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悅耳的劍鳴之音響徹云霄,浩瀚的幽冥血海在同一時間為之掀起滔天血光,恍若一道猩紅的濤浪,伴隨著一抹晶瑩如玉的清亮劍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滅了七彩光華,刺入了黑發纖腰,白衫婀娜的女子心口。
一點彩芒隱現,白小娘子明凈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奇光,雪白如嫩蔥的玉指張開,做出了一個極其神圣的姿勢。
隨后在剎那之間,蒼天昏暗,被萬里烏云遮蔽;大地震顫,血紅山脈裂開一道道縫隙,無窮禁制破滅,溢出被圍繞在最中心的猩紅血海;還有修羅魔教所有門人,無論是初入道基的弟子,還是門羅生這等早就渡過劫數的大真人,都不由自主的渾身僵直,仿佛面對某種至高無上的存在,哪怕是眨眼這等動作都是一種褻瀆。
“三極彝訓,道深稽古。致化惟一,分教斯五。性靈熔匠,文章奧府。淵哉鑠乎,群言之祖…”
淡淡悅耳的清音在魔教眾人耳邊響起,門羅生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白小娘子出手的玄功。
魔道至高神功…《帝皇經》!
七天魔門互通有無,對于各大掌教來說,《帝皇經》并不是什么秘密。每一位魔道宗主都有所修煉,但是無論是誰,都無法入得這門至高魔功的門檻。哪怕是經天緯地如蒼天魔主,也只能夠轉修赤精經,耗費千多年苦功融匯七大魔道絕學。
東方白為什么被稱之為“魔門帝子”,“帝皇轉世”,除去 裴矩,王神通,七夜這三個姬博弈的天人化身。
這一招“征圣之氣”使出,高天,大地,人道的力量在她玉掌之中顯現,仿佛是天地三極歸一,手握了恒久之至道。
門羅生清晰的看到七夜引以為傲的斬天劍光落入東方白的掌心,就像是在滔天巨堊浪之中掙扎的扁舟,在一個翻滾之后,湮滅為天地之間的一部分。
隱隱約約之間,魔教的門人耳中似乎響起了遠古諸圣的頌贊,更有青天悲鳴,泣血哀吊,蒼茫大地轟然巨響。
宗經之劍!
又是《帝皇經》上的可怕神通,門羅生心中徒然一沉,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浮上心頭。哪怕是七夜及時醒來成就至道,但是修羅魔教的傳承又怎么可能比得上魔道至高玄功。
“難道,上天注定我圣教不可統領魔道嗎!”
就在魔教三位太上長堊老都焦急的眼神之中,憑虛御風,屹立蒼穹的東方白已經將掌中聚合天地三極之力,萬物性靈之光,虛空心念之神的“宗經之劍”斬出。
若不是親眼看到,任誰也不敢相信,《帝皇經》這門魔道至高玄功上的神通,竟然會如此的正氣凜然,灼然昭明。
這是圣人之劍,牽引了命運長河之中為了人道正統地位而遺留的諸子心念,映照自身最為純粹,明亮的心境,昭昭若日月之明,離離如星辰之行。
血河山脈乃是魔教大本營,幾乎布滿了可怕詭秘的禁制,千年經營,毫無死角。但是在這道明亮神圣,沒有一絲一毫的雜糅的劍光之下,就像是暴露在陽光下的冰雪,沒有任何抵抗的余地,被消融,凈化,破滅。
白小娘子在這一刻,純凈的像是一個圣人,那一雙眸光再無任何陰暗繁雜算計,似乎已經徹底融入了這一記諸子百圣之劍。
魔教的大本營,在“宗經之劍”面前,就像是錯落百出的篩子,處處漏洞。眼看著就要被徹底破碎,夷為平地,兩道殷紅刺目的血芒沖天而起,這是從一雙如冰似雪,冷漠到沒有任何情緒的眸子之中迸發的光華。
七夜,終于醒來!
“征圣之氣,宗經之劍,這一招本君曾經見過。”
清冷毫無波動的話語響起,伴隨著他額頭那一朵盛開千葉的血色蓮花,他整個人屹立于幽冥血海之上,猛然爆發出一股吞噬天日,覆蓋蒼茫的可怕氣息。
“任何招數,只要在本君面前露過面,那么就沒有任何殺傷力可言。”
七夜的話語再起,一聲清鳴之中,剛才自動出鞘護主的一夕劍化作晶芒飛回他的腰間漆黑長鞘之中。白皙修長的右手落下,好似無意,卻又隨意的搭在了渾圓的劍柄之上。
而在這個時候,東方白手中的“宗經之劍”已經飛躍了虛空。所過之處,一股純凈無比的劍理彌漫開來,驅散了烏云畢日的寰宇蒼茫,湮滅了清香無比的猩紅血氣。隱隱約約,更有浩蕩頌歌響起,日月山河,錦繡華章,人道諸圣等等氣象在魔教弟子眼前一一閃爍。
一劍出,象天地,效鬼神,參物序,制人紀,洞萬靈之玄奧,極天道之神髓。
“妙極生知,睿哲惟宰。精理為文,秀氣成采。鑒懸日月,辭富山海。百圣影徂,千載心在。原來是…”
面對這一可怕至極,完全克制魔道玄功的“宗經之劍”,七夜卻還有閑心點評,映照自己看過的《帝皇經》,印證自身為什么無法堊修成這門無上玄功。
隨后,在門羅生等人焦急的目光之中,那只搭在一夕劍劍柄之上的白皙右手猛然握緊。
一聲驚天動地的哭嚎響起,整個血河山脈在所有魔教門人眼中被一股極其熟悉,卻又無法想象其龐大的傾天下血光碾碎,每個人都失去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就讓你來見識見識,以化血大堊法成就至道之后的威力吧!”
淡淡冷漠的話語伴隨著猛然暴漲的血海響徹四野,失去了血河山脈的束縛和和包裹之后,修羅魔教的至寶血海開始不斷膨脹。
就像是擁有無限可能,無窮變化的魔物,在最中心的魔道圣君神念御使之下,化作了一只覆蓋整個南荒,吞噬日月蒼茫的可怕血手。
鯤虛界,在剎那之間,天空變成了血色!(