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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而今邁步從頭越

  酒是個矛盾的家伙,能成事也能誤事。能助興更能亂性。

  許三娃子的麻煩大了。一個只讀了一肚子歪書混了個假文憑的半文盲,卻跟人家一對兒大學教授級別的夫妻吟詩行令,結果自然是大敗難歸。更想不到的是嚴朝輝是要向他借種,用自己名義上的老婆齊思諾來借雜道祖師許由的血脈。

  這就是老嚴,胸襟,計謀,學識,決斷,一時無兩的人物,否則憑什么統領潛力遍布海內的堂堂顯門?司澤凱,趙振華,齊煉鋼都是省部或副省級高官,憑啥要唯他馬首是瞻?

  房間里的氣氛溫氳曖昧,許三笑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春夢。很荒唐,也很暢快,很真實又很迷幻。夢里的女人像一塊處于曠日干旱中,卻隱藏了一眼清泉的田野,矜持又激情,羞怯又奔放,像春風融化了冰雪,春水如潮奔涌而下,帶著幾乎不可阻擋的激情。在彼此一次又一次的迷失中,不記得幾次向對方注入自己生命的精華。

  溫氳的香氣其實是曼陀羅的根莖混進了熏香中,這種形狀酷似男女陰陽和合形態的植物有著神奇的助情效果,尤其通過這種秘法熏蒸出其藥性后,更有著刺激女性排卵的效果。

  夢里頭那雪一樣潔白,滿月一般豐腴的身子,性感嬌艷的紅唇,完全自然的不受控的狂野,就像先前痛飲下的竹葉青酒,清新又火辣,飲一口暢快淋漓,品一番激情似火。

  她離開的時候,將鋪在他們身下一襲大紅色繡金丹鳳朝陽的睡袍穿走了,除了余香,再無遺留。

  嚴朝輝的藥物很對癥,但他因為情報的不準確,錯誤的計算了許三笑恢復神智的時間,所以許三笑的夢里多了這么一件睡袍。只是當時并未完全清醒,還只道是在夢中而已。

  徹底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睡在一間酒店套房內,時間已經是次日清晨。

  嚴朝輝準時出現在房間里,笑呵呵道:“好小子,不作弊的情況下硬是喝了我一整壇子的竹葉青,這壇酒里可是勾兌了四百年窖藏才形成的千日醉酒膏,你喝了一壇子居然這么快就醒了,只這份酒量就配得上副處級。”

  “風色傳花信,煙光拂酒膏。”嚴朝輝介紹道:“這酒膏多見于存酒時間超過20年的老酒,酒存在溫度和濕度較為穩定的地方效果會更好更快。實際上就是高度酒的酯化現象,酒在存放的過程中由于水的揮發摻合酒上層真菌物質所產生的粘稠液態物質。跟酒一樣,越陳年勁兒越大,我家傳的一壇子千日醉酒膏,一勺便能醉死一頭大象。”

  許三笑聽了,心道難怪如此霸道,道:“讓老師見笑了,原來如此,我還在想這酒為什么會這么霸道。”

  嚴朝輝道:“雖然霸道,但不傷人,相反舒筋活絡開脈舒氣,對人很有好處。”

  許三笑看一眼時間,起身穿衣,道:“給您和師母添麻煩了。”

  是夠麻煩的,很可能這麻煩到死才會結束。

  嚴朝輝點點頭,道:“不必多說了,你要沒什么事就回去吧,再晚就要耽誤開課了。”

  許三笑臨出門前忽想起宮艷詩來,隨口問道:“宮艷詩怎樣了?”

  嚴朝輝道:“跟向寶龍的保鏢打了一架,受了點傷,沒什么大礙,你回艷陽縣之前肯定能恢復。”

  許三笑道:“向寶龍沒追究?”

  嚴朝輝面帶輕蔑之色道:“向寶龍雖然不錯,但他也只是山南的一條龍,放諸華夏九州大地上,充其量是個二流人物。”

  許三笑到此刻還在想向寶龍昨天耍的那招以退為進十分了得,對嚴朝輝的話頗有些不以為然,“向寶龍若是二流人物,那什么樣的人物才算得一流?”

  嚴朝輝輕輕一笑,道:“這個問題就要你自己日后慢慢尋找答案了。”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半個月的學習時間結束。

  來自山南各地的學員們分道揚鑣各奔前程,經過這兩個月的接觸,學員根據各自的隸屬關系漸漸形成圈子,臨到分別前不免要有惜別一番,承諾一番,互通有無一番。

  太祖說,黨內無黨,帝王思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

  圈子的形成由來已久,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許三笑在這兩個月當中也搞了一個小圈子。

  鴻賓樓三十八層上,張玉剛設宴為許三笑送行。宮艷詩,林雨樓和蘭春秀三員女將到場坐陪。

  張玉剛舉杯說:“這頭一杯酒咱們哥倆碰一個,哥哥,你先行一步,哥們兒隨后也得想辦法調到下邊去,正如你說的那樣,只有主政一方才是官場男兒的去處。”

  許三笑端起杯子一飲而盡,道:“世事無絕對,適合我的路子未必就適合你,而且我覺著你也沒有必要冒那么大的風險去下邊工作。”

  張玉剛道:“我意已決,最晚明年七月,我一定要到基層去工作,如果我沒干好,就說明我不具備這樣的能力,真到了那一天,大不了轉行,我也無怨無悔。”

  玉剛身上有著世家子弟們常見的傲氣,作為首長的后代,他們從小就在各種贊揚中成長,走到哪里都不缺少鮮花和掌聲。唯獨缺的正是挫折。人不經事老天真,許多事情只有親身經歷過才會真正有所領悟。

  許三笑道:“路是你自己選的,真要是有走不通的那一天,先不要想著轉行,記得哥們兒就行。”

  張玉剛嘆道:“其實這些日子跟你相處,哥們兒想了很多,我過去的路走的太順了,就算是在隴南村那會兒,也沒有經受過真正的考驗,政策傾斜,資源傾斜,幾乎是得天獨厚的條件,才干出了一點點成績,一步就提拔到現在的位置,別說跟你比,整個山南省比我強的村長都不知道有多少,可是有幾個人能如我一般在這個年紀就到了正處級?總之,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水大漫不過船去,靠祖輩余蔭庇護遲早有靠不住的一天,趁著我還輸得起,我是真想下去學習一番,鍛煉一番。”

  蘭春秀贊道:“張書記好志氣!”

  林雨樓則輕輕一嘆,今天是她主動來的,自從上次從歇馬鎮回到蓉城,張玉剛就再沒有主動聯絡過她。林雨樓略約猜到了原因,所以也沒好意思強求。今天借著給許三笑送行的機會,她硬著頭皮來了。張玉剛的態度很生硬,對她也是愛理不理的,但不知為什么,張玉剛越是這樣待她,她反而越覺得這個男人好。張玉剛一言一行在她眼中都有著無窮的魅力。

  “玉剛,借著送許書記的這個機會,我也敬你一杯酒!”她端起杯子說道。

  張玉剛瞅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紋絲未動,道:“還記得那天蘭大姐在這里向許哥賠罪,連喝了多少杯吧?”

  林雨樓微微一愣,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接著便要去倒第二杯。被宮艷詩一把按住,她不去向張玉剛求情,卻看著許三笑。

  張玉剛的背景就算是嚴朝輝都對其存幾分忌憚,在場人當中也只有許三笑能影響到他的決定。

  許三笑輕輕一嘆,勉為其難的:“玉剛,還記得上次在我家咱們說好了的,那件事就此結束。”

  張玉剛沒怎么猶豫,端起杯子道:“行,哥哥,我給你面子,那件事到此結束。”

  許三笑很高興,哈哈笑道:“這就對了嘛,老爺們就要有老爺們的胸襟,再說了,我現在反倒覺得南山猛虎這個綽號挺好,前途荊棘密布,艷陽縣需要的正是一頭我這樣的猛虎。”

  張玉剛道:“這是兩碼事,我這輩子最恨別人利用我。”

  許三笑道:“你這叫幼稚,什么是利用?你有本事有資源才有利用價值,我這么跟你說吧,一個人要是沒什么利用價值,就代表此人一無是處,這樣的人別說女人,連朋友都不會有,你覺著是不是這個理兒?”

  張玉剛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嘿嘿一笑,道:“還真他媽是這回事兒,只不過朋友之間相互利用是以心換心,女人利用男人付出的是青春和身體,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蘭春秀道:“張書記總結的太好了!”

  許三笑壞笑道:“蘭大姐,你說的也太好了,這話剛才我也說了一遍,你那件事也是我辦妥的,怎么就不見你替我捧幾句哏呢?該不會是因為我這就要去艷陽縣了,而這小子還留在蓉城吧?”

  蘭春秀道:“許書記猜的太準了!”

  宮艷詩又給補一句:“蘭大姐真是太實惠了!”

  舉座皆歡笑,連林雨樓都抿嘴笑了幾聲。

  笑罷,張玉剛起身正色道:“今日一別,又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再見,我在這里衷心祝哥哥你前程似錦,到了艷陽縣繼續大發虎威,橫掃一干魑魅魍魎。”

  許三笑同樣起身,鄭重道:“酒有喝盡的時候,咱們哥們兒的兄弟情誼沒有盡,路再長沒有咱們哥們兒的思念長,我也祝玉剛你前途一帆風順。”

  當晚,人人酩酊,盡歡而散。

  次日,許三笑辭別其他人,只帶著一個已經在玉剛幫助下解決了國籍問題的劉楓駕車回轉南山市,到了南山市,徑直來到南山市603大院,市長秦旭明家。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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