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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飛來橫禍

  一般來說,參與市場的大資金和大機構都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倉位,因為這樣會讓自己暴露在對方的火力之下,相對應的經紀公司和通道也會對這些消息高度保密。

  不過這只是對一般情況而言,事實上在市場上從來不缺乏相關的小道消息,這些消息繁多復雜,真假難辨。

  投資的實質無非是低買高賣,在有了對沖工具后也可以高賣低買。當然,這只是針對于二級市場而言,普通人就可以參與的市場。

  實際上金融遠遠不止這些,銀行、保險、信托、基金、評級機構等這些行業都屬于金融行業,各自的領域也大不相同。

  既然有所有人都能參與的二級市場,自然就有部分投資者參與的一級市場,這里的投資方式和品種就更豐富了。

  但是千萬不要認為一級市場里或者那些定向的客戶會有什么優勢可言。

  買的沒有賣的精,這是個顛撲不破的真理。

  曾經有個真實的案例,就是華爾街一家排名常年盤踞在前列的某家投行,將主要投資標的為厄瓜多爾指數的金融產品,通過一系列異常復雜的名詞和手法包裝成高收益、低風險的產品,賣給了美國一家大公司的CFO(首席財務官),直到產生了巨大的虧損之前,那位自以為精明的CFO還一直認為自己買的是美國國債。

  駭人聽聞!

  當然,最后想索賠不可能,在設計這些產品的時候合約上就有厚厚的一大疊免責條款。

  華爾街投行只招那些常春藤名校畢業的優秀畢業生,一方面在于這些人的確優秀,投行將這些人的聰明才智運用到金融產業的各個方面;另一方面,有了投行這個平臺,這些人將來的前途一片坦蕩,未來也可能成為老東家的一大助力。

  就拿古德曼投行來說,美國的數任財長都是出自該公司。以至于在后世的金融危機中,總統和財長不顧高漲的反對聲,也要將天量的資金注入到這些瀕臨破產的公司當中。

  當然,昔日的關系不是救治這些公司的唯一理由,不過這些都是后話。

  在鐘石拿到新加坡交易所的交易記錄后,敏銳地發現了市場的變動和資金的流向。

  對于個人或是機構來說,交易記錄是高度機密的,除非監管層要求,否則是不會流傳出去的。但對交易所來說,所有的參與者匯聚成的交易記錄則是公開的,而且在交易中即時公開,以供投資者參考。

  一條條高低不同的K線圖,匯聚成起伏不定的波浪線,每個頂峰或谷底都是瘋狂的廝殺。

  “成交量比上個月大了近一倍,除此之外,新進場的資金也明顯地變多。看來和美國政府走得比較近的機構得到了吹風,開始下手了!”鐘石嘀咕道。

  在明年,也就是二十世紀的最后十年,RB的泡沫經濟將破裂,先是瘋漲了三年多的股市,接著在來年房地產崩盤,隨之而來的是經濟蕭條,銀行破產,企業倒閉,RB經濟的總量也將因此原地踏步,整整停滯不前十年之久。

  曾幾何時,雄心勃勃的RB人還放出豪言,要挑戰美國全球經濟領頭羊的地位,結果這一記重拳將他們徹底打趴下。

  “現在還不是進場的時候啊!”鐘石盯著圖表看了半天,自言自語道。

  這不是他研究出來的結果,而是后世的經驗。在八九年,RB股市上漲的動能還沒有完全退去,最頂峰將出現在今年的最后幾個交易日。進入到九零年,RB的股市將轉頭直下,初時還看不出來,后來經過幾個重要的時間點后,就形成了崩盤的架勢。

  這期間很難說沒有美國政府的影子。

  “鈴鈴鈴——”

  電話聲響起。知道這個號碼的人不多,這年頭電話費可不便宜,鐘石略一思考,就知道這可能是從香港打來的,不知道那邊出了什么事。

  “鐘生,想和你商量一個事情!”話筒剛剛拿起,就聽到廖承德焦慮的聲音。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鐘石反問道。他聽得出廖承德語氣中的焦急,覺得非常奇怪。

  “是這樣的,我想向你借些資金。”廖承德扭捏了半天,這才小心翼翼地說。本來以他們之間的關系,借錢只需要打個招呼即可,不過廖承德可是身家豐厚的人,怎么會向別人借錢呢?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鐘石這才聽出不對來,他略微一想,就知道肯定發生了什么事情,而且還不小。

  “是小化,這孩子在澳港輸了五億。現在被扣留了,需要在三天內籌足錢去贖人,否則就會…”說到這里,廖承德已經泣不成聲了。

  對于澳港賭場的手段,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很清楚不還錢的結果。

  在他年輕的時候,經常看見追債的人上門討債,甚至有一次,他親眼看見一名賭徒的右手被斬了下來。

  “什么?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鐘石有點不敢相信。廖小化雖然頑劣了點,可這幾年也算是收了性子,怎么會一下子輸了那么多錢。

  五億港幣,堆起來如同小山一般高了。

  “是這樣的,自從經歷了那件事后,他的舅舅就經常帶他去澳港散心,這孩子就染上了毒癮,原先還是很小的數額,后來就越來越大,經常整夜整夜地不回家。前幾天我正打算叫他回去上班,結果兩個賭場的男子找上門來,說小化在澳港欠下了五億的賭債,讓我在一個星期內拿錢去贖人。”電話那頭的廖承德定下神來,將事情的緣由說清楚。

  “澳港…”鐘石沉默了下去。

  澳港也是一塊殖民地,被葡萄牙人管轄著。這個地方比香港小得多,而且居民人數也不多,完全不能和香港比,這個地方的經濟發展完全依賴不上工業、農業等傳統行業,只能另走偏門,專心發展博彩業。

  經過幾十年的發展,澳港已經成了世界著名的賭城之一,和美國的拉斯維加斯、摩納哥一起并稱為世界上三大賭城。

  澳港的賭博自從六十年代后一直被賀家控制在手中,這是一個實力非常雄厚的家族,黑白兩道都吃得開,賀家在澳港一發話,連港督也要重視起來。

  “現在還缺多少?”在考慮了幾分鐘后,鐘石這才重新開口問道。

  “還差三億多,我手頭上的物業和股票一時不好變現,這才拉下這張老臉向你求救。”廖承德一見鐘石松口,頓時大喜,連忙說道。

  “沒有問題!錢的事情你去找鐘意商量,不過等把廖小化領回來,你告訴他,他下輩子就賣給我了,不還足五億就沒有自由。”

  對于廖小化,必須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才能讓他快速地成熟起來。

  鐘石的這個要求,廖承德根本沒有辦法拒絕,且不說他有求于人,就沖著鐘石少年老成的持重,把兒子放在他身旁,廖承德也放心。

  放下話筒的鐘石意亂心煩,和母親打了聲招呼就出門了。

  在街頭隨意閑走的鐘石其實心中很惱火,突如其來的這件事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原本預留在香港的資金是為了對付RB的股市崩盤,結果現在要動用先前投放在美國股市上的資金。

  在美國股市上的資金全部買了以后會暴漲的股票,這些都是成長性和盈利非常好的公司,只要持有在手,資產就會大幅地增長。

  鐘石進場又遇到一個千載難逢的時機,就是八七年的“黑色星期一”,在那次信心崩盤中,許多資質優良的公司股票都跌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價格,讓鐘石能夠以最大的限度來吸納。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來,鐘石還沒有回家的意思,他一邊走一邊在思考,到底怎么樣優化配置美國的資產組合,才能夠將這次事件的影響消除到最小。

  八十年代的小縣城,治安很糟糕,尤其是到了晚上,昏暗的燈光下時不時發生打斗事件。在這種小縣城里也有幫派,無事可做的年輕人經常成群結隊地斗毆,發泄旺盛的精力。

  很不幸,漫無目的在游蕩的鐘石就恰好遇上了一起。

  “靠,東城這邊是我們的地盤,你們惡狼幫怎么無緣無故地踩進來,還打傷了我們的兄弟?”一名赤膊著上身的年輕人惡狠狠地說道。

  在他身后跟隨著十幾個同樣兇神惡煞的年輕人,手中拿著長短不一的棍棒,面色不善地看著對面的那群人。

  “什么時候是你的地盤了?我現在宣布,這里以后歸我們管了!”另外一個頭領模樣的人呸地一聲,吐出口中的牙簽,毫不相讓。

  這個人身穿一身風衣,脖子上還掛著一條長長的白色圍巾,尤為奇怪的是,在昏暗的燈光下,他還帶著大大的墨鏡,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楚對面。

  這是標準的小馬哥打扮,在英雄本色傳入內地后,電影中英俊瀟灑的小馬哥立刻成為社會青年的標準打扮。

  在他身后,同樣也聚集著十幾個同樣打扮的青年,手中提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怒視著對方的人馬。

  “操,動手!”一見“小馬哥”絲毫沒有講和的意思,先前說話的那人在背后做了個手勢,就第一個沖了上去。他背后的兄弟一見大哥打出這個手勢,二話不說,抄起手中的家伙就沖了上去。

  對方早有準備,自然不甘示弱,見對方人馬開動,紛紛大喊一聲,接二連三地迎了上去。

  “砰”“咔”“啊”…

  棍棒敲打聲、慘叫聲、咒罵聲不絕于耳,此起彼伏。

  沒過多久,這場打斗就分出了勝負,“風衣幫”大敗,還能站著的人抱頭鼠竄,留下七八個躺在地上的人在痛苦地呻吟。他們敗得如此徹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戴著墨鏡的原因。

  得勝的一方絲毫不手軟,忙著追趕逃跑的人,尤其是那個大哥,更是追著“小馬哥”不放!

  “CNM,給老子站住!叫你踩過界,老子今天打死你!”“大哥”邊怒罵著,邊向前甩出手中的木棍。

  “哐當!”

  飛出的木棍并沒有像預期那樣,砸在狼狽不堪的“小馬哥”身上,反而是飛向了道路另一邊正在低頭沉思的鐘石頭上。

  鐘石只覺得腦袋猛地一沉,眼睛里冒出無數金星,然后就失去了知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打死人啦!打死人啦!”回頭張望的“小馬哥”看見一個路人被飛出去的木棍擊倒在地,汩汩的鮮血跟著冒了出來,嚇得失聲大叫道。

  一聽說出了人命,剛才還在到處追剿殘敵的混混們立刻四散而奔,很快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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