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節課是班主任高老師的語文課,臨近放學的時候,他將那厚厚的語文書合上放在講臺上,然后說道:“今天是開學第一天,經校領導研究決定,晚上就不上晚自習了!”
這話一出,班上頓時亂成了一鍋粥,歡呼聲,喊叫聲中還夾雜著一兩聲尖銳的口哨聲。
林熹見狀,悄悄地伸出手堵上了耳朵。他雖然是十八歲的身體,但心態已近不惑,再也找不回曾經的年少輕狂了。
當教室里的聲音稍稍平息以后,高老師接著說道:“校領導還決定明天進行高三年級摸底測試,大家做好準備了,好了,放學了!”
這話一說,教室里立即如末日來臨一般,哀告、埋怨、唉聲嘆氣、垂首頓足,一副哀鴻遍野的慘象。
林熹見狀,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就往教室外面走去。
傍晚,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曹宏燁特意坐到了林熹身邊,一臉壞笑地問道:“我說哥們,下午那英語書你到底是給誰借的,別說是你用的。”
林熹聽到這話后,白了對方一眼,隨口說道:“給同學借的,怎么了?”
“女同學吧,老實交代到底是誰?”曹宏燁腆著臉問道。
“我們班新來的一位女同學,她英語書忘記帶了,我就幫她借了一本,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林熹一臉無辜地問道。
“你是說,你把我的書借給趙怡用的?”曹宏燁一字一句道。
“對呀,怎么了?”
曹宏燁聽后,壓低聲音,在林熹的耳邊說道:“靠,你這么快就下手了,真牛啊!”
“什么下手不下手,你胡說八道什么呢,對了,你怎么知道我是給趙怡借的?”林熹反問道。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趙怡一到泯中,就登上了校花榜的榜首,多少人正在盤算著找機會和她說句話呢,你倒好,悶聲不響地直接下手呀,我以前怎么沒看出來你這么陰險?”曹宏燁的言語之間充滿了嫉妒之意。
林熹聽到這話以后,鄙視地掃了曹宏燁一眼,反擊道:“你覺得我是不是要把剛才的這番話和那誰說一下,那樣的話,她一定會加深對你的印象。”
曹宏燁聽到這話以后,一臉緊張地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怒聲說道:“靠,你小子真不地道,你要是敢和周佳妮說這事,我就去廣播臺把你和郝欣妍之間的事情說出來。”
“好啊,就照你說的辦,你知道我和郝欣妍之間什么事情,我倒真想聽聽。”林熹一臉微笑道。
說完這話以后,林熹站起身來作勢就要把8班餐區走去。
曹宏燁見此情況,蔫了,連忙一把拽住林熹,低聲說道:“哥,別鬧了,我錯了還不行嘛,你可千萬別去找她。”
林熹當然也就是嚇唬一下曹宏燁,此時他連誰叫周佳妮都不清楚,怎么去打小報告。
吃完晚飯以后,林熹進班看了一會書,便回宿舍去了。雖說對于摸底考試神馬的,林熹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但在這之前剛和父母做過保證,第一次考試說什么也不能考得太差。
由于第二天學校舉行摸底考試,宿舍里也很安靜,大多數人都在認真地看書。林熹和顧春松打了一個招呼以后,就去衛生間洗漱了。
雖說已經是陽歷九月份,但天氣異常炎熱。泯中的男生宿舍樓共有五層,每一層只有一個公用的衛生間。
林熹住在頂層的512,距離衛生間比較遠,他到那的時候,正有三個同學在里面洗澡,水花四濺,讓人不知該從何處下腳。
林熹找了一個就近的水龍頭,刷完牙以后,打了一盆冷水徑直往身上澆去。水剛沾到身子,覺得有點冷,他長出了一口氣,往身上涂上肥皂,隨即又放了一盆水用力往身上澆去,接著第二盆、第三盆…
洗完澡以后,林熹愜意地躺在床上,覺得渾身舒爽。他本來還想看會英語書的,但躺下來以后,卻是一動也不想動了,自然也就懶得翻書了。
林熹閉上眼睛以后,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前世的時候,他們班似乎并沒有轉進一個叫趙怡的女孩。林熹先以為由于時間隔得太久,他記不清了,這會躺在床上,仔細地思慮一番以后,林熹百分之百認定,前世趙怡并沒有出現在泯州中學高三10班。
林熹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他們班本來有五十二個人,隨著郝欣妍和張娟的轉出,班級數便成了五十。由于這個數字比較特殊,林熹只要稍稍動動腦筋,就能想起來。
“這么說,趙怡也是因為我的重生,才來到這兒的,這是不是說,她和我之間存在某種聯系呢?”林熹暗想道。
想到這,林熹的思維就進入了死角。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和趙怡之間實在找不到哪怕一丁點的聯系,對方又怎么會因為他的重生而來到泯中呢?
林熹隨即又想到上午政教處主任田廣生送趙怡過來的一幕,按說新生插班,和他這個政教處主任根本沒有關系。從高老師初見對方一臉驚愕的表情也能得到驗證。
要是前世的時候,林熹一定會認為趙怡的家人和田廣生有關系,對方才會有如此這般的表現,今生,林熹則絕對不會這么認為的。
學校雖說是教書育人的場所,但正應了那句老話,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如果趙怡家真和田廣生有關系的話,對方從避嫌的角度出發,絕不會親自送趙怡到班級里面來的。這個情況要是傳出去的話,可對田主任大大的不利。
經過如此這般的一番分析,林熹意識到趙怡的家人至少和泯中某位校級領導有關系,只有這樣,政教處主任田廣生才會親自出面把趙怡送過來。
想到這以后,林熹再次皺起了眉頭。就算趙怡大有來頭,那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呢,對方怎么會因為他的重生突然插班到了高三10班呢?
洗完澡以后,睡意朦朧的林熹想到這以后,卻怎么也睡不著了,在床上好一陣輾轉反側,直到宿舍熄燈,他還在穿上翻來覆去地烙著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