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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最后的幾天

  “為什么留下來陪我…”忽然間,安歌再次醒了,黑暗之中蒼白的月光從布的縫隙里灑入,落在他的身上,讓他看起來越發地蒼白。他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糟糕,不僅顫抖的更加厲害,甚至有些抽搐。

  我俯下身抱住了他顫抖的身體,內疚地懺悔:“因為…是我害了你··…”

  “我是鼠疫…你不怕嗎”他說說話的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

  “別說了,我們是朋友,不管你信不信,我己經把你當做了朋友。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朋友…”他的嘴角扯出了一絲一苦笑,“我…配嗎…”

  “配,你配!”,我伏在他的心口哽咽地說,好怕下一刻]他的心跳在我耳邊消失,“我去給你拿水,你會好起來的。”

  “不…”他無力地伸出手抱住了我的身體,“我好冷…好冷…別留下我...一個人…在黑暗里…”

  我咬了咬唇,忍住了淚水:“好…我不是…”

  他的呼吸在我的擁抱中漸漸平穩,他那無力的微弱的每一次呼吸,都牽動了我的心。

  伊森飛了出去,取來了水,我扶起安歌給他灌了點水下去,讓他靠在我的身上,我能為他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而這些,又怎能彌補我對他的愧疚…

  “我生病你也會這么對我嗎”伊森飛到我的面前,漂亮的金瞳有些羨慕地看著安歌,我難地不想說話:“別胡說,我式更希望你們都不要生病”

  伊森低下臉:“對不起......可我;現在好羨慕安歌,你能這樣抱著他”

  我看看他,伸出手:“來吧。”

  他笑了,飛落我的手臂,我彎起手臂托住了他的身體放落自己的身上,像是一張小床讓他躺在我的臂彎里。

他貼在我的身前,漸漸安靜地睡去,而我在他和安歌的呼吸中開始陷入迷茫,我到底該怎么辦  布外夜色深沉,金色的流云從那縫隙中飄過,如白馬過隙,時間無法停留,即使再不愿意,人依然要迎來明天。

  安歌時睡時醒,醒時我拾他喂水,食物和一些湯藥。馬利安大叔說那些藥只是讓他好受一點。

  被安羽封在地下城下的百姓的情緒也越來越躁動,很多年輕人開始響應里約的號召,準備起義。

  安羽封地下城是一個不明智之舉,他讓地下城變成了一個大罐子,而貴族與平民的矛盾在這個罐子里不斷地發酵,升溫,直至爆發。

  而讓我難過的是,里約反而是利用我神使的身份鼓助大家起義,說有了我的庇護,起義必然會勝利,安歌安羽必然會被打敗。

  瑪莎拾我送來了清水,她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

  “怎么了瑪莎?”我接過水罐,她難過起來,捂上心口:“那瀾姑娘,扎圖魯他們會贏嗎”

我一時變得無言:“對不起......瑪莎,我…”我像韋小寶一樣夾在天地會與康熙之間。現在地下城百姓群情激奮,只怕不是我一向兩向可以阻止,我無法許諾如果他們不起義,可以得到幸福的明天。我拿什么給  “還有......"瑪莎欲言又止,我握住了她的手,她的于好涼,扎圖魯起義讓她極為擔憂:“說吧,瑪莎。”

  她看了看地上的食物:“我們的食物…快沒有了,那瀾姑娘,怎么辦…”

地下城一下子多了那么;人,而現在安羽又封了城內出入口只留城外,城外已是荒田,何來食物  我握了握她的手:“知道了,食物的事我來想辦法,你幫我去拿一下紙筆…”

  “咳咳…咳咳咳…”身后忽然傳來安歌猛烈的咳嗽聲,伊森已經探出了頭:“安歌醒了!”

  “你去照顧木頭吧”瑪莎哀嘆地看了看被布包住的手,嘆息離開。

  我掀開布角,安歌正費力地咳嗽,伊森在他的上方搖搖頭“他看來是堅持不了多久了…”伊森雙手抱心難過的低下了頭,像是在為安歌祈禱。

  我把車面前的布掀開,好讓太陽完全曬在安歌的身上。我調整他的座椅,讓他少許坐起來,他呼吸平順起來,微微睜開了眼晴。

  我著急的看他:“安歌,我還是把你送回皇宮吧,至少那里比這里舒服!”

  他揚起蒼白的唇搖了搖頭:“我是…不會.....認輸的…咳咳咳…”

  我著急的跺腳:“你怎么就那么倔呢!”

  “咳…因為…我是男人…咳咳咳…我要守誓約…咳咳…”

  我緊握方向盤,想了想:“不行!我現在就把你送回去!”

  “你敢!”他像是用全身的力氣嘶吼出來,“你想害死我王宮里所有人嗎!”

  我的手,從方向盤上滑落,安歌是個好人,我以前只看到了他的頑劣和邪惡,沒有看到他心底的那片善良和柔軟。

  他知道自己得了鼠疫,才寧可讓自己在這里慢慢等死,也不想為了貪圖舒適而傳染給別人。

  “呵…我真沒用…”他在我身邊輕笑起來,精神在陽光的照射下似乎好了一些,身體也不再顫抖,“我現在…才知道做一個平民…是那么地難…咳咳…咳咳…他們…在那么艱苦的環境下生活…而我…卻連七天也活不了…咳咳…”

  “我去給你拿水…”

  他拉住了我要離開的身形,我看向他,他轉向我睜開了銀瞳,面露微笑:“那瀾…謝謝你…”

  他說·....謝我…

  我的心里瞬間百味交雜,苦澀}難明。

  “不要....阻止扎圖魯他們…只有他們,才能讓人知道…安都有多么他地....糟......咳咳…”安歌看著我的臉,我沉默地點了點頭,他緩緩轉回臉著向前方,“我想…留在這里…可以…好好看著我的土他··…”

  神廟的對面,便是大片大片荒蕪的土她,長滿雜草的土地在陽光之下空曠而荒涼,現在本該是該是谷物豐收的季節,而現在,卻看不到金色的麥浪,也看不到在田地里歡慶豐收的景象。

  “是我的錯…我的錯…”安歌面對荒蕪的土地開始輕輕自喃,我靜靜坐在一旁,安歌知錯了,可是......老天卻不給他彌補的機會.··…

  過了一會兒,扎圖魯給我拿來了紙筆,他看見在汽車里曬太陽的安歌,安心地笑了:“看到木頭好了些,真好。聽說也有人從鼠疫里挺過來的。”

  我看向安歌,他依然持續看著前方,沒有聽見我說的話。我嘆一聲:“但愿吧。”

  扎圖魯蹲下身,把紙筆攤開,我也蹲下,他看向我:“那瀾姑娘要紙筆做什么”

  “給巴赫林寫信。”說罷,我拿起筆,不對,我不會寫這里的字啊。于是我又把筆拾扎圖魯:“你來寫,我不會寫這里的字。””

  扎圖魯一愣,像是不相信,我在一旁已經說了起來:“親愛巴赫林少爺…”

  扎圖魯的臉有些僵硬,沒有落筆:“那瀾姑娘.··…您確定要這么寫”

  我疑惑的看向他:“怎么了”

  他面色有些羞窘,尷尬的側開了臉:“親愛的…是情人之間的稱呼。”

  “原來是這樣!那就巴赫林少爺。”差點寫成情書。

  可是扎圖魯還是沒有動筆,我又疑惑的看著他:“那你怎么還不寫?”

  扎圖魯的臉更紅了:“我…也不會寫字…”

  “…”擦,真是文盲遇上文盲…可見讀書有多么重要!不然會被一封信給憋死。

  我拿過筆,只有畫了起來:“你到時把這張畫給巴赫林少爺,他就會送來食物。”

  “什么?那瀾姑娘你說什么?”扎圖魯無法相信地看著我,“巴赫林少爺可是巴依老爺的兒子,他怎么會!”

  “這就是你的偏見了。”我打斷扎圖魯,一邊畫一邊說,“不是壞人的兒子一定是壞人,巴赫林少爺是個很不錯的人,真該讓你見見他,他讀了很多書,有機會讓他教你們讀書認字就好了。總之,相信我,只要說是我讓你給他的,他肯定會把食物送過來。”

  圖上是一輪明月,最近是月初,所對我畫了彎月,然后是前往神廟的路,一輛牛車在路上奔跑,上面是巴赫林和食物,而在神廟口,正是我那瀾在期盼等候。

  扎圖魯還是有些半信半疑地收起了畫,轉而又面露煩惱:“可是我進不了貴族區。”

  我也發愁起來,現在跟安羽鬧僵,他肯定又重新下了命今,不得讓我離開地下城。既然不準我離開,自然貴族區那里也不可能讓我進去了。

  我擰眉發愁地看了看扎圖魯,把他拉起來看看他的臉,再看看他身上的衣服,有了!

  我笑了:“你先把自己洗干凈,記得,把頭發也洗了,然后穿上一套于凈的,最好是簡單的永服過來,有補丁不要緊,重要是顏色淡,顏色少,最好是一色的衣服再過來。”

  扎圖魯有些發懵,但還是照我說的話做了。

無線電子書    十王一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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