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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三根陽線(一)

  期銅收于2900美元,比上一個交易日上漲了40美元,上漲的動能已經消耗殆盡,同時幾條均線都對上攻形成壓力,成交量方面也比前一個交易日有所萎縮。因此從技術層面上分析,這輪上漲已經出現乏力的局面,分析師們對未來幾個交易日的行情分析是有道理的。

  “我們的頭寸、盈利等情況,安皮特,你先說一說。”當交易結束后,天域基金的所有人都在會議室內,對當天的行情進行一個簡短的分析和總結。

  “今天我們平掉了8000手合約,平均的價位為2885美元,我們平掉的這部分底倉的均價在2575美元,總共賺了6200萬美元。剩下共有25000手合約,預計還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才能全部平掉。”盡管安皮特的聲音很平淡,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出他語氣中的激動。

  “一個星期的時間…”鐘石的眉頭不由地高高皺了起來,他已經自動忽略了賺了多少錢的內容,將關注的重點放在了還需要多久才能完全平倉上。“能不能快一點,盡早地將盈利全部收入囊中?”

  安皮特的臉上露出了難色,支支吾吾地說道:“鐘生,如果我們平倉太過明顯的話,空頭一方肯定會追著不放,到時候我們的盈利情況就會減少。而且別的多頭看到我們大規模平倉,肯定也會跟隨著平倉,如果動搖了做多一方的信心的話。我們…”

  他雖然沒有接著說下去,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又是該死的平倉!”鐘石不滿地嘟囔了幾句,安皮特所說的這些道理他都懂,但是在目前這個情況下,他也認為期銅價格會下跌,因此需要盡快地將所有的盈利變成真金白銀。

  更為重要的是,他在十二月份還預謀了一件大事,因此需要盡快地將資金回流,到時候才能以最大的額度進行投資。

  “不過現在的情況是要考慮其他多頭的意向,還是先看看市場的反應再說吧!”鐘石在心中安慰了一句。又草草地吩咐了幾句。就宣布散會。

  卡爾基金方面,雖然卡爾命令所有人在這一天一開市就盡全力平倉,但是和他存著一樣心思的人顯然不少,這些人委托的訂單價格比卡爾基金方面的定得更高。因此在成交方面更具有優勢。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期銅價格已經突破到了2880美元。

  現金方面又重新填進去了270萬美元。因為突如其來的上漲勢頭使得卡爾基金的頭寸突破了維持保證金的下限,經紀公司在征詢了卡爾基金方面的意見后重新投入276萬美元,勉強將目前的頭寸維持在2880美元的維持保證金之上。不過他們已經沒有多余的現金了。剩下的只有平倉一條路。

  就這樣,杰瑞和他的同事們努力地平掉一些倉位,剛平掉倉位的錢立刻又要填補未平倉的虧損,然后接著在高位繼續平倉,然后再填補虧損…如果不是期銅價格上漲到2900美元后開始回落,那么卡爾基金的所有資金都要填到里面去了。

  最終當這一天收盤的時候,卡爾基金的人都明白了一個殘酷的現實,那就是期貨市場的風險的確很大,在付給期貨公司一千萬美元本金和一個星期的利息后,他們所有的資本只剩下300萬美元。

  幾乎所有的交易員都開始收拾包袱,準備走人了。是離開英國,準備尋找下一份工作,而不是簡單的下班走人。虧損到這個地步,已經接近70的虧損,這在任何一個市場上都是極其恐怖的虧損,即便是卡爾基金在另外市場上獲得一定的盈利,也彌補不了這方面的損失。

  “杰瑞,難道你也走?”卡爾呆呆地望著屏幕上的數字,對一旁忙忙碌碌的交易員收拾包袱的情形視若無睹,當坐在他一旁的杰瑞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有些孤立無援地想阻止這位下屬。

  杰瑞苦笑著搖了搖頭,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么,可話停留在嘴邊半天還是沒有吐出來,最后杰瑞還是無奈地聳了聳肩,給了卡爾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然后就消失在交易廳內。

  望著一個個離開的背影,卡爾突然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奈,渾身突然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頹然無力地癱倒在座椅上。

  住友商社,當期銅價格最終定格在2900美元的時候,交易室內一片歡騰,幾乎所有的期銅交易員都在拍手相慶,引得隔壁房間的交易員們羨慕不已。

  通常在一個交易室內出現這種極其激動的場景,無非是有兩種情形,第一即賺了大錢,第二則是出現巨虧,看到現在交易員們滿臉紅光的情景,肯定不會是后者,因此其他的有色金屬的交易員就是一陣羨慕。

  “濱中桑,我們之后該怎么操作?”在高興之余,只有少數的幾個人還保持冷靜,其中就包括了大島健次郎和龍介康夫,這話正是大島健次郎問的。

  濱中泰男玩弄著手上的簽字筆,半天沒有說話,直到大島健次郎和龍介康夫兩人快失去耐心的時候,他才慢騰騰地說道:“如果預想的沒有錯的話,相信在未來的幾個交易日內,某些投機的多頭就會大規模的平倉。”

  “那我們是不是…”大島健次郎聞弦識雅意,立刻順著濱中泰男的意思說了下去,只是他還有些分寸,沒有將下面的話一股腦地說出來。

  正恭敬地低頭聆聽的龍介康夫的臉上立刻閃過一道鄙夷的表情,只是他低著頭,并沒有人看到他的表情。

  相對于一心拍馬屁的大島健次郎,龍介康夫自信更了解濱中泰男這位上司的心理,根據他這幾年的觀察,他發現這位上司根本就是一個膽大包天的角色。除了虧錢外,沒有這位上司不敢干的事,這幾年他們在期銅市場上耍的手段兩只手都數不過來,其中有不少就是明顯違規的手段,盡管lme三番兩次警告了住友商社,但是從事后的反應來看,這位上司根本就沒把交易所的警告當做一回事。

  目前好不容易逮到一次做大的機會,龍介康夫相信這位上司絕對不會就此罷手,因此也就沒急著回答,故意讓給了大島健次郎這位老對手一次表現的機會。

  “龍介桑,你覺得呢?”濱中泰男對大島健次郎的話不置可否,反而問起一旁默不作聲的龍介康夫。

  龍介康夫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陣,最后才緩緩地說道:“短期下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也跟著平倉,到時候引起市場恐慌性的下跌,就得不償失了。而且空頭方面也不一定有平倉的意思,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

  大島健次郎的臉色就是一變,他雖然已經料到這位老對手會給自己上點眼藥水,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龍介康夫竟然敢和自己唱對臺戲,這種不以大局為主的做法立刻惹怒了他。大島健次郎立刻變得勃然大怒,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八格,龍介桑,你這是要置公司于不利的境地…”

  出乎大島健次郎意外的是,龍介康夫并沒有像以前一樣出口反駁,反而是陰險地給了他一個微不可察的詭異笑容,隨即又板起臉,裝出一副無辜之極的表情。

  大島健次郎就是一愣,下意識地停下了斥責,而后有些不敢相信地轉頭望向濱中泰男,卻發現這位頂頭上司滿臉的不虞,臉色陰沉得快要滴下水來。

  糟了,這是浮現在大島健次郎腦海中的第一反應,隨即他又快速地想到,自己的這位頂頭上司到底是個什么意思,怎么自己竟然沒有領悟到?這么一想,他頓時覺得濱中泰男的心思他并沒有完全掌握,額頭上的冷汗立刻唰地一下涌了出來。

  心煩氣躁的濱中泰男并沒有注意到這兩位下屬的小動作,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就將這兩人打發走了。在他心中對于期銅市場一直有個非常宏大的操控計劃,只是他一直下定不了決心,這個計劃又不方便說出來,因此當手下最得力的兩個人爭吵的時候,他就顯得格外的煩躁。

  住友商社的操盤計劃并沒有定下來,具體負責執行的大島健次郎和龍介康夫只能再等等看。

  …十一月十八日,星期五,期銅一開盤,價格在2899美元,比收盤價微跌一美元。多頭一方試探性地在2899位置上攻了一下,成交量呈現出小幅的上升,但是期銅價格始終在2900美元附近徘徊,眼見著上攻無望,部分多頭則開始了小規模的平倉,期銅價格也開始逐步地下跌。

  到中午時分,期銅價格已經下跌到2880美元,成交量方面平淡無奇。雖然多頭有心平倉,但是由于跟風盤的接盤能力不足,再加上部分空頭并沒有在這個價位止損的意思,分析師們判斷,在下午的市場上行情還會繼續下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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