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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大宇太子

  雖然不清楚那名衣著光鮮的年輕人到底是什么來路,但從酒吧內其他人的反應來看,這名年輕人不僅是這里的常客,而且還背景深厚,否則也不會這么半天也沒有人過來勸說一番。

  樸都佑也真算是個人物,三兩黃湯下肚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竟然大大咧咧地就跑過去,不問青紅皂白就拉起偏架來,順帶還扇了那年輕人一記重重的耳光。

  這下不僅是鐘石,酒吧內的其他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那名年輕人和之前被狂扇耳光的中年人。年輕人詫異的是竟然還有人敢在這里扇他的耳光,而中年人則震驚于居然有人敢過來解圍,雙方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不約而同地當場愣住了。

  只有已經醉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樸都佑還一臉的憤慨,指著年輕人的鼻子罵道:“希巴,你這個無恥的混蛋,難道你的父母沒有教育你要尊敬長輩嗎?希巴,我就…”

  說著,他又卷起袖子,準備再給那名年輕人一個耳光。這時那名中年人已經反應過來,趕緊一個熊抱,從身后將樸都佑死死困住,拼命地將他往后拉,邊拉扯還邊喊道:“冷靜,這位朋友,我們是…”隨即聲音就低了下去。

  不得不說的是,韓國社會極度講究輩分和資歷,晚輩對長輩要極度的恭敬,說話要用敬語,即便是年長一歲也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即便是在同一般歲數,出生日期也要分出大小,而晚輩對長輩的命令要無條件地服從。

  有時候這種等級觀不僅體現在年紀上,也體現在職務、地位和入職長短上。一般來說,那些年紀稍大、職位稍高的人說的話就如同圣旨一般,需要被下級無條件地遵循。

  后世風靡亞洲的韓國流行組合當中,就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某個第一個進入組合的成員被指定為隊長。可以對其他晚輩隨意呵斥和辱罵,其他的“弟弟”(晚輩)只能逆來順受,任由這些長輩捉弄和調戲。最終這種惡果導致一個極具人氣的華夏人退出該組合。

  雖說這一路來樸都佑的表現都還算中規中矩,并沒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總體來說還算是謙恭有禮。但是半瓶烈酒下肚,他已經處于一個迷糊的狀態。當看到竟然有人在這里不遵循尊卑的規定,樸都佑頓時怒火中燒,也不問由來就強行出頭。

  在幾人拉拉扯扯的時候,鐘石就思考著要不要卷入這場紛爭當中,畢竟這里并不是他的地盤,而且貌似還是高麗棒子之間的糾紛。在他內心深處,自然希望這些人鬧得越大越瘋狂越好。

  不過樸都佑畢竟現在還是自己的翻譯,如果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人呵斥又或者是當眾扇耳光的話,鐘石又覺得有些不忍。畢竟他骨子里還是比較護短的,雖然樸都佑只是相識了幾天。

  就在鐘石臉色陰晴不定的時候,一名研究員走了過來,湊到他的耳邊悄悄地說了些話,鐘石的眼睛就是一亮。隨即有些不敢相信地反問道:“你確定?”

  “確定!”那名研究員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曾經和這個家伙有過一段互助學習的經歷,當然認得很清楚。后來他去了高盛,之后沒過幾年,就進了對沖基金。聽說就是那個名氣非常大的那家。”

  鐘石微微地點了點頭,心中就有了幾分計算。

  這邊的樸都佑給中年人拉了過去說了幾句話,頓時覺得一桶冷水從頭澆到尾,渾身的酒勁消失得無影無蹤,陣陣冷汗從額頭上止不住地冒了出來。

  “什么?他是金善協?”

  因為極度害怕,樸都佑甚至打起了寒顫,雙腿更是像發軟的面條一般,哆哆嗦嗦地連站都站不穩。

  金善協是誰?他是赫赫有名的大宇財團的接班人,自從他的哥哥金善宰因車禍不幸去世后,這位金氏家族的第二順位接班人就成了這個龐大財團的第一順位接班人。

  大宇財團是此時韓國最著名的財團,沒有之一,不論是規模和影響力都遠遠勝過后世赫赫有名的三星、現代、cj等韓國大型財團。創始人和總裁金宇中是韓國最著名的企業家,1967年他創辦大宇企業,此后三十多年的時間,這位傳奇式的企業家將一家不起眼的紡織廠發展成橫跨貿易、建筑、造船、汽車、機器人、電訊以及家電等眾多行業的超級企業集團。

  此時的大宇財團年銷售額達到250億美元,擁有超過250個海外辦事處,職工超過26萬人,旗下擁有40余家各種公司,總資產超過300億美元,超越現代集團成為韓國第一大財團。

  在一個只有二三千萬人口的國家,大宇財團光是直接養活的人口數就占總人口的1,就更別說其他衍生出來的行業以及附活在整個集團業務上的中小企業了。

  這樣一個龐然大物豈能是樸都佑這樣的小人物能夠招惹得起的?而現在他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打了大宇財團未來的接班人,現在的太子爺,這個事實幾乎讓樸都佑當場昏厥。

  看著一臉陰沉的金善協,樸都佑鼓足了勇氣,艱難地挪動腳步,走到金善協的面前,彎腰就是一個九十度的鞠躬,口中連忙說道:“對不起,金會長,實在是抱歉,不知道您在這里,我…”

  韓國人雖然講究論資排輩,但是也要看對誰,對于金善協這種人來說,普通人的那一套顯然不適合用在他身上,這也是他為什么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扇長輩耳光的原因。

  樸都佑的道歉顯然并沒有得到這位太子爺的諒解,只見金善協獰笑著說道:“真是厲害,不知道多少年了,除了金會長和鄭會長外,還沒有人敢這么打我耳光,你這個無名小輩竟然敢這么做,真是好樣的。”

  此時的金善協已經開始逐步接班。管理的領域是高爾夫球場和酒店。不得不說的是,韓國希爾頓酒店的董事長是鄭禧子,哈佛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同時這位傳奇女性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即大宇創始人金宇中的配偶。即眼前這位滿臉猙獰的金善協的母親。

  換句話說,鐘石入住的這家酒店里就有大宇財團的股份,說是他們的私產也不為過。在自家酒店當中,被人大庭廣眾之下扇耳光,說出去金善協的顏面何在?

  樸都佑心中暗暗叫苦,臉上卻不敢表露半分,他知道這件事多半是不能善了了。一橫心咬牙道:“實在是抱歉,還請金會長多多教訓。”說完后眼睛一閉,將整張臉湊了上去,希望著能讓金善協當場扇幾個耳光以消除他心中的惡氣。

  不得不說。這樣做雖然有些低三下四,但已經是最好的挽救方法了,誰讓樸都佑自己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跳出來充當好人。

  但是金善協顯然不是這么想,他嘴角微微抽動,顯然對樸都佑的舉動絲毫無動于衷。只是一個勁地冷笑。

  等待了半天,意料中的耳光也沒有落到臉上,樸都佑偷偷睜開一條縫,發現金善協正滿臉不屑地盯著他,眼神里盡是冷意。他立刻明白過來。自己的舉動并沒有得到這位太子爺的諒解,在心中權衡了片刻后,樸都佑“噗通”一聲,直愣愣地跪在金善協的面前,口中還大聲地喊道:“金會長,這件事是我的魯莽,還請你原諒。”說完,也不管金善協有什么反應,就掄圓手臂,開始一個巴掌接著一個巴掌地抽起自己的耳光來。

  對于東亞文化來說,下跪是一件極其嚴重的事情,華夏自古就有“上跪天地,下跪父母”的說法,而在韓國和日本,這種下跪的行為就更為嚴重,很多時候只有在自覺罪大惡極,需要深刻謝罪的時候才會用上。

  樸都佑很清楚,如果不能當場獲得金善協的原諒,只要這位太子日后稍微示意一下,自己和家人就極有可能沒有了活路。這并不是危言聳聽,要知道為了討好這位太子爺,很多人會樂意干這種事。

  一連扇了自己十幾個大耳光,金善協都沒有叫停,樸都佑心中暗暗叫苦,也只能狠下心來繼續自虐。他的兩邊臉頰已經腫了起來,整個人看上去像個豬頭人身的怪物,讓人既感到驚詫又覺得有些好笑。

  由于這幾個人相互間的交流都是說韓語,有聽得懂韓語的客人自然是避之不及,而剩下的其他人要不是不懂韓語,要不就沒有把這種事放在心上。等到他們重新回過頭來的時候,就發現先前“見義勇為”的那位已經跪在地上,自己狂扇自己的耳光,這種變故讓他們目瞪口呆,一時間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夠了!”

  就在樸都佑扇得自己快要陷入昏迷的時候,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正是鐘石。

  原本鐘石還打算觀望一會,突然的變故讓他有些不明就里,只能先看看再說。很顯然,樸都佑前倨后恭的變化說明對方肯定是有背景和勢力的人。但眼看著樸都佑打得自己鮮血橫飛,只差一點就皮開肉綻,而那名年輕人居然還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態勢,這讓鐘石就有些惱火。正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這名年輕人如此捉弄樸都佑,就算是個普通人,也已然超過了鐘石的心理底線。

  “你是誰?你知道這位先生是誰?他可是大宇財團的金善協會長!”就在鐘石和身后一群研究員不疾不徐地走了上來之后,先前被金善協扇了耳光的中年人有些色厲內荏地喊道,很顯然走過來的這群人給了他莫大的壓力。

  因為鐘石說的是英文,所以他說的也是英文。研究員們自然聽了個清楚,相互間互望了一眼,就齊齊地朝著鐘石看去。

  鐘石聽到之后,先是一愣,隨即心中豁然開朗,原本是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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