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劍鬼-暗面-劍意
“劍鬼？”
蘇鵬聽了，不由面露驚異的神色。
“沒錯，你的心魔既然被引出，要么，你本身的精神意志劍法一瞬間靈光閃現，招招超越自我，勝過心魔，斬殺了心魔，那時的你，已經超越了平凡的你，一神在天，是為劍神種子；或者，你完全悟了心魔的劍意，漸漸的，你使用的劍意和心魔一模一樣，這樣你就會發現自己變成了心魔，而你的小我就在你的對面，斬了這個小我，你就化身心魔，是為劍魔種子。”
“但是，如果你既無法斬了心魔，也沒辦法學會心魔的所有劍招劍意，就會被心魔所斬殺，被困在心魔之中，那樣，你就成了一個只知道使劍的傀儡，那…就是劍鬼。”
云道子對蘇鵬解釋說道。
“我紫霞門，每一位正式弟子，都要進行試煉…你的三師兄，還有小師姐，因為各有奇異本領，受的考驗和你不同，但是，主修劍道武道的弟子，卻都要經過試煉，入門要過的一關，就是凝結劍意，每一個人都要被前輩師兄以本身劍意開‘劍竅’，領悟劍意才能修行。道奇的‘劍竅’，是我為他所開，而勝兒的‘劍竅’，則是道奇所開，現在多了一個你，卻是你二師兄將你領入本門真正的門墻之中。”
蘇鵬聽了，馬上腦海中出現了兩張熟悉的面孔，道：“師尊，大師兄是否就是修行的劍神種子，而二師兄…則是修行劍魔種子？”
“沒錯…道奇他天資驚才絕艷，心神沉靜，靈光閃爍，神魂強大，超脫自我，斬了我留給他的心魔，修成劍神種子，而勝兒，面對的是道奇留給他的心魔，勝兒心知古拙沉穩，心性厚重如大地，卻無法行超脫之事，斬道奇留給他的心魔，但悟性絕佳，領悟心魔劍意，斬了小我，成就了劍魔種子。”云道子頷首說道。
“那么，師傅，我最后的一刻，卻是識海天地之中升起一股沛然劍意，將我和心魔一起斬了，這又是什么種子？”蘇鵬聽了，對云道子追問道。
“呵呵…雖然你的情況比較少見，卻也不是沒有，你凝結的卻是神魔種子，無論劍神種子路數的劍法心法，或者劍魔種子的劍法心法，你都可以修行。”云道子笑著捋須，對蘇鵬說道。
蘇鵬聽了，一向沉靜的心頭，竟然多了一絲‘意淫’之念：‘莫非我的資質比兩位師兄還好？’
“看你的樣子，似乎想多了。”云道子見了蘇鵬的樣子，不由笑道，道：“我且為你解釋，無論是劍神種子，還是劍魔種子，又或神魔種子，本無優劣，只是限制了一些修行方向，劍神種子講究修出世間法，以超脫神魂，駕馭手中之劍，劍意凌冽灑脫，劍魔種子，講究求內心伸出真我劍意，霸道張揚，神魔種子兼具二者，卻不高出二者。”
“無論斬心魔，斬小我，還是心魔小我盡皆斬了，修行出的劍意優劣都是一樣的，只是機緣心性決定了修行方向，要是硬說有什么區別，就在于神魔種子在未大成之前在心法和劍法上的選擇更多些罷了，但實戰真和另外兩種劍意比起來，卻要看每個人的具體修行。”
云道子對蘇鵬解釋道。
蘇鵬點點頭，他有一些心理學的底子，換一種心理學的角度參照，理解了云道子所說。
劍神種子，就像是人的超我，主要是修煉超越本能的神魂（道德），超越了小我，又斬（壓制）了本我本能，以神魂之力開發自己的潛能，行超脫世間之劍。
劍魔種子，就像是人的本我，主要是開發本能，卻是強化了利用潛能這一處，斬了束縛的小我，用最最真誠的生命核心感悟劍道，行絕對唯我的霸道之劍。
神魔種子，就像是掃了小我障礙，上連超我，下開發本能潛能，行合一之劍。
雖然聽起來好像神魔種子厲害一點，其實三種方法，練到極限，都是一樣的。
蘇鵬想明白這些關節，然后又道：“師尊，那么…如果既沒有斬心魔，又沒有斬小我，成為了劍鬼…那又是如何模樣？”
“那樣啊…”云道子聽了，臉上不由露出一絲悲憫神色，道：“小我無法堪破斬除，又被心魔壓服，便會成為心魔的奴隸…視乎給他留下心魔的人的修為深淺，如果給他留下心魔的人，修為還未到高深所在，那么劍鬼可能失常三五個月，每天狂亂舞劍，力竭便吃睡，恢復便再舞劍，三五個月后神志才能恢復一些，可能會刻板記下心魔的劍招，有心魔的幾成能力，但今生無望超越留給他心魔之人，并且對那人產生異樣的崇拜，恐懼等種種極端情緒，但如果劍鬼的修為太差，而給他留下心魔的人修為又太高，劍鬼會完全變成一具傀儡，百分百的執行留給他心魔人的指令。”
蘇鵬聽了，不由一陣沉默無語，看來自己運氣足夠好，走過了這一關，但又有多少人，有這種好運氣呢？
沉默半晌，蘇鵬又想起一個問題，剛要發問，云道子卻好像未卜先知一樣，道：“本門一向人丁不旺，也是因為第一關實在兇險，輕易不愿收徒，二來有師門祖訓，一代的弟子，不可超過十人，為師這一代，只有七名師兄弟，而你們這一代，算上你，師兄妹一共只有五人，不過…本門雖然隱居避世，也常有人尋來，有心人頗具誠意，我也收下過一些，只是他們絕大多數無法扛過心魔一關，你大師兄，就造就過兩個劍鬼，而你二師兄，也有三個劍鬼，劍鬼也算是本門成員，只是不列入正式門墻罷了。。”
蘇鵬沉默，自己這些天一直沒見過一個‘劍鬼’，看來，這是紫霞門的暗的一面了，若不是自己正式列入門墻，怕是永遠不會被告知這些。
“好了，你的疑惑我也大體解釋，你且先退下，休息一陣，稍晚一點時候，我去看你練劍，看你的資質悟性，給你尋得一套適合的劍法心法。”云道子最后說道。
“弟子從命。”蘇鵬點頭，從道館之中退下。
走出道館，蘇鵬看著朗朗晴空，竟然好像再世為人一樣。
深吸了一口氣，蘇鵬先去了木閣，他想好好謝謝徐道奇和獨孤勝兩位師兄。
來到木閣前，蘇鵬發現，獨孤勝還在練劍，可是其余的人，已經散去了。
見到蘇鵬前來，緩慢練劍的獨孤勝微微頷首，蘇鵬也點頭，他現在看獨孤勝的劍法，卻是感覺天高云淡，自己仿佛超脫了一大截，再也不會被劍意牽扯進入精神了。
獨孤勝練了一會，完成整套劍法，便收了劍勢，將長劍收好，蘇鵬趁機走了過來。
“師尊該講的，應該都跟你講了。”獨孤勝低沉的聲線說道，蘇鵬點頭，道：“謝謝師兄為我開‘劍竅’，不過，二師兄，我還是有幾個地方沒明白，卻是劍道的問題，想向你請教。”
“但說無妨。”獨孤勝將長劍放回自己拿來的劍囊之中，對蘇鵬說道。
“本門入門必開劍竅，凝結劍意，可是這劍意，又是來做什么的？”蘇鵬對獨孤勝問道。
“這個啊，不太好解釋，你且看這一下。”獨孤勝雙指成劍，刺向蘇鵬額頭！
蘇鵬站立不動，任憑獨孤勝刺來，那雙指，在蘇鵬額前一寸處停住。
“有何感覺？”
獨孤勝問道，蘇鵬道：“一劍普通的劍意，欲刺我額頭正中印堂，劍意深入我腦中三寸。”
“沒錯，你現在，能感覺到我的劍意，所以能當作普通事隨便說說，但是沒有修行過絲毫劍意的人，比如說嬰兒，我剛才一指劍意，已經要了他的性命。”
“這么厲害？”蘇鵬聽了，不由張大嘴巴叫道，剛才獨孤勝的一指雖然迅捷，但是絲毫不帶內力啊！
“沒錯，因為嬰兒的神魂，完全不知防御，只有真我，沒有小我抵抗，沒有神魂防御，普通成年人雖然有自我的硬殼抵抗，又有一些微弱神魂，但是卻不知道主動調用，劍意高手，隨便不用任何內力一招劍意攻擊，殺人雖然不太可能，但能輕松將普通人殺識海殺成白癡！”
“真厲害！”蘇鵬聽了，不由頓生敬仰，道：“二師兄，你算劍意高手么？”
“我境界接近圓滿，卻還差一點達到。”獨孤勝答道。
“那…大師兄呢？”蘇鵬又想起實力深不可測的大師兄徐道奇，問道。
“大師兄，已經修行到劍意境界圓滿了…我感覺，他應該已經摸到了劍魂境界的邊。”獨孤勝道。
“劍魂境界？”
“嗯，劍意進一步凝結之后，會形成劍魂，每個人凝結的劍魂都不一樣，且只能凝結一種劍魂，大師兄大概十年前就到了劍意境界巔峰，現在應該初步凝結了劍魂吧。”獨孤勝微微仰頭，有些景仰的說道。
“劍魂境界？那有多厲害？”蘇鵬問道。
獨孤勝略略思索，似乎在想怎么解釋好，忽然看到一物，對蘇鵬道：“你且看那三棵大樹。”
蘇鵬順著獨孤勝的眼神看去，卻看到，木閣之前，有三個參天大樹，每一棵都有三四人合抱，此時，卻顯出一種異樣的氣息！
“這大樹…竟然上面完全死了？”蘇鵬凝神看了一會，忽然驚叫說道。
蘇鵬感覺到的，那大樹一米半左右以上，竟然完全斷絕了生機，看模樣還繁盛，可是實際已經從一米半處齊齊被奪了生機，不出七天，這三棵大樹就會變成三棵枯木！
“那是你破心魔小我之時，同時斬出來的一劍，劍意融合了內力，以你的修為，就將幾丈外的大樹生機完全斬的斷絕，差不多是劍意中接近小圓滿的境界，也叫虛劍境界，而大師兄，如果修煉到劍魂，就是實境初步，以大師兄的如淵修為，全力施展，差不多…”獨孤勝說到這里，像是在心中計算，過了小會，他才用收比方著說道：“差不多能將這么大個的一個山峰削下來吧。”
“…”蘇鵬聽了，不由無語，忽然間，他似乎想到了在落霞山群雄聚會的時候，一個人說了半句，“當年‘那個人’，開始一劍削掉了…”
當時蘇鵬聽著此人說話語音不詳，沒聽清楚后半句，現在想起來，莫非他說的，是‘山峰’兩個字？
那，真的碉堡了…
不，是山堡了，真的爆了…
那可是十年前的事啊…
咋舌了半天，蘇鵬問道：“二師兄，你全力一劍…”
“修行的功法不同，我就算再高一個境界也削不了山峰，但是若是和大師兄全力比試，我自信三天之內不會落敗。”獨孤勝似乎認真思索了一下，然后說道。
“原來你們打一場都是三天三天算的…”蘇鵬腹誹一下。
“原來如此，那么劍魂下面，還有境界么？”蘇鵬的好奇心被勾引起來，又問道。
“還有一個境界，是劍神境界，不過，這個境界師兄在三十年內，估計也沒可能達到，劍神之上，我不知道，或許師尊知道，還有沒有更高的境界吧。”獨孤勝說道。
頓了頓，他補充一點說道：“劍意境界，并不是和實力相當，你可能實力很高，但劍意修行不高，也可能劍意很高，實力一般，但如果劍意融合進入實力之中，會很可怕。”
蘇鵬半晌無語，在消化著獨孤勝給自己的信息，半晌他才恢復過來。
清醒過來后，蘇鵬第一個反應就是問道：“師兄，你剛才說我破除心魔時候斬出的一劍，已經到了劍意小圓滿境界？那豈不是在普通劍手之中無敵了？和人對戰，我只要一招劍意斬了他生機，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呵…你還差得遠，在突破心魔的時候，紫霞門中大部分正式弟子都會揮出一劍超越自己劍意境界很多的一劍，從這一劍，大體能看出這個人的潛力，但是以后想要再斬出來，就要慢慢修行，和機緣巧合了。”
“哦…”蘇鵬聽了，點點頭，心道：“我說的嘛，就知道升級沒像開掛這么簡單。”
不過，蘇鵬馬上又想起一件事，對獨孤勝問道：“二師兄，你和大師兄突破的時候，斬出的一劍，都是什么境界啊？”
獨孤勝聽了，皺起眉頭，想了半天，半晌才舒展開，在蘇鵬好奇心滿滿爆棚的時候，說了這么句話：
“為了保持你的練劍信心，我還是不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