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山溫泉宮。
山下由李唐御林軍層層把守,戒備森嚴。
現在李淵帶著他寵愛的薛婕妤,張婕妤等人一并來溫泉宮療養.自從李重九攻滅突厥后,李淵身子一直不太好,常年諸事親力親為,讓他的身子有些疲憊。
據說這一次李重九滅了突厥后,李淵是病了一場。事實上李淵是病了不錯,但病因卻是多年來的積勞成疾,加上最近憂愁關中貧瘠,錢糧不足,戰事沒有進展,更重要是三個兒子的明爭暗斗讓李淵心煩不已。
最終讓李淵在無極宮里大病了一場。
病愈之后,太醫的建議是讓李淵靜養一陣。李淵不得不在病情面前妥協下來,將朝政大事交給李建成,由太子監國,而將軍務之事給李靖,李孝恭,李神通諸將分理,然后自己入溫泉宮養病。
過了十幾日,李淵病體條理的不錯,而是服侍溫泉宮的宮人,也是想著辦法讓李淵開心。
這一日,李淵與薛婕妤,張婕妤,正欣賞著宮廷樂舞,但見一百二十八名唐軍甲士,持纛健步,形如戰陣之狀,一旁樂隊吹奏,擂動大鼓。
歌舞一起,但見唐軍甲兵高吟道:“四海皇風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主圣開昌歷,臣忠奉{一+本}讀}ybdu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幾位有心人都在這時旁觀李淵的臉色。但見李淵神色如常,與平時一般看著歌舞。
薛婕妤忍不住試探問道:“陛下覺得此舞如何啊?”
李淵點點頭道:“很好,朕當年在離宮侍奉前朝煬皇帝時。聽過蘭陵王入陣曲,但也不及此曲啊。”
薛婕妤笑著道:“是啊。陛下這秦王破陣曲,乃是當年秦王在武德二年時。于太原擊退趙軍進犯,將士們遂以舊曲填入新詞,才有了這秦王破陣曲。”
李淵聽了淡淡地道:“很好。曲子很好,秦王也很好。”
李淵稍坐了一會,當下一旁有人言道:“陛下,從慶州那有緊急要事求見。”
李淵當下道:“宣!讓他到書房來。”
書房之中,李淵手持著密信,再看著身前跪著的爾朱煥,于志寧。臉上怒色越來越盛。
于志寧上前道:“陛下,還請保重龍體啊,氣大傷身,你的病才好了不久啊。”
李淵深吸了口氣問道:“逆子忤逆,朕如何不動怒,秦王,現在哪里?”
于志寧道:“秦王聽聞消息后,仍在長安坐鎮。”
李淵露出一抹欣賞的神色道:“好,長安重地不可擅離。秦王做得對,你告訴秦王,給朕監視太子和齊王二人,若有異動立即來稟告。另外朕寫密旨一封給你,交給秦王讓他隨時節制北衙南衙禁軍。”
“微臣領旨。”于志寧當下跪下。
“另外傳朕的詔令,命太子立即來溫泉宮見朕!”
長安東宮。
一匹快馬急馳。馬上的人對著宮門前的人大喝道:“快,快。速速開門!我要見太子。”
“瞎了眼睛了,這里東宮。也是你放肆的地方。”侍衛剛剛說了一半,但見對方拿出一面腰牌。
當下侍衛轉過身吼著道:“快,立即給貴使開門,十萬火急之事。”
馬上之人疾馳入東宮中,見了正在與馮立,韋挺等心腹喝酒的李建成。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慢慢說來。”
“爾朱煥,喬公山二人背叛了太子,他將慶州都督楊文干寫給太子的密信,轉交陛下,并誣告太子要鏟除邊將,攬獲軍權,私蓄死士,秘囤鎧甲等罪名,意圖造反!”
“啊!”李建成不由驚訝得瞬間失聲,手中的酒杯,也是掉了下來,酒水灑了滿地都是。
一旁馮立,韋挺等人都是站起身來道:“太子還請保重。”
李建成癱倒在地道:“冤枉啊,孤根本沒有這個意思,這必然是有人設計冤枉孤。”
馮立上前道:“太子殿下,事情已為陛下得知,眼下說冤枉無用,是該如何讓陛下信你才是。”
韋挺則是道:“難啊,這分明是有人構陷太子殿下,有喬公山,爾朱煥作證,還有楊文干的親筆信,這是人證物證具在啊。我怕陛下很難會相信太子了。”
那報信之人道:“太子殿下,眼下從驪山來宣召的信使,馬上就要到東宮了,他是奉了陛下之命,召太子往驪山一見。眼下太子殿下必須要速速拿出對策來啊。”
“對策,孤眼下哪里有對策,韋卿,馮卿,快想想辦法,救救孤吧!”
韋挺沉吟了一番道:“太子殿下,事實上辦法也不是沒有。”
“韋卿,什么辦法?”
韋挺道:“太子殿下,眼下天子不在長安,是由你來太子監國,長安內外都聽你的調令,你可以下令封鎖四門,先將驪山來的使者扣押下來。緩過這一陣。然后找幾位大臣,宗室去驪山替你求情,另一面尋找到底是何人陷害你,證明自己的清白,此事雖有人設計,但手段并非高明,只要尋訪證據,馬上就可以真相大白,太子就可洗脫身上的冤屈了。”
李建成聽了韋挺的話,頓時大為感動,當下痛哭流涕道:“韋卿之言,真乃高策,不負了孤平日對你的信任。”
韋挺聽了道:“太子殿下言重了,到了這時候微臣不幫太子,還有何人來幫。”
沒人察覺到,韋挺說這話時眼角露出一抹寒光。
在涇水上,喬公山聽著船板外的腳步聲,知道自己已是被爾朱煥等人嚴密看守起來了。
喬公山則是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他想與于志寧安排的一名侍衛閑聊,但對方卻沒有理會他。喬公山心知對方很可能已是奉了于志寧的密令,要暗中處決于他,故而現在早已將自己看作死物。
眼下對方之所以沒有下手,就是不確定李淵是否相信了那封信上的內容,若是找自己前去對質,那么喬公山還有利用價值,若是李淵沒有詢問的意思,那么自己作為知情人士,唯有被滅口的下場。
但是隨即門外陡然傳來了悶哼聲,以及刀劍入肉的聲音。那看守自己的侍衛陡然站起,喬公山則是反應絲毫不慢,從床底抽出一把刀來,直接朝對方劈砍而去。
對方反手一劍,架住了自己的當頭一劈。
喬公山也是東宮侍衛頭領,武藝自然是絲毫不差,但交手之下,不由暗暗心驚。這秦王府的人,無論是反應力量都是高出自己一籌,幾劍下來,喬公山只有招架之功,沒有反手之力。
眼見馬上不敵,喬公山暗暗呼道:“吾命休矣。”
這時候房門突然被撞開,幾名船夫打扮的人,將秦王府的人圍在中央,一人開口道:“喬將軍沒事吧!”
喬公山哈哈一笑道:“我沒事,只是此人是個厲害角色,你們擔心。”
“放心,外面的人,都給解決了。”
那秦王府的人,頓時臉色一變喝道:“你們知道你們在作什么嗎?連天策府的人都敢殺,你們眼底沒有秦王了嗎?”
“秦王?”對方冷笑一聲道,“我們風聞司殺得就是秦王的人。”
“趙軍秘諜風聞司?”對方頓時露出驚怒交加的神情喝道,“喬公山你竟是趙軍的細作。”
話剛說完,幾名風聞司的細作一擁而上,幾刀下來,這秦王府的高手再刺傷一人后,就被細作砍成了肉泥。
“多謝幾位救命之恩。”喬公山當下抱拳,滿臉感激對幾名救下自己的風聞司密諜稱謝。風聞司肯費這樣代價救下自己,這一番恩情喬公山也是感激不盡。
“不要謝我,要謝曹別將才是。”
“曹別將!”喬公山自是知道風聞司的曹別將就是曹紋,風聞司下六署之一洛陽署的主事,竟是曹紋下令救下的自己。
喬公山道:“沒料到曹別將竟親自下令救某,莫非曹別將此刻正在關內?”
“不僅在關內,而且還到了船上。”說著一名穿著布袍的男子走了出來。
“參見曹別將,多謝救命之恩。”
見喬公山叩拜自己,曹紋微微側身避開道:“先不要謝我,救你不過是舉手之勞,眼下還有一件更危險的事情,等著你辦,這關系到這次我們風聞司行動中是否成敗的關鍵。”
喬公山聽了當下道:“曹別將盡管示下。”
曹紋點點頭道:“是這樣,我們風聞司已是從你,以及其他渠道,得知這一次李世民陷害李建成之事,眼下若是放任發展,李建成百口莫辯,必然失去太子之位,被李淵廢掉,而讓李世民繼承太子之位。而這不是我們風聞司愿意看到的。”
“那么曹別將,想要事情往哪一方面發展?”
曹紋當下道:“很簡單,據不能讓李世民上位,我們要破壞此事,救下李建成。李建成若是挺過這一次,那么兄弟二人嫌隙更深,李唐內斗加劇,對于我們而言將大有好處。”
“那么曹別將,要我作什么?”
“立即至東宮,將事實真相告訴李建成,讓他帶著你去找李淵自白!”
“什么?”喬公山頓時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