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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虎牢關

  蕭皇后與李重九言道:“李淵乃是國賊,奸詐狡猾,哀家與他勢不兩立。”

  說到這里蕭皇后當下坐下寫信,突而道:“江南人物錦繡,富庶甲天下,但失好武之風,文嬉武恬,自古以來,南人從未得過天下,只能依附北人,實乃憾之。”

  李重九聞言默然一陣,道:“不是南人不抵北人,衣冠南渡前,天下戶數十有在于中原,故而南方要奪取天下,終還是少了根基。”

  蕭皇后笑著道:“一時哀家國之嘆,倒是讓陛下見笑了。”

  不久蕭皇后寫信完畢道:“不過江南士族之中,多有才杰子弟,但盼陛下能夠用之。”

  李重九點點頭道:“朕知道了。”

  李重九回到大殿之后,當下手書一封,讓虞世南帶著蕭皇后的信前往梁國,至于歐陽詢早就冒著風雪,趕往齊郡了。

  永濟渠不能通行,虞世南于是走官道,自李重九建立趙國后,已沿著各郡在隋制的基礎上,重新修建驛站。

  大趙國制,六十里一驛,驛站有驛丁,驛馬可用驅使。

  若是加急軍情信件,經驛站,換馬不換人,每日可疾行四百里。

  而虞世南接到差事后,也是不敢怠慢一刻。虞世南拒絕了乘車,而是親自騎馬,冒著風雪疾行,可謂盡心于差事。

  不過數日虞世南已是抵達黎陽渡,之后在此渡過黃河,抵達齊郡郡治歷城之外。

  歷城,本是山東富庶之地,但幾經戰亂,王薄又攻下此城后,繁華已是大不如前。

  虞世南在城外客棧,稍事休息,命人前往歷城通報。歷城守城士卒聽聞是趙國使者后,不敢怠慢。當下立即飛報王薄。

  王薄聽說趙國使者前來,頓時驚疑不定,與眾臣商議:“你們說趙國使者在這個時候前來,到底是何用意?”

  眾謀臣中一人言道:“明公,依我之見,眼下唐鄭大戰在即,趙國在這個時候派使者前來,或許與此有關。”

  “也不一定呢?趙主剛剛稱帝,我看八成是來加封明公,籠絡我等的。”

  眾謀士都喜歡報喜不報憂。當下紛紛應景地言道:“明公。我看必是趙主。要加封你的,我們在此先恭賀明公了。”

  王薄聞言哈哈大笑,不過頓了頓道:“你們不要說好聽了,我猜一多半必是趙國要援鄭了。如此趙主必要我王薄為前驅,先行攻唐。”

  眾謀士都默然了,一人言道:“實在難辦啊,洛陽已是死城了,王世充不甘心,四面求援,這時候趙主就算是要王世充,將老娘送給他操,王世充也會答允。”

  聽此人說得粗鄙。眾人都是哈哈大笑。

  “明公,唐軍兵強馬壯,李世民更是天下有數的名將,王世充尚不能勝之,我們要入洛陽與唐軍交戰。風險很大啊。”

  “明哲保身是不錯,但趙主乃是何人,他會允得?”

  一名謀士道:“明公,眼下無論如何都要見一下趙國的使者,答允不答允,再說。”

  當下王薄決定親自出城迎接虞世南。

  這可算是王薄高規格之禮遇了,當年降宇文化及時,宇文化及率十幾萬驍果軍從齊郡渡過黃河至魏郡時,王薄也并沒有出城迎接。

  王薄一見虞世南就道:“陛下稱帝之日,我歷城天作紅光,城東有金龍徘徊,久久而不走,此乃是真命天子之相啊。我王某能投陛下麾下,實乃是三生有幸。”

  王薄說完后,身后的謀臣也是一并點頭,各人夸張的說著當日異相。

  虞世南就如同以往大隋使節,出使番邦小國一樣,滿臉矜持地對王薄道:“王公的忠心,陛下是知道的,而這一次陛下稱帝,亦有意加各有功之臣王爵,王公你的希望很大啊。”

  王薄一愣,默默念叨王爵兩字,不由神情一動,但隨即又想到,他媽的,什么王爵,再重要有自己的兵馬重要。

  王薄當下做出感激涕零的樣子道:“趙王恩典,王某真是一生一世也是感激不盡啊。”

  “好了,好了,這些話就不要說了,”虞世南淡淡地道,“眼下就有件事,讓你親自報答趙王。”

  王薄心底一噔暗道,終于來了。

  王薄臉上正色道:“陛下有什么事,盡管差遣,王某愿效犬馬之勞。”

  虞世南道:“那我也就開門見山了,眼下鄭唐之戰,兩家交兵,陛下已與鄭主達成同盟,欲率軍援洛陽,但奈何幽京天寒地凍,兵馬不易速發,故而讓王公你率兵一萬,在虎牢關布陣。若是唐軍攻打虎牢,則立即救援。”

  “陛下說了,只要你能守住虎牢,就是大功一件!”

  王薄聽了哈哈大笑,卻沒有立即答話。

  虞世南看王薄的神色,肅然道:“怎么王公莫非有什么困難?”

  “唉!”王薄長嘆一聲道,“實不相瞞,我王某麾下斷餉已有三月,士卒有半數以上沒有冬衣,難以在此氣候中行軍,最要命是糧草,軍營里的糧草只有十日之資了。若是增援虎牢,恐怕還沒走到半路上,士卒就會嘩變啊。”

  王薄說完,身后的謀臣也是一并附和,說出這樣那樣困難,譬如軍中鬧傷寒,甚至在大冬天里居然還鬧瘟疫的借口都出來了。

  虞世南一面聽著,一面冷笑道:“很好,王公你這些話,我都會一句不落的轉告給陛下。不過陛下說了,若是王公沒辦法出兵,此番南下,他第一件事,就是率趙國大軍,親自來此歷城城下與王公你好好談談。”

  王薄聞言臉色一變,身后眾謀臣臉色也是一片如被霜打了一般。

  王薄干笑言道:“趙王真是會開玩笑啊。”

  虞世南看向王薄,也是大笑言道:“是不是玩笑,王公到時候就知道了。”

  王薄雙手負后,沉吟了一陣言道:“那好,趙王都這么說了,我王某就是有天大的困難,也是應下了,不過我王某的士卒都一個個是叫花子,窮得叮當響,既要我們出兵,我要一千黃金,一萬石糧草作人馬開撥之用。趙王這不會拒絕吧!”

  虞世南搖了搖頭道:“王公,虞某此來雙手空空,你要開拔之用,我會向陛下奏請,但公文一來一回最少十日,這十日,王公等得,但陛下可等不得啊!”

  三日之后,王薄已是率領一萬大軍趕向了虎牢。

  虎牢關。

  現在還在鄭軍手中,當初王世充布置要害各地。

  虎牢關作為萬一洛陽失守后,鄭軍的退路,以及趙軍從河北援鄭的要道,故而令荊王王行本,長史戴胄,鄭州司兵沈悅一并駐守虎牢關。

  后來懷州,河陽,龍門在唐軍的兇猛攻勢之下,盡是丟失。

  王世充立即令太子王玄應率軍增援虎牢關,作為雙保險。

  不過王玄應卻是個無能之輩,他駐守虎牢后,數次派軍向洛陽增援,都先后為黃君漢,史萬寶所敗,前幾日,他率軍數千增援向洛陽運糧,結果為唐軍大將李君羨所伏。

  鄭軍遭到伏擊全軍覆沒,王玄應僅以身免。

  現在這支王世充交給王玄應,最后可以依持的鄭軍精銳覆滅之后,虎牢關里鄭軍兵力空懸,只剩下兩千老卒。

  虎牢關內人心惶惶,王玄應與王行本,戴胄,沈悅,枯坐商議對策。

  王玄應踱步走來走去道:“眼下大鄭都到這個地步,你們還有什么辦法,能夠救救大鄭,救救洛陽,救救父皇。”

  數人對視一眼,心道現在虎牢這糟糕局勢,都是你王玄應一手所至,到現在居然還問我們如何救鄭國,救洛陽。

  當初王世充只讓王行本等人守住虎牢即可,不用迎戰唐軍,王行本自知自己能力不夠,不足以與精銳唐軍交戰,也是老老實實這么做。但是王玄應率軍進駐虎牢關后,卻是率鄭軍主動向唐軍出擊,結果屢遭敗戰,精銳喪盡,這到底最后怪誰。

  如果王玄應沒有來虎牢,現在虎牢的處境還不會這么糟糕。

  眾人也都是心底講,但面上卻顧及于王玄應東宮太子的身份,不敢這么說。

  長史戴胄開口道:“眼下也只有加固城防,動員壯丁,登城守衛了。”

  “廢話!”王玄應直接不由余地的斥道,“還有什么更好的主意,沒有的話,立即給我滾。”

  戴胄聞言敢怒不敢言,而王行本在一旁言道:“太子殿下,現在我軍處境艱難,更要相互扶持才是。”

  “那荊王你有什么高見?”

  王行本一愣道:“太子殿下,現在城外不是還駐了一支趙軍人馬嗎?我看只有靠他們呢?”

  “趙軍人馬?”王玄應冷笑道,“你腦子是不是糊涂了,幾千人馬都被唐軍打滅了,區區一千人馬濟得了什么事。”

  司馬沈悅道:“太子殿下言之有理,趙軍的底細是什么,我們不清楚,貿然放入城中恐怕會有大患。我看還是讓他們駐扎城外才是。”

  王玄應也是點點頭:“對啊,讓他們與唐軍打一戰,就知道是不是真心幫我們守虎牢了。他們不是駐扎在城西官道上嗎?正好唐軍攻來,可以替我們抵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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