之后卻說是個男人在里邊睡覺,師徒倆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在臥室里睡覺,許三笑為什么要說謊?礙于李燕一直在場,隨后又來了個尚楠,更加不方便探看。
李虎丘進門便問:“二當家的還不走,還有什么事嗎?”。
保利剛見許三笑平安歸來,心下稍安,到此再無留下必要,起身告辭:“沒有跟李先生招呼一聲便不辭而別,信義堂沒有這樣的規矩,皓東哥問起,一定會怪罪。”
李虎丘道:“葉先生太客氣了,也請剛二爺代我向葉先生問候一聲。”說著起身將保利剛師徒送出門外。
李燕拉住許三笑問:“我爸跟你說什么了?”
許三笑道:“說了關于咱們倆的事情,你回去后問他就知道了。”
李燕神色微微一黯,柔聲道:“我知道他一直都瞧不上你,不過別管他說了什么,反正我看好你。”
許三笑道:“咱們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面,相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你。”
李燕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管多久,我會一直在燕京等著你。”
許三笑心下感動,剛打算抱一抱她。
尚楠過來破壞氣氛,問道:“里邊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許三笑暗自琢磨,霍平潮的身份非同小可,還是老支書的親孫子,一把須彌凈火解決掉肯定不合適,但這小子跟老子杠上了,礙手礙腳的實在是個麻煩人物。又瞥了李虎丘父女一眼,心道:若實話實說,蘇麗娜的事情就得當場露餡,若不說實話,在李虎丘面前恐怕很難過關。
正左右為難,李虎丘忽然道:“這個房間是以一個叫蘇麗娜的女人身份證登記的,里邊的男人睡在她床上,他們的關系應該不一般吧?”
許三笑心思透亮,聽出李虎丘有回護之意,忙接口道:“蘇麗娜就是米粒兒的寡婦媽,里邊那男的一直在追她。”
李虎丘道:“你來這里是為了見蘇麗娜,結果卻遇上了他?”
許三笑點頭道:“就是這么回事,這男的叫霍平潮,醋勁兒特別大,見個男的就懷疑人家要跟他搶女人,我跟他起了幾句爭執,順手把他給麻翻了,所以才會這么大動靜都鬧不醒他。”
“霍平潮?”李虎丘眉毛一挑,問尚楠:“宋朝度和我姐夫他們一起有個哥們是不是也叫這個名 尚楠道:“霍副總的兒子,國內新能源產業大鱷,一直在西南地區發展。”
李虎丘點頭道:“看樣子麻煩還不小,這樣吧,李燕跟我走,小楠哥留下,咱們最后再幫這小子一回。”
霍平潮慢慢醒轉,只感到口干舌燥頭疼yù裂,剛想起身,忽聽外間屋子里有人說話聲。
“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跟霍平潮有什么仇恨,但有我許三笑在這里,就絕不會允許你動他一根汗毛。”
霍平潮一聽這話,嚇得一激靈,他這輩子造孽太多,自知仇人遍地,所以才請了個精通國術的一流保鏢隨身保護。聽外面許三笑的話口,外間屋里有個人要殺自己。嚇得他立即想到了報jǐng,但一找電話才想起,自己從來不喜歡隨身帶電話。這會兒出又出不去,報jǐng又報不了,把霍平潮急的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悄悄起身來到門口,發現門沒關嚴,透過門縫往外看,只見一人背對自己,身材高大雄偉,許三笑坐在那人對面正在與之交涉。
只聽外面另一人說道:“這位朋友,你身手確實不錯,我沒想到霍平潮身邊除了有一個崆峒高手外,還有你這一號人物,不過你身手雖然不差,卻還不是我的對手,我來這里只是為了取霍平潮和他保鏢的命,拿的是殺兩個人的錢,不想多造殺孽,你若識相就別多管閑事,否則,就讓你跟這張桌子看齊!”
說著話,此人立起手掌,并指如刀,揮手擊下,斬在外間屋的茶幾上,玻璃鋼制成的茶幾竟被這一下斬落了一角。
他若一巴掌將玻璃鋼茶幾拍碎都算不得多厲害,這玻璃鋼堅硬無比,遇到巨大外力打擊時,往往易碎,似這般揮手斬落一角的難度實比一巴掌拍稀碎的難度大了不知多少倍。
霍平潮是識貨人,zhōngnánhǎi里大內最頂尖的人物都見識過。見此情形不禁嚇得魂飛魄散。絕望的想到,老子得罪的人太多了,這一天終于到了,卻不知道是哪個瘟星這么想要老子的命,居然雇了這么厲害的殺手來。
只聽許三笑說道:“大道三千各取一條,先生這手確實了得,但不知我這一手先生看著如何?”
說著,右手握拳平伸出來,忽然一翻手,按在茶幾上,掌下冒出白煙來,接著啪的一聲,卻是一塊玻璃落在地毯上的聲音。只見那塊玻璃竟與許三笑的巴掌一般大小。這一掌好似武俠小說中的內力高手一般,硬生生在玻璃茶幾上留下一個整齊的巴掌印。邊緣平滑創口整齊,看上去好像原廠生產出來便是這樣似的。
霍平潮又驚又喜,做夢都想不到許三笑居然有這么大本事,這一手看起來絲毫不遜色于外面的殺星。
他哪里知道,尚楠那一斬已經是奪天地造化的功夫,許三笑這一按卻是純粹徹底的江湖鬼名堂。其實手掌里藏了規尺,一頭在掌心,一頭沿著手掌邊緣劃動,下邊是一顆專門切割玻璃的鉆石,在白磷混水形成的煙霧下將玻璃劃出了一個手掌形狀。
外間屋子里的高大男子一下子站了起來,說道:“朋友,好俊的功夫,咱們搭個手如何?”
許三笑知道霍平潮這會兒正趴在門縫偷看,起身道:“你年紀大過我,功力肯定比我大,但為了我這個親戚,我只好勉為其難奉陪到底。”
說著話,二人兩只手已握在一處,各自站了個馬步,相互推擋起來。尚楠站的是標準的太極渾圓樁,許三笑則松松垮垮的站了個禪武宗的死樁子。霍平潮雖然見多識廣,但并不懂得功夫之道,光憑肉眼是分辨不出孰高孰低的。只是見許三笑一和那高大殺手搭上手,便立即面紅耳赤,心中料想,定是用上了極大力道。看了一會兒,忽然見許三笑面色陡然轉白,接著悶喝一聲:去吧!高大殺手龐大的身軀竟被推的離地而起,倒飛出去,撞在外間屋的墻上,硬是把墻壁撞破一個窟窿!
許三笑暗贊楠叔真夠意思,這下子霍平潮今后非把老子當成活神仙不可。
尚楠從磚頭瓦礫中掙扎著站起,來到許三笑面前,“好功夫!老子這下徹底服了,沖你的面子,我今天不殺霍平潮,這個保鏢我帶走了,免得沒法對事主交代。”說著,回眸向臥房的門口狠狠瞥了一眼,盡管他已經是滿頭石灰,看起來狼狽不堪,但犀利的眼神仍然嚇得霍平潮一縮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接著便聽見外間屋傳來關門聲。
許三笑故意跌坐在地,有氣無力的叫道:“霍先生,那人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霍平潮猶豫了片刻,終于心懷忐忑的推門,先探頭看了一眼,見房間里的確只剩下許三笑,才戰戰兢兢走了出來。
許三笑沖他招招手,道:“過來扶我一把,免得那人去而復返,見我這個樣子怕他還會對你不利。”
霍平潮如夢初醒,趕忙過去將許三笑扶起到沙發上坐定。
許三笑又道:“霍先生,趕快報jǐng吧,jǐng察來了你就安全了。”
霍平潮心道,老子安全個屁!什么jǐng察能擋住那樣的怪物?嘴上卻連連稱是,問道:“你有手機嗎?我的手機一直都放在保鏢身上。”
許三笑輕輕一嘆,道:“可惜了霍先生的那位保鏢,一個照面就被那人打的七孔流血,已經被那人帶走了,憑那人的身手,估計避過所有人逃走,應該不成問題。”
霍平潮道:“這個我懂,真正的大高手都有‘勢’,在一定范圍內,蟲飛蟻爬都能發現。”
許三笑也不再提報jǐng的事情,額首道:“對的,就是這個道理。”一指那堵被尚楠撞破的墻,道:“搞出這么大動靜,酒店的工作人員應該很快就會到了,咱們兩個都不是這房間的登記人,我得趕快把蘇麗娜叫回來。”
霍平潮此時驚魂未定,全無了主意,最怕的是那殺手又回來,完全將許三笑當做了大救星和依靠,連連點頭道:“你隨意。”
許三笑致電給蘇麗娜,道:“怎么還沒回來?”
蘇麗娜說:“不是一直在等你電話嗎?怎么樣?霍平潮走了嗎?”。
許三笑道:“沒事了,你上來吧。”
霍平潮磕磕巴巴道:“那個三,三,三爺啊,呵呵,您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許三笑道:“我能有什么打算?米蘭的事情失信于佳人,我也沒臉在蓉城耍子了,只好回艷陽縣繼續工作唄。”
霍平潮心中大驚,差點沒說出,你走了我怎么辦的話來。
許三笑道:“說起來,今晚真夠懸乎的,要不是趕上你來這里遇上了我,恐怕那個殺手已經得手了,你不知道當時有多危險,那個殺手無聲無息就把你的保鏢解決了,那殺手的勢很厲害,從我的呼吸聲聽出厲害,先從門縫里放進蒙汗熏香來,把你迷暈了,這種藥無色無味,我當時也沒察覺,還以為你困了呢,就把你扶進臥房休息,沒想到過不一會兒,那殺手以為藥效時間到了,便推門進來,我跟他盤了一下道,他什么都不肯說,后來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霍平潮忙說:“是啊,是啊,三,嗯”
許三笑道:“還是叫我三笑吧,反正這個什么三爺爺你叫著也別扭。”
各叫各的?那還算是親戚嗎?霍平潮心中盤算,許三笑這樣的高人平常不顯山不露水,之所以肯拔刀相助,多半是看在自家那位素未謀面的爺爺的面子上,這會兒若是不肯放低身段,到時候殺手來了再叫爺爺,哪里還來得及?
“不別扭,這有什么好別扭的?”霍平潮擺手道:“咱們這是正經親戚關系,該怎么稱呼就怎么稱呼才對,要不豈不是亂了套?三爺爺,我這么告訴您吧,今兒這個殺手來的我一點都不感到意外,我知道自己是個什么人,不瞞您講,我這輩子都在等著這一天,沒辦法,缺德事兒干的太多了。”
“不怕您笑話,那方面的事兒我不喜歡小姑娘,這些年凈睡別人老婆和女朋友了,有好幾個都不是一般人物,其中就有蓉城的向寶龍,幾天前我剛搞了他的三老婆,我懷疑這件事就是他主使人干的,一方面是為了出口氣,另一方面也是怕我跟他爭騰云機械廠的并購權。”
他自覺得說的越坦誠越可憐,許三笑這樣的世外高人才會越容易被打動。
許三笑原本只想著能靠這出戲蒙混過關便燒高香了,沒想到卻讓這個霍平潮對自己如此五體投地。眼見他被嚇破了膽,已經將懷疑的矛頭對準了向寶龍,此舉正合心意。心道,讓這老小子恨上向寶龍最好沒有,反正都不是什么好鳥。微微點頭道:“我聽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怕那殺手還會來找你,在不能保證安全以前,想隨我左右對不對?”
霍平潮點頭若小雞吃米,道:“是是是,就是這個意思,您跟我爺爺是表兄弟,咱們是正兒八經的親戚,您是老長輩,可不能見死不救啊。”見許三笑沒啥反應,連忙又道:“您也看見了,那個殺手一招就解決了負責保護我的化勁高手,這樣的人物想要殺我,指望那些jǐng察肯定不成,估計只有我一朋友能對付他,可我哪請得動那人啊,而且遠水也不解近渴,幸虧遇上您了。”
許三笑道:“你別急,這事兒不是不行,但我有幾個條件”
“您甭說,我知道該怎么辦,不就是蘇女士的閨女那件事嗎?包在我身上了,想要第一名都沒問題,宋朝度這孫子這點面子不可能不給我。”
許三笑點點頭,道:“這只是其一,還有,這期間我不可能跟著你走,所以只好我去哪里你就跟到哪里,我的意思是把你送回虎嘯村躲一陣子,我就在歇馬鎮工作,隨時可以照應你,等你把究竟是誰想要你的命這件事搞清楚了,再放你出山,你看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