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要他接收了?
柳婧直氣得喘息了一下,她雙眼淬了毒地瞪著他,在深吸氣幾下后,柳婧冷冷說道:“多謝大人好意,可惜我不需要!”
“是么?”鄧九郎也冷了起來,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淡淡說道:“那我們之間就沒有什么好商量的了。”
說到這里,他廣袖一甩,喝道:“來人——送客!”
隨著蹬蹬蹬一陣腳步聲響,柳婧竟是被生生趕了出來。
一出廂房,廂房門便被砰地關上,望著那緊閉的門戶,柳婧恨得直在地上一跺腳!
就在她騰地轉身,怒沖沖地朝回走去時,半路上,遇到了地五和乾三兩人。
陡然遇上,這兩人都是一怔,低頭退到一側后,兩人的兩雙目光,緊緊地盯著柳婧懷中的孩子,一臉的歡喜不舍。
柳婧瞪了他們一眼,轉身急急跑了開去。
望著她的背影,乾三呵呵一樂,摸著下巴嘖嘖有聲,“這小白臉兒可比在中原時鮮活多了,也美麗多了!”
轉眼,柳婧便沖回了自己的院落。
剛剛坐下,她還沒有喘過氣來,幾個婢女已朝她福了福,輕聲說道:“公主,你還沒有用晚餐呢,吃點東西吧。”
柳婧瞟了她們一眼,無力地揮了揮手。
不一會,她面前的幾上便擺了一幾的飯菜。
柳婧受了氣,也沒什么胃口,便胡亂挾了一筷塞入嘴里。剛剛入口,她便咦了一聲,奇道:“府中換了廚師?”她來到百越后,請的一直是當地的廚師,這里地氣悶熱,當地人喜素淡甜食,柳婧入鄉隨俗也著他們來。可這會入口的,卻是地道的中原菜。而且味道正宗極了。
柳婧那一句,也只是隨口一問,她調整精神,高高興興地吃了幾樣菜,還下了一碗飯后,撫著肚子笑道:“好久沒有吃過這么正宗的中原菜了。”她抬頭看向幾婢,再次問道:“什么時候換了廚師?我怎么不知道?”
一婢連忙笑道:“早就換了呢,都有幾個月了。”
“是這樣啊?吩咐下去,給那廚子每月多加一兩黃金,告訴他。他做的飯菜我很滿意。”吩咐到這里后。柳婧站了起來。她拍了拍兒子的小背,嘟囔道:“這一吃飽,心里的火氣也少了許多。”
她在自己院落里轉著圈,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還是心緒不平,便又惱了起來。、
惱了一會,轉了一會,讓孩子又吃了一會奶后,柳婧也疲憊起來,她懶懶地躺在榻上。
剛剛躺下,柳婧側過頭來,摸了摸枕頭被褥,柳婧奇道:“這枕頭被子是什么時候換的?還挺舒服的?咦?這是什么材料?”這被子枕頭確實舒服。又涼又滑,一壓下去宛如水一樣蕩開,薄薄的一層鋪在竹榻上,又硬又軟的慰貼極了。柳婧雖是錦衣玉食,倒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
見柳婧吃驚。一婢又上前笑道:“公主忘了?這不是前次大趕集時從‘羅婆’婆換回來的嗎?聽說這東西可珍罕著呢,夏天生產后用它度月子,最是舒適不過,它可不像竹席那樣涼得傷腰。”
柳婧睡在上去扭了扭,滿意地說道:“是挺不錯。你們很細心。”
幾婢連忙行禮,“這是婢子份內之事。”
見她躺下,一個婢女笑著上前,輕聲說道:“公主,聽說婦人產后容易血瘕,府中有一個婢子最擅按拿,要不要她給你推推?”
柳婧自生產后,一時是下腹處隱隱作痛,聞言她抬了抬眼皮,高興地說道:“行啊,讓她來試試。”
不一會功夫,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婦人走了過來。柳婧實在疲憊,加上也知道有鄧九郎坐鎮,以他滴水不漏的性格,這府里的安全是沒問題的。因此這婦人她雖是第一次見,也只是草草問了幾句,便讓她施為。
沒有想到,這婦人手法極好,在柳婧的腰背上推了兩個,柳婧便舒服得呻吟出聲。
她側臥著,一手放在兒子身上,一邊享受著這婦人的推拿。
因為實在太過舒服,不到幾息時間,柳婧便在她的推拿中昏昏睡去,縱使她睡著了,那婦人還在動作著,隨著她的動作,柳婧直覺得四肢百骸都舒展開來,竟是覺得這幾年都沒有這般舒服過。
于是,太過舒服的柳婧,又睡過去了。饒是睡夢中幾次給兒子喂了奶,她也迷迷糊糊沒有太清醒,直到又一日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柳婧起榻時,發現自己還真是精神了一些,便高興地又把那婦人喚來,讓她給自己全身推了一遍。
用早餐時,柳婧品了幾口粥后,雙眼明亮地說道:“這粥好喝。”
一婢上前,在旁邊恭敬地笑道:“這是那廚子的拿手粥,叫和合繼,里面用了百合等安神寬心之藥,吃了對產婦極好。”
柳婧恩了一聲,品了幾口后忍不住笑道:“還真是不錯…世人總說皇宮里的人過得好,我雖是公主,卻沒有在宮中住過,也不知那里的飯菜,是不是也這般可口?”她說這話時,也沒有抬頭,因此便沒有注意到那兩個婢子低下頭一言不發的表情。
睡著最舒服的榻,吃著最香的飯菜,房間也焚的香也被清理得一干二凈,窗明幾凈的透著種舒坦,這讓柳婧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享受時,都差點忘記了住在隔壁院落里的那個入侵者!
中午時,感覺自己產生的浮腫消得差不多,鏡中的容光也恢復得差不多的柳婧,在換過一襲公主裳服后,抱著孩子帶著婢婦,再次浩浩蕩蕩地出現在眾銀甲衛前。
地五正從外面風塵仆仆地趕來,遠遠看到柳婧,他立馬退到一側,在把馬背上的一筐青菜交給仆人,低聲囑咐一句后,他整了整衣冠,大步向院落里走來。
當他來到院落里,柳婧已然入內,身著公主裳服。雍容華貴,美艷不可方物的她,正昂著精致的下巴,朝著一襲玄袍,冠冕巍然,于莊嚴中透著冰冷漠然的鄧九郎叫道:“姓鄧的,我要見我的護衛們!”
簡直好不盛氣凌人!
玄衣深沉的鄧九郎,冷漠地瞟了她一眼,見到她休整了幾天,變得精神奕奕后。他面無表情地說道:“地五!”
“在!”
“帶和樂公主去見過那些人!”
“是!”
柳婧盛裝而來。本是做足了準備的。她還沒有想到鄧九郎這么容易就妥協了。在怔了怔后,迅速地轉過頭來。
然后,她趾高氣揚地跟在地五身后,帶著大部隊浩浩蕩蕩地朝著后面走去。
鄧九郎一直目送著她的背影。他面無表情,眸光深沉不可測。
不一會功夫,柳婧便來到了公主府后的一個院落。這里原是莊子,不過現在改成了監牢。
柳婧過來時,一眼便看到莊子里外,到處都是明哨暗哨,防范極其森嚴。
她沉默了一會,示意眾婢止步后,只帶著兩個護衛跟在了地五身后。
剛剛進入莊子。柳婧便聽到一陣說話聲,當她走近時,一眼便看到張景霍焉幾人,正蹲成了一圈。
他們在干什么?
柳婧好奇了。
于是,她示意護衛們留在原地。自己抱著孩子上前。
剛剛靠近,張景那氣定神閑的冷笑聲便傳了來,“有所謂出棋不語真君子,方信,有你這樣下棋的嗎?”
他的聲音一落,方便那略有點啞的聲音傳來,“我可沒有說話,我只做一個手勢!”
他們在下棋?
這么悠閑?這叫坐牢?
她再上次一步,這一伸頭,柳婧便看到幾個風度翩翩的世家子,正蹲地在上,用樹枝畫了黑白棋局后,一方用石粒充做白棋,一方用截得小段小段的樹枝充做黑棋,正在那里殺得歡快!
這,這還真是!
就在柳婧不知怎么形容他們的這種精神時,地五已擠了過去,在那里冷笑道:“沒有想到,你們還過得挺自在的?”
幾人顯然已經習慣他時不時過來一下,那是連頭也沒有抬。方信霍焉不理不睬中,張景卻是笑吟吟地說道:“這個你就不明白了…自從來到這交州后,我是沒有睡過一天好覺,沒有放松吃過一頓飯。現在好不容易被你們郎君抓了,我們要是不抓緊放自己的假,出去了又得做牛做馬時,定然會后悔的。”
地五怒了,他冷笑道:“合著你們是來度假的?”轉眼他又說道:“你們既然進來了,難道以為郎君會放你們出去?”最后一句話,已帶了森森的惡意!
終于,幾人抬起頭來,霍焉看了地五一眼后,慢慢說道:“真不放我們?”
“當然不會放?”
“我卻不信!”霍焉漫不經心地低下頭,這一低頭,他驀然伸手扣住張景的手,冷聲道:“你敢偷棋?”
張景連忙叫道:“誰說我偷棋了?姓霍的,你可不能抵毀我!”
“我用得著抵毀你嗎?我告訴你張景,我雖不像公主那樣過目不忘,可記上幾十路棋法還是做得到的…”
聽著這幾人的爭持聲,地五一時不知是氣好還是怒好,他哼了一聲,走到柳婧身側,見她朝著另一側小道走去,便跟了上去,“怎么,放心了?”
柳婧垂眸笑道:“怎么不把他們關進真正的監牢?”
地五回道:“我馬上就向郎君建議!”
一句話令得柳婧閉上嘴后,兩人又走了一會,地五輕聲說道:“刑秀他們關押在那里。”他又說道:“郎君說了,張景他們算得一個人物,可以關押不能凌辱!”卻是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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