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白不在專利注冊處,而是在機關公會后方的會長辦公室里。
這里裝修得非常華麗,每一處細節都十分精致考究。司元白坐在里面,完全不會被奢華的裝飾壓倒,反而被它們襯托得更加莊嚴。
常鳴抬頭看見他,心里就有些異樣,那種熟悉感再次撲面而來,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司元白一揮手,淡淡的金光掠過整個房間,再次被神紋靜隔絕。
他掃了常鳴一眼:“一見我就皺眉,你是對機關神殿有什么不滿嗎?”
常鳴仿佛被提醒了什么一樣,瞬間恍然大悟!沒錯,司元白就算站在那里,也讓人感覺高高在上,仿佛隨時都在藐視凡人——這正是神的感覺!
這是因為他在中央坤州呆太久了嗎…
不,感覺好像不止于此!
他正在想呢,司元白隨手遞了個盒子給他。常鳴接過來一看,盒子里裝著的正是那顆地階核晶。
常鳴略一猶豫,試探著問道:“那個震電儀是什么樣的,我可以去看看嗎?”
司元白看他一眼,沒有問什么,站起來說:“跟我來。”
司元白帶著常鳴回到前面的小花園里,走到塔樓的底部,走了進去。
常鳴一愣,趕緊跟了進去。機關公會的這種塔樓他上了很多次,每次都只上到一半,進了中部的注冊處,從來沒有到過頂部。
這一次。司元白卻帶著他沿著旋轉階梯越走越上,大概走了十來分鐘,常鳴眼前一亮,一束天光從上方透下來,果然他們已經到了塔樓的最頂端了!
還沒到頂,常鳴就聽見一陣奇妙的聲響。說是聲響也不太準確,其實耳朵里并沒有傳來實在的聲音,只是覺得空氣在被什么東西劇烈震蕩,不斷地一圈圈向外擴散。
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從上方傳來,感覺極其強烈!
走上去一看。塔樓最上方是一個小平臺。除去最中間的閣樓以外,周圍向外延伸,直到最外圍才有一圈低矮的圍墻圍住。
常鳴一眼就看見,平臺上正放著一個大型機關。那陣無聲的強烈聲響和劇烈的波動。正是從這個機關的方向傳來的!
司元白指了指這個機關:“這就是你想看的震電儀。”
常鳴往前走了兩步。能量波動過于強烈,好像在向外排擠著什么,壓得他無法前進。
司元白在空氣中劃了一個圖形。一層金色的防護罩在他身邊展開,把常鳴也籠罩了進去。常鳴頓時覺得壓力一輕,能夠自由順暢地行走了。
他在心里回憶著司元白剛才劃出的那個神紋,好像有點熟悉,是防御的變形?
揣摩了沒一會兒,兩人已經走到震電儀旁邊。
這個震電儀看上去有點像一個鼎,鼎身上密密鐫刻著無數復雜的花紋。居高臨下地往鼎里看去,可以看見鼎壁周圍有無數的配件勾連結合,形成了一個復雜的機關。機關的正中央有一個金色的圓球,正噼哩啪啦地向四周冒出電火花。
司元白指了指那個金色的圓球:“這是一顆天階核晶,正在充能。”
這就是充能?
能量究竟是從哪里來的呢?
常鳴瞇起眼睛,正在觀察,司元白突然又叫了一聲:“小心!”
常鳴的眼前突然炸開一團火花,一道閃電從天空中劈下,直射鼎中的金色圓球!
兩者相撞,一聲霹靂在常鳴的耳中炸響,震耳欲聾!聲音突如其來,把他驚得臉色微微一變,但即使這樣,他也聽得清楚,這其實是兩聲巨響,恰好重疊在一起發出而已。
其中一聲來自旁邊的巨鼎,正是電光與圓球相撞時發出的聲響,另一聲,則來自天空中,是正兒八經的雷霆霹靂!
常鳴猛地抬頭看向天空——難道這震電儀果然如同其名,充電的能量來自天空中的閃電?!
天空中一碧如洗,只有兩抹淡淡的云彩從頭頂上掠過,好像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晴天霹靂…這閃電究竟從何而來?
常鳴耐心地等了一會兒,司元白不言不語,只是袖著雙手,安靜地站在一邊,一點催促的意思也沒有。
金色圓球吸取了這一道閃電的能量,周圍的電火花明亮顯眼了許多。圓球急速地旋轉,在不停的旋轉中,電火花慢慢由激烈變得平緩,好像被消化進去了一樣。大約十分鐘后,又一聲霹靂震響,一道新的閃電當頭劈下,天階核晶再次開始吸收能量。
這一次,常鳴在閃電劈下的同時抬頭,看清了上空的情景。
只見一個紫色的漩渦突如其來般出現在天空中,一道閃電從漩渦里直劈而下,垂直下來,正好擊中巨鼎的中央。就好像這道閃電,就是被巨鼎吸引過來的。
常鳴又等了一會兒,又看了兩道閃電。閃電每十分鐘出現一次,每次都是從漩渦里生出,跟天上的云彩沒有一點關系。看完了三道閃電之后,常鳴突然問道:“地階核晶需要充能24小時,天階核晶呢?”
司元白說:“天階核晶的儲能量是地階核晶的十倍,但承受能量沖擊的韌性也更強。所以只需要48個小時,就能充滿全部能量。”
常鳴默默地點頭,在自己以前所在的那個時代,想要利用閃電里巨大的能量,一直都是一個潮流。但直到他離開,這個設想也沒能完成。
閃電里包含的能量過于巨大,根本沒法利用。
他默默地計算了一下。上次小智戰斗一次,耗費了地階核晶30的能量。這樣計算下來,漩渦里劈下的這道閃電,跟天空中自然生成的雷電所蘊含的能量根本沒法比。
不過一個可以使用,一個不能用,這一點也沒法比了。
只是不知龗道這漩渦是怎么生成的,這道閃電究竟從哪里來…
常鳴盯著震電儀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它的原理究竟是什么樣的。
無論他怎么看,怎么想,司元白都靜靜地站在一邊,毫無干涉的意思。常鳴瞥了他一眼,突然問道:“機關神殿頒發的純潔禁令,不是禁止使用能量核晶以外的能量嗎?”他一指天空,“難道說,這個雷電不包含在內?”
司元白看著他,微微一笑:“震電儀,可是神殿專用的天階機關。”
天階機關,原來這是天階機關!不過說起來也沒錯,它能夠引來雷電,使用雷電的力龗量,被評為天階也是理所當然!
嘿嘿,神殿專用。原來純潔禁令僅僅只針對普通機關師,神殿本身并不拒絕使用其他能量!
這究竟代表著什么呢?神殿所要求的“純潔”,究竟是為了什么?
常鳴凝視著司元白,問道:“你為龗什么會把這個告訴我?”
司元白漠然的面孔上突然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總有一天,你會知龗道的…”
常鳴這一次離開機關公會,來不及多想司元白話里的含義,迅速回到了興隆客棧自己的房間。
他手指在空氣中虛劃,次級神紋防御次級神紋隱藏接連出現,連續兩道金色光圈從他身邊擴展出龗去,充斥了整個房間。常鳴只覺得眼前微微一晃,周圍的空氣好像被什么東西攪動,明顯地變得凝滯了起來。
他伸手晃了晃,這就是在結界里面了嗎?
他還是第一次這樣使用精神力結構,也就是所謂的神紋。以前的神紋大部分都是他從控制寶石里破解出來的,根據司元白的手勢來看,他這些應該都是次級神紋,還不夠凝練。現在他唯一一個能夠掌握的基礎神紋就是司元白傳授的神紋隱。
把這個基礎神紋與他已經掌握的次級神紋相對比,可以學到不少東西。
不過現在常鳴還來不及對比,他設置結界之后,就閉上眼睛,回憶著司元白之前的動作。
司元白在他面前沒什么隱藏,更直接在他面前使用了神紋防。
這是有意而為,還是不覺得常鳴能這樣就直接學會呢?
常鳴閉著眼睛,努力回想司元白的一舉一動,手無意識地抬了起來,在空氣中比劃著。
一道又一道金色的漣漪在空氣中生成,每次只出現一筆兩筆就消失了。
基礎神紋的動作并不復雜,司元白的每一個動作都如在眼前,但無論常鳴怎么模仿,始終都沒辦法學會。
司元白教他神紋隱的時候,也就是這樣教的。他感覺自己沒多久就學會了。為龗什么偷學起來,就變得困難了呢?
常鳴緊緊地皺著眉頭,站在原地思索。
他想起自己破解出來的那個次級神紋,跟司元白使用的基礎神紋進行對比。
兩者之間有一些微妙的相同之處,但是基礎神經更加凝煉、更加簡潔。
這種簡化是一種提煉,提煉出了次級神紋里最核心的部分!
常鳴研究了老半天,最龗后還是怏怏然地放棄了。
難怪司元白就這樣大大咧咧地在他面前使用呢,原來根本就篤定了,只要他不教,他就沒辦法偷學!
常鳴搖搖了頭,有點喪氣。這時,小智的聲音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我試著鏡像了一下震電儀,你要看看嗎?”
常鳴猛地抬頭。
什么?鏡像了震電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