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沖怔然:“現在就要離開?”
陳汐點頭:“就現在。”
大師兄巫雪禪的突然離開,讓他莫名心中一緊,感到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陳太沖欲言又止,似要問詢什么,可最終還是忍住。
陳汐道:“護道之戰已經結束了,從今日起,應該沒有誰敢再來挑釁陳氏宗族。”
陳太沖心中一震,面露一抹激動,似要抬手拍一拍陳汐肩膀,看當看見陳汐的目光,他心中沒來由一顫,竟感受到一種說不出的壓力和忌憚。
這讓陳太沖心中又不禁一陣震驚,意識地點頭道:“也好,我這便帶你去見父母。”
他這種反應也正常,雖說早已感知到十三道仆已被全部鎮殺,并且確定極有可能就是出自陳汐之手筆,可畢竟他沒能親眼目睹這一切,故而心中不免有些不確定。
可此時,當碰觸到陳汐的目光,感受到那一股壓力和忌憚的情緒,陳太沖這才敢徹底確定此事。
十三道仆的死,除了帶給陳太沖極大的震撼之外,并不會讓他感到什么傷感,哪怕護道一脈一直以捍衛天道為己任,和十三道仆等于是站在同一陣營中。
可這終究只是一種只存在于意義上的關系,根本談不上有多少交集,自然也談不上有什么感情。
唯獨令陳太沖意想不到的是,陳汐…究竟是如何辦到這一步的?
冰雪紛飛,天地一片瑩白。
陳靈鈞和左丘雪皆都沉默,怔怔凝視風雪中。
兩人已經多天未曾說話,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因為該說的早已經說了,該擔心的也都已沉積在心底,剩的…唯有等待。
“嗯?那是不是汐兒?”
左丘雪睫毛一顫,睜大的眸子,隱約看見在那漫天風雪中,浮現出一道若隱若現的黑色身影。
“這都是你第一百零三次說出同樣的話了。”
陳靈鈞頭也沒抬,懶洋洋說道,“靜心等著吧,汐兒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在這些天的等待中,左丘雪時常會出現這種臆測,每次都以為陳汐就將返回接他們離開。
陳靈鈞已經聽得耳朵都快生繭,不過他也清楚,這是左丘雪關心太深,操心太多,擔心太重所導致。
按照左丘雪的解釋,身為一個當娘親的,操心擔心關心自己兒子難道不是正常的?哪像你陳靈鈞身為父親卻沒心沒肺,老娘當年也是瞎了眼才跟了你這樣一個臭男人。
對于此,陳靈鈞總是無奈聳肩,一臉苦笑,對于自己女人的嘮叨,他還能說什么?
“你快看!真的…真的是汐兒!”
猛地,陳靈鈞只覺胳膊一疼,就被左丘雪一把死死掐住,再看左丘雪,一臉的激動,眉梢間盡是歡喜。
“呃,我看看。”
陳靈鈞扭頭,當看見遠處風雪中浮現出的那一道峻拔身影時,他登時眼瞳擴張,噌地一聲站起身來,大笑道,“瞧瞧,不愧是我陳靈鈞的兒子,焉可能有去無回?”
笑聲豪邁,激蕩天地風雪中,掀起重重雪浪。
“哼,沒看出來你比我還激動啊。”
左丘雪也起身,斜睨了陳靈鈞一眼,一副不屑的口吻。
“哈哈。”
陳靈鈞只是大笑,可見其心境的確是激動不已。
“父親,母親,兒子來接你們離開了。”
遠處風雪中,陳汐含笑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看著父母神情中流露出的喜悅和激動,心中涌出一抹久違的暖流。
這一天,陳汐順利接回父母,帶著冥一起離開了陳氏宗族,朝上古神域返回而去。
而就在他們前腳剛離開,后腳就有一群又一群人抵達。那些赫然都是護道一脈各大部族中的大人物,有的還是一族之長。
并且仔細看去,其中不難發現五大上等部族的身影,唐氏夏氏燧人氏釋氏北冥氏…
當時看守在九靈世界中的侍衛被嚇了一跳,駭然色變,還以為是敵人前來興師問罪。
可出人意料的是,這些來自各大部族的大人物們,一個比一個態度和藹。
這種待遇可是那些陳氏宗族的侍衛從未曾體驗過的,不禁都有些受寵若驚,詳細一問,他們這才知道,這些護道一脈各大部族的大人物們居然是來“負荊請罪”的!
并且還帶著堪稱海量的各種奇珍異寶!
沒多久,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陳氏宗族,一時引起了所有陳氏族人震動。
他們陳氏宗族在護道一脈中只算得上是中等部族,擱在以往,別說是那五大上等部族,就連其他一些中等部族也頗為看不起他們,原因就在于隨著當年陳靈鈞轉世輪回,整個陳氏宗族都開始呈現出沒落的跡象。
在這等情況,他們哪曾想到,有一天整個護道一脈中最強大的五大部族,連同其他一些厲害部族的大人物們,竟一副負荊請罪的架勢,攜帶諸般珍寶,主動上門前來請求諒解了?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對那些陳氏族人而言,就宛如在做夢一般。
唯獨陳太沖清楚,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實則皆都是拜陳汐所賜,心中一時不免感慨,若當初能夠把陳汐納入陳氏宗族中,以后他們陳氏宗族焉可能不躋身上等部族行列?
甚至,問鼎整個護道一面都極有可能!
而當得知陳汐已經離開,不打算再追究以往恩怨,那些前來負荊請罪的各大部族一眾大人物們,也都是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暗呼僥幸,心中已是做出決斷,以后哪怕被陳氏宗族挑釁,能不動手就盡量不動手。
他們都很清楚,陳汐雖然離開,可萬一有一天他再返回陳氏宗族呢?所以,這陳氏宗族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直至將這些前來“負荊請罪”的各位大人物送走,陸續又有其他一些部族的大人物們再度登門,同樣攜帶者各種曠世珍寶,同樣態度誠懇地請求諒解…
這樣的事情足足發生了三天,三天中,整個護道一脈各大部族中的大人物幾乎全部來了一遍。
直至后來,一直被整個護道一脈視作仇敵的圣裔一脈,也不知從哪里聽說陳汐和陳氏宗族的關系,竟也是紛紛派出使者,前來陳氏宗族擺放,送上了大量的神珍作為禮物。
那些圣裔一脈強者更是宣城,陳氏宗族乃是整個圣裔一脈最牢不可破的朋友同盟關系,誰敢和陳氏宗族為敵,誰就是整個圣裔一脈的敵人!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時之間,整個護道一脈都是又驚又怒,又羨慕又唏噓,清楚因為一個陳汐,陳氏宗族崛起之勢已不可阻擋。
那等波瀾壯闊的場景,也足可以讓整個陳氏族人畢生難忘了。
而他們也終于清楚,陳氏宗族能夠擁有今日這般榮耀,一切都歸功于那個不曾被他們認可,不曾被他們接納進入宗族的陳汐…
這或許是這一場榮譽背后唯一的一個遺憾了。
且說陳汐帶著父母和冥離開之后,便全速挪移時空,前往上古神域趕去。
路途上,陳汐和父母自然有著說不完的話,也把自己在護道之戰中所經歷的一切一一告之父母,言簡意賅。
可即便是簡略的敘述,依舊讓得陳靈鈞和左丘雪驚嘆連連,感慨不已,無法想象,自己兒子如今竟擁有了這般逆天的彪炳戰功。
可兩人心中高興之余,也不禁為陳汐擔心,他們很清楚以陳汐如今的實力,已嚴重威脅到了整個天道秩序,以后說不準會遭遇什么危險的事情。
他們幫不上什么忙,只能殷勤叮囑陳汐要小心行事。
其他人只能夠看見陳汐所取得的榮耀和成就,唯獨他們會為兒子以后的道途而操心。
這就是父母。
陳汐很享受這種被關愛的感覺,一路上盡量不談有關戰斗和廝殺的事情,他不想父母為自己過多擔憂。
一路上,冥一直靜靜立在一側,聆聽陳汐和父母的交談,神色間沒有一絲的不耐,反而偶爾也不免會流露出一抹笑意。
因為從這種父子和母子的交談中,讓她第一次罕見了陳汐另外一面,相較于陳汐以往所表現出的秉性,她實則更喜歡陳汐這一路上所流露出的那種性情。
他會被左丘雪呵斥時露出無奈的苦笑,也會訕訕地認錯,向父母保證以后絕對不以身冒險,也會被父母問起自己的婚事和兒女時,流露出赧然和尷尬的神情。
也會被問起他和自己的關系時,感到手足無措,顧左言右。
想到這,冥心中也不禁泛起一絲異樣,是啊,自己和陳汐究竟算是什么關系?
朋友?
不是朋友?
亦或者統統都不是?
冥對此感到有些困惑。
但很快,這種困惑就被化為了苦惱,因為自打左丘雪問起了陳汐和自己的關系之后,雖然陳汐并未多說什么,可左丘雪和陳靈鈞看向冥的目光已經變了…
那目光經歷最初的審視和打量之后,就變成了喜愛和憐惜,唔,就好像在端詳未來的兒媳婦似的…
大致就是這種感覺。
可就是這種感覺,讓冥頓時有些吃不消了,她人生第一次也感受到了什么叫尷尬和難為情。
不過這感覺并不讓冥排斥,只是偶爾會苦惱,這個誤會陳汐是怎么看待的?
ps:這一章溫情,放松神經。接來就是一場牽扯極大的最終戰了,伏羲蒼梧神樹季禺太上教主柳神機神院院長女媧這些傳說中的人物都會一一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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