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名道院弟子身軀狠狠砸在一片山壁上,巖石爆碎。
陳汐這一劍力道太強,又出其不意,那道院弟子雖擁有絕世之力,可是和陳汐一比,終究差了太多。
若非緊要關頭,他祭出一面紫色銅盾擋在了身前,只怕這一劍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不過即便如此,陳汐這一劍,依舊是他無法徹底硬撼下來的。
眨眼時間而已,那被震飛出去的道院弟子都來不及發出慘叫,就被一股恐怖的天地力量裹挾住身軀,強制挪移出了這道鼎世界。
換而言之,他直接就被陳汐一劍給淘汰出局了!
這一切發生太快,從陳汐突然出手,到這一名道院弟子被淘汰,才不過眨眼功夫而已。
連風武陵這等人物,都來不及去相救,可想而知陳汐這一擊是何等之迅猛和凌厲。
這并不算完,在劈飛那名道院弟子后,陳汐身影一閃,堪堪避開了來自那風武陵的悍然一擊。
而后他掌指如劍,再次劈殺出一道道劍氣,朝四面八方縱橫交錯而去。
每一道劍氣,都蘊含著可怖無比的神道法則之力,耀眼熾盛,威勢浩瀚磅礴。
這是玄心劍術海崖式,如海無垠,如崖穩固,具備摧枯拉朽,碾壓乾坤之威能。
遺憾的是,經歷了之前的一幕之后,那風武陵等人早已戒備警惕起來,面對陳汐的攻擊,他們各自施展出自己的強大手段,與之抗衡。
轟隆隆 一時之間,這片天地被無匹劍氣充斥,時空爆碎,神輝流竄,一片混亂。
“可惡!”
“居然偷襲!”
“嗯?他人呢?”
煙塵彌漫中,傳出一陣怒喝聲,然而當煙塵消散時,包括風武陵在內的所有人,卻悚然發現,場中竟是沒了陳汐的身影!
“諸位好自為之,下次再相見,陳某可不會如此客氣了。”
一道淡然的聲音響徹耳畔。
令得風武陵等人臉色微微一變,齊齊抬眼望去,就看見極遠處的蒼穹上,陳汐那峻拔的身影一閃即逝,消失不見。
“這個該死的混蛋,居然逃了,追!”
一名道院弟子鐵青著臉咬牙叫道。
“不必追了!”
風武陵斷然制止住眾人,臉色冰冷無比,“哪怕現在追上去,我們…只怕也難以從他手中奪取銘道古鼎了。”
說到最后,聲音已變得有些低沉。
眾人神色變幻不定,最終皆都默然。
的確,剛才陳汐能夠一擊淘汰掉他們一個同伴,而后面對他們的群攻,他更是能夠游刃有余地抽身而去。
單單從這一點就可以判斷出,若不付出慘重代價,只怕根本不可能留下對方了。
“沒想到,這近些年才在上古神域中崛起的家伙,竟比傳聞中還要厲害三分。”
有人禁不住輕嘆。
“我隱約有種感覺,此子之實力,只怕比那神衍山三代大弟子顧言也不差多少。”
有人凝重出聲。
“走吧,他隨身攜帶銘道古鼎,處境只會愈發不利,別忘了,他神衍山真正的對手,可是太上教和神院,我倒要看看,他能否堅持到三個月后這一輪論道大比結束。”
風武陵深呼吸一口氣,強自按捺下心中的不甘,帶著眾人轉身而去。
數十萬里外的一座深山中,陳汐的身影悄然出現。
“看來,要保住手中的銘道古鼎,只能采取更謹慎的戰術了。”
陳汐沉吟,他自己都能感受到,銘道古鼎雖被攜帶在身上,卻一直不斷擴散出一股晦澀古老的道氣,根本無法遮掩。
“這次是被道院那些弟子發現,下次只怕就沒這么幸運了。”
之前陳汐之所以選擇抽身離開,倒并非他怕了對方,而是很清楚再糾纏下去,根本沒多大意義,且極容易引來其他修道者的注意了,一旦把自己包圍住,那后果可有些嚴重了。
“接下來的行動中,必須小心謹慎,迅速斬殺,決不能被對手給纏住了!”
陳汐眸子中閃過一抹決然。
爭鳴道場上。
那些來自上古神域各大頂尖勢力中的修道者們皆都抬頭看著,目不轉睛,緊張萬分。
之前他們還認為自家那些參與論道中的弟子都很了得,可現在一看,發現個個都是曠世絕艷之輩,手段也是老辣機警,哪個都不好惹。
“漂亮!一擊必中,抽身而去,陳汐這家伙比我預想中可是厲害太多了。”
樂無痕一拍大腿,贊嘆出聲。
“可惜,沒把道院那些家伙殺光了。”
虞丘荊有些意猶未盡。
“陳汐真正的對手不是道院,而是太上教和神院,這才剛開始而已,他這么做才最明智。”
顓臾水沉吟道。
申屠嫣然沒有多言,他的目光一直關注著陳汐,陳汐走到哪里,他就盯到哪里。
歸元大殿中。
一眾來自帝域五極的帝君境大人物表現得則要淡然平靜許多,他們都很清楚,這一輪論道大比才剛開始而已。
真正值得關注的精彩時刻還沒有到來。
“你們神衍山那位陳汐,可比傳聞中強大許多。”
淮空子含笑開口,哪怕看見自己道院一名弟子被陳汐一擊淘汰,似乎也并未讓他介懷。
“過獎了。”
聞葶淡然道。
“呵呵,這位陳汐的確不凡,不過他第一天便獲得銘道古鼎,以后的日子里只怕會兇多吉少啊。”
太上教紅袍祭祀勒夫笑吟吟開口,話里藏針。
“勒夫,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己太上教的弟子為好,我神衍山弟子可不勞你來惦念。”
聞葶瞥了對方一眼,平靜道。
就在此時——
女媧宮的奉道長老虞貞忽然輕咦開口:“情況有些不對,聞葶你看,如今的道鼎世界中,太上教、神院、道院弟子各自皆都在匯聚,唯獨你們神衍山和我們女媧宮弟子,則都各自行事,散亂無章。”
聞葶眉頭一挑,霍然抬眼望去,果然就發現正如虞貞所言,陳汐他們十位參與論道的神衍山弟子,分散在道鼎世界各個角落,各自行事,根本沒有一絲匯聚的征兆。
而反觀太上教、神院、道院那些參與論道的弟子,看似也都分散在道鼎世界的不同區域,可若是仔細觀看他們的行動軌跡,卻能夠清楚發現,他們皆都在朝同一個方向匯聚!
這情況可有些蹊蹺了!
若是任由這種情況持續下去,太上教、神院弟子必然能夠匯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到那時,獨自行動的陳汐他們,哪可能會是他們對手?
必然會被其各個擊破了!
這一刻,何止是聞葶和虞貞,大殿其他人也都發現了這一幕。
不過太上教勒夫、神院赤松子皆都含笑不語,一副冷眼旁觀,坐看熱鬧的模樣。
淮空子卻是皺了皺眉毛,心中涌出一抹驚疑,他之前就意識到過這個問題,卻渾然沒想到,這種情況居然真的應驗發生了。
“淮空子,這是怎么回事?”
聞葶眸子驟然變冷,望向了淮空子,帶著質問的味道,在這空闊的大殿中回蕩。
“若我沒記錯,你們道院可是宣稱以公平、公正之心,舉辦此次論道大比的!”
虞貞也開口,聲音輕柔無比,可清楚她性格的人都知道,她越是這樣,就證明心中愈發慍怒。
淮空子深吸一口氣,旋即便笑道:“兩位道友看來是誤會了,那道鼎世界乃是由我道院院長手中的重寶‘化道母鼎’所衍化,在其中只要發生任何違逆規則之事,都將會被第一時間察覺,進行懲處,絕對沒有任何有失公平之處。”
“那眼前這等情況又是怎么回事?”
聞葶冷冷問道。
“聞葶,這可是論道大比,見到自家弟子不如別人,就出聲質疑規則的公平性,這可有些過分了。”
不等淮空子開口,太上教勒夫便悠悠開口。
“若是輸不起,何必前來參加論道?”
神院赤松子卻是冷笑不已。
聞葶和虞貞皆都眉頭緊蹙,心中慍怒,她們已看出不正常,偏偏有人裝聾作啞。
“淮空子,我只問你一句,若有人破壞了此次論道大比的規則,該當如何處置?”
聞葶沒有與勒夫、赤松子爭辯,而是把目光望向了淮空子,聲音一字一頓,透著一抹肅殺。
大殿中氣氛頓時變得沉寂。
淮空子皺了皺眉,沉默片刻,神色已是變得莊肅之極,平靜道:“諸位皆可放心,若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道院必定會給出一個滿意答復!”
聲音,同樣鏗鏘有力!
見此,聞葶不再多言,只是神色卻是比之前變得愈發淡漠起來。
“呵呵,滿意的答復?我倒是很期待。”
虞貞輕柔一笑,眸子里卻是毫無情緒波動。
淮空子聞言,陷入沉默,目光卻是不易察覺地瞥了一眼旁邊的贏秦帝君。
此次論道大比的規則和事宜,只有他和贏秦清楚,本以為當論道開始,必定不虞發生破壞規則之事。
可如今看來…情況似乎有些出乎預期。
唯一讓淮空子慶幸的是,道鼎世界中遍布的規則依舊存在,至今并未發現任何違逆之舉。
這也就意味著,起碼目前來看,這一場論道大比依舊處在一種公正、公平的局勢中。
“只希望,一切順利進行下去吧,千萬不要出什么亂子…”
淮空子心中一嘆,目光望向了大殿外那“諸天神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