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對傾華郡主地看重,這里的人是都知道的,可傾華郡主竟然是眼前這個小姑的替身,那這小姑到底是何身份?
喧嘩中,不時有人悄悄抬起頭,朝著柳婧打量而來。
而皇帝病得太久,也沒有精力周旋,當下他閉上眼睛,疲憊地說道:“宣旨吧。”
“是!”
安公公站了出來,他打量著眾人一眼,尖聲叫道:“劉婧接旨——”
在柳婧走到他身前跪下后,安公公念道:“今有劉氏女婧,溫雅純良,朕極喜愛,特封其為和樂公主,一應待遇,仿長公主例——欽此!”和帝這個人一向不喜歡政事,頒的圣旨也都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再加上柳婧的身世不可言明,所以現下這道圣旨,更是簡單得讓人發指。
讀完這個言簡意賅的圣旨后,安公公示意柳婧上前把圣旨接過。
在柳婧接下圣旨退下時,花園中再次嗡嗡聲大作。喧嘩聲中,好一些人都轉過頭看向鄧皇后。
…不管皇帝做什么決策,皇后是可以開口問一問的,特別是現在權勢熏天的鄧皇后。
可讓閻月傾華她們失望的是,皇后一點也沒有反駁皇帝的意思,她甚至溫婉地笑著,看著新封的和樂公主時,臉上的表情甚至是帶著憐愛的。
好些人失望了。
嗡嗡聲雖然小,可所有人都在心里嘀咕著。
皇帝剛一蘇醒,便把一個來路不明的少女封為公主,還說什么仿長公主例!自古以來,諸公主中最貴的就是長公主,這少女是什么來歷,竟一舉登天?
花園中雖是竊竊私語聲不絕,不過陛下封的只是一位公主。并不是做出什么影響朝庭格局的大變動,私語聲響過就也響過,隨著一眾宮女太監圍上柳婧。把她簇擁著離開,眾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皇帝身上。
偏偏皇帝這一次出殿。竟似是只為了那個和樂公主,在柳婧退下后,他便虛弱疲憊地說道:“好了,都退下吧,朕累了——”
說罷,他在安公公地扶持下,一步步朝著寢殿走回。
目送著皇帝消失在視野。花園中突然嗡嗡聲大作。
這一天的洛陽城,注定是個熱鬧的日子。
沉苛多時的皇帝起了榻游了園,還親口封了一個和樂公主。
于是,這一天。洛陽城多了一位新貴,漢朝天下,也多了一位公主。
于是,這一天,金吾衛流水般涌出宮城。一列列太監宮女出現在洛陽街道上。
于是,載著和樂公主的馬車在街道上緩緩駛過,整個洛陽城的大小權貴,貴婦貴女,以及各位公主郡主。都忙著收集這位和樂公主的愛好,并準備求見于他。特別是那些龍子鳳孫,因和樂公主是仿長公主例,所以她的位份之尊,是眾公主之最,按理,所有的公主郡主都要向她見禮。
不過一個時辰,載著新公主的車駕便來到皇帝新賜的府第,這府第很大,這么一會功夫,‘公主府’三個字便刻成了匾雕成了石牌,在公主府大門打開的那一刻,鼓樂齊鳴,上百個宮女娉娉婷婷地走出,在她們流水介地進入公主府時,公公們也緊隨其后,在他們之側,是忙著給公主府搬送皇帝賞賜的各色物品的金吾衛。
無數的洛陽人都擠在外面,好奇地看著這新出現在公主府,談論著和樂公主這個人。
雖是所有人都好奇著,可是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和樂公主是什么來歷。
柳白衣雖然有名,可柳白衣出現在世人面前時,一個是男子身,更何況他已經逝去。
木兔兒也有一些權貴知道,可那次木兔兒亮相,只是短短一會,緊接著木兔兒便已死去。當然,還剩有寥寥一些見過木兔兒本人的,可那些人,便是發現她與和樂公主相似,又哪里敢說什么?沒有聽到嗎?皇帝的圣旨中,可是說和樂公主溫雅純良的!
于是,在所有洛陽人的心目中,這個和樂公主還真是橫空出世。
與熱鬧的公主府相比,皇宮中,此刻倒是安靜了不少。
鄧皇后的院子里,一個宮女輕快地走了過來,低聲稟道:“娘娘,成太醫說,陛下并無明顯好轉…”
鄧皇后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后,怔怔地出起神來。
鄧九郎大步走來時,便看到了這么一副情景。
他走到姐姐面前,看著眼眶微紅的她,低聲說道:“姐,你找我?”
鄧皇后回過神來。
她揮了揮手,示意鄧九郎坐下后,閉上雙眼說道:“你費盡心思,終于把柳婧變成劉婧,把商戶女變成和樂公主,可滿意了?”
鄧九郎抿緊了雙唇。
過了一會后,他苦澀地說道:“我原是想讓陛下賜婚的。”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我原以為陛下便是看重她,愿意補償她,也不會封公主來引得人重翻舊事。要是他隨便給她一個什么身份,再賜我為妻,那可多好?”
鄧皇后聞言冷笑起來,她說道:“現在這樣也不錯,至少她那些什么張景霍焉的護衛,是愿意當駙馬爺的!”
一句話說得自家弟弟黑了臉后,鄧皇后又說道:“原來這柳白衣真是龍子鳳孫。也是,除了劉家的公主,哪個女兒家會喜歡美男成群的?”
見姐姐還在念著這事,鄧九郎臉更黑了,他薄怒道:“姐,那不她的本性,當時她弄出那些人,本意是讓人知道她過得風光,讓我們以為她并不是非我不可罷了。”
頓了頓,鄧九郎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得意洋洋起來。他紅著一張俊臉,滿意地說道:“不過嘛,現在我總算知道,她有多在乎我多舍不得我了…”那么矜持固執的女子,連綁架強啥的事也做出來了,這不是在乎他喜歡他是什么?
鄧皇后挺看不慣他這個樣子的。瞪了他一眼后,冷笑道:“不錯,她是在乎你。既然如此。阿擎你干脆讓和樂公主到陛下那里說一聲,招你為駙馬得了。到得那時。你也不用專門建一個駙馬府,就住在公主府,當人家的入贅夫婿罷!”
鄧皇后這話一出,徹底地打擊了鄧九郎,當下他腦袋一低,整個人都怏怏不樂起來。可是他明明很不高興,卻還倔著嘴叫道:“可她現在還是比以前要好…現在的她。至少是有了地位有了名號,無人敢輕侮。”
鄧皇后揮了揮手,嘆道:“行了行了,別說這事了。我早說過,不會再管你們之間的事。”
說到這里,鄧皇后突然壓低聲音,輕聲說道:“陛下說,趁他還有精神。想大赦天下,立下太子,他已頒下旨意,讓各路藩王前來洛陽…”
鄧九郎在她身邊坐下,端過酒盅抿了一口后。說道:“來就來吧。”
姐弟倆就這事又討論了一會后,鄧九郎匆匆站了起來。
見他迫不及待地,連與自己說話也心不在焉,鄧皇后蹙眉惱道:“你急什么?”
豈料,她這話音一落,鄧九郎便眉飛色舞起來,他神采飛揚地說道:“我要去找她。嘿嘿,她現在都封為公主了,總不能又偷偷地跑掉吧?”
鄧皇后一怔,還不明白弟弟的意思時,鄧九郎摩拳擦掌的又說道:“姐,那些藩王不是還沒有來嗎?這事以后咱們再商量。我現在要去辦正事。”話音一落,他轉過身便興沖沖地跑了。
看著弟弟那迫不及待地樣子,鄧皇后搖了搖頭。
一直忙到入了夜,經過幾百人折騰,和樂公主府在明月掛上枝頭時,有了個大約的規模。
柳婧來到自己的寢房。
看到她過來,偌大的寢殿紗幔飄飛間,十幾個宮女和十幾個太監齊刷刷一躬身,迎侯著她地到來。
看到這架式,柳婧驚了一下,她四下掃視一眼后,終是不習慣這么多人跟著,連忙說道:“都下去吧。”
“是。”一陣腳步聲響,眾人絡繹退出。
柳婧站在空蕩蕩的大殿中,看著隨著春風四下飄蕩的紗幔,突然感到無比的迷茫。
她發了一會呆后,聽到身后又傳來了腳步聲,便輕輕地說道:“我說了都下去,讓我一人呆一會。”
那腳步聲一頓,卻沒有離去。
柳婧蹙著眉頭轉過身來。
她這一轉眼,便看到了倚在門框的那個人!
幾乎是這人一入眼,柳婧嗖地一下粉臉便漲了一個通紅,轉眼那紅又以飛快地速度變得雪白。
咬著唇,她極力抑制住自己的心虛,雙眼虎虎地瞪著來人叫道:“你來干什么?”
“干什么?”倚著門框,身高腿長的美男子冷笑一聲,黑著臉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還好意思問我來做什么?”
柳婧情不自禁地退后一步,她讓自己無比正直地瞪視著來人,很是勇敢地叫道:“我當然不知道你來做什么!鄧九郎,這是我的公主府第,誰放你進來的?”
柳婧不擺公主的譜也就罷了,這一擺,鄧九郎一張俊臉馬上黑得沉出水來。
他冷冷地盯著柳婧,薄唇微抿,一言不發地只是瞪著柳婧。
看到他這樣,實是心虛的柳婧又向后退出幾步,她慌亂地扶著幾,低叫道:“你,你…”想了想,她叫道:“那事不是我干的!”
她這話一出,鄧九郎有點想笑,不過他當然還是沉著一張黑臉,眼神如刀子一樣剜著柳婧,他磨著牙,語氣森寒,“原來不是你干的?那阿婧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做出那種缺德事來?強要了我的清白不說,還讓我那么痛苦難熬——公主殿下你快說出來,我要一報還一報,在榻上折磨得那女子三天三夜下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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