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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燕京之行(一)

  “吱吱…”

  隨著輪胎摩擦地面發出的巨大聲響,所有人的身子都是一震,不過很快這種震動就平緩下來,機艙里的人知道,到達目的地了。

  原本參加會議的時間定在9月25日,但鐘石和廖小化提前兩天來到燕京,想趁著多余的時間來到處看一看,親自體驗一下經濟高速增長的奇跡。

  負責接機的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儀表堂堂,待人接物很有分寸,給人的感覺是很儒雅也很有風度,他握著鐘石的手連聲說辛苦,就連對明顯是跟班角色的廖小化也噓寒問暖了一番,立刻使廖小化對內地政府官員的感觀改善了不少。

  原本在飛機上,廖小化還對鐘石說,來接機的官員肯定是一副腦滿腸肥、大腹便便的模樣,誰想到竟然是一個如此有涵養的中年人,這使得他立刻閉上嘴,不敢再隨意地發表意見。

  “鐘先生,不知道您準備下榻哪里?我們給您預備了幾個地方。”這名叫做鄭維的官員剛將兩人迎上轎車,就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道。

  “鄭先生,我們這一次提前來,是想私底下游玩一番。”鐘石一開口就是流利的普通話,讓鄭維大吃一驚,“所以要花費你們的接待費用,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而且這位廖先生是我的朋友,也想趁機過來看看,這都不在計劃之內,所以住宿方面的事情就不麻煩您了。”

  鄭維連忙說:“不麻煩!不麻煩!”心中卻在暗暗嘀咕:莫非是自己的接待工作做得不好,讓他們兩人心中有所不滿?不過又熱情邀請了幾次后。才發現兩人真的是不打算入住自己給選擇的酒店,這才安下心來。

  “另外,這位廖先生也想參加會議,他本身的學識也不錯,就是不知道可以不可以?”最終婉言推辭了安排住宿的事情后,鐘石又對鄭維說道。

  鄭維看了看廖小化,又看了看鐘石,說:“鐘先生,這件事我拿不定主意,需要請示上級。等到具體召開會議的時候我再給你答復。”

  “好的。”鐘石點了點頭。隨后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廖先生是我的助理,他的父親是政協委員廖承德,一家人都很愛國的。”

  他之所以這么說。一來是告訴鄭維。廖小化也是專業人士。完全有資格參加這個研討性質的會議;第二則是通過點破廖小化的身份讓鄭維知道,廖小化也是同一陣營的人,并不存在泄密等情況。

  對此心知肚明的鄭維瞳孔猛然一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又若無其事地和鐘、廖兩人談笑風生,說起一路上的風景趣事。

  “鐘生,你確定住在這里嗎?”當汽車最終停在目的地的時候,鄭維看到酒店的名字,臉色微微一變,心中暗暗叫起苦來。

  這家叫做君馨的豪華酒店位于富人區的中心地帶,高達60層,據說里面的配置超五星級,是京城最為豪華的酒店之一。

  鄭維叫苦的原因則是因為這一次接待的費用額度有限,而這種酒店一晚上的消費據說達到上萬人民幣,完全不在他們的接待范圍之內。雖然費用上可以再向上級打報告申請,但這種行為無疑會讓他在領導面前失分。

  鐘石何等聰明,一聽就聽了出來,他微微地一笑,說:“鄭先生,這家酒店我有貴賓卡,消費可以打折。除此之外,由于我們的行程完全是私人性質,不需要你們承擔費用的。”

  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被鐘石點破,鄭維的臉上就露出訕訕的神色,不過很快尷尬的神色一閃而過,他這時才真正相信,鐘石之前所說的話并非信口開河。

  這時早有身穿黃色制服、頭戴紅頂帽子的門童走過來,提起幾人的行李向大堂內走去。鐘石等人則在其引導下邁步向里面走去。

  幾人剛步入大廳,就看見一個醉醺醺的男子正趴在前臺接待處,拍著桌面大喊道:“什么狗屁規定?老子今天就要住頂樓的總統套房!別他媽給我來這一套,信不信老子讓你們酒店現在就關門!”

  盡管他的言語粗魯,態度惡劣,但是接待處的前臺小姐仍然是一副公式化的笑容,耐心地解釋道:“這位先生,我們頂樓的總統套房并不對外開放。如果你想入住我們酒店,我建議你…”

  幾人爭執的聲音很大,在空曠的大堂內聽得非常清楚。鐘石眉頭就是一皺,微微地搖了搖頭,隨即走向前臺,從懷中掏出錢包,抽出一張黑色的卡,對滿臉微笑的前臺小姐說道:“我姓鐘,訂了頂樓的總統套房。”

  剛一進入酒店內部,鄭維就被豪華的裝飾吸引住了目光:水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透亮得能映照出人的影子,頭頂是一臺巨大無比的淡黃色水晶吊燈,柔和的光芒在水晶的反射下鋪滿了整個大堂,將每一個角落照得通亮透徹。除了前臺之外,靠近玻璃幕墻外的地方零零散散地擺放著十幾座沙發,組成了一個個休息區。稍微大點的休息區圍擺著一圈的沙發,四周是圓柱形的造型臺燈,和天花板上鑲嵌的壁燈一道保證光源充足。稍小的休息區則設置在玻璃幕墻周圍,自然光線和水晶吊燈保證照明。

  相應的休息區均設立了相應的服務人員,看到鄭維的目光投過來,均微微點頭致意,顯示出良好的職業素養。

  除了這些休息區外,在前臺后面的位置則擺放著一架烤漆鮮亮的鋼琴,一看就價值不菲。原本應有的叮叮咚咚的悅耳聲則因為醉酒男人的叫嚷而中斷,也使得此時躺在休息區的幾名客人的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

  “咦?”醉酒的男人先是一愣,隨即斜著眼睛看了看鐘石。見前臺小姐笑容滿臉地給鐘石辦理了相關的手續,遞上一張金黃色的房卡,當即勃然大怒,猛然一拍前臺,喊道:“小姐,你剛才不是說頂樓總統套房是不對外開放的嗎?怎么這小子能夠入住?怎么,是不是嫌我沒錢?”

  這一道拍前臺的聲音將鄭維從欣賞中拉了回來,他快步走到前臺位置,低聲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前臺小姐的臉上露出職業化的微笑,并沒有對鄭維說什么。而是耐心地解釋道:“這位先生。總統套房并不對外開放,但剛才這位先生并不是外人,所以能夠入住。”她并沒有解釋鐘石的身份,事實上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剛才鐘石拿出的卡是頂級vip卡。據說這種卡只有不超過十張的份額。持有人的身份高度保密。

  眼見和前臺小姐交涉不出什么結果,對方的態度又一直很禮貌謙恭,醉酒的男人也不好發作。就轉過身來,一把拉住要走的鐘石,搖晃著腦袋說道:“這位兄弟,跟你商量個事情,能不能將你手中的卡轉讓給我。你說吧,要多少錢隨便開,就當給兄弟一個面子,怎么樣?”

  他一張口,滿嘴熏人的酒氣撲面而來,鐘石猝不及防之下被這么一噴,呼吸都為之一窒,差點要當場吐了出來。

  還沒等他說話,旁邊一直冷眼旁觀的廖小化不干了,猛然推開那醉酒的男子,不屑地冷笑道:“你買得起?你有多少錢?那張卡價值一億美元,你出得起這個價錢嗎?”

  “一億美元?”醉酒男人頓時覺得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徹底將他從醉酒狀態中拉了回來。看著滿臉鐵青的鐘石,又看了看一臉不屑神色的廖小化,醉酒男人愣了半晌,才哈哈大笑道:“真他媽太好笑了,見過吹牛的,沒見過這么吹牛的。你當你是個什么玩意,居然敢獅子大開口!小子,我告訴你,這里是京城,天子腳下,懂嗎?一億美元,真他媽敢吹!那張卡要值一億美元,老子我還是李家誠呢!”

  的確,一億美元實在是太過夸張了,即便是華人首富李家誠,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目睹這一切的鄭維氣得渾身發抖,雖然他不知道鐘石具體是什么來歷,但是上級布置下來的任務是讓他好好接待這位香港來的客人,如果要是有什么閃失的話,恐怕第一個問責的就是他。

  想到這里,他悄悄地挪開腳步,撥通了這里公安分局局長的電話。

  “是嗎?李先生可不會像你這么說話!”鐘石不怒反笑,“李家誠嘛,我也和他打過幾次交道,他老人家可是個非常謙和的人,絕對不會像你這樣大放厥詞,連個場所都不分就會撒野!”

  又從錢包中抽出那張卡,鐘石拿到醉酒男人的面前,一字一頓地說道:“聽好了!這張卡總共發行不到十張,整個華德地產的市值在200億港幣左右,而我控制著接近100億港幣的份額。你好好給我算一算,這張卡值不值10億港幣,再換算一下,值不值一億美元?”

  原來這家酒店是華德地產的物業,由于曾經控制過這家地產公司,加上上市后又控制著大部分的股份,因此這種至尊vip卡出現在鐘石的手中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醉酒男子一聽到這話立刻就愣住了,頭上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他只是個偶然機會下發了財的暴發戶,身家也就幾百萬人民幣左右。此時港幣的匯率還在人民幣之上,在普通人的眼里更值錢一些。

  更為重要的是,如果一家大規模的酒店要說沒有高層關系,這種話說出來恐怕連自己都不敢相信。而一旦惹上這種人,對方只要稍微施加點壓力,自己不死恐怕都要脫層皮。

  一想到這里,他渾身的酒勁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極其驚嚇之下甚至連雙腿都站不穩了。只見他渾身顫顫巍巍,連保持站立都成了問題。在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后,他才勉強地說道:“這位先生,恕我一時眼拙,冒犯了你。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把我當做那啥,放了吧…”

  鐘石的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他最看不慣這種有點錢就不知道東南西北的人,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走人后,就一刻也不停留地朝著電梯方向走去。

  醉酒的男人頓時松了一口氣,心有余悸地朝著門外走去,可還沒等到走出大堂門口,就聽到嗚嗚的警笛聲傳來,隨即幾輛警車呼嘯而來,直接停在酒店門口。警車剛一停穩,幾名身穿警服的警察就推開車門,飛速地跑了過來。醉酒的男人還在納悶,就聽到一個聲音說道:“就是他,滋事生非,先把他控制起來,再慢慢審問,看到底有沒有人指使他騷擾外賓!”

  醉酒男子一轉頭,就看見一個聲色俱厲的中年人,正指著他叫喊。等他再回過頭來,才發現幾名彪形大漢已經將他團團圍住,更有甚者,已經將手放在腰間的警槍位置。

  “啊!”醉酒的男人發出一聲慘叫,再也支撐不住,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竟然被活活地嚇得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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