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白衣、青牛、古劍 兩道凜冽刺骨的眼神如寒流般洶涌而來,使得蘇敗眉頭猛的一皺,目光自虛空中移開,而停留在其中一道目光所投射而來的方向,那里正是秋道武宗修行者所在的方向。
白衣獵獵作響,凌厲刺骨的劍氣自上空盤旋著。
最后,蘇敗的目光鎖定在這些白衣劍客的最前方處,在那里,有一名青年負手而立,同樣一襲如雪般雪白的白衣,唯一不同點是在這名青年的左右衣袖上繡著一柄金色劍影,彰顯其與眾不同的身份。
這名白衣青年的面容極為柔美,柔和的線條使得他看起來格外的陰柔,他微瞇著雙眸,嘴角牽扯出一抹輕輕淺淺的笑意,靜靜望著不遠處的蘇敗和滄月,通過那狹小的眼縫,隱約間可以看出其內閃現的精光:“他就是師尊所看重的爐鼎嗎?先天一重之境,弱了些。”
“不過還真如師尊所說,盯上這爐鼎的人可不在少數。”白衣青年緩緩轉過身,遠眺著大炎皇宗宗門所在的虛空,那里,一只只神駿而又猙獰的兇獸如山岳般矗立于天地間,渾身覆蓋著金色鱗甲,神光燦燦,頭角崢嶸,通體彌漫出兇煞之氣,讓人心寒。
而就在這白衣青年將目光投射而去的剎那,這些威武不凡的兇獸竟是發出一道低沉的嘶吼聲,透著濃濃的畏懼。
白衣青年的目光沒有在這些兇獸上停留,作為秋道武宗年輕代第一人,他自然知曉這些兇獸為何物,但就算這些兇獸比擬先天境,在他眼中亦只是螻蟻,能夠讓他唯一在意的也就只有為首的那只兇獸,以及端坐在其上的一道身影。
“吼…”
這只兇獸形似青牛,渾身覆蓋著如玉般的鱗甲,青光流轉,神輝涌動,而在其頭角上倒垂著兩道玉角,縈繞著凌厲無比的氣息,看起來非常的神駿與威武,而此時,這只青年仿佛察覺到白衣青年投射而來的目光,口中發出一道低沉的嘶吼聲,并不是畏懼,而是帶著些許挑釁。
“青涯不得放肆…”一道溫和的聲音在此時響起,一雙如玉般白皙的手輕輕按落在青牛的犄角上,青牛立即安靜下來,只是那炯炯有神的雙瞳依舊直直盯著遠處的白衣青年。
而在這青牛上,端坐著一名約莫二十四五歲左右的青年,青年身著一襲青衣,面如豐玉,噙著儒雅的笑容,別有一番出塵的氣質,與四周那殺氣騰騰的制裁騎士形成鮮明的對比,這名青衣青年單手雖按落在青年的犄角上,其目光卻是望向虛空中那兩道身影,直至這時,他方才轉過頭,迎上白衣青年的目光,輕笑道:“沒想到武宗會讓你前來這劍域,看來,真如殿主所說的那番,武宗對于此爐鼎是勢在必得,柳玄影!”
“聽說你在半年前就已經閉關,為數月后的東玄域戰做準備,而此時也出現在這里。”
“看來,西陀殿主對于此爐鼎也是頗為看重。”白衣青年雙眸還是虛瞇著,他同樣在笑,只是比起青衣青年那和煦如春風的笑容,他的笑容就顯得有些陰柔。
“呵,這爐鼎修為雖然差勁了些,不過其天賦倒也算是妖孽,我想沒有人能夠抗拒這爐鼎的誘惑。”
青衣青年輕笑道,他目光轉向上空,隨著煜逸王者和雨辰王者的加入,虛空中涌動的威壓的越來越恐怖,在三大王者的壓迫下,先前宛若神明的楚歌在此時也是死死的被壓制住,特別是失去劍陣這后招后,楚歌的攻勢已不復先前那般恐怖,“看來這場戰斗很快就能夠分出勝負…接下來就是商議這爐鼎的歸屬,我知道以武宗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讓出這爐鼎,你們也絕對會全力爭奪這爐鼎,那時你我雙方交手的話必然影響了秋道武宗和西陀爛柯殿的關系…”
“因此,我這里有個提議,既不破壞兩宗昔日的情誼,又能讓你貴宗信服…”青衣青年語氣徒然一頓,看向柳玄影,而柳玄影則是漠然點頭道:“什么提議?”
“這爐鼎的爭奪就由你我來決定,如何?”
“你柳玄影若是能夠勝過我玄天都,這爐鼎就歸你秋道武宗。”青衣青輕笑道。
聞言,柳玄影那素來虛瞇的雙眸在此時睜開,兩道足以撕裂天際的劍意自眸子中暴射而出,認真打量著這騎著青牛的青年,而后也是輕笑開來:“看來你在這半年是有所突破,否則以你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提出這樣的提議,不過,我想知道這是你的提議,還是西陀爛柯殿的提議?”
“我的提議,但我想玄天都這三個字足以代表西陀爛柯殿,就如柳玄影可以代表秋道武宗。”青年微微一笑,若是普通人說自己能夠代表西陀爛柯殿,絕對會引起眾人一番嗤笑,而這青年的確有這資格。
僅僅只因為,玄天都,這個名字代表著西陀爛柯殿年輕代的最強者,放眼整個西陀爛柯殿,能夠與之比擬的也只有西陀爛柯殿的圣女。
“那就依你之言…不過在你我交手前,還有事情要做,那就是擒住爐鼎,免得趁亂讓他離去。”柳玄影雙眸再次虛瞇起來,仿佛收斂了全部鋒芒,使得他看起來如同普通人一般,他凌空虛踏,向著蘇敗和滄月所在地行去,而在他踏出數丈的時候,秋道武宗的其他修行者紛紛持劍向著劍域修行者襲殺而去。
“記住,凡是劍域修行者,殺無赦!”
玄天都,既那青年,目光掠過四周的劍域修行者,側過對著其后的制裁騎士囑咐道,而后,他單手拍著青牛的犄角,這青牛便是凌空虛踏而出,道道漣漪在其所過之處蕩漾。
一名騎著青年的青牛,一名背負古劍的白衣劍客,兩股截然不同但同樣霸道的氣息在瞬間便是鎖住蘇敗。
“是西陀爛柯殿和秋道武宗的修行者…”滄月玉手緊握著玉劍,那清澈動人的眸子中卻有著寒意而現。
“我知道,這兩人應該是為我而來。”蘇敗低聲道,他目光隨著這兩人的步伐而移動著,無論是白衣青年的眼神,還是青衣青年的眼神都讓他有種熟悉無比的感覺,就如先前石軒和皇玄夜看向自己的眼神,貓捉老鼠般的戲虐,唯一不同點的是這兩人很強,比石軒和皇玄夜強出無數倍,甚至讓蘇敗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只因,這兩人是道基境,修為未被壓制住的道基境。
“滄月!”蘇敗轉過頭,望著一臉肅穆的滄月,“我不是這兩人的對手…”
“我知道!”滄月那如畫的柳眉輕蹙在一起,使得神情更加嚴肅。
“會死的!”蘇敗繼續道。
“我知道!”滄月貝齒輕啟,其聲音清脆如珍珠落玉盤,不帶任何的瑕疵。
聽著這簡單利落的回答,蘇敗竟是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他知道無論多么華麗的言辭也是無法勸動眼前這少女,他只能放棄這念頭,而后重新望向那兩道踏空而來的身影,隨后又望向虛空中激戰的雙方,在三大王者的聯袂壓制下,楚歌這名新晉王者雖不凡,但終究不是這三人的對手,被死死的壓制住,而劍域的其他道基境強者,比如風太蒼、莊不周、百里奚這些人也是被秋道武宗和西陀爛柯殿的道基境強者給圍堵住。
也在此時,蘇敗方才意識到西陀爛柯殿和秋道武宗的強大之處,單單瑯琊宗而言,道基境強者數量一把手都能數的過來,而這雙方,除去先前的四十余名道基境,加上這里的道基境,算起來都有七十余名。
劍域所有道基境修行者都被西陀爛柯殿和秋道武宗的道基境給圍堵住,這是蘇敗環顧一周得出的結果,也就是活說將沒有道基境來迎戰這兩名青年。
因此,蘇敗在此時只能緊握住手中的淌血的鐵劍,沒有等待這兩名青年的到來,反而是不緩不慢的向前走去,主動迎上。
滄月靜默不言,只是持劍緊隨在蘇敗身后。
這一幕,讓正在激戰中的李慕辰臉色劇變,別人或許不知曉那騎著青牛的青年和背負古劍的白衣劍客是誰,但他李慕辰,作為瑯琊宗刑堂的掌控者,手中掌握著無數情報,自然知曉這兩人是誰,就算是他,遇見這人也只有死,而如今,這兩人聯袂而來,蘇敗竟是持劍迎上。
“蘇敗…快撤離!”隔著數百丈的虛空,李慕辰驚呼而出,他試圖要擺脫西陀爛柯殿修行者的攻勢,但那浩浩蕩蕩而來的制裁騎士卻如天塹般擋在他眼前,讓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玄天都和柳玄影兩人出現在蘇敗的正前方。
柳玄影虛瞇的雙眸微微睜開,望向那踏空而來的兩道身影,眼中流轉出一抹訝然,顯然他是沒想到蘇敗竟是會主動迎來。
就連玄天都也是如此,神情有些訝然,旋即一抹欣賞的笑容躍上嘴角,使得他看起來更加的儒雅,輕笑道:“不錯,有幾分你父親當年的風范…”
柳玄影嘴角微撇,道:“我記得蘇贏在世時,你玄天都不過犄角之年,那時你見過蘇贏?”
“見過…那時我還見過尚在襁褓之中的他。”
青袖搖曳,玄天都指著蘇敗,其眼神卻是徒然變得復雜起來,待到蘇敗距他不足十丈的剎那,他再次開口道:“我與昔日圣女的關系尚且不錯,在我年幼的時候也曾受過圣女的照拂…無謂的掙扎亦不過徒增痛苦而已,你若是想少受些痛苦的話就放下你的劍,隨我回西陀爛柯殿…”
玄天都的聲音很柔和,就如他那儒雅的面容,但其內卻透著一股不可違抗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