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叔上前,輕聲問道:“大郎,你讓我們收攏那百名乞丐,是留這里還是一并帶回汝南?”抵達此城第三天,柳婧見護衛們閑著無事,便讓他們這方圓百里收攏一些乞丐和流民,加以訓練,并讓他們學會對柳婧效忠。23znetbsp;那時正是剛過完年,青黃不接時候,經常會有一些庶民因種種緣故生活不下去,被‘逼’為乞丐,而那些人,就是柳婧接納主力。至于那些常年為乞丐,她讓吳叔量挑一些不好逸惡勞青壯之人。三個月過去了,也收攏了百余名,平素給養城外莊子里,吳叔負責教導他們識字和儒家忠孝之道。
聽到吳叔這么一問,柳婧點了點頭,道:“帶回汝南。這樣吧,吳叔跟我走,剩下人留下五個,讓他們明天帶著那百來人動身。到了汝南,先安置城外。”她從袖袋中掏出一些金遞到吳叔手里。
吳叔連忙接過后,馬車開始啟動。
不一會,馬車便來到了碼頭旁。
柳婧帶著五個護衛和吳叔,踏入了客船。
燦爛陽光中,那客船上船工一陣吆喝之后,客船緩緩駛動,‘激’起一串串白‘浪’后,駛入了茫茫江流中。
如柳婧手中這樣圣人經典,那是每一句每一個字都含著無邊智慧,都值得人千百回細細品味。柳婧一上船,便又呆艙房中寸步不出,如癡如醉地繼續品起來。說來也是奇怪,明明這些書她都倒背如流了,可是每一次再看,都能體會出與之前完全不同內涵。
她所乘坐客船是大型船,船上人流眾多,每到一個碼頭,又會上來一些人。因為人多,客船上也熱鬧得很,可柳婧就是充耳不聞,整整二十天,她都埋頭苦,不曾出過艙‘門’。
如此,五月中旬,汝南城終于望了。
這天傍晚,吳叔大步走到艙房‘門’外,高興地叫道:“大郎,到碼頭了。”
“知道了。”柳婧把幾本書小心地收好,推開艙房‘門’走了出來。
這時刻,客船船頭上,給聚集了上百人,眾人都昂著頭看著前方漸漸出現陸地,一個個高聲談論,興奮不已。
看到柳婧過來,原本喧嘩熱鬧所不由靜了靜。不知不覺中,越來越多目光都集中到了柳婧身上,臉上。隱隱中,有人問道:“這美貌郎君是誰?怎地這一路上我都沒有見過?”“他是誰家子弟?我怎不知汝南有這號人物?”
對這些詢問和議論,柳婧充耳不聞,只是靜靜地朝前走去。她原本氣度奢華,宛如一流世家權貴子弟,這幾個月苦,讓她增加了一種腹有詩書清貴,這樣她,那是頗有氣場。因此隨著她一動,原本擠得水泄不通眾人不由自主地向兩側退去,然后不知不覺中,柳婧站到了船上好位置,和眾人一樣,朝著汝南城張望而去。
隨著船只高速行進,漸漸,碼頭已然望。
朝著那碼頭張望了一會后,吳叔興奮地叫道:“大郎你看,迎接我們人到了。”
柳婧順著他手勢看去。
只見碼頭西側角,果然聚集了一大堆人,柳婧只是一眼,便認出了王叔和另外兩個老仆。
就她認真看去時,吳叔又叫道:“咦,老王與誰說話?大郎大郎,那一些應該是你沒有見過面族親。”
柳婧點了點頭,含笑說道:“應該是。”
主仆兩人‘交’談中,客船漸漸靠上了碼頭,隨著碰地一聲輕響,大船晃了晃后猛然停了下來。
終于到岸了。
一抵達碼頭,思歸心切眾人便如‘潮’水般涌向碼頭,柳婧也不急,她靜靜地看著人流散,這才準備提步。
她是不急,可王叔等人明顯是迫不及待了,幾乎是眾人走得差不多時,他們已一窩蜂涌入了甲板上,團團圍住了柳婧。
王叔等人沖到柳婧面前,‘激’動地朝著她行了一禮,喚了一聲大郎后,一個三十來歲,滿頭珠翠‘肥’胖‘婦’人率先沖了過來。她沖到柳婧面前,把她上下打量一眼后,笑瞇著一雙不大眼睛嚷嚷道:“文景啊,我是你七伯母,知道你要回來,特意過來迎接了。”
柳婧朝她深施一禮,斯文地說道:“七伯母安好。”
“好好,我當然好。”那‘婦’人胡‘亂’點了點頭后,扯過她身后一對兒‘女’,叫道:“這是你堂哥,叫柳式,這是你堂妹,叫柳敏。你好好認一認,以后要多加照顧。”
柳婧微笑著一一見禮。
這時,另一個中年男子踱上前來,他朝著柳婧笑道:“文景啊,我是你五伯父。”
柳婧連忙施以大禮,恭敬地說道:“文景何德何能,得éng伯父親迎?”一副商人打扮五伯父柳行工哈哈笑著扶起了柳婧。然后他指著身后四個少年笑道:“這是我四個兒子,分別你大堂哥柳光,二堂哥柳明,三堂哥柳地,四堂哥柳樹。”
柳婧上前一一見禮。
五伯父剛介紹完,又是一個兩個青年帶著兩個小姑上得前來,這四人則是六伯父兩個兒子和二個‘女’兒。
一陣寒喧認親后,那‘肥’胖‘婦’人七伯母柳成氏又湊上前來,她笑呵呵地說道:“文景啊,本來呢,你一個后輩是不值得我們這些長輩前來迎接。不過聽說你與那鄧九郎‘交’好,是他什么那個,那個相好…”一句話說得王叔吳叔等人臉‘色’大變時,那柳成氏瞪了眾仆一眼,尖著嗓子怒嚎道:“你們朝我拉臉子做什么?人家鄧九郎那是什么人?那可是響當當國舅公,文景能夠得到他寵愛,與他成為相好,那是文景福氣!”
她聲音如此響亮,一時遠遠傳出,幸好這時船上眾人都散得了,因抵達終點站,船工們也都離開了大半,不然以這聲音響亮度,只怕是順風飄一里了。
叫到這里,柳成氏轉向柳婧,一邊把自個兒子和‘女’兒推到她面前,一邊樂呵呵地說道;“文景啊,你堂兄呢,想汝南謀個官職,這事得你出馬。也不要太大,如你三伯父一樣,食祿四百擔就可以了。還有你堂妹,你看她長得‘挺’俊吧,伯母就委屈點,你讓鄧九郎開口,給她配個他身邊第一‘門’客或大親信啥。對了,一定是要娶為妻室哦,你堂妹可不能像你一樣,不清不白…”剛說到這里,她仿佛自知失言,連忙呵呵笑著自己嘴上輕輕拍了下,道:“伯母不是這個意思,文景你不知道,你伯母我從來就是個直爽人,可沒有惡意。”
是沒有惡意。只是她剛剛抵達汝南就給她來了這么一下。只是她柳文景名聲,給她這么一來算是作踐光了!
柳婧這時已完全收起了笑容。
她靜靜地看著柳成氏,盯了一會后,她板著臉提步就走。
憤怒中柳婧,自有一種說不出氣場,不知不覺中,圍她四周眾親戚都散了開來。
柳婧大步流星地走到船頭另一側,見她憤怒,那些親戚相互看了一眼后,放慢了腳步,倒是 吳叔和王叔擔憂地急步上前。他們來到身后時,柳婧微微側頭,低聲說道:“過踏板時,讓阿武使使絆子,把那柳成氏‘弄’下河,我讓這淮河水給她洗洗嘴!”
柳父柳母身邊呆了多年,深知尊卑有別上下有序兩個老仆,聞言都是一呆。過了一會,王叔小聲地說道:“可是大郎,她是你七伯母啊…”吳叔也一側愕愕地想道:二姑子看了幾個月書后,又變成了小時候她了。他是柳府老仆,直到現還記得,那一年決定把‘女’兒關起來修身養‘性’時,柳父曾經感慨地說過:“我這個‘女’兒,不止爭強好勝,而且不是淳厚之人…”
柳婧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靜靜地說道:“兩位叔叔意思,我就該受這種了?”
“不,不是。”“大郎息怒,我等斷無此意。”
“那就去讓阿武動手,他擅長暗器。記得提醒他,行事隱密些。”這個不用她提醒,兩個老仆也知道必須隱密,不然,光是一頂不孝帽子壓下來,都夠柳婧和阿武受了。
兩仆找到阿武吩咐過后,柳婧瞟了一眼,然后提步上岸。
這時,柳成氏也經人一提醒,給明白了過來。她一邊急步追上柳婧,一邊憤怒地叫道:“柳文景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敢甩臉‘色’給我這個長輩看?喂,你站住,伯母剛才‘交’待你事,你還沒有發話呢。聽到沒有?今晚你見了鄧九郎,記得要給吹吹枕邊風…”就她扯著嗓子哇哇大叫著追上來,一腳踏上踏板時,也不知是踩滑了還是什么,眾人只見她tǐ一彎,整個人向前一仆,她尖叫著揮舞雙手胡‘亂’劃動幾下后,“撲通”一聲給摔倒了河水中!
這般能夠停泊上百噸大貨船碼頭,便是靠近岸邊,那水也深得很。七伯母一落入水中,便咕嚕咕嚕猛喝了幾口水,眾人驚聲叫嚷,她子‘女’急急撲到船邊,卻又不敢跳下水相救時。柳婧騰地轉過身來,只見她上前一步,暴聲喝道:“還楞著干什么?會水跳兩個下去…阿武,你跳下去,救出我七伯母,郎君我重重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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