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社會

　　云木坪上本來所剩不多的游客，被這暴烈的場景嚇壞了，他們爭先恐后向這些怪異的人所圍成的圈外跑去。在停車場附近設立的簡易治安崗亭中正有兩名警察在值班，他們看到驚慌的游人四處逃竄，就一個拔槍，一個抄起電警棍沖出了崗亭。

　　“怎么回事？”三級警司攔住一個驚恐萬分的女游客問道。

　　“黑社會，黑社會聚會。”年輕的女游客頭也不回的向遠處跑去，也顧不得青春美少女形象受到了嚴重損害。

　　跑到遠處的游人見并沒有人對他們構成威脅，就自動地聚集到了一起，紛紛拿出照相機、攝像機進行拍照。這么大的新聞定會使其“”再增加幾千個粉絲。

　　一人問道“怎么回事，你們為什么跑。”敢情這個人是隨大遛的，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應該是黑社會打架吧。”有人說道。

　　“不像，你看他們都不動，身體像標桿一樣挺直。”（這人應該是個觀察細微的企業領導者。）

　　“應該是當兵的。”（說這話的一定是個退伍軍人。）

　　“那里面的人一定是個大官了。”（公務員中的小兵。）

　　“應該不是，剛才我看到了，圈里面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青年。”（在大學中任教。）

　　“再大的官，也不能幾百個保鏢吧。（小企業老板，每次去銀行都帶個保鏢。）

　　“我看是黑社會打架，你沒看到里圈的人看向外面，外面的人看向圈里，互相瞪眼呢。”（這個說話的肯定是學編導的）

　　“哪個年輕人一定是黑社會的頭子。外圈的人要殺他吧，里圈的人在保護他。”（上面那個編導的同學。）

　　倆警察看著互相怒視的雙方（他們是這樣認為的），腳步不知不覺地向崗亭方向移動，兩人握槍和握電棍的手大幅度抖動著，這樣的大場面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不能不讓他們心驚，這可是幾百人呀。他們自己知道，他們管不了也不敢管這種數百人的斗毆。三級警司摘下對講機向他的上級緊急呼叫。

　　“所長，聽到請講話。”

　　“我是張五林，請講，你的聲音怎么在顫抖。”

　　“云木坪，有大批黑社會成員聚集，他們正在對恃，就要打起來了。”

　　“有多少人，你怎么知道他們是黑社會斗毆。”

　　“有幾百人，個個人高馬大，游客們都在向外跑。”三級警司并沒有多大的夸張，只是將對峙的人數多報了一些。這也情有可原，誰讓他已經被嚇的不會數數了。

　　“知道了，你要想辦法控制局面，爭取拖時間不要讓他們動手，我馬上派人支援你。”所長張五林還是非常地淡定，他不在現場，想象不到幾百人對峙的場面有多么震撼。

　　“所長，他們有幾百人，我怎么控制呀。”三級警司都要哭了。

　　“笨蛋，自己想辦法，出了事唯你是問。”

　　張五林所長放下對講機，抓起內部電話給縣公安分局打了過去。這種大規模的群體事件，任何人也不敢怠慢。不到五分鐘，云木坪近千黑社會成員火并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市公安局。數百名特警、武警坐上警車，拉響警笛快速向云木坪奔去。

　　市公安局局長趙峰邊趕赴云木坪邊向市長匯報，市長不敢怠慢，向市委書記和省公安廳做了匯報，由此一個本來簡單的事情引發了官場一次大震動，將來如何善后就不得而知了，想必那個三級警司和張五林所長要保住他們職位一定很難，至于是升職是降職就要看他們的運氣了。至于局長、市長，有功勞他們會笑納，有錯誤也好辦，下面一大堆替罪羊。

　　市區內警車穿梭引起一片鬼哭狼號，幾個正在醞釀攔路搶劫的慣犯，以為東窗事發，連夜逃往外市，為古城減少了最少一個受害者。正在作案的小偷、盜賊則丟下作案工具和贓物慌忙逃竄，驚嚇過后幾天都不敢外出。

　　宇星成了呆子，嘴張著合不攏，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渾然記不起來剛才中年大叔說了什么。足足過去了一分多鐘，宇星空白的大腦中才有了一絲靈動。他剛剛說我是艦長，什么艦？，航母？。

　　宇星的受驚的心稍微平靜了一些，他有些心虛地問筆挺地站在他面前的中年大叔：“你剛剛說什么能夠再說一遍嗎？”

　　“艦長閣下，艦長護衛隊隊長生化0001號向您報道。”生化人0001號重復了一遍，又向宇星敬了一個舉手禮，鞋跟相碰發出“啪”的聲音，外圍二百多生化人也鞋跟相碰發出整齊的“啪”的聲音。

　　三級警司嚇得一哆嗦手中的對講機差點掉地上，他扭頭招呼那個拿警棍的同事一起返回警亭，扣上門鎖，拿著對講機呼叫上級。“張所長，他們就要打起來了，我控制不了。”

　　“笨蛋，支援你們的人馬上就到。”

　　張所長放下對講又向分局進行匯報。

　　“我是什么艦的艦長，我怎么不知道？”宇星問。他心中的忐忑已經減少了很多。他可以確信，如果現在是在拍戲，那么這些人現在扮演的是他的下屬。

　　“艦長閣下，因解釋的時間會很長。回到綜合艦后，中央智腦會作詳細的解釋。請示艦長閣下是否返回綜合艦。”

　　“返回綜合艦？”

　　“是，艦長閣下，請示是否返回。”生化0001對宇星的疑問句做出了快速反應，沒有從字面意思而做出錯誤判斷。這也說明生化人對漢語的語句、語氣、語意還是有深刻的理解。

　　“有多遠？”

　　“航程時間15秒。”

　　“這么近，走回去嗎？”宇星向四周看了看，除了汽車沒有發現有什么大型的可移動物體。如果是拍戲現在也應該停機了，轉到下一個鏡頭，可是宇星并沒看到有導演。

　　“不是，座您的專用座艦。”生化0001認真的向宇星解釋道。

　　宇星看了眼周圍的二百多人，知道今天的事不管是真是假，都是不可能善了的，那么即使是玩笑他也要去見識一下了。

　　“什么中央智腦？”

　　“是綜合艦中央智腦。用地球的語言就是控制綜合艦的中央處理器。”

　　宇星在此時已經完全清醒，他不僅不再幻想這是拍戲，而是感覺天大的餡餅砸在他的頭上，他遇到了傳說中的外星人。生化人、綜合艦、中央智腦喲，那可都是高級貨，這下可揀到寶了。宇星從驚恐轉而躍躍欲試。他期待這個中年大叔口中的綜合艦能給他巨大的驚喜。

　　“返回綜合艦。”宇星下達了就任艦長后的第一個命令。

　　生化0001立馬對宇星的語氣、語意做出了正確的判斷。

　　“艦長命令。”二百多人又一次發出“啪”地整齊的聲音。三級警司的身體又是一陣哆嗦。握著手槍的手一松，手槍掉在了地上，幸虧這把手槍他忘記了打開保險。

　　“返回綜合艦，各護衛艦只警戒，探索者十號，消除以艦長為中心直徑一百公里固定攝錄裝置和個人攝錄裝置12小時內的所有影音記錄，屏蔽直徑十公里電磁信號30分鐘，護衛艦一號設立光隱形隔離墻，隔離地球人，護衛隊員向我集中準備登艦。”

　　宇星看到離地兩米左右的空間突然出現一道門，門里面燈火輝煌，一段扶梯從門里探出落到地面。宇星這時已經心情大定，不可思議的事情終于在今天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三級警司睜大眼睛透過玻璃盯著越來越集中的這二百多人，他感覺這兩伙黑幫馬上就要打起來了，他的腿已經由小幅顫抖變成了大幅度的抖動。突然他眼前的人群消失不見了，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把眼睛張的更大些，仍然沒有看到任何人的存在。外面的游人發出了震天的喧嘩聲，他這才肯定那二百多人消失了，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跑出警亭向游人喊道：“怎么回事，你們誰知道是怎么回事？”

　　“沒了、沒了，他們都沒了、他們消失了。”說話的人身體抖若篩糠。

　　“外星人，他們肯定是外星人。”說話的小伙手舞足蹈，狀似瘋狂。但他肯定是一個科幻愛好者。

　　“發達了，發達了。”小伙子的意淫還沒有停止，他率先向宇星消失的地方跑去。

　　其他的人也在恐懼后猛然醒悟，爭先恐后地追著小伙子向宇星他們消失的地方跑去，百、八十米的距離，游人們十幾秒就跑到了座椅周圍。那里什么也沒剩下，沒有腳印，沒有粒子武器，也沒有外星高科技戒子，空空如野。一個游人用手臂在座椅的上方左右擺動，希望能找出隱形的外星人。

　　三級警司跟隨著游客跑到了座椅邊，見情況已經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他要立即向上級匯報。他對著對講機拼命地喊著“所長，聽到請回話，聽到請回話。”對講機發出“沙、沙－－－”電流聲，“所長，聽到請回話，聽到請回話。”三級警司喊話的聲音逐漸降低變慢語音中帶著哭音。人群中有人大喊“快打110報警”。三級警司受到提示慌忙摸出手機撥打110。

　　“打不通，沒有信號，你們誰的手機有信號。”三級警司向周圍人求援。

　　“沒有，沒有信號。”眾人紛紛回答三級警司。

　　“外星人屏蔽了信號。”又是那個科幻愛好者，他還真是個明白人，讓他猜了個十成十。

　　三級警司看著手機上的信號顯示，欲哭無淚。

　　此時，陳宇星已經坐著他的專用坐駕，來到了綜合艦內。自然是一番奇遇。

　　大批武警、特警趕到云木坪，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后的事情了。在此之前三級警司終于做了一件最為正確的事，他將這一事件的目擊者集中在了警亭前，將其中四個外國游客安排進警亭休息，任何人不允許離開，不許打電話，當然就是有人想打電話也不可能打的通。并將所有的手機、攝像機、照相機上繳封存，四名外國人提出抗議，但抗議無效，在幾名年輕的國內游客的幫助下，收繳了這二名米國人、二名高麗國人的照相收、手機。等待上級領導和有關部門的調查取證。三級警司鄭重地警告目睹整個過程的游客和在現場的工作人員，此事涉及重大國家機密，任何陰奉陽為的行為都將受到法律的嚴懲。任何敢于離開或私留攝錄設備的人都會被追究責任。事發現場的人都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誰也不敢造次。

　　說起來也是巧合，三級警司收繳各類機器之前，由于游客們都處于極度的亢奮中，互相之間在議論、分析和吹牛，或在聽別人吹牛，都沒有查看也沒有想到去查看錄制的視頻和拍攝的相片。

　　市公安局局長趙峰聽完三級警司的匯報后大驚，在經過多個事件目擊者證實后，他立馬向王長江市長做了匯報。王市長同樣大驚失色，他受黨的教育多年，對事情的輕重還是分的很清楚的。這重大的突發的機密事件不是他一個市長能夠處理的。

　　他指示公安局長趙峰，一、將所有目擊者帶到市內一家四星賓館休息，不能漏掉一人，四名外國人同樣處置。二、封閉整個賓館，除必要的工作人員和警衛人員、監視人員外，不讓目擊者和任何人接觸。三、封存事發地點方圓十公里的所有攝像頭硬盤、當事人的攝錄相機器、手機等，不能有遺漏。四、做好目擊者和他們的家人的安撫工作，盡量滿足目擊者的要求。五、賓館工作人員、警察和醫務人員等，不允許和目擊者交談，將知情范圍控制到最小。六、密切觀察各大網站和個人，一旦發現有關報道立即刪除，并追查發帖人。七、在國家有關部門的人員到達后，聽從他們的指揮。

　　向趙局長布置完任務，王市長于晚9時整先期到達賓館，等候目擊者的到達。9時35分趙峰局長“押送”目擊者到達賓館。王市長詳細詢問了三級警司和電棍警察整個事件的過程，又隨機詢問了幾個在場的游客和客車司機、售票員，證實了事情的可靠性后，他立即給市委書記常軍同志打去電話，匯報這一重大事件，并建議立即召開常委擴大會議，建議市公安局長、國安局長、武警支隊隊長列席會議。

　　市委常委擴大會議在晚11點準時召開，常委與列席會議的同志全部到齊。能做到一個地級市的常委都不是簡單人物，他們在接到在半夜召開緊急常委會的通知后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出大事了，可是經過相互溝通卻沒有一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按照以往常委會議的慣例，書記和市長是最后兩個走進會議室的人，今天兩位卻一反常態，當走進會議室的常委們看到書記和市長早早地坐在了會議室中并且表情嚴肅，聯系起在深夜召開緊急常委會，明白這件事大過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