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冬亭目眥欲裂,呆在那里。
才剛開戰…
只是對方一個洞微真神而已…
誰能想到,竟會發生這樣的驚天大逆轉?
誰能想到,一個原本普普通通的洞微真神,竟忽然之間展現出劍皇之境的劍道修為,足以跨境和洞光靈神硬撼的戰斗力,以及一件先天靈寶落寶銅錢?
正是沒想到,所以當這一切發生時,朱冬亭才會表現的那么手足無措,難以置信。
他清楚,自己這次徹底踢到鐵板了!
他自幼在宗門長輩的庇護下長大,身份尊崇,修行至今也是順風順水,無往不利,何曾遭受過這等挫敗?
他不甘心,內心的恐懼卻讓他渾身顫粟,別說斗志,連一絲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這種感覺讓他感到羞憤,感到不安,這才第一次認識到,原來當失去了一切庇護,在面對真正的恐怖時,自己竟會如此不堪。
不等他從這種惘然的思緒中拔出,一道恐怖的波動擴散而開,將天穹都崩碎,萬物齏粉。
遭受到這種波動的沖擊,朱冬亭猶如被一柄巨錘轟中,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狼狽地跌落在千里之外,臉色蒼白,口鼻之中汩汩流血,令其面目顯得異常可怖猙獰。
“要死了么?不,我怎么可以死?我還沒活夠啊”朱冬亭心中吶喊,徹底恐懼了,害怕了。
這個嬌生慣養,氣焰跋扈的紫冥神宗二世祖,甚至都快要被嚇哭!
“公子,快逃啊——!”滾滾煙塵之中,傳達出魔禮丑那凄厲無比的尖叫聲。
“對,我怎么忘了逃?我要逃,要返回紫冥神宗,找老祖宗替我報仇!我要將這小子千刀萬剮,挫骨揚灰!”這一刻,朱冬亭就像找到了主心骨,渾身猛地一個激靈,腦海中雜念盡消,猛地爬起身子,扭頭就逃。
身后,猛地傳來一道悶響,旋即魔禮丑那凄厲的尖叫戛然而止。
對于此,朱冬亭根本就沒在乎,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逃!只要能逃進浮羅神城,那他就安全了。
因為那里還駐扎著一眾紫冥神宗弟子,還有一位來自太上教的洞宇祖神境高手!
可旋即,朱冬亭就猛地止步,神色駭然,近乎絕望地發出一聲哀嚎,渾身一軟,差點就癱坐在地。
因為在他面前,出現了一道身影,那一道身影右手持劍,左手則拎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那人頭,正是魔禮丑的!
而那一道身影,自然就是陳汐。
看見這一幕,朱冬亭的心智都差點崩潰,渾身氣機紊亂,被嚇得臉色都扭曲起來。
洞光靈神境的魔禮丑,居然被如此輕易滅殺了!而出手之人才僅僅只有洞微真神境修為…
這讓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其實朱冬亭不知道,早在末法之域時,陳汐便擁有了滅殺大羿氏九伯的威能,那可是一尊洞光靈神境中的一流存在,比魔禮丑強大了不知多少。
若在這等情況下,陳汐還奈何不得這魔禮丑,那才叫怪事。
“求求…求求你別殺我…只要你不殺我,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我祖父是紫冥神宗大長老朱罡山,你殺了我也會很麻煩的,求求你了…”噗通一聲,朱冬亭竟跪倒在地,嘶聲哀求起來。
這些年修行,陳汐也不是沒見過怕死的,可能夠像朱冬亭這么怕死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過這并不能更改陳汐的意志。甚至他都沒有半點廢話。
手起。
刀落。
一顆人頭拋空而起,血水飛灑。
然后,陳汐神色平靜地開始清理戰場,自始至終,根本沒有流露出哪怕一絲的憐憫,甚至連情緒都沒有任何波動。
從他們追殺自己的那一刻起,陳汐便已生出了必殺之心。
他們彼此之間并無深仇大恨,可偏偏地對方一而再再而三找上門來,欲要置他于死地,這已觸逆了陳汐的底線。
他不是一個濫殺之輩,可若敵人欺負上門,他自不介意送對方早早上路。
“這倆家伙隨身攜帶的財富倒是不菲,加起來足足有一萬六千顆神晶,五件后天靈寶…”
清理完戰場,陳汐唇邊不禁泛起一絲滿意,旋即就把目光落在了手中的一塊令牌上。
這令牌約莫手掌大小,剔透空明,其內烙印著極其復雜的空間符文陣圖,名叫星軌寶令,乃是一種穿梭星際傳送陣的寶物。
像這碧雪墨域中,攏共有三千宙宇,而這碧巖宙宇之中,又密布著十萬以上的星球,若是沒有固定的星際傳送陣,在宇宙中隨意挪移,極有可能就此迷失了方向。
而手持星軌寶令則不同了,只要所在星球上擁有星際傳送陣,便可以隨意穿梭其中。
至于沒有星軌寶令的修行者,當然也可以乘坐傳送陣,不過卻需要每一次挪移時繳納一筆不菲的費用,很不劃算。
值得一提的是,星軌寶令的煉制,皆都把控在每一個宙宇的第一大勢力手中,并且他們所煉制的星軌寶令,也只能在自己所在的宙宇中進行星際挪移。
傳聞上古神域中還有一種能夠在域和域之間穿梭的寶令,名為域紋寶令,不過卻極其至少,尋常存在根本都不可能見到。
“有了這星軌寶令,在前往紫冥神宗時,就不必再大費周章了…”陳汐小心將星軌寶令收起,這可是個好東西,起碼在這碧巖宙宇中,可以憑借此物隨意穿梭各個星球上的傳送陣。
然而就在此時,陳汐忽然心生警惕,渾身都是一僵,旋即目光如電般,倏然望向遠處。
“既然來了,還不現身?”
淡漠平靜的聲音中,陳汐悄然握緊了手中劍箓,整個人猶如拉滿得弓,一觸即發。
“沒想到,你竟又換了一個皮囊,且還讓我難辨真偽,看來你手中定然有一副來自畫皮木族的無相皮了?”
一抹紅影飄然出現,腰肢一搖,就慵懶依靠在了虛空之中,她星眸迷離,肌膚勝雪,玉容嬌艷不可方物,一頭烏發披舞,胸前雪白盈盈,波瀾壯闊,身段曼妙修長,整個人散發出一股無可匹敵的魅惑,仿似禍國紅顏,絕世尤物。
正是太上教弟子葉琰!
“果然是你。”
陳汐顯得很平靜,但那深邃的額眼眸深處卻有著一抹冰冷的殺機,若非理智尚在,他都恨不得立刻去殺了對方。
“當然是我,若非是我,這次只怕又要讓你逃走了。”葉琰輕笑,性感紅唇輕啟,軟糯悅耳。
“你就這么肯定能留下我?”陳汐冷笑。
“不是留下,是殺死,否則我以后睡覺只怕都睡不著了呢。”葉琰眨了眨眼睛,像在跟情人撒嬌,可話中內容卻讓人不寒而栗,
忽然,一股恐怖的波動從四面八方蒸騰而起,衍化作億萬符文,于一剎那間就化作了一道森然無匹的神禁,堪堪將葉琰籠罩其中。
這一切發生太快,且自始至終陳汐都沒有動手,神禁便驀然出現了,令葉琰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從我離開城門那一刻,便早已算到,這里發生的波動,必然太不開你的耳目,于是便早早布下了此陣,還請笑納。”
淡然從容的聲音中,陳汐身影一閃,就已離開原地,撕裂時空全速而去。
那神禁名為“白帝玄光陣”脫胎自白帝金皇,乃是陳汐從碧落宮中購買的諸多神材布置而出,威能困殺一切洞微真神境,也能捆縛洞光靈神,但卻不足以致命。
如今卻是用來對付那洞宇祖神境的葉琰,自不可能捆縛對付多少時間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陳汐身上的財物,根本不足以令他購買的足夠的神材,去布置出一座威能更強大的神禁。
最重要的是,哪怕他財物足夠,那碧落宮中卻根本沒有那些布陣所需的神材,畢竟,越是威能強大的神禁,需要的神材就越是珍貴稀罕。
正是出于這種原因,陳汐根本就想也不想,轉身就逃了。
因為他很清楚,憑自己如今的能耐,對上洞宇祖神境的葉琰,絕對就是找死,他可不想再體會那種被人打壓蹂躪的感覺了。
果然,就在陳汐剛離開僅僅片刻時間,那“白帝玄光陣”便在一陣劇烈響聲中四分五裂,化作光雨煙塵消散,露出了葉琰那一抹修長的紅影。
“這該死的小東西,倒是譎詐的很,不過我已留下一縷意志在你身上,倒要看看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不能!”
葉琰輕輕笑了笑,眉眼如水,儀態從容,伸出白皙修長的雙手輕輕攏起耳畔青絲,在腦后挽起了一個如瀑馬尾,干凈利索,令她整個人氣質嫵媚中多出一絲強悍迫人的味道。
然后,她紅裳一擺,倏然消失在了時空中。
“公子!魔禮丑前輩!”
“死了,公子他們居然遇害了…”
“該死,究竟是誰做的!”
而在葉琰離開不久,那紫冥神宗的一眾弟子這才姍姍而來,一時之間,這片早已化作瘡痍之地的深山老林中,響起了一陣又一陣驚怒呼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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