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沒有退路

　　“該死的！”

　　眼看右邊數里外，蘇祿國的小船在秦軍猛烈的襲擊下，被炸得血流漂杵，潰不成軍，一向沉著的卡蘭特不禁大罵了起來。

　　秦軍的震天雷對付蘇祿國那種小船，只雖十枚八枚，就能把一艘船炸平，上面的蘇祿人有死無生。

　　其實卡蘭特他們也已經把秦軍的震天雷仿制出來，并命名為手雷。為了對付秦軍的突擊，卡蘭特甚至讓荷蘭士兵手把手的教蘇祿等三國的士兵使用。

　　但這些膽小的家伙，讓他們拿著手雷點引信，一個個嚇得直打啰嗦，根本不敢使用。

　　現在好了，你不敢使用，別人殺進來猛往你船上扔，一炸一個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命令威爾遜出擊！”

　　雖然那些膽小如鼠的家伙可恨，但他們人數眾多，還有不小的用處。在卡蘭特命令發出后，威爾遜帶著六艘大型炮艦開始轉向，向右邊的戰場殺去。

　　鄭芝豹也不戀戰，看到敵人的炮艦過來后立即退走，30艘戰艦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無一損失，前后炸毀了七艘蘇祿國小艦，殲敵百余人。

　　雖然算不上大捷，但如果不時咬一口，也夠敵人受的了。次數一多，就能讓敵人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卡蘭特痛定思痛，在外圍派出更多的警戒船，兩兩一組，以免警戒船被秦軍利用島嶼獵殺，盡量加大警戒范圍。

　　布置好之后，卡蘭特又一次勸說三顏里等人，讓他們命令手下的士兵使用手雷。

　　大概是被炸得慘了，蘇祿主將三顏里、渤尼國主將包羅、交跤鄭氏主將鄭唯興好歹從手下的士兵中，選出了一些膽子大的，跟著荷蘭士兵學習使用手雷；

　　同時卡蘭特還將荷蘭、英國、葡萄牙三國的士兵分散到三國的小船上，指揮他們戰斗。再遇到原先那樣的襲擊時。就可以對秦軍戰艦還以顏色了。

　　果然，當夜秦軍再次發動襲擊，準備舊戲重演。

　　當秦軍殺進去往敵人船上扔震天雷時，敵也同樣猛往他們船上扔，秦軍猝不及防，一下子毀了三艘鷹船，傷亡近百，損失慘重。

　　而卡蘭特日夜不停，一氣向泉州駛去，這下顧容慌了。

　　大秦秉承御敵于國門之外的思想。所以泉州雖然有岸炮，但并不多，對付一般的海盜沒問題，但對付卡蘭特如此強大的艦隊，只怕很難守住。

　　目前泉州和寧波是大秦最繁忙的兩個對外貿易港口，每天商船云集，一但泉州港被攻破，后果不堪設想。

　　金門島東北的海域上，夜色沉沉。顧容32艘炮艦，120艘中小型的唬船、鷹船、沙船，點著防撞燈，如一片星子在海面上跳躍。

　　而根本偵察船傳回的消息。卡蘭特的聯合艦隊就在前方三十里，正在向泉州灣而去。

　　顧容的旗艦上，被招過來的鄭芝豹、趙廷、朱大海幾個指揮使都在望著他，都僉事張名振皺著眉說道：“算算日子。狄都督他們也應該到了。”

　　鄭芝豹答道：“這些天海上風浪大，狄都督他們南下是逆風，恐怕有些耽擱。”

　　趙廷說道：“那怎么辦？憑咱們現在的實力。每艦船的火炮比敵人少一半不說，就連炮艦也少了六七艘，這實力相差太過懸殊，鄭提督上次黃巖礁一戰，可謂是前車之鑒，咱們這次要是硬拼，只怕傷亡更重。”

　　鄭芝豹補充道：“關鍵是現在敵人竟然也有震天雷，他們那些小船比咱們的鷹船、唬船多了兩三倍，若都用上震天雷，不是我說泄氣話，恐怕咱們是兇多吉少啊。”

　　在近戰中，秦軍最大的殺手锏就是震天雷，不用象以前那樣打接舷戰，只要雙方一接近，一大串震天雷扔上敵船，就基本能把敵人解決掉。

　　但是現在敵人也仿制出震天雷來了，連這個優勢也喪失了。相反，還得防著敵人那蟻群般的小船纏上來猛轟自己。

　　顧容臉色發黑，狠狠地問道：“咱們還有多少火箭彈？”

　　這算是秦軍最后的優勢了，只是秦軍的火箭彈制作很麻煩，產量一直不高，讓人有點無奈。張名振答道：“還有一百零九枚。”

　　正常情況下，兩三枚火箭彈就能毀掉一艘八百料的的炮艦，若是引發大火的話，一枚就足夠了。

　　但實戰中往往不是如此，首先在敵人猛烈的炮火下，要沖近敵艦百步內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沖到了百步距離，由于船體起伏不定，現在的火箭彈又不是即時擊發，而是點引信。

　　引信燃完的時刻不好掌握，引信燃完火箭彈發射時，如果船體稍為搖擺一下，就難以射中敵艦，除非靠得很近，否則往往十枚火箭彈才能命中一枚。

　　這個問題海軍已上報到軍器監，軍器監已經在研制燧發式火箭溜，但至少他們現在手上這些原來裝備的還不是燧發的。

　　張名振說道：“顧提督，無論如何，泉州港不容有失，否則咱們海軍一定吃不完兜著走。該怎么辦，顧提督趕緊拿主意吧。”

　　顧容一拳狠狠地擂在艙壁上說道：“他娘的，大不了老子這百十斤肉豁出去了。且不說為皇家海軍將來著想，沖著陛下的隆恩，我顧容也不能眼瞧著這些狗娘養的攻進泉州港。按行程計，明早就會到達泉州灣，所以咱們就在天色將明之時，與敵人決一死戰，各位，這仗怎么打，你們有何高見？”

　　朱大海說道：“提督大人，還等什么？就來一場夜戰吧，最好打成大混戰，這對咱們還有利，等天亮了，咱們的小型戰艦要靠近敵人的炮艦可就不容易了。”

　　“有利人個屁，敵人有三百艘小船，要是都用上了震天雷，這黑燈瞎火的，你能沖過這些蟻群般的小艇嗎？要是白天。咱們的步槍還能占到不少便宜，這大晚上的混戰，鬼都看不著一個，等于是自廢武功。”

　　被顧容一批，朱大海便訕訕地不再說話，確實，以前光秦軍有震天雷這種近戰武器，夜戰視線不清，有利于秦軍的小型戰艦靠近敵艦。

　　現在敵人也有了震天雷，而且敵人的小艇更小更多。到時乘著夜色掩護象螞蟻一樣圍上來，那可就慘了。

　　鄭芝豹有些猶豫地說道：“要是能再拖住敵人一天就好了，鄭提督他們只落后一天路程。”

　　“除了和敵人硬拼，我想不出還有什么辦法拖住敵人。”

　　趙廷想了想說道：“提督大人，春秋戰國時，有個田忌賽馬，用下駟對付敵人的上駟，輸一贏二，咱們何不也用一次這個辦法。明天決戰時，用炮艦對付敵人的小船，用咱們小艦對付敵人的炮艦；

　　咱們的中小型戰艦厚實，敵人的霰彈對艦體傷害不大。只要士兵們提前做些防護，要接近敵人的炮艦還是有可能的，只要能靠近二三十步，咱們的火箭熘一射一個準。肯定能讓敵人吃不完兜著走。”

　　顧容一聽，這個主意不錯，己方的小艦輕靈迅速。敵人用實心彈轟的話，命中率不高，用霰彈轟的話，對艦上的士兵能造成巨大的殺傷，但對艦體通常很難造成致命的傷害。

　　他問道：“怎么給士兵防護？”

　　“顧提督，在一些重要的崗位，比如控帆手，用兩三寸厚的木板做一些擋板，應當能起到不小的防護作用，盡量減少傷亡。”

　　成不成，現在看來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顧容立即說道：“好，還有一夜時間，你們立即去準備，船上所有能用的木板都拿來趕制擋板吧，明天一早，不管成不成，都要與敵人決一死戰。”

　　“喏！”

　　每艘船出海時，船上總要備些木板，以備萬一，否則船只在海上遇險需要修補時，連木板都沒有那就完了。同時整個艦隊中，醫護人員，工匠都是不可或缺的；

　　按照趙廷的提議，工匠們立即連夜忙碌起來，趕制一些半人高的木框，讓控帆手可以躲在木框里控制風帆，躲避敵人恐怖的霰彈。

　　同時顧容下令，整個艦隊盡量趕上去，到四更時分時，離敵人的艦隊不到十里。

　　卡蘭特知道顧容肯定是被逼急了，決戰的時候到了。他一聲令下，整支龐大的聯合艦隊開始向東轉向，搶占上風口的目的十分明顯。

　　隨著夜色慢慢退去，東方的海面上露出了一絲魚肚白，顧容當然也知道上風口的重要性，同樣命令手下的艦隊向東轉向。

　　泉州灣外，兩支龐大的艦隊如兩片黑白分明的巨大云層，隆隆的戰鼓響起，響遏浩瀚的海面，一方不能再等，一方不能再退，空氣仿佛在慢慢凝結著，讓人透不過氣來。

　　即將開始的血戰讓每個人心頭都象壓著巨石一般，沉甸甸的。一門門火炮慢慢地抬起黑洞洞的炮口，一支支步槍裝好了彈藥，一顆顆心在越跳越快。

　　敵強我弱，退無可退，這一戰對秦軍來說注定將會無比的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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