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臣服

　　龍武三年三月初一，吐蕃各部首領，一齊趕到長安。

　　與這些部族首領一齊到達的，還有格魯派的四世班禪額爾德尼羅桑卻吉堅贊、五世達賴阿旺羅桑嘉措。

　　四世班禪羅桑卻吉堅贊時年已經七十九歲，在西藏有很崇高的地位。他主張教門少爭門立戶，特別崇奉宗喀巴，精通顯密，刊印經卷。四世達賴和五世達賴皆拜他為師。

　　有一點需要明確的是，就在幾年前，在西藏占主導地位的還不是黃教，而白教。

　　白教正式名稱叫噶舉派，注重密法的修習，而修習密法又必須通過師徒口耳相傳的途徑。由于噶舉派僧人的僧裙中加有白色條紋，所以俗稱白教。

　　明崇禎十四年，四世班禪羅桑卻吉堅贊和五世達賴阿旺羅桑嘉措悄悄派人去漠西，請漠西的和碩特部固始汗率兵進藏，推翻了信奉噶舉派的藏巴汗。

　　固始汗將曾取締達賴封號的藏巴汗縫在生牛皮里，丟進河里淹死。然后扶持黃教在西藏獲得統治地位。

　　換而言之，黃教在西藏取代白教取得主導地位，不過幾年時間而已。現在扶持黃教的固始汗被大秦滅了，而且滅得那叫一個干凈；

　　這也是為什么四世班禪羅桑卻吉堅贊已經年近八十，還親自趕來長安覲見大秦皇帝的原因。

　　在接待四世班禪和五世達賴的規格上，朝中大臣發生了不小的分歧，有的主張冷處理，甚至加以打壓。有的主張給予足夠的禮遇。高高捧起。

　　主張打壓的主要是軍方將領，高一功一萬五千大軍入藏之后，又收編了吐蕃各部計三萬人馬，加上喻上猷手腕高明，目前已經基本掌控了青藏的局勢。軍方將領覺得，這個時候已無須對班禪和達賴加以顏色。

　　主張給予禮遇，高高捧起的則是以李源為首的一些文官，魏元說道：“陛下，青藏情況特殊，當地民眾對宗教信仰極為虔誠。我大秦想要青藏長治久安，臣以為應當考慮一下當地人的宗教信仰，現在班禪與達賴應旨而來，如果朝廷加以打壓，反而容易激起青藏民眾的不滿情緒。對將來的治理極為不利。”

　　首輔司馬安則說道：“陛下，臣以為也不宜刻意打壓，不過，青藏向來有政教結合的習慣，因此讓一派獨大，這也不利于治理。

　　四世班禪四世班禪羅桑卻吉堅贊主張教門少爭門立戶，各派和平相處，朝廷可順著他的意思。對藏傳佛教中其他四大宗派：寧瑪派、薩迦派、噶舉派、噶當派一視同仁，平等對待。”

　　要一下子改變青藏百姓的信仰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司馬安的辦法倒不失為可行之策，把其它四個宗派也扶持起來，避免一派獨大。

　　一塊蛋糕平分下去，誰都有得吃，但誰又都沒法吃撐了沒事干動歪腦筋。

　　“諸位大臣覺得司馬大學士的意見可取嗎？”秦牧詢問了一下，見大家沒有提出什么異議。便說道：“那就按司馬大學士的意見來辦吧。”

　　最后，秦牧下旨讓禮部右侍郎林俊秀出面接待。讓禮部接待而不是外交部，這其中的含義已經再明顯不過。這不是外事，而是大秦內部事務。也就意味著大秦不久之后必定會設立青藏省。

　　與此同時，長安大慈安寺的住持法清禪師招集中原的佛教高僧，也紛紛云集長安，藏傳佛教與中原的佛教雖然同出一源，但差異很大。

　　秦牧覺得，有必要讓藏傳佛教與中原佛教加強一下交流，使彼此有更多的融合，這對青藏的治理或許會有所幫助。

　　于是，秦牧便下旨，讓四世班禪和五世達賴一同入住大慈恩寺，與法清禪師等一同交流。三月二日，雙方登壇講禪，引得長安城萬人空巷，紛紛前往大慈恩寺觀看。

　　而秦牧則在咸陽宮金鑾殿上，接受漠南、吐蕃各部首領的覲見。

　　好家伙，大大小小上百個部族首領在禮官的引領下，魚貫而入。隨駕西京的大秦官員本來就少，文官武將全加起來不過二十多人。這上百部族首領一進來，大秦的金鑾殿仿佛被異族占領了一般。

　　直到禮官高喊一聲：“跪！”

　　場面才大為改觀，只見上百部族首領象麥浪一般跪倒在殿上，行三拜九叩大禮：“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牧身穿黑色袞服，頭戴十二毓冕冠，安座于金椅上，從高高的丹墀望下去，只見這那部族首領一個個恭恭敬敬，厥著屁股隨禮官的聲音參拜，沒有一個敢露桀驁不馴之態。

　　這樣的結果，是千千萬萬的大秦將士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些曾經不可一世的部族首領，只有兩個選擇，要嘛臣服，要嘛滅亡，他們選擇了后者。

　　秦牧緩緩展開黑色的大袖，朗聲說道：“平身！”

　　“謝陛下。”

　　各個首領這才紛紛站起來，有些人悄悄向龍椅上望去，皇帝面前垂著十二毓，讓他的面貌看得不太真切，但可以看出很年輕，但渾身卻透著一股莊嚴而深沉之感，讓人不敢逼視。

　　“朕召爾等來西京，爾等能如期而至，朕心甚慰。”秦牧頓了下頓，徐徐說道，“自古以來，各族之間打打殺殺，戰火紛起，給各族百姓都造成了沉重的災難。朕既為天子，四海之內當一視同仁，有責任結束這種紛爭，避免各族百姓再蒙受戰火摧殘。

　　從今往后，地不分南北，人不分種族，都要和睦相處，互通有無，團結一致，共同維護來之不易的和平。誰若是再敢為一己之私，挑起戰爭，大家要一同討伐之。爾等可有異議？”

　　“沒有異議。”

　　“我等沒有異議”

　　“臣等愿遵從陛下號令。”

　　上百部族首領又紛紛躬身作拜，爭相表態，形勢比人強，這個時候誰敢反對啊？

　　秦牧滿意地說道：“只要你們誠心歸順，朕自然少不得各有封賞。但朕也把丑話說在前頭，如果將來有誰出爾反爾，那就怪不得朕手段嚴酷了。”

　　“我等不敢。”

　　“陛下圣明。”

　　“誰若是出爾反爾，我等原聽從陛下號令，一同討伐他。”

　　又是一陣亂遭遭的表態聲。和訓練有素，幾乎能做到異口同聲的大秦官員相比，這些部族首領的聲音聽起來就象市場上賣菜的一樣亂。

　　不過這不重要，秦牧要的也不是他們嘴上的誓言，歸根結底，一切還是以實力來說話，今天在這金鑾殿上，不過是搶占一個大義之名而已。大家都表示歸順了，以后若是言行不一，大秦出兵討伐，便師出有名了。

　　接下來，秦牧讓禮宮拿出圣旨，當堂宣布對各個部族首領的冊封，一百多人，名字還都是古里古怪的，光是念名單就費了不少勁，整個圣旨念完用時近兩盞茶功夫。

　　冊封之后，還要賜以官服和印信之類的東西，各人接受了這些，君臣的名份也就正式確定下來了。

　　秦牧這時接著說道：“這次召諸位進京，除了予以冊封之外，朕還要舉辦一場狩獵，請大家一起參加。本來呢，這開春時節，不是狩獵的好時光，不過河套還有頭狼，讓周邊百姓不得安寧，朕這回就帶諸位去獵這頭狼。諸們遠道進京，旅途勞累，就先休息兩日吧，過兩日，咱們就一同出獵。”

　　各個部族首領面面相覷，各懷心思，秦牧說的那頭狼是誰，他們很清楚。這回看來有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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