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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元沅芷

  做完了這一切的趙曉武嘿嘿一笑,朝著不遠處的金毛三人就是一瞪眼,猛然喝道:“看什么看,還不快滾?等著差佬(警察)把你們抓去當做同犯嗎?”

  雖然知道要是這么一走,以后肯定會被“飛哥”記恨,但此時三人哪里還顧得了這么多。眼見趙曉武極其利索地將“飛哥”打翻在地,甚至還順手折斷了他一手一腳,三人已經被嚇得肝膽俱裂,遍體生寒了。在互望了一眼之后,三人極有默契地向外面飛快地跑去。

  眼見麻煩都解決了,趙曉武這才回過頭來,沖著在甲板上正看著這一切的鐘石做了一個放心的手勢,示意鐘石可以放心地出海了。

  鐘石點了點頭,對仍是一臉驚魂未定的船長說道:“我們出發吧,這里沒什么事了。”別人可能沒注意,但是一直盯著趙曉武的鐘石卻敏銳地發現,趙曉武在動手之前所做的小動作,雖然這種行為可能瞞不過警方的懷疑,但在講究證據的司法體系中,這種毫無根據的推論根本說明不了什么。

  沒多久,嗡嗡的馬達聲就從船底傳了過來,很快,在船上的幾人就發現岸邊的建筑漸漸向身后退去。大概十幾分鐘后,整個陸地的景色就全部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之中,四周只剩下茫茫無邊的大海和一碧如洗的蔚藍天空。

  聞著微咸腥濕的海風,鐘石只感覺到全身舒暢無比,整個人都沉浸在天地一色的綺麗風光當中。吹了一陣海風之后。他就懶洋洋地躺在頂層的甲板上,在不知不覺間沉沉地睡去。

  看到他這副模樣,鐘意和剛換上比基尼的周昱芳相視一笑,躡手躡腳地到最底層去了,在游艇的尾部,也有個面積不小的休閑區,他們到那里去享受二人空間。

  徹底放松身心的鐘石做了一個夢,在夢中他依然是前世的那個自己,并沒有在百慕大無緣無故地消失,而是安全到達了美國。隨后拋掉了手中全部的歐洲債券。結果基金遭受到巨額的虧損,投資者們紛紛要求贖回,很快他的基金就宣布清盤。

  在香港金融界混不下去的鐘石回到大陸,在離海重新成立了一支投資華夏內地的基金。結果他從華爾街學來的那一套根本就行不通。基金自從成立之初就一直處于虧損的境地。鐘石背負的壓力極大,短短兩年的時間就出現了謝頂的情況。這種情況直到一位姓吳的豪客出現才停止,這位吳姓豪客顯然是個白手套的角色。他投資鐘石的基金并不是看中其盈利的能力,而是想通過鐘石的基金來達到他洗錢的目的。而鬼迷心竅的鐘石也答應了他的要求,雙方開始了一段長達三年之久的秘密洗錢活動。

  這種不見光的勾當注定了鐘石的悲劇,在傳出吳姓豪客背后的靠山被抓捕之后,整條洗錢的鏈接也隨之曝光。而鐘石則在一場高端投資峰會上,在數百名業內精英的注視下,被來自燕京的紀檢部門當場帶走,并秘密地關押到了一個外人很難接觸的地方。

  原本鐘石對這種境地還不以為然,畢竟他拿的是美國護照。誰料到天算不如人算,在某一天的晚餐后,他很快感覺到腹部劇痛,還沒等到他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就一命呼嗚了。

  直到最后死去,鐘石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至于是被滅口還是被秘密處決都已經無關緊要了。在外人看來,他是執掌曾經一度超過數百億人民幣的超級基金經理,可在權力碾壓面前,他只是一個孤立無援、關鍵時候未經審判就慘遭殺害的小角色。

  “啊…”極度不甘心的鐘石突然發出一聲悲憤無比的凄厲慘叫,頓時將正輕手輕腳地端來午飯的服務生嚇了一跳,這名女服務生猛然一個抖擻,將手中端著的板子打翻在地。

  一聲響亮的“砰”,清脆的酒杯破碎聲在鐘石的耳邊響起,將還處于噩夢當中的鐘石驚醒了過來。回過神來的鐘石一時還沒有定神,仍然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樣。就在這時,突然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響起:“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哭泣?”

  鐘石就是一愣,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只看見一張宜嗔宜喜的俏麗臉龐映入眼簾,正沖著鐘石努嘴。

  美女當前,鐘石下意識地摸了摸臉,卻發現入手處盡是冰涼,他不禁奇怪地問道:“怎么下雨了嗎?”說著又把手掌伸出去,卻發現晴空萬里、風和日麗,哪里有半點下雨的跡象。

  “哪是雨水,這是你流的眼淚。”美女抿嘴一笑,隨即沖著鐘石眨了眨眼睛,淺笑著說道,“我是這艘船的侍應生元沅芷,請問您有什么需要?”

  “有什么需要?”鐘石直愣愣地盯著那張彈指可破的俏臉,仍然沒有反應過來,“靚女,這是哪里?我怎么會在這里?”

  “想不到你這個愛哭鬼倒是個油嘴滑舌的家伙。”女侍應生搖了搖頭,板起臉來嚴肅地說道,“這里是在公海的游艇上。至于你怎么在這里,我就不知道了。總之我是來送午餐的,可惜被你給嚇翻了,現在我還要去重新準備一份!”說完,很不開心地撅起了櫻桃小嘴。

  鐘石皺了皺眉頭,四下望了望,這才確定剛才是做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噩夢,隨即他就看到撒落在甲板上的生魚片、刺身等日式料理,還有一瓶已經完全破裂開的紅酒,鮮紅的酒水灑落得到處都是。

  “喂,你能不能和你的朋友說一聲,不要讓我賠償。那瓶紅酒可是82年的拉菲,一瓶要一萬多港幣呢!”見鐘石還是沒有任何表示,元沅芷就有些不安,輕輕地捅了捅鐘石,小心翼翼地問道。

  在她看來,眼前這位先生實在是太年輕,這艘船根本不可能是屬于他的。而且她先前在甲板上聽說,這艘船是屬于那位年紀看起來稍微有些大的鐘意先生的。

  “我朋友?”鐘石又是一陣迷糊,自從他清醒過來,就感覺智商不夠用了,怎么眼前這位侍應生說的話他都聽得不大明白?

  “是啊!”元沅芷朝艙底看了一眼,確認沒有人上來之后,這才湊到鐘石耳邊,小聲地說道,“就是你那位有錢的朋友,這艘游艇的主人。一萬多塊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對我來說卻是好幾個月的薪水呢。我在這艘船上做兼職,賺得本來就不多,要是這么一賠償,幾個月就白干了。”

  在她靠近鐘石的時候,鐘石就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加上微溫的氣流在鐘石的耳邊拂動,讓鐘石的腦袋中不由自主地想起“氣若幽蘭”這個詞。

  “嗯嗯…”鐘石輕咳幾聲,趕緊坐起身來,掩飾起下半身的異狀,“小事一樁,包在我身上了。再說這件事因我而起,說起來也是我的責任,不應該怪到你的頭上。”

  他面色如常,一副極其自然的神態,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卻如同驚濤駭浪一般不平靜。鐘石知道,自己淪陷了。

  從前世到現在,雖然經歷過的女人并不少,但是能夠讓鐘石動心的卻并不多。而且作為頂級的金融精英,可以說他的世界里除了錢就再也容納不下其他東西了。鐘石所做的任何決定,第一反應就是去考慮是否能夠讓他的利益最大化,是否符合理性和邏輯,感情用事是做他這一行的最大忌諱。

  事實上,不少華爾街的精英們寧可做鉆石一般的單身漢,也不愿意被婚姻和家庭所束縛,就是同樣的道理。在他們看來,婚姻能夠帶給男人的,僅僅是一雙牽著他們走向死亡的手,除此之外,就再沒有其他任何的收獲。

  前世的鐘石正是這一信條的忠實擁躉,他從不相信除了金錢之外的任何東西,自然也不會相信婚姻的美好。而在華爾街工作,自然有大把的美女撲過來,這些當中不乏一些高質素的女人,但鐘石從來沒有對她們動過心。

  而眼前這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并不是鐘石見過最漂亮的,恐怕也不能給他的事業帶來什么助力,但鐘石就突然動心了。這種感覺玄之又玄,好像是突然發現了人生目標,又好像是她就在那里,一直在等著,終于等到了對方的出現,輕輕地說了一句你來了一樣讓人心動。

  愛情,這種東西原本就沒有絲毫的邏輯可言。

  見鐘石答應了,元沅芷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就走到那堆打翻了的料理面前,小心地收拾起來。

  鐘石望著她姣好的背影,陷入了一種莫名的喜悅當中,他反復念叨了元沅芷的名字,心中不禁感慨道:“沅芷,沅芷,沅芷湘蘭。好名字,好名字。”

  “喂,你叫什么啊?還有,待會你要吃什么,我讓廚房去準備。”收拾得差不多了,元沅芷拍了拍手,端起餐盤,回過頭來問向還在發呆的鐘石。

  “我…”鐘石想了想,才接著說道,“我叫李華希,你可以叫我安迪。來一份牛排吧,生魚什么的對腸胃不太好。”

  “真是個怪人,連自己名字都不記得嗎?安迪,那你稍等。”元沅芷并沒有深思,只是微微地皺了一下修得異常精致的眉毛,微撅著嘴唇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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